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四 愁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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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然是兩人早以有的約定,自然沒有殤神醫(yī)這個外人置喙的余地。 他所能做的便是將手頭上他們可能用到的藥都劃拉在一起,塞進了吳桑的包里,然后讓大寶將兩人送下了逗云臺。 天下可看的風景多的數(shù)也數(shù)不清,吳桑帶著君墨塵一走,就是三年。 這一日,她與君墨塵正坐在路邊的茶棚里歇腳喝茶,突然聽聞了老皇帝染疾病危的消息。 吳桑聽了,下意識的望了眼君墨塵。 君墨塵依然是一幅事不關(guān)已的樣,允耳不聞的專心剝著手里的瓜子皮。 吳桑自幼隨在圣女的身邊,未沒見過自己的爹,她不想讓君墨塵留下遺憾,道“夫君,咱們?nèi)ザ汲强纯窗???/br> 君墨塵將扒出來的瓜子仁放在手心,遞到吳桑的唇邊,喂她吃了,才道“為夫想回天云山了?!?/br> 面對他越來越利索的反應(yīng),吳桑有時都要懷疑他失魂癥是不是好了。 她望著君墨塵三年來不曾變化的容顏,有些猶豫的問道“夫君,可想好了,要如何應(yīng)對我娘?” 三年前離開逗云臺后,吳桑便帶著君墨塵回了天云山。 對于這個肯為自己女兒舍下心頭血的女婿,莫蕓容很是滿意。 每日里把那些個自己珍常了多年的,連同著藥王上責來的奇珍寶藥像不要錢一樣的小兩的面前,非得看著兩人吃了不說,還美其名曰,自己這是在幫小兩口調(diào)身子。 娘親的盛意,再難吃也得忍著。 就這樣,前頓補,后頓補,補了小月余左右,就快將他們兩人補的眼冒蘭光,鼻子噴血時,吳桑終于忍不住,同自己的娘親求了饒。 “你竟然嫌棄娘的醫(yī)術(shù)?”莫蕓容點著吳桑腦門,控訴道“若不是你這女兒不孝,只知道跟自家相公粘糊在一起,都不知道弄個小娃娃來陪陪被冷落娘親,你娘我用的著這么舍本嗎?知道不知道這里面的藥可是宮里妃子花大錢都弄不來的!” 說話時,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君墨塵就立在門外。 等吳桑發(fā)現(xiàn)時,君墨塵神色黯然,連手也不讓她牽了。 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吳桑早以明白了自己在君墨塵心中的份量。即然,他不想要孩子,聽不得娘親催自己要孩子,那便離開天云山避出去得了。 就這樣,他們在外面一避就是三年。 昨兒因為自己夸了一個小娃娃生的可愛,君墨塵的便沉靜了半天。吳桑怕他多心,只道是自己看著娃娃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想家了。 自打吳桑在君墨塵的心中落了根之后,她便成了最重要的存在。即然,她說想家了,君墨塵便主動的提出要陪著吳?;靥煸粕饺タ纯?。 他原想著看眼就走的,現(xiàn)在聽她提起那個盼孫成狂的娘,君墨塵的面色凝滯,沉了片刻道“咱可以不回山,去天云鎮(zhèn)瞧瞧伍清他們都過得怎么樣了?!?/br> 對于男人的友誼,吳桑不懂。 她一直想不通,正常的君墨塵提伍清就跟別人欠他八百吊錢似的,這一神志不全反而同伍清成了勾肩搭背的朋友。 “上次咱碰到伍大哥時,彩薇好像有孕了,現(xiàn)在孩子應(yīng)該也快生了。你說咱送點什么比較好。” 聽到吳桑提起孩子,君墨塵的眼眸又暗了暗,手指也無意識的收攏。 吳桑瞧見了,飛快的抿了下唇,道“夫君,蕓兒有好些朋友在都城呢,三年未見了,我想過去見見?!?/br> 君墨塵離開逗云臺后便只記得吳桑與那個曾被他當成娘來追隨的殤神醫(yī),對于楚夫人,夜琉璃,秦王怡王,楚子恒這些全然沒了印像。 聽聞吳桑思念她的朋友了,他想了想,點了頭,道“看看,就走?!?/br> “好!看看,就走?!?/br> 楚夫人得信自府里奔出來時,便瞧著那個沒影了三年的徙弟正牽著一臉木然的君墨塵立在臺階之下。 她沖過去狠狠的將吳桑摟進了懷里,然后,又撐著她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上下打量著她,道“你個沒良心的,一走三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為師?!?/br> “師傅~徙兒這不是來看您了嗎~” 面對吳桑的撒嬌,楚夫人嗔怪的望她一眼,才轉(zhuǎn)頭看向邊上神色漠然的君墨塵道“王~” 她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君墨塵聲音刻板的說道“看過一眼,該走了。”說完竟直接去扯吳桑的手臂,想要將她從自己的懷里給拉出來。 吳桑怕君墨塵犯了呆氣,忙離開楚夫人的懷抱,愧意滿懷又極其不舍的同楚夫人告辭“師父保重,徙兒得走了。” 她的話意還沒落利索呢,君墨塵便在楚夫人的注視下將吳桑給拉走了。 兩人才走,一輛馬車停下了來,楚子恒小心的扶著頂個大肚的柳若蘭下了車,走到楚夫人的跟前,問道“娘,剛過去的好像桑哥與王爺,你可瞧見了?” 楚夫人終于回過神來,上前攙住柳若蘭,道“就是桑哥與王爺?!?/br> “他們回來了?娘怎么不留他們多呆一會?”楚子恒轉(zhuǎn)頭對著柳若蘭道“夫人,我還有事,你先同娘回府休息?!?/br> 話落,人便向著吳桑與君墨塵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用了輕身術(shù),快的很,楚夫人連阻止他沒都沒有來的及。 吳桑與君墨塵走的挺快,但,再快她們也沒有快過楚子恒。 攔在兩人的面前,望著那張一直不曾變過的臉,楚子恒激動的一把抓住君墨塵的肩,道“王~~” 因為激動,那個爺字憋在喉嚨之間,半天也沒吐出。 君墨塵皺眉打掉楚子恒的手,冷聲糾正他道“在下,天哥。” 天哥? 楚子恒一愣,望著君墨塵口張了幾張終是沒有說出什么,轉(zhuǎn)頭對著吳桑問道“桑哥,你這次回來準備住多久?” “同人見過一面就走?!?/br> 答話的是君墨塵,說完果真拉著吳桑便走。 楚子恒沒有想到,三年之后的見面,君墨塵連多一眼都舍不得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立在那,呆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才有些失魂的轉(zhuǎn)身回走。 吳桑被君墨塵拽著,走的太急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氣急的拍了拍君墨塵的手。 君墨塵沒有松開她的手,人倒是停了下來。 瞧著吳桑的面色有些發(fā)白,他忙以手拍著她的后背,替她順氣。 吳桑喘均了氣,盯著他的眼,道“天哥是什么鬼?好容易回到都城,你總得讓我別同人說兩句話吧?” “哦” 君墨塵像是知錯,低了頭。但,很快的他將頭抬起,望著吳桑,道“娘子,為夫不喜歡都城,咱們什么時候離開?” 君墨塵潛意識里就不會都城。 吳桑心里一直明白他在避的是什么,所以三年以來,她們走了無數(shù)的地方,卻沒有踏進都城一步。 這次卻是不能再避了,宮里的老皇帝只剩了一口氣,若是離開,保不齊這父子兩人便是陰陽永隔了。 若是君墨塵的神志永遠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吳桑自然不必在意他是不是來過都城,是不是見過老皇帝的最后一面。 她怕的是,哪天君墨塵突然放下心里的結(jié),恢復(fù)了神智,那沒有見老皇帝的遺憾便會隨著他一輩子。 吳桑不想讓君墨塵心存遺憾。 “快了,等把那些該見的人都見了,咱就離開都城。” “哦” 君墨塵不甚高興的應(yīng)了聲,面上明顯的有種被人冷落的郁悶之意。 吳桑怕他多想,拉著他的手,哄道“這次看完了,蕓兒就陪著夫君天涯海角的走,再也不回來了。” 她的話果真起了安撫的作用,君墨塵抬起頭來,細細的打量著她道“娘子,說話算數(shù)?” “當然算數(shù)?!眳巧L裘纪珘m道“蕓兒,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shù)了嗎?” 好多的時候不算數(shù)。 君墨塵望著她眼含委屈,卻也只敢腹誹,不敢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搞定了君墨塵,吳桑便拉著君墨塵去下都城的下一站,安王府。 才想著安王府,便有一匹通身雪白不見一絲雜色的大馬在她的身前停了下來。 望著自馬上跳下來的俊美男子,吳桑又驚,又喜,道“老五,你怎么過來了?” 為了避免刺激到君墨塵,吳桑并沒有稱君墨逸的封號,安王。 君墨逸兩眼直直的落在君墨塵的身上,聽到吳桑的問話,才眸望向她,道“琉璃得知你你與四哥進城了,讓我過來接你們進府一敘?!?/br> 君墨逸的那聲四哥叫的理所當然。君墨塵的面色一滯,眉心明顯的跳了跳。 吳桑感覺到君墨塵與自己交握的手有明顯的繃緊,握了握他的手,然后對著君墨逸道“琉璃有心了,夜妹夫,你先一步吧,我與夫君隨后就到?!?/br> 自己的稱呼由老五直接變成了夜妹夫。 君墨逸有些錯鄂,但,他很快的便明白吳桑的用意。 殤神醫(yī)曾說過,自己的四哥除了一個蕓兒忘了所有的人。 關(guān)于為什么會這樣,他與殤神醫(yī),楚夫人討論了許久,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令他有些傷心。 四哥的失魂之癥,失去心頭血只是個誘因,最大的因由是他的心里有結(jié),遺忘是他的自我選擇。 即然四哥不愿記起,君墨逸也不敢強求。 他深看君墨塵一眼,道“馬車隨后就到。還請稍等一下。” 他的話剛剛落下果真有馬車奔來停在了吳桑的身側(cè)。 “請” 為了照顧四哥的感受,君墨逸只是以手示意,并沒有親自上前。 君墨塵望著掛著安王府牌記的車廂,皺起了眉頭,遲遲不肯上前。 吳桑拉著他的手,低聲道“蕓兒與琉璃也有三年未見了,還請夫君忍耐片刻?!?/br> 她的聲音雖然不高,卻,也被君墨逸聽個正著。 抬眼瞧著自己的四哥不甘不愿的扶著桑哥一起入車廂,他的心里便苦澀難耐。 他很想沖過去問他“四哥,你為什么連三哥跟我都不要了?” 可是他不能,身為五弟,他只能默默的關(guān)注著自己的四哥,遠遠的,連近聲說話的想法都只能憋在心里。 安王府依然還是老樣子,寬大的門前一身紅裝的夜琉璃正翹首而望,在她的懷里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娃娃。 小娃娃看起來也就一歲左右,身上裹著貂毛滾邊的斗風,聽到馬車的動靜,他掙著把頭上的帽子給弄掉了,轉(zhuǎn)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嗚哇,嗚哇的招著手。 勒馬停下的君墨逸,瞧見小娃娃眼里放了光,笑呵呵的將小娃娃抱進了懷里,由著小娃娃用一雙胖胖的小手揪著自己的頭發(fā),也不惱。 夜琉璃拍了小娃娃的小胖手,便提著裙擺快步的走向馬車。 自車上下來的君墨塵聽到小娃娃的呀呀的聲音,背部猛然挺直,扶住吳桑的手臂便是一僵。 吳桑沖他笑笑,道“夫君若是不愿與別人多談,可在車內(nèi)等蕓兒片刻?!?/br> 想著讓娘子離開自己的視線去陪別人,君墨塵的心里就說不出的別扭與不安。 “稍呆片刻,不礙事的?!?/br> 雖說關(guān)于君墨塵與吳桑的消息,暗夜樓并不曾中斷的傳到夜琉璃的手中,此刻親耳聽到君墨塵將別人都視作無物的說辭,還是令她替自己家的夫婿傷了會兒心。 吳桑目光落在動作歡生,正呀呀叫著折騰君墨逸的小娃身上,側(cè)身扯下君墨塵腰間的玉佩便遞了過去“我來的蒼促,手頭什么都沒備,這個就當見面禮吧?!?/br> 那玉佩是吳桑買給君墨塵的,現(xiàn)在她扯了下來交給小娃娃,君墨塵的神情便是一黯。 吳桑短道君墨塵是個小性子,悄悄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又丟給他一個祈求的眼神,總算讓他的神情軟了下來,只是依然賭氣的不看娃娃,不看桑哥的臉。 夜琉璃心思透,瞧著君墨塵的反應(yīng),再對應(yīng)自己得來的信息,便知道他果真見不得小娃的,也就沒有拉過娃娃同吳桑見面,而是直接提議進府坐下說話。 君墨塵一聽要進府,便可憐兮兮的望了眼吳桑。 吳桑知道他不愿與人打交道,輕聲道“蕓兒與琉璃多年未見,有好些的話要講,還請夫君忍耐一下?!?/br> 娘子難得認真的求自己,君墨塵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忍了。 將君墨塵丟到一邊喝茶,夜琉璃便拉著吳桑到了一邊,開口便問她這三年過的怎么樣。 吳桑簡單的說了句‘挺好’,便問起了老皇帝的病情。 得知老皇帝現(xiàn)在就靠著藥吊著一口氣,她直接將自己想讓君墨塵與老皇帝見上一面的想法告訴了夜琉璃,并請她想想辦法。 夜琉璃明白她的心思,只是,這事似乎有些難辦。 以現(xiàn)在君墨塵將過去全部隔絕的樣子,他定然是排斥入宮的。 老皇帝倒倒心心念念的放心不下與皇家斷了聯(lián)系的君墨塵,可,他的那口氣完全是靠對兒子的念想與藥吊著。別人根本就不敢按排他出宮來見君墨塵。 這一個入不得宮,一個出不得宮。要怎么樣才能讓兩人見面,還真是個愁煞人。 “要不……明兒進宮讓皇上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