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校都穿越了 第3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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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而言, 一切所求無非是為了讓大周的蕓蕓眾生,既如此,便不存在什么全套和套路,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 甚至自己還占了大大的便宜。 在變革之路上,有了仙境提點, 就能夠省略掉眾多彎路, 就像是一場考試,不僅開卷, 還有人在黑板上把答案寫出來了,難度自然大大降低。 無論動機(jī)如何, 這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上天的恩賞,沒什么好挑剔的。 所以此時的譚大人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 也不準(zhǔn)備改變自己的立場, 每天都在精心準(zhǔn)備著。 除了要教導(dǎo)公子章以外, 還要為了周國的未來鋪路。 今天的這次宴請便是這個目的。 他在進(jìn)門前,還專門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袖口, 叮囑親衛(wèi)在外面守好,隨后才推門進(jìn)去, 臉上帶著溫和笑容,聲音都格外和煦:“想必你們就是鐘家郎君吧?” 聽到動靜的鐘家兄弟立刻回頭。 鐘堯顯然是認(rèn)識譚旻的,于是他立刻起身,躬身行禮道:“見過譚大人?!?/br> 鐘左也立刻跟著行禮。 若是往常, 他無論大事小情都要和這人爭個高低, 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 眼前這位是大周最大的權(quán)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角色,根除周國世家的霹靂手段,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大陸,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自己自然是要老實些才好。 但是鐘左偷偷瞧著,卻覺得這位身著荼白的譚旻大人半點沒有傳聞中的狠辣兇狠,反倒溫潤得很。 尤其是那張臉,當(dāng)真生的好。 怪不得當(dāng)初這位科舉得了狀元后,跨馬游街時,投擲而來的花朵荷包都快把他淹了。 腦袋里想著事兒,表情也難免有些出神。 好在沒有引起太多關(guān)注,譚旻坐下后先朝著左右瞧了瞧:“柯利弗還沒到嗎?” 這次開口的是鐘左:“他似乎對倚綠樓十分好奇,剛剛說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 譚旻笑笑,也沒有讓人去尋,而是道:“其實此番請二位前來,是有些事情要請你們幫忙?!?/br> 此話一出,鐘左就瞪大了眼睛。 他以前也和不少達(dá)官顯貴打過交道,一個兩個都是不繞圈子不會說話的。 想是這樣直接進(jìn)入主題的著實讓人有些不適。 而鐘堯已經(jīng)拱了拱手:“大人但講無妨,我等雖然是出身衛(wèi)國,但是兩國之間本就友好,加上我們的大半產(chǎn)業(yè)都在周國境內(nèi),自然會盡己所能?!?/br> 一旁的鐘左想說,把周國當(dāng)大本營的是你,為什么要把我也扯進(jìn)去? 再說了,就算談生意,也該是一起談,你憑啥直接代表了兩個人! 可是礙于眼前的譚旻,鐘左只能把話咽回去。 譚旻則是道:“前些日子,蠻國派了使節(jié)前來,希望可以從我國采購酒水,如今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要找你們問問那邊的情況?!?/br> 此話一出,鐘家二人就是對一眼。 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些許警惕。 換成旁人或許聽不出什么,但這倆都是人精,單單是蠻國派遣使節(jié)的事情就不是他們一介商人可以隨便聽的。 結(jié)果現(xiàn)在不僅聽到了,還要問他們的意見? 這要是說錯了,怕不是反手就會被扣上一個干涉朝政的罪過,拖出去表演一下啥叫血濺七尺…… 鐘堯眉尖微蹙,顯然有些猶豫。 倒是鐘左膽子大,直接抬頭看著譚旻問道:“大人當(dāng)真想要聽我們的意見?” 譚旻點頭:“對。” 鐘左縮在袖子里的手漸握成拳,想著,拼了! 他之前在班奎的時候,就是靠著賭,這才能拿下了黑水的生意。 現(xiàn)在不過是再賭一次罷了。 可是此時,鐘堯卻回過頭,眼睛微微瞇起,用口型對他說著: 你、想、清、楚! 不、要、渾、說! 這話要是別人說,鐘左或許還能聽一聽。 但是出自宿敵之口,他不僅沒有被勸住,反倒得到了莫大的鼓勵,偏要說出來不可。 于是,鐘左定了定神,沒想太久就開口道:“要我說,能賣,而且必須賣?!?/br> 此話一出,譚旻還沒端起的杯子直接落回到了桌上,一直淡定自若的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訝。 其實之所以這么問,他還真的不是為了真的得到什么答案。 因為之前內(nèi)閣開小會的時候,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意見,就等著明天早朝時將蠻國使臣的請求婉拒。 畢竟這烈酒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從瑯云仙境里學(xué)來的法子,到現(xiàn)在還都只有官釀酒,民間都不允許私釀,就是怕這浴火即燃的東西被用到邪路上去。 結(jié)果,現(xiàn)在,眼前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商賈居然敢大放厥詞,說要開放酒市,還要賣給曾經(jīng)與周國為敵的蠻國?! 原本因為仙人緣故而對鐘家兄弟高看一眼的譚旻,此刻已經(jīng)面無表情,那模樣,就像是在臉上清楚明白地寫著一句話—— 本官看你是活夠了。 但是讓譚旻意外的是,原本不愿多言的鐘堯在細(xì)細(xì)思量以后,竟然也緩緩點頭,對這個膽大妄為的想法表示同意。 這下譚旻不淡定了。 他直接把茶杯推遠(yuǎn),而后直直的盯著兩人,聲音都變得嚴(yán)厲:“你們最好說清楚你們這么做的原因?!?/br> 雖然這句話聽上去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但是鐘家兄弟很清楚,假使自己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的話,只怕出門就能被送去牢里冷靜一下。 換個尋常商賈,只怕此時已經(jīng)嚇得渾身顫抖。 好在這兩位都不是平常人。 在長久以來不死不休互相捅刀的日子當(dāng)中成長起來,無論是鐘堯還是鐘左,膽子都格外大。 于是這會兒鐘左沒有收到絲毫影響,聲音格外平穩(wěn):“我之所以這么建議,便是因為草民在為了大人以及周國考慮。” 譚旻:“你可知道酒液有多緊要嗎?在周國,甚至不允許私自販?zhǔn)鄣?。?/br> 鐘左:“草民自然知道,之前草民就想做這方面的生意,差點被抓起來,唉,說起來那次也是我太過不小心?!?/br> 譚旻:…… 這算不算自爆? 而鐘堯聽著這人越扯越遠(yuǎn),還有自首的嫌疑,于是立刻輕咳一聲,打斷了對方,隨后開口將話題拉了回來:“酒水緊要,且如今釀酒之人不少,可目前最厲害的依然是大周。如果周國回絕了蠻國的要求,便是放虎歸山,倒不如答應(yīng)下來,這樣才好拿捏他們?!?/br> 譚旻眉頭微蹙:“拿捏?何解?” 鐘堯認(rèn)真道:“釀酒,首先需要解決的就是原料,要用到不少糧食,蠻國耕種起來本就困難,而且其中要用到的種種釀造工具和釀造技術(shù)都是缺失的,而他們那邊地處寒地,嘗過烈酒滋味怕是就撂不下了,也就是說,這門生意是可以一直做的,只要有貨源,就會有買家?!?/br> 譚旻對這些也清楚,并不覺得有什么新鮮,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了句:“然后呢?” 鐘堯不再言語,扭頭看鐘左。 這人也沒有猶豫,直接道:“在我們鐘家,有句話叫造不如買,買不如租。” 譚旻微愣。 他雖然讀書好,善于治國理政,可是對于經(jīng)商之事卻是一無所知。 于是這會兒便問道:“此話何解?” 然后就聽鐘左解釋道:“就拿蠻國舉例子,如果周國將酒水扣住不賣,他們又萬分想要,那么他們官家自然會想盡辦法將此事提上日程,將所有難題攻破,到那時候,周國不僅賣不出東西,反倒會迎來競爭。與其如此,不如賣給他們,讓他們習(xí)慣于依賴,并且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到那時候他們怕是不再想要承擔(dān)研究此事付出的成本,周國的生意就能長長久久?!?/br> 譚旻震驚的瞪大眼睛。 鐘左則是說出了最后一句話:“只要他們依賴習(xí)慣了,未來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到那時候,大人想如何就如何?!?/br> 此話一出,譚旻直接站了起來。 顯然這是他的知識盲區(qū),而這番言論明顯顛覆了譚大人的基本認(rèn)知。 這般反應(yīng)被鐘堯看在眼里,卻并不覺得驚訝。 他跟在何依依身邊,也是常見到譚旻的,雖然沒有太多來往,可是作為商賈,需要時時刻刻了解的可不單單是商路和市場,對于官員的脾氣性格也是要探聽些。 探聽來的結(jié)果便是,譚旻下手狠辣,對政敵從來都是斬草除根,不留后患,但德行卻是極好,私德沒有任何把柄。 這樣的人合該在宦海沉浮,但想事情的方法也會偏向于正統(tǒng)。 自然不知道這些商人才明白的套路。 而這個想法的可行性極高,不出意外,譚旻會接受。 可就是自家這個傻阿左怕是要躺坑里去了。 鐘堯想到這里,不自覺地抬了抬眼皮,又很快落下,不發(fā)一言。 而譚旻本就聰明,只許要有個開頭,他就能自己想透徹。 最初的驚訝之后,他緩緩坐回椅子上,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好幾下,然后才緩緩道:“是了,是了,這般賣過去,價格我們定,熟練我們定,讓他們欲罷不能。即使他們未來想清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怕也是丟棄不掉的?!?/br> 鐘左笑道:“是啊,其實只要我們讓蠻王和王室習(xí)慣與此就是了,這是陽謀,反正只要王權(quán)不撒手,其他人就算有聰明的也沒用……哎呦!” 還沒說完,就被鐘堯給了一肘子,硬生生打斷。 鐘左有些氣,可是卻發(fā)現(xiàn)鐘堯比自己更氣,還有驚慌。 要知道,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不是王權(quán)至上? 鐘左說了這話,到有些像是指桑罵槐。 鐘堯甚至覺得,譚旻隨時都可能把自己這個滿嘴跑舌頭的弟弟給拉出去砍了。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譚大人就像是半點沒聽到,表情都格外平靜。 沉默片刻,譚旻抬起眼,開口問道:“你又如何能確保他們不會私自釀造?” 鐘左嘿嘿一笑,聲音輕輕:“私自釀造更好,只要大周死死拿捏住酒水的價格,那么這里高度白酒便是蠻國貴族專享的,一旦他們興起仿造的心思,鄰國又不會對他們出口糧草,他們必然要從自己的地方里取拿,而蠻國本就缺少糧食的?!?/br> 話說到這里,譚旻瞬間心領(lǐng)神會:“如果本就少的糧食被征走,哪怕沒有爭斗,也會有些亂子的。” 鐘左還是笑瞇瞇的,嘴里說著:“草民一介布衣,不懂這些?!笨墒强此谋砬?,分明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