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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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下》中的重奕,不就是一心一意只惦記著惠陽縣主,哪怕惠陽縣主在他最艱難的時刻堅決要另嫁他人,讓書中的重奕成為整個趙國的笑柄。 書中重奕好不容易大權(quán)在握后,還是選擇原諒惠陽縣主,并給了惠陽縣主第二次將他打入深淵的機(jī)會。 唯有這種半點(diǎn)都不顧自身,只惦記著對方的……感情?才能讓惠陽縣主堅定的相信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的‘事實’。 如此一來,惠陽縣主的反常就能說得通了。 既然他能穿越,就代表別人也可能穿越,這個世界也許不止他一個穿越者。 他穿越之前,都流行小說火了之后各種擴(kuò)寫。 說不定作者又?jǐn)U寫了《君臨天下》中趙國的細(xì)節(jié),而惠陽縣主,剛好是個看過更細(xì)節(jié)版《君臨天下》的穿越者。 仔細(xì)想想,惠陽縣主的反常似乎是從他們回到咸陽開始。 在此之前,他們一同經(jīng)歷過華山刺殺。 完全符合經(jīng)歷重大變故后,穿越、重生、奇遇…… 但惠陽縣主在與重奕無關(guān)的事上,表現(xiàn)得又很正常,連與惠陽縣主形影不離的大公主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 作為胎穿,宋佩瑜不相信會有人能無聲無息的完全代替另一個人。 惠陽縣主還是本人的情況下,知道《君臨天下》書中趙國詳細(xì)情況的原因,其中的可能性可就太多了。 也許是有看過《君臨天下》的異世魂魄住進(jìn)了惠陽縣主的腦子。 也許是《君臨天下》這本書,陰差陽錯的出現(xiàn)在惠陽縣主的腦海中。 …… 宋佩瑜將腦海中各種靠譜或者不靠譜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拋卻。 有時候想象力太豐富,也很讓人困擾。 東宮正殿的空氣中滿是濃郁的藥味。 永和帝與肅王一直守到太陽徹底落下地平線后,重奕退了熱,才回勤政殿。 長公主本還想繼續(xù)守下去,卻被重奕勸走了。 她卻沒回長公主府,而是去了盛貴妃的宮殿。 大公主與惠陽縣主也被長公主帶去了盛貴妃那。 偌大的東宮,終于只剩下宋佩瑜一個人守著。 宋佩瑜將長公主等人送到內(nèi)宮門口才折返,剛進(jìn)重奕的寢殿,目光就對上重奕烏黑的眼睛。 重奕趴在床上,單手支著下巴撐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朝著宋佩瑜招了招,“來?!?/br> 宋佩瑜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再讓重奕不高興,從善如流的走了過去,就坐在床鋪側(cè)面,正要說話,就感覺到重奕又將他的手拉了過去。 宋佩瑜垂目看去,重奕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罐藥膏,正攤著他的右手,小心翼翼的蘸著膏藥往他手上涂。 重奕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帶著怒氣,“手是怎么弄的?” 可惜宋佩瑜還從來沒見過重奕發(fā)怒的模樣,無從比較,就沒法證實這個想法。他笑了笑,輕描淡寫的道,“沒事,不小心劃到了。” 重奕下手的力道非常輕,輕到讓宋佩瑜覺得有些癢,忍不住使力想將手抽出來,卻被重奕牢牢抓著,根本就沒法掙脫。 安公公給重奕端了碗清湯面來,想要喂給重奕,重奕卻不肯讓安公公喂,非要下床自己吃。 宋佩瑜將面碗接到手中,側(cè)頭看向重奕,“我喂你?” 重奕沉默了下,還是堅定的搖頭,下床從宋佩瑜手中接過面碗,對安公公道,“給他拿個濕毛巾擦擦指尖?!?/br> 宋佩瑜下意識的看向手指,才發(fā)現(xiàn)他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得通紅,若是重奕不說,他甚至完全沒注意到指尖麻麻癢癢的感覺。 貼上冰涼的濕毛巾后,宋佩瑜的指尖不再麻麻癢癢,麻麻癢癢的變成了心。 等重奕喝完晚間的藥,安公公端著許多瓶瓶罐罐來,要給重奕上藥。 宋佩瑜攔住安公公,將上藥的活接了過來。 安公公對宋佩瑜自然沒有不放心的地方,仔細(xì)將每個罐子里的藥膏或藥粉是什么作用告訴宋佩瑜。 原來重奕不僅屁股上有鞭傷,背上也有鞭傷。背上的鞭上甚至更加嚴(yán)重,有些地方的結(jié)痂已經(jīng)變得硬挺,有些地方的結(jié)痂甚至還是軟的。 重奕好不容易養(yǎng)的平整了些的后背,傷疤再次縱橫交錯。 安公公本想留下給宋佩瑜打個下手,卻見宋佩瑜與重奕皆是滿臉嚴(yán)肅,他想了想,將金鈴放在兩個人手邊,退出去親自守在門邊。 安公公也不懂外面的那些事,但他明白封宮養(yǎng)病對重奕的影響多大,就算他心疼重奕身上的傷,也不能耽誤重奕處理正事。 宋佩瑜用玉片剜了膏藥,輕柔的抹在重奕的傷口上,見重奕始終放松的趴在床上,沒因為他的動作而變得緊繃,力道才稍微重了些。 “疼嗎?”宋佩瑜下意識的問。 重奕毫不猶豫的回答,“不疼?!?/br> 不疼就怪了,宋佩瑜心頭再次生氣對永和帝怨恨,深吸了口氣,問重奕,“你為什么會挨打?!?/br> 重奕沉默了會,將頭埋在了手臂中央。 宋佩瑜面露失望,卻不忍心對遍體鱗傷的重奕究根問底。 就在宋佩瑜準(zhǔn)備隨意將話題岔開的時候,重奕卻毫無預(yù)兆的開口,“父皇要給我賜婚?!?/br> 宋佩瑜的手停在半空,明知故問,“然后呢?” “我與父皇說,他下圣旨,我就離開趙國。”重奕道。 宋佩瑜怔住。 以重奕的身手,若是他想離開趙國…… 永和帝是要重奕做皇太子,做趙國的新君,而不是做牢籠中的囚犯。 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為不知道會不會存在的孫子,放棄已經(jīng)長大的兒子。 沉默許久,宋佩瑜才繼續(xù)動作輕柔的給重奕上藥,“為什么?” 向來有什么說什么的重奕,這次沉默的時間卻比宋佩瑜還久。 重奕趴在床上,宋佩瑜坐在床邊給重奕上藥。 這個位置讓宋佩瑜輕而易舉的見到了重奕耳根后的顏色變化,剛才還一片蒼白的地方,如今已經(jīng)變成粉紅色,看得宋佩瑜也心不在焉起來,差點(diǎn)將藥膏抹到重奕的耳朵上。 即使宋佩瑜已經(jīng)百般留意,藥膏還是抹到了重奕的耳朵上,這卻怨不得宋佩瑜,是因為重奕突然翻身坐起來,將耳朵主動送到宋佩瑜沾染著膏藥的手上。 重奕烏黑的雙眼中仿佛燃著熊熊烈火,語氣聽起來也比平時暴躁,“你忘了?” 宋佩瑜下意識的往后挪了挪,滿臉無辜茫然回想他剛才問了重奕什么。 他該記得什么? 重奕為什么拒絕永和帝的賜婚? 也許是重奕這副少見的模樣過于駭人,宋佩瑜明明覺得不該回答這個問題,卻沒能頂住重奕冒著火光的眼睛,吶吶道,“你在奇貨城的時候,說過不會娶妻。” 宋佩瑜在奇貨城的時候,收到家中的書信,說是給他相看了人家,讓他回到咸陽后就準(zhǔn)備娶妻。 正好重奕抱著冰王來找他,問他信中的內(nèi)容,宋佩瑜避無可避之下,只能將這件事告訴重奕。 重奕立刻說不許宋佩瑜娶妻,也告訴宋佩瑜,他不會娶妻。 從那之后,宋佩瑜才開始正視他與重奕之間的不正常。 重奕卻不滿意這個答案,突然伸長脖子,咬在了宋佩瑜的耳垂上。 唇齒與小巧飽滿的耳垂一觸即分,隨即而來的是帶著熱氣與惱怒的聲音,“騙子!” 宋佩瑜人呆滯的坐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半晌后,宋佩瑜才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他伸手想要推開重奕,卻如同將雙手主動送上門似的,被重奕牢牢抓住。 宋佩瑜只能發(fā)出無奈又委屈的抗議,“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重奕保持歪頭靠在宋佩瑜肩膀上的姿勢,精準(zhǔn)的說出個日期。 宋佩瑜不信邪的按照重奕說的日子算過去。 是重奕被冊封為皇太子的第二天,他早上進(jìn)宮后,短暫的停留了一會,就被通知回家等禮部的人。 換上剛到手的鴻臚寺卿朝服后,直奔楚國使臣的住處,當(dāng)天夜里就住在茗客樓,根本就沒再進(jìn)宮。 宋佩瑜仔細(xì)回想他那天在東宮說過哪些話,斬釘截鐵的道,“我沒騙你?!?/br> 耳垂再次傳來異樣的感覺,重奕又咬他! 雖然不會痛,但會刺激到宋佩瑜的羞恥心。 宋佩瑜猛得推了把重奕,聽見重奕嗓子眼幾不可聞的悶哼,才驚覺重奕竟然頂著滿是鞭痕的屁股坐了許久。 他正想耐下心來,哄重奕先趴下去。 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回過神后,人已經(jīng)在重奕的床上,而重奕,正半趴在他身上,仍保持著將頭埋在他肩膀的姿勢。 宋佩瑜掙扎了下,沒掙扎開,也就隨著重奕了。 他不與被親爹打到遍體鱗傷的人計較。 良久后,宋佩瑜眼皮子都有些打架了,突然聽見重奕問他,“你醉酒后,有不記事的癥狀?” “嗯?”宋佩瑜想了下,神色稍顯猶豫,“沒有吧……” 他沒有酒后不記事的癥狀,酒后的記憶甚至?xí)绕綍r更敏銳。 但必須醉酒醒來后馬上想起來醉酒時都發(fā)生了什么,否則就需要別人提醒,才能想起來醉酒后的事。 耳垂第三次感受到刺痛,宋佩瑜卻覺得他已經(jīng)麻木了,唯一還清晰的念頭,就是不得不佩服重奕這個人形測謊儀的精準(zhǔn)程度。 明明他在‘沒有’后面加了不確定的‘吧’,重奕卻毫不猶豫的認(rèn)定他是在說謊。 宋佩瑜只能將他醉酒后,少有的不記事情況也說給重奕聽,末尾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從十歲以后,我沒再也沒出現(xiàn)過醉酒后不記事的情況?!?/br> “呵”又一口熱氣吹到耳膜。 宋佩瑜真的有些不高興了。 他心疼重奕的傷一再退讓,重奕卻任性的讓人招架不住。 沒等宋佩瑜想好要從哪開始與重奕講道理,重奕終于肯正常說話了,他貼著宋佩瑜的耳朵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宋佩瑜直覺不太對勁,卻找不到拒絕重奕的理由,無聲點(diǎn)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