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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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連連向兩人作揖,甜釀送方玉出去,在半道上,方玉停住腳步,向甜釀挽手行禮:“如若學(xué)生方才在庭上的話惹二小姐生氣,二小姐萬毋往心上去……假若……假若二小姐不在施家……學(xué)生心頭也是歡喜的……” 他向甜釀揖手,嘆了口氣,誠懇道:“不是不愿娶……只是在下不敢娶……大哥兒不在家中……”他頓了頓,“總要有大哥兒點頭……” 甜釀楞了愣,也嘆了口氣:“這是祖母的意思……我也明白先生的意思……多謝方先生體諒……” 方玉不愿,施老夫人也皺了好幾日的眉頭,好在沒有大張旗鼓地鬧開來,這事就悄悄地掩了過去。 紫蘇近來也常在施老夫人身邊伺候,揉著施老夫人的額頭,輕聲道:“田嬸娘認(rèn)識的那個從金陵來的冰人,認(rèn)識有好些年輕俊才,老夫人何不問問有沒有適合的人選?” 施老夫人心念一動,喚田氏來說話,田氏這才娓娓道來:“原是老夫人侄兒在外結(jié)交的一戶人家,那家官人在金陵為官,結(jié)交甚廣,身旁有些同儕上司,想尋良家出身,能識文斷字的美妾,又聽聞江都女子容貌昳麗,性子溫柔,紛紛慕名,央著這家人家介紹,他家有個專門的冰人,常回江都來相看,這冰人我也見過,是個老mama,為人本分和氣,有一說一,從不扯謊?!?/br> 施老夫人道:“不妥,不妥,若是做妻也罷,為妾倒是不妥?!?/br> 田氏連聲道:“也有娶妻的,有那些剛?cè)胧说哪贻p才子,仕途大好,只是現(xiàn)在還不顯,也托他家尋門好親事。那冰人見過芳兒,還問侄媳婦舍不舍得嫁過去呢,我們這種人家怎么舍得送女孩兒去做妾,都是做正妻的。” “轎子一抬,是送去做妻還是做妾我們哪里知道?到時候進(jìn)了人家門,就由不得自己?!笔├戏蛉诉B連搖頭,“這種事老婆子也聽聞過,事先說是娶親,到了人家里,反倒成了納妾,姑娘都進(jìn)了門,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忍氣吞聲,冰人為了賺那些銀子,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吹得天花亂墜的。” 田氏本就心虛,聽見施老夫人這么一說,瞟了紫蘇一眼,吶吶道:“既然老夫人不放心,那就算了,只是老夫人隨口問起,侄媳婦也只是隨口一說……做嬸娘的,也不好在表侄女婚事上多嘴……” 七月十五那日,施家忙著請靈牌,備羹餃茶酒、燒冥錢致祀祖先,又做了三天水陸道場超度亡靈,因施少連和藍(lán)可俊都不在家,故而孫先生和方玉兩人幫著忙前忙后,況家也來人幫襯,這年的道場辦得尤其熱鬧。 水陸道場忙完,況夫人來施家看老夫人,也是送苗兒回家來見見眾姊妹,況苑此前又受施少連之托,來看看園子各處有沒有什么需要修繕之處,于是況夫人帶著兩個兒子兒媳和小女巧兒都來了,施老夫人見苗兒初顯孕相,身子并無半分不適之處,也很是歡喜。 因著天熱,宴席就擺在水邊的宴樓里,宴樓分東西兩邊,一半男客,一半女客,中間由戲臺子連著。 況苑和況學(xué)都來了,因施少連和藍(lán)表叔都不在,便由孫先生接待,方玉也來相陪,幾人坐在臨水廳閣里說話喝茶,家里又都是年輕姑娘媳婦婢女,便不拘在哪坐著,任由滿園子玩耍。 云綺和芳兒坐在碧波閣里,遠(yuǎn)遠(yuǎn)瞧著宴樓里的人影,云綺拉拉芳兒的袖子:“上回不是說要給榴園的人出丑么……又怕大哥哥責(zé)罰,如今大哥哥走的天遠(yuǎn)地遠(yuǎn)的……我有個好主意……” “jiejie想做什么?” “碧波閣外頭,水邊上不是有幾間小清廈么,我們先把那方玉喊到里頭去坐,再把榴園的人也誆來,等他兩人進(jìn)了屋子,把外頭門栓上,關(guān)他們半日,再進(jìn)去鬧他們個無地自容?!痹凭_還記得施少連想撮合她和方玉,每每想起來都?xì)鈵?,“讓他們在眾人面前丟一回臉?!?/br> 芳兒皺眉想了想:“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方玉不就是祖母選給榴園的人的么?我瞧他兩人前幾日還在一處說話,不清不楚神神秘秘的。” 云綺拉著芳兒咬耳朵:“你去……” 芳兒瞇著眼,輕輕點了點頭,怯怯道:“若是老夫人責(zé)怪起來……” “包在我身上啦?!?/br> 第54章 方玉這頭陪著況苑況學(xué)一道說話,小果兒蹬蹬蹬跑進(jìn)來:“方先生,您快來。” 方玉咦了一聲:“怎么了?” “我和喜哥哥、書童在那屋下棋,喜哥哥嫌我不會,只肯和書童玩,要把我趕去外頭玩?!毙」麅鹤炖镞€嚼著糖,“先生,您一起來教教我好么?” 小果兒時常跟著喜哥兒在學(xué)堂玩,方玉也教他識幾個字,是個極伶俐淘氣的孩子。 方玉被小果兒牽住手往外拖,笑問:“你們在哪兒玩?玩什么棋?” 小果兒伸出胖乎乎的手對著窗外虛虛一指:“那邊的閣子里。” 方玉大半時間在外院走動,甚少往園子里來,對園子各處尚且陌生,小果兒手指之處從未踏足,皺眉頭:“那是什么地方?” 況苑笑道:“那處建了三間清廈,地方不大,只有一好處,冬日里烤火看雪景甚妙?!?/br> 方玉被小果兒纏得沒有法子,笑向況家兄弟揖手:“小孩子來鬧,不敢不從,請恕在下失陪?!?/br> “先生請自便。”況苑和況學(xué)亦笑回,“我兩人坐片刻也走,晚些再和先生喝酒說話?!?/br> 況苑還帶了個小廝來,要往園子各處山石亭閣看看瞧瞧,況學(xué)惦記著苗兒,待會還要去找自己的媳婦。 方玉點點頭,跟著蹦蹦跳跳的小果兒往外去,路不算近,繞過了大半湖畔,走出水榭許遠(yuǎn),見著前頭一片茂盛蘆葦,一抹入畫粉墻,知道是小果兒說的清廈。 葦叢里走出個提木桶的婆子,那婆子正沿著石徑澆著兩側(cè)的蘭草,兩方錯身而過,那婆子往后退一步,一個不防將手中木柄長勺磕在桶沿,手一抖,半勺水都傾潑在方玉袍角,滴滴答答沿著袍角往下流。 方玉皺眉,抖抖濕噠噠的衣角,婆子忙不迭躬身道歉,索性前方就是清廈,小果兒支支吾吾,一溜煙要跑:“先生先進(jìn)去坐,我……我去給先生拿衣裳來……” 方玉不疑有他,沿著曲廊進(jìn)屋,原來此處是呈品字型的三間屋子,屋舍連通一體,中間那間臨水設(shè)窗,左右兩間都可出入,方玉進(jìn)去,見窗下擺著一副棋盤,棋子亂糟糟地堆在桌面還未收拾,喜哥兒和小書童卻不知跑去了何處,低頭無奈看了看自己濕衣裳,嘆了口氣,他對內(nèi)院并不熟,也不好胡亂走動,身上又弄成這樣,好在室內(nèi)無人,先將衣裳收拾干凈,再等著小果兒過來。 那婆子不知從何處拎來個煮茶的小爐,內(nèi)里還燒著炭:“實在對不住先生,這是我們煮茶的爐子,先生在此將衣裳先烘一烘吧?!?/br> 方玉也只得點頭,道了謝,先在屋內(nèi)坐下,將衣袍的水漬擰干,在火上慢慢的烘。 那婆子悄悄走出了清廈,輕輕將門闔上,落了鎖,躡手躡腳出去。 施老夫人和況夫人這會兒在主屋說話,桂姨娘和薛大嫂子作陪,田氏帶著苗兒回藍(lán)家,甜釀在耳房里陪著巧兒玩棋,見寶娟進(jìn)屋朝自己走來,笑道:“二小姐,苗兒和芳兒小姐同三小姐在碧波閣里玩投壺,差婢子來喊您去玩呢?!?/br> 有苗兒在,家里姐妹相處反倒融洽些,甜釀將手中棋子落下,笑問巧兒:“一道去么?” 巧兒不愿意:“二jiejie去吧,我就在這兒陪母親和嫂子玩?!?/br> 甜釀點點頭:“那我們把這盤棋下完?!庇峙ゎ^對寶娟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下完這盤棋就來?!?/br> 寶娟笑嘻嘻的:“二小姐可快些?!庇峙ゎ^道,“婢子和寶月一起說會話好么?” 甜釀知道寶月和寶娟自小一起長大,私交不錯,嗯了一聲:“去吧。” 一局走完,甜釀出了主屋,自己往園子里去,碧波閣離得不遠(yuǎn),院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個小婢女守在門首,見甜釀近前來,笑道:“三小姐和苗兒娘子、芳兒小姐剛一道去清廈里玩了,不在屋內(nèi)?!?/br> “知道了?!碧疳勵h首,從碧波閣前一踅,沿路往清廈去。 這清廈近水,一色的粉墻朱窗,墻根滿是茂盛蘆葦,看著景致好,但炎炎夏日,呆著有些悶熱,不若水榭通風(fēng)清涼,眾人都不常往這兒來玩耍,甜釀?wù)戎A要進(jìn)游廊,正見個臉生的婆子攏著個茶盤出了清廈。 那婆子原是迎著甜釀的來路走的,哪知抬頭瞟了甜釀一眼,卻繞到另一側(cè)的曲廊遠(yuǎn)去。 云綺躲在近旁一株花樹后,正等著甜釀進(jìn)清廈后,再悄無聲息上前將門鎖上,見著那婆子送茶,咦了一聲,見芳兒悄悄繞過來,壓低聲音問:“你喊人送茶去做什么?” 芳兒一愣,她也是心急,才讓那婆子將茶水端進(jìn)去,臉色有些發(fā)白:“怎么了……” “我家什么時候讓不貼身的人伺候茶水了。”云綺埋怨,“放著婢女不用,找腌臜婆子來送茶,家里沒人伺候么?這你也不懂?” 兩人見甜釀磨磨蹭蹭倚著曲廊吹風(fēng),在清廈外站了小片刻,要進(jìn)不進(jìn)的模樣,云綺著急:“她再不進(jìn)去,萬一在門口喊幾聲,等方玉一出來,我們就要露餡了。” 果然聽見甜釀?wù)驹谇鍙B前喊人:“苗兒jiejie,三meimei,芳兒meimei?” 芳兒咬唇:“我們先出去將二jiejie引開,后頭再想辦法……” 云綺瞪她一眼,這時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和芳兒雙雙從花樹后出來,急急沿曲廊近前,佯裝來尋甜釀,云綺皺著眉頭:“二jiejie慢悠悠的,倒是讓我們好等,左等右等也不來,苗兒jiejie都等不及走了,好沒意思?!?/br> 甜釀含笑看著兩人,哦了一聲:“那對不住了,我在祖母那耽擱了一會,沒想你們散的這么快?!?/br> “二jiejie我們別處玩去?!狈純荷锨?,親熱挽住甜釀手臂往外走,“我們?nèi)ニ??!?/br> 甜釀瞟了清廈一眼,被兩個meimei一左一右挽著出了曲廊,一路往水榭去。 方玉正坐著烘衣,見那個婆子又進(jìn)來送茶,道了謝,仍把茶水?dāng)R在一側(cè)等小果兒,哪知坐了半晌也不見小果兒來,也不見喜哥兒,又聽見外頭隱約有說話聲,想著在此久等也多有不便,于是仍從原路出清廈,哪想門扇緊闔,不知何故被鎖上,繞到另一間屋子出了清廈,先往外院去換身衣裳。 水榭是桂姨娘和田氏常待之處,婢女們也愛在廊下納涼,這會也有不少婢女婆子在,姐妹三人走到此處,云綺坐了片刻,嫌和甜釀呆著無趣,甩甩袖子去找桂姨娘,芳兒早不見了蹤影,甜釀笑看眾婢女們支著小魚竿在水邊釣魚,問婢子們:“小半日前瞧著個男子往清廈去,是誰呀?” “是方先生呢?!庇墟咀拥?,“婢子見方先生領(lǐng)著小果兒路過。” 甜釀含笑點點頭。 芳兒緊趕慢趕,先到清廈,見屋內(nèi)無人,桌上還放著一壺清茶,好在茶杯干干凈凈,分毫未動,長吁了一口氣,只覺后背的冷汗都干透,將滿壺茶水盡潑在窗外。 主屋那邊施老夫人要歇半個時辰的午歇,桂姨娘正帶著況夫人往水榭去,約著要打幾圈馬吊,一行人語笑喧闐,桂姨娘見云綺有些垂頭喪氣的尋來,笑攬在懷里:“這是怎么了,這么大的姑娘還一副這樣憊怠樣。” “哪有憊怠?!痹凭_嘟囔。 況夫人看云綺,也笑:“轉(zhuǎn)眼云綺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孩子大了?!?/br> “可不是么?”桂姨娘滿臉笑容,“也十六歲了?!?/br> 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桂姨娘也等著尋個稱心如意的好女婿,這事還需抓緊些,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后來田氏也來,原來是安頓苗兒在屋里歇著,趕著來陪親家,婢女把閣里窗都推開,安著桌子臨著水面,吹著徐徐涼風(fēng),田氏、況夫人、桂姨娘和薛嫂子坐了一桌打馬吊。 甜釀回了一趟榴園,把清露明霜都帶來水榭玩耍,出了榴園,迎面就撞見方玉和況苑,兩人一路說著話,瞧見甜釀,皆抬手作揖。 “方先生從何處來?”甜釀笑問,“今日一直都不見先生?!?/br> 方玉也笑:“此前園子里坐了半日,再回去換了身衣裳,正好又遇況兄,跟著況兄說些園景建造,也頗覺入迷,又一道回來了。” 一眾人等都聚到了水榭,云綺和芳兒陪在各自母親身邊看牌,芳兒輕拽云綺袖子,眼神示意,只見水榭一角,甜釀和方玉并肩站在一處,臉上都帶著笑意,不知在說些什么。 甜釀和方玉略說了幾句話,領(lǐng)著清露明霜去水邊垂釣,況苑和方玉是男客,過來同桂姨娘和況夫人問候一聲,找了間僻靜小閣,自去喝茶說話。 夫人們打馬吊,熱熱鬧鬧的,翻來覆去說些家長里短,云綺不耐煩久坐,招呼芳兒起身:“我們?nèi)マ湓麻w里玩去。” 又隔窗嬌聲喊甜釀:“二jiejie,你也一道來陪我玩么?!?/br> “家里這姐妹幾人,感情真好,看得我們也羨慕?!睕r夫人嘆道,“苗兒也常惦記著家里的幾個meimei們,待一個個出嫁了,還不知怎么掉淚難受呢?!?/br> 田氏和桂姨娘陪笑:“可不是么,她們姐妹幾人每日同進(jìn)同出的,和和美美,親親熱熱,我們做長輩的看著也歡喜?!?/br> 甜釀回頭,見云綺當(dāng)著眾人面笑向她招手,將魚竿交給婢女,自己進(jìn)了水榭,見著牌桌前桂姨娘摟著云綺,田氏帶著芳兒,況夫人身邊坐著巧兒,母女幾人個個眉飛色舞,其樂融融。 姐妹幾人伴著往掬月閣去,桂姨娘叮囑:“你們坐著好好說話,別到處瞎跑瞎玩?!?/br> “知道了。” 掬月閣是最東側(cè)的閣子,是云綺慣待常坐之處,窗下就是清湖碧波,景致很好,云綺和芳兒坐下說了一會兒話,云綺有些心不在焉的,瞟瞟甜釀:“紫蘇在樓下,我們喊她上來坐坐?!?/br> “她們在樓下踢毽子呢,不若我們一道去踢毽子去吧?!?/br> 吹著涼風(fēng),甜釀懨懨地有些犯困,去涼榻上坐:“我就不去了,懶得動,在這歇一覺吧?!?/br> “也好,那二jiejie就在此處歇著吧?!痹凭_去拉芳兒,“外頭婢子鬧,我把她們趕去別處玩去,省的擾了jiejie安寧?!?/br> “多謝meimei?!碧疳劺У糜眯∩妊谥?,半瞇著眼,“夜里熱的睡不著,白日就容易犯困。” 兩人前腳剛走,甜釀也從涼榻上起身,出了掬月閣,外頭嬉鬧的婢子一個也不見,挑了個避人的角落站著,不過片刻,果然見方玉從別處轉(zhuǎn)過來,站在門外撓頭,進(jìn)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玉是覺得這樣貿(mào)然前來,有些不合禮法,但那小婢子說得懇切,站在門首想敲門,聽見旁側(cè)響起輕響,扭頭一看,甜釀探首,沖著他微微一笑。 他也有些愣:“婢子來尋我,說是二小姐找我有要緊事商量?” 他以為甜釀?wù)宜菫榱藘扇饲瓣囎釉谑├戏蛉嗣媲罢f的那樁事。 “不是我有事,是云綺有事?!?/br> 方玉一怔:“二小姐什么意思?” “是云綺讓紫蘇來尋先生,再來掬月閣找我。她大概想見你我兩人出丑吧?!碧疳勎@,“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趟又一趟,怪沒意思的?!?/br> “出什么丑?”方玉仔細(xì)一想,皺眉悶笑:“被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