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2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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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被平彰踹下去的人和自己跌落的人陸續(xù)爬上來,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后。 毫無疑問,從下面爬上來的人,衣服都變成了血紅色,就連林森淼的臉色都蒼白至極,看著趙軍的目光中滿是沒能完全掩飾的驚懼。 下面堆積成山的野獸尸體固然可怕,身上幾乎沒有致命傷的區(qū)區(qū)五十多名只是力竭的趙軍更是恐怖。 易地而處,如果下面那些猛獸發(fā)瘋的攻擊陛下,他能率領(lǐng)金鼠衛(wèi)將發(fā)瘋野獸屠盡,保證陛下毫發(fā)無傷嗎? 林森淼心中已經(jīng)有了讓他極不甘心的答案。 他不能。 林森淼看都沒看抱著雙腿坐在地上發(fā)呆的五皇子,單膝跪在重奕面前,低下驕傲的頭顱,沉聲道,“未料獵場野獸竟然瘋狂到這種程度,讓您受到驚嚇,某定會將險情如實稟報陛下,請陛下徹查此事?!?/br> 他已經(jīng)從下面野獸尸身的種類,發(fā)現(xiàn)了事情不對勁的地方。 發(fā)生野獸暴動,也許不止是因為獵場的人疏忽。 “孤不害怕”重奕勾起嘴角,抬起下巴示意林森淼看向仍舊精神恍惚的五皇子,“害怕的人在那?!?/br> 慌張?zhí)用?,大家的形容看起來都有些狼狽。 無論是沖鋒擊殺刺客的趙軍騎兵,還是幾乎從頭昏到尾的五皇子,臉上和衣服上都滿是塵土和血污,看著就是逃過命的樣子。 反倒是又是帶頭沖鋒,又是砍樹殺獸的重奕,看起來最為從容。 除了顴骨上已經(jīng)徹底干涸的血痂之外,只有衣服袖子上有被羽箭劃過的痕跡,非但沒讓重奕變得狼狽,反而讓重奕身上隱藏的危險氣息盡數(shù)顯露,讓人忍不住想要跪下,想要臣服。 以至于重奕和宋佩瑜就坐在一起,林森淼都沒注意到宋佩瑜身上同樣干凈整潔,與狼狽的趙軍格格不入。 林森淼望著重奕臉上張揚肆意的笑,眼中閃過恍惚。 宋佩瑜嘴角本就浮于表面的笑容,在發(fā)現(xiàn)林森淼的恍惚后,更加沒有溫度。 “林將軍如此費盡心思的拖延時間,可是在等人將刺客的痕跡全都抹去?”宋佩瑜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仍舊半跪在地上的林森淼。 林森淼立刻將視線放在宋佩瑜身上,“刺客?” 什么刺客,他怎么沒收到消息? 宋佩瑜攤開手,立刻有趙軍騎兵將幾乎要被撐破的布袋放在宋佩瑜手中。 他緩步走到林森淼的身側(cè),慢條斯理的打開布袋扎口,將布袋口朝下對著林森淼的臉,毫不客氣的倒了下去,冷聲道,“發(fā)現(xiàn)獵場野獸暴動后,殿下立刻帶領(lǐng)我們沖出獵場,卻在途中遭受刺客伏擊。這都是從刺客身上找出的牌子” “林將軍該不會連同在京郊大營中朝夕相處的兄弟都不知道吧?” 布袋中的金屬牌子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時,林森淼手中的劍都拔出了半截。 他可以因為趙國太子在燕國境內(nèi)遭遇生命危險,在燕國理虧的情況下,對趙國太子低聲下氣,卻不會被人白白羞辱。 聽清宋佩瑜的話后,林森淼拔劍的動作才停下。 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金屬牌子卻不會停,大多都砸在了林森淼的臉上,然后散落一地。 不僅林森淼低頭就能看到滿地的騰蛇衛(wèi)令牌,林森淼身后的總旗與小旗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就連站在原地,士氣已經(jīng)隨著接連吃癟的林森淼一再下降的金鼠衛(wèi),也在聽見宋佩瑜的話后又聽見了平彰的話。 “明知道他們是蛇鼠一窩,你還與他說這么多做什么?” 林森淼明明不算是笨嘴拙舌的人,卻完全想不到他能說些什么應(yīng)對宋佩瑜的逼問。 遠處忽然響起猶如奔雷的馬蹄聲。 眾人抬頭望去,離得老遠,先看到黑底金字的趙旗和仿佛正迎風(fēng)而上的朱雀。 黝黑的駿馬奔跑在最前方,直奔重奕的位置。 林森淼滿腦子都是‘發(fā)瘋的野獸’、‘刺客’,突然見到急速靠近的黑馬,下意識的拔出劍擋在重奕面前。 收到宋佩瑜的目光,平彰摸了摸鼻子,任勞任怨的走上前,再次狠狠的踢在林森淼的屁股上,暴呵道,“你想對殿下的坐騎做什么?” 平彰既然出腳,自然不會吝嗇力氣。 林森淼往前踉蹌幾步,全靠手中有劍,屬下又及時來攙扶,才沒栽到在地上。 他怒氣沖沖的回過頭,黑馬正豎直身體立在宋佩瑜面前,眼看著下一秒就要踢在宋佩瑜的胸口。 然而下一秒,黑馬卻極為乖巧的站在宋佩瑜面前,供著頭去蹭宋佩瑜的脖頸撒嬌,發(fā)出‘咴咴’的聲音。 林森淼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竟然被嚇得屏住了呼吸。 原來是他聽錯了,這不是趙國太子的馬,而是宋佩瑜的馬。 想來臥倒在趙國太子身側(cè)的棗紅色駿馬,才是趙國太子的馬。 林森淼心中才閃過這個念頭,重奕身側(cè)的棗紅色駿馬便從地上起來,小跑到黑色駿馬身側(cè),用頭去蹭宋佩瑜的另一邊側(cè)臉,還發(fā)出更為輕緩的‘咴咴’聲。 兩匹馬爭搶著去蹭宋佩瑜,力道也越來越控制不住,宋佩瑜終究還是抵不住兩只‘小家伙’的力道,往后栽到,被從身側(cè)伸出的大手及時拉進懷里。 墨將和赤風(fēng)頓時僵硬在原地。 兩匹馬面面相覷后,墨將極具人性的后退,將赤風(fēng)拱到重奕面前,似乎是在告訴重奕和宋佩瑜,導(dǎo)致宋佩瑜摔倒的罪魁禍首就是赤風(fēng)。 赤風(fēng)不服,立刻回頭去咬墨將,墨將卻早就在將赤風(fēng)拱出去的瞬間就跑遠了,赤風(fēng)立刻追了上去。 林森淼望著始終坐在地上重奕,他正動作自然的抱著落在他懷中的宋佩瑜,在黑馬和紅馬先后跑走后,以貼在宋佩瑜耳側(cè)的親昵姿勢說話。 趙國太子竟然愿意與臣屬如此親近嗎? 墨將和赤風(fēng)打岔的功夫,遠處的趙軍騎兵已經(jīng)近在眼前。 趙軍騎兵們整齊下馬,齊刷刷的單膝跪地,“臣等護駕來遲?!?/br> 早在趙軍騎兵下馬的時候,宋佩瑜就借力站了起來,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被趙軍騎兵趕來的氣勢震懾,下意識的主動給趙軍騎兵讓路,已經(jīng)被擠得貼在一起的金鼠衛(wèi),“不遲,早到的人也沒做什么。將地上的證據(jù)帶著,我們回了。” 雖然宋佩瑜的笑容很溫和,但金鼠衛(wèi)卻莫名覺得宋佩瑜是在嘲笑他們。 他們握緊身側(cè)的刀劍,突然覺得憋屈極了。 五皇子早就哭得精疲力盡,見到金鼠衛(wèi)后又猛哭了許久才徹底放松心神,已經(jīng)開始困頓的點頭,根本就沒法給金鼠衛(wèi)指示,金鼠衛(wèi)便將期待的目光放在林森淼身上。 林森淼卻沒被身上承載的迫切目光迷了心智。 他終于察覺到,自從他帶著金鼠衛(wèi)趕到這里后,就始終被趙國太子和宋佩瑜牽著鼻子走。 明明他接到的命令是立刻將五皇子和趙國太子帶回洛陽,卻不知不覺的耽誤了許多時間,竟然讓在慶山行宮的趙國騎兵也趕到了此處。 望著地上散落的騰蛇衛(wèi)令牌,林森淼都忍不住懷疑孝帝讓他立刻將五皇子和趙國太子帶回洛陽,究竟是想保護五皇子和趙國太子,還是想要抓緊時間消滅刺客是騰蛇衛(wèi)的證據(jù)。 宋佩瑜故意將騰蛇衛(wèi)的令牌拿出來,又要當著他的面收起這些騰蛇衛(wèi)令牌的行為。 是不是故意想引誘他開口阻止。 林森淼兩條粗長的眉毛差點擰在一起。 他覺得他的腦袋好像不太夠用。 身上有騰蛇衛(wèi)令牌的刺客只是宋佩瑜的一面之詞,究竟是真是假? 就算他能將這些騰蛇衛(wèi)令牌硬搶下來,也不能保證趙軍身上沒有其他騰蛇衛(wèi)令牌。 他如果真的因為騰蛇衛(wèi)令牌與趙國使臣起沖突,豈不是等于替陛下承認,陛下派出騰蛇衛(wèi)刺殺過趙國太子? 短短的時間里,林森淼心中已經(jīng)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問題,突然十分后悔沒帶個文官出來。 趙軍卻不會給林森淼慢慢糾結(jié)的機會。 宋佩瑜話音剛落,立刻有人來撿地上散落的騰蛇衛(wèi)令牌。 須臾的功夫,就將地上散落的大半騰蛇衛(wèi)令牌都撿了起來,只剩下就在林森淼腳邊的幾個。 林森淼忽然彎下腰,卻沒阻止撿令牌的趙軍,而是將腳邊的令牌撿起來遞給趙軍。 等趙軍將所有騰蛇衛(wèi)令牌都撿起來重新收到布袋后,林森淼才看向重奕,“臣先護送兩位殿下回洛陽,再懇請陛下派人來徹查此事。” 經(jīng)過短暫的思考后,林森淼決定不去管那么多,只做好他收到的命令。 宋佩瑜摸向手腕,卻沒摸到熟悉的木珠,才想起來他的木珠串子斷了,還沒重新串好。 沒想到除了那些快要成精的老狐貍們,他在燕國遇到的第一個聰明人竟然是林森淼。 可惜…… 重奕眼角余光看到宋佩瑜難得將得意顯露在臉上的表情,忽然轉(zhuǎn)身在宋佩瑜的臉上捏了下。 雖然重奕的動作極快,且捏過宋佩瑜的臉后就態(tài)度自然的放下了手。 但在場的人都不是瞎子,重奕又是全場焦點。 平彰眼皮抽搐了下,垂下頭狂揉眼睛。 在剛才之前,他從來都沒想過,殿下居然是這樣的殿下。 人家宋佩瑜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殿下都要上手去摸一下。 跟在重奕身邊多年的趙國騎兵早就習(xí)慣,時不時見到重奕和宋佩瑜的親密,而且兩人大好的年紀卻都不愿意娶妻生子也不是秘密,又整日廝混在一起。 不說其他人,東宮的人怎么可能沒有猜測。 要不是這里還有燕國人在,甚至?xí)懈裢馄嵉娜讼蛊鸷濉?/br> 反正殿下和宋大人都大方得很,輕易不會在這方面動怒,或者說不憚于讓別人猜測到他們之間特殊的關(guān)系。 林森淼眼中閃過諸多情緒,最后都變成被掩飾在眼皮下的復(fù)雜。 宋佩瑜若無其事的退開半步,手指彎起放在嘴邊打了個呼哨。 一黑一紅兩條影子你追我趕的在宋佩瑜面前停下。 宋佩瑜摸了摸赤風(fēng)的脖子才轉(zhuǎn)頭睨向重奕,示意重奕先上馬。 重奕將已經(jīng)擦拭干凈的驚鴻掛回墨將的背上,猶如輕盈的浮云似的飄上馬,見到宋佩瑜也安穩(wěn)的在赤風(fēng)背上坐好后,才摸了摸墨將的頭。 墨將發(fā)出歡快的‘咴咴’聲,腳步輕快的邁開腿,慢悠悠的開始前進。 不用宋佩瑜發(fā)號施令,赤風(fēng)便默契的跟在墨將身側(cè)。 其余趙國騎兵也都將休息了許久的愛駒安撫好,翻身上馬,跟在重奕和宋佩瑜后面。 從慶山行宮趕來的趙國騎兵則變陣為半圓形,正好能將其他人護在中間。 林森淼的副將突然臉色大變,對正心不在焉的安排人帶著五皇子的林森淼道,“將軍,他們離開的方向不對!” 林森淼的視線順著副將的手指看去,仔細辨認方向后,也是臉色大變。 趙國使臣離開的方向既不是慶山行宮也不是洛陽,而是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