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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我剛才還是夸你不成? 夏楓永遠都理解不了乃蠻部落對蛇這種生物的向往,不屑道:“乃蠻,我這這里等你不是為了聽你吹噓什么毒蛇,我問你,盛京城那個姓王的,暗中跟你做了什么交易?” “王丞相呀,”乃蠻笑了笑,“他是神蛇的擁躉,是我們的朋友?!?/br> “原來如此,”夏楓冷硬道,“你可以滾了。” “夏將軍,你很好,如果不姓夏,我們可以做朋友。”乃蠻深邃的眼神逐漸陰鷙,盯著她看了良久。 乃蠻示意眾羌軍繼續(xù)前行,忽然道:“可惜了,你姓夏?!?/br> 這聲音仿佛地獄里的毒蛇,陰森惡毒,直聽得夏楓頭皮發(fā)麻。 “大帥,就這么放他走了?”夏楓身邊的將士不解道。 “他的大軍馬上就要過來,上去跟他打,你是想讓人包餃子嗎?”夏楓搖搖頭,嘆道,“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打得過就燒殺劫掠,打不過就等下次打。殺乃蠻很難,而且惡狼已經(jīng)成群,殺了這一個頭狼馬上會有下一個。” “這……”那將士抓耳撓腮,“這不沒辦法了嗎?” “怕什么,我輩戰(zhàn)死了還有后人,只要西北軍魂尚在,異族蠻人休想傷我國民一分一毫。”夏楓揚鞭喊道:“撤,收兵回營。傳令下去,窮寇莫追!” 朝陽升上半空,照耀著戰(zhàn)場留下的殘肢斷臂。一夜鏖戰(zhàn),誰都沒有討到便宜。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羌人這才幾乎來了大半人馬,”范普道,“他們應(yīng)當是以為你不在營中,來大張旗鼓試探我軍虛實。如若不是大帥未卜先知,提早部署,恐怕要被打個措手不及?!?/br> 夏楓連續(xù)幾天不眠不休,鐵打的身子也有些熬不住,猛灌了幾口酒才緩過神來:“今年冬天,怕是不好熬?!?/br> “大帥,您需要休息了?!狈镀談竦?。 “我不敢睡,拱辰,你說……”夏楓猶豫道,“太原會不會出事了?” 第19章 殿下來信。 “太原出沒出事屬下不知道,”范普無奈道,“但屬下知道,您再不休息就真要出事了?!?/br> “你說……”夏楓喃喃道,看著眼前范普這張憨厚耿直的臉,又把剩下的話憋回了肚子里:“算了,我回去睡了?!?/br> 夏楓沒擔憂錯,太原出事了。但跟她想像中不太一樣。 北賀不知道鬧什么幺蛾子,派使者前來和談。說是和談,也可以說是脅迫。 長相極為粗獷的北賀使者坐在觀察使府正廳,當著山西道一眾臣屬幕僚指指點點,來勢洶洶,儼然一副主人模樣。 荊宜飛恨得牙癢癢,面上硬維持著一片和平,笑道:“貴使遠道而來,哪能上來就談?wù)?,我著人在花廳設(shè)了宴,不如先去暢飲一番,去去風塵?” 誰知那使臣不是個好忽悠的,抖了抖貂皮帽子上垂下來的發(fā)辮,直白道:“我等遠道而來,是聽說太原府來了位尊貴的客人,想見一見那位客人?!?/br> “什么客人?”荊宜飛警覺起來,皺眉道,“你們是來和談的,不跟本官商談,想見誰?” “貴國的寧王殿下?!笔钩疾患辈辉?,也不把牧守一方的觀察使大人放眼里。 荊宜飛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又忍著不敢發(fā)作,隨手招呼一個小廝,遣他去后院訊問蕭明忱意思。 他膽小怕事慣了,蜷縮在山西多年,借著天塹與北賀比鄰,卻從不敢與其作對。 使臣一手搭上腰側(cè)鋼刀,一手拎起酒壺,豪邁地往里灌。 他笑得冷然,廳里一時靜謐無聲。 蕭明忱玉冠束發(fā),衣著濟楚,一臉平淡地進了正廳,只當看不見渾身匪氣纏繞的北賀使臣。 “殿下,”荊宜飛忙起身行禮,局促道,“這……這位使者堅持要見您,臣也……也是無奈之舉?!?/br> “無妨?!笔捗鞒啦辉谝獾?。他坐到主位,慢騰騰喝了杯茶,直到荊宜飛急得滿頭大汗才緩慢開口:“貴使堅持見本王,可是有什么要事?” “鄙人多年前曾代表我大賀出使,有幸在宮宴上見過殿下一面?!笔拐咝Φ?,“真是緣分啊,今日能再見故人?!?/br> “哦,是嗎?”蕭明忱疑惑道,“本王記性不好,忘了?!?/br> 使者被他噎得一哽,沉下臉寒聲道:“不過是個沒用的病秧子皇子罷了,叫你出來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那算了,這個面子本王不需要?!笔捗鞒勒Z氣滿不在乎,直聽得陪坐下方的一眾幕僚滿頭冷汗。 北賀此來,說白了就是招降的,使者的鋼刀都架出來了,擺明了‘你們降也得降,不降也得降’的態(tài)度。 見兩方直接懟了起來,氣氛僵硬不下。荊宜飛一下子急了:“殿下,使者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br> “本使也想好好說,奈何你們的寧王殿下不給面子,”使者獰笑,“北賀陳兵邊境,只等殿下一句話。寧王殿下,可要想好了再說?!?/br> 蕭明忱仿佛聽到了一句笑話,把茶杯撂到桌上:“恕本王眼拙,看不到貴使的誠意。既然已經(jīng)陳兵邊境,何苦再廢心思,難不成在貴國眼中,太原不足一戰(zhàn)?” 荊宜飛聽了此言,差點給他跪下。何止是在北賀眼中,在他自己眼中太原都不值得敵軍一戰(zhàn)。 “你是不想活了!”使者鋼刀霍然出鞘,直沖上位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