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 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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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你就如同一個仙女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娘子,下輩子為夫一定陪你走名川,看閑云,然后再生兩個小娃娃,兒子像我,女兒像你……” 下輩子! 下輩子! 不詳?shù)脑捳Z在吳桑的耳邊縈徊,驚得她神魂懼亂。 你出來,讓我看看你是誰? 她攥緊的拳頭,心存著僥幸,努力自持的環(huán)顧著四周,想要將那亂人心神的人自黑暗中糾出來。 四周黑暗依舊,無風(fēng),無影,就連那句飄忽,沉甸的“下輩子”也失了蹤跡。 吳桑心底一絲強自撐起的僥幸終于也隨著聲音一起消散。 她瞬間失了力,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 似被硌痛,她空茫的兩眼內(nèi)突然竄起血色,咬著牙,恨恨的吼道“君墨塵,你個笨蛋,出來!出來……” 喊到最后,她的嗓子如同扯破的風(fēng)箱只能發(fā)出一聲聲壓抑至極的哽咽之聲。 “乖徙弟,不哭。” 隨著楚夫人帶著nongnong心痛之意的聲音響起,一塊細(xì)軟的帕子也輕輕的擦去了吳桑眼邊不停浸出的淚水。 “師父?!?/br> 吳桑猛然睜開的眼睛一時適應(yīng)不了強烈的光線,瞬間又瞇了起來。 “總算醒了,先喝口水?!?/br> 楚夫人說著移了移身子替吳桑擋住了強烈的光線拿過一直備在手邊的水,遞了過去。 吳桑坐起了身子,卻沒接水,定定的望著楚夫人道“王爺為什么要給我下藥,他人呢?” 她的話,驚的楚夫人手間不穩(wěn),水在杯中晃了兩晃,蕩了兩蕩。 事到如今,楚夫人自覺已經(jīng)沒有再替君墨塵掩飾的必要。她心底不忍,可又不能不說,一口喝掉原本替吳桑準(zhǔn)備的水,才低緩的說道“十五的劫,王爺沒有扛過去?!?/br> 已然猜到結(jié)果的吳桑依然被她的話砸的眼前暈花一片。她努力的挺直了背,沒有放任自己倒下,望著楚夫人道“是不是除了我,所有的人都知道,等待王爺?shù)慕Y(jié)局是什么?” 說話時她甚至沖著楚夫人笑了一下,只是這自嘲的笑比哭還難看,帶著眼里的淚又快速的漫了出來。 不等楚夫人回話,她又自顧自的問道“皇上毒發(fā),也是假的吧?” 楚夫人不忍看向吳桑失魂落魄的臉,閉上眼,艱難的點了點頭,聲間微啞的喚著吳桑想要把一切都說與她,可是面對醒來便洞知了真相的吳桑,她除了喊出一聲“徙兒”再也找不出別的言語。 面對情切失語的楚夫人,吳桑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神色堅定的說道“師父,我想去看看王爺?!?/br> “這~”楚夫人面有難色,最后才一咬牙,背棄了對君墨塵的承諾,道“王爺失了神智,被殤神醫(yī)帶去了逗云臺?!?/br> 吳桑聽聞君墨塵沒死,胸膛里的心又活了過來,失了焦的眼里也閃起光亮。伸手入枕下摸出一只玉蘭頭的木簪,便要下床。 楚夫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忙攔著道“你身上的毒,才解,還是緩緩再去吧。” 解毒的法子,早在一年前,吳桑便以經(jīng)知道。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但,不能不在乎君墨塵舍命送給自己的心頭血。 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吳桑徹底的養(yǎng)好了自己的身體,從夜琉璃的手里尋來暗夜樓最快的絕影馬,便辭別楚夫人一路直奔逗云臺。 一路上她風(fēng)餐露宿,除了因為絕影過于疲累而停歇,因為自己受淋病重而無法上路,她基本上是腳不離蹬。就這樣在一個細(xì)雪飄飛的晌——她終于立在了逗云臺下。 逗云臺,高而陡,吳桑抬頭望了眼隱在雪絲間的臺頂,舍了絕影,向上攀爬。 逗云臺生滿了遮天避日的巨樹,將細(xì)密的雪絲擋下了大部分。但因為陡,上山的路依然極其的難走。 吳桑撐著樹枝,攀著灌木枝條,走的跌跌撞,幾次跌倒幾次爬起,走到光線完全暗了下來,她取出火折子,點燃用松枝與衣擺布料弄出的火把接著走。就這樣,當(dāng)天再次黑下來的時,她終于立在峰頂看到了藥廬的輪廊。 看到了曙光,她拼著最后一口氣奔了過去。 那藥廬看起來近在眼前,走起來的路卻似永遠(yuǎn)沒有盡頭。終于在又一次被腳下的樹棵絆倒后,吳桑再也沒了爬起來的力氣。 像渴水的魚,呼呼的喘了幾口大氣后,她腦間一陣的暈迷,兩只眼皮掙了幾掙,慢慢的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