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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報廢了萬人迷[快穿] 第77節(jié)

    亭內(nèi)已經(jīng)布置了一番,紅泥焙爐,一個烙梅花的小鐵壺冒著熱氣兒,聞著芬芳?xì)馕?,是一壺巧紅梅花茶。

    見李元玉走進(jìn)來,侍奉在泥爐旁的春和熟練地掀了蓋子,往里面加了幾朵洛神花,那香氣立刻又清雅起來,帶了一絲淡淡的酸甜。

    紀(jì)國郡主歪在旁邊的茶幾上,一身蓮子白的捏邊交領(lǐng)小襖,里間配了一件芋紫色的襦裙,用一支掐絲梅花金簪綰了發(fā),與平日的嬌艷多媚相比,清雅得很。

    “坐吧?!?/br>
    云悠指了對面的秀凳。

    剛一坐下來,李元玉的淚水就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春和心中驚訝,連忙遞上棉帕子,心中暗嘆郡主料事如神。

    “枉費我與三皇子結(jié)發(fā)為夫妻,枕邊人的心思,竟是半點沒猜著?!?/br>
    云悠卻不準(zhǔn)備安慰對方,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

    “三皇子妃猜不著的事情,往后或許更多?!?/br>
    李元玉未聽出弦外之音,抹了淚,眼睛通紅地看著面前擁有不輸謝靈韻容貌的紀(jì)國郡主。

    不,無論怎么看,這紀(jì)國郡主也比謝家小姐美上那么一分,這一分是股子說不出的氣質(zhì),藏在那雙狐貍眼中,攝人心魄。

    心中酸楚更甚。

    “我若是也有郡主這等容姿...”

    話還未說完,云悠用一聲嗤笑打斷了對方。果然,女子最易被容貌所困,也最易因這世人最喜評優(yōu)定劣的容貌產(chǎn)生認(rèn)命感。

    “我倒是高看了你一眼?!?/br>
    李元玉一噎,不明白對方何出此言。

    “三皇子妃,你可還記得自己姓甚名誰?”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破開了那籠罩在李元玉腦中的憂愁迷霧,如一道破云天光,直沖腦門。

    她是誰?她是六部尚書之女!

    “你是因為那張臉坐上皇子妃位子的?我的容姿?我是憑這容姿成了郡主?”

    一道道反問,醍醐灌頂,將李元玉澆了個清明。

    是啊,她首先是六部尚書之女,其次才是三皇子妃,她不是因為容貌進(jìn)了皇子府,而是這身份,這娘家在朝中的地位!

    亂花迷人眼,情愛蒙人心,什么時候,她也如那些閨中怨婦一般,只管看著男子的情愛所向了?

    便是三皇子再愛那謝家小姐又如何?謝翰林地位德高,六部尚書卻也是望眾之位!

    “三皇子妃。”

    李元玉回過神,便落入一雙奪人心魄的雙眸中,那眸中閃著冷洌的暗光,如井中寒月。

    “同為皇室女子,你當(dāng)知曉,咱們的游戲,可從來不是看誰貌美的玩法?!?/br>
    離得近了,一股沉水馨香傳來,透著絲絲涼薄之意。

    “還望郡主明言?!?/br>
    李元玉止了淚,眼神平靜下來,靜靜地回望了過去。

    云悠滿意地笑起來,倒也不怪這皇子妃一時腦抽,對方還只當(dāng)夫君變心,還未危及性命的時候,總以為是場風(fēng)花雪月之事。

    “如今陛下快到天命之年了,宮中府中,缺了孩童的笑鬧,真真寂寞,三皇子妃,你說呢?”

    這是要自己生個孩子?李元玉一愣,細(xì)想也覺得這是個法子,若是自己有個孩子,當(dāng)今太后身子還算健朗,這可就是皇帝的第一個孫子,太后的第一個重孫,可想而知那未來榮寵。

    見李元玉露出沉思的神情,云悠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對方分神的片刻,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春和執(zhí)起鐵壺開始斟茶,往兩盞青瓷杯中各加了一勺秋梨蜜,端上茶幾,瞥見自家郡主露出的笑容,心下覺得這笑有些奇怪,像是一只小狐貍,露出得逞了什么的得意。

    春和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郡主所言,甚是。”

    李元玉執(zhí)起一杯巧紅梅,朝云悠敬了一敬,一口飲了下去,在杯口留下一道朱色的口脂印。

    送走了三皇子妃,云悠招了只黑色貓兒過來。

    “去,幫我尋只艷鬼過來?!?/br>
    三皇子如今癡迷謝靈韻,李元玉少不得得用六部尚書的名義才請得動自己的夫君,倒不如用些非常手段。

    黑貓應(yīng)了一聲,在云悠手邊蹭了蹭,一溜煙沒了蹤影。

    當(dāng)晚,李元玉差下人送了一張花箋給三皇子,箋面用小楷寫著‘冬來等閑,可堪歸寧?’

    三皇子頓時黑了臉,一撩衣袍朝皇子妃的寢居走去。他心中明白,數(shù)月冷淡對方,此番對方終是有了脾氣,若是不去安撫一番,等李元玉回娘家一鬧,前朝便會讓他喝上一壺。

    心中惱怒,僅存的理智提醒他,現(xiàn)在還不行,在沒有得到那人確切的回復(fù)之前,他得忍耐,去面對那張已經(jīng)厭煩的臉。

    李元玉好生打扮了一番,房門被推開,便欣喜地迎了上去,卻見自己的夫君沉著臉,眼中不耐煩至極。

    女子的手去挽男人的胳膊,卻被對方下意識拂開了,自顧朝里屋走去,坐到備了酒菜的桌前。

    李元玉渾身一僵,定了定神,坐到自己夫君的身邊,為他斟了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三皇子轉(zhuǎn)頭去看自己的皇子妃,越看越覺得厭惡,對方在這冬日里穿著薄衫裙裳,打得什么主意他自是知道,越是清楚,越是令他厭煩。

    李元玉心涼了下來,對方眼中半點情誼也無,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不耐煩。然而,那眼神在下一刻出現(xiàn)了變化。

    三皇子覺得自己定然是魔怔了,不然,他怎么瞧見眼前的李元玉,變成了他朝思暮想的謝家小姐!

    那楚楚可憐的美貌面龐,那春風(fēng)弱柳般的身段,裹在薄衫中若隱若現(xiàn),笑顏溫柔似水,直教他欲念猛躥。

    一把拉過眼前的‘謝靈韻’,跟許久未見葷腥的狼一樣,三皇子迫不及待地欺身壓了上去。

    李元玉心中驚喜,乖順地任對方動作,以為夫君有所情動,卻不料那人下一秒從嘴里吐出的話,令她肝膽俱裂。

    “靈韻!我的美人兒,爺想你想的心都作痛了!”

    被壓在床第間的六部尚書之女面色瞬間鐵青,臉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后面這男人又說了什么污言穢語,她記不得了,只記得這一晚,三皇子陳隋,給了她從未遭遇過的恥辱。

    一只黑色貓兒迎著冷冽的冬日晚風(fēng),從窗臺上縱身一躍,從墻根跑了。

    翌日,從凌亂不堪的床上爬起來的李元玉,對婆子丫鬟嬉笑打趣的言語沒有半點應(yīng)聲兒,只是靜靜喝了一碗保子湯,坐在妝鏡前,目光昏沉,暗意涌動。

    婆子心中不明,只覺得許久未承歡的皇子妃,似乎并不歡喜,甚至有些陰沉。

    “做的不錯,繼續(xù)保持?!?/br>
    云悠摸著小黑貓的頭,對伏在自己面前,化作謝靈韻模樣的艷鬼贊賞道。這艷鬼身前是個貌美的小婦,年紀(jì)輕輕就守了新寡,心中寂寞難忍,又對自己的容貌十分得意,長此以往,便與村里的男人們不清不楚,最后被憤怒的婆婦們瞞著村里干事,擅自將人沉了塘,這才怨氣叢生,化作艷鬼。

    艷鬼歡歡喜喜退了下去,心中對這附身小姐,化作對方欲想之人勾引皇子的差事十分滿意,不必對方叮囑,也準(zhǔn)備吃定了這對皇室夫妻。

    自那晚之后,皇子府的下人們發(fā)現(xiàn),皇子妃不知使了什么厲害手段,三皇子一改幾個月間的冷淡,上癮一般每晚都往皇子妃寢居里鉆。

    李元玉聽著府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嘲諷一笑,不知是在嘲諷下人們口中的三皇子,還是嘲諷‘厲害的皇子妃’。

    二月一過,天氣就開始暖和起來,李元玉聽著御醫(yī)的診斷,終于揚起了這段時日來的第一個笑容。

    她有了身孕。

    再度踏進(jìn)書房,她想心平氣和地和自己的夫君談一談,對這個孩子,對他們之間的隔閡。

    然而對方只是如饑似渴地對著一封書信看了又看,李元玉說的身孕之事,三皇子連頭也沒抬,完全不在乎,似乎到了白日,他們之間就更加破碎,更甚之前。

    李元玉瞧得清楚,那封書信只有一個字,‘可’。

    與三皇子府上這對夫妻詭異的關(guān)系相比,謝靈韻近些日子也不大順心。

    秦樞已經(jīng)許久沒來謝府了,哪怕她拿著拜帖去請,對方也全無回音,謝靈韻第一次知曉遭人冷遇是這種煎熬的滋味,偏生她直覺里認(rèn)定了對方。

    為了排解這種憂思,她開始與三皇子互通書信,訴說自己的女兒家心思。兩人幾個來回,信中漸漸顯露出翻浪春意。

    謝靈韻的書信,與那封回信,都令三皇子異常興奮。

    快了!他想。

    ...

    冬雪化去,地里原本被積雪覆蓋的污泥見了天日。

    草長鶯飛之時,親王府中一道道請?zhí)腿肓硕汲前俟俑?,本朝唯一的紀(jì)國郡主,受禮及笄。

    第68章 、郡主惡毒9

    云悠一大早就被拉起來,?迷迷糊糊地任由乳娘打扮。及笄禮,普通人家的女子,或許一支銀簪,?由母親在祖宗祠堂里綰了發(fā)便禮成了,?但她的及笄,卻十分特別,不由親王妃插簪,?而是由當(dāng)今太后經(jīng)手。

    太后喜愛紀(jì)國郡主的緣由十分簡單,皇帝膝下三位皇子,?無一公主,?皇室如今唯一的女孩兒,便是宏德親王的女兒。

    據(jù)乳娘說,?為了過一把養(yǎng)女兒的癮,?太后親自養(yǎng)在身邊,直到三歲才放回了親王府。

    待到日上竿頭,云悠才清醒過來,?隔著老遠(yuǎn),還是能聽見人聲鼎沸,想來是各家官員已經(jīng)到了。

    謝靈韻跟著謝隼步入親王府的外院,?便被眼前的景象亂了眼。

    走過刻著章臺二字的朱紅垂花門,?是一座堪稱華麗的園子。一道溪流潺潺而下,?將園子分為了兩側(cè),一側(cè)男席,一側(cè)女席,中間唯靠一道小小拱橋相通,時值四月,園內(nèi)桃花盛放,?幾株珍貴的八重櫻后,則是園中的雅筑,不知連通向哪里,一派落英紛紛,清溪流觴。

    園內(nèi)座位排布櫛次鱗比,全無等級高位,仿佛一場賞花游宴,散漫得緊。已經(jīng)到了園內(nèi)的官員遞了拜禮,便三三兩兩聚頭,高談闊論起來。

    謝靈韻想到了自家的園子,最大的那一座,也不過這章臺園的一半而已,更遑論這園中溪流,庭中落英。

    她最愛的園子里,也不過牡丹數(shù)株,幾叢雅竹,一時間,這樣的對比令她神色不悅,越看越覺得有些刺目。

    “秦樞!”

    謝隼叫住了前面身段欣長的年輕男子。

    在走神的謝靈韻一個激靈,光是聽見名字,便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那令她朝思暮想的男子,一月未見,似乎又變了許多。脫了冬日厚重的襖袍,現(xiàn)下這件暮云灰的薄衫袍子十分低調(diào),可這人高挑得緊,腰間的玉帶一束,生生帶出一股沐清風(fēng)的飄逸來。

    秦樞轉(zhuǎn)過身,沉黑的眸子掃向來人,掠過謝靈韻,看向自己的恩師謝隼。

    “謝大人?!?/br>
    周圍不少官家小姐的目光瞥了過來,秦樞那張臉委實好看,小姐們看看那烏木簪半束黑發(fā)的俊美男子,再瞧瞧那穿著柳色浣紗裙的翩翩謝家小姐,便打消了念頭。都城誰人不知這秦學(xué)士是從謝府上出來的,想來,也是這謝家小姐的良婿人選。

    離得近了,謝靈韻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袍子用銀灰線繡了山海圖樣的暗紋,若是不細(xì)看,只以為是普通的灰布料子。

    這低調(diào)的暗紋,反襯出一股淡淡的華貴之風(fēng),令謝靈韻移不開眼,眉目含情,半癡半怨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剛立門戶不久,我知你囊中羞澀,今日的禮金,我多備了一份,記得常來看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