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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您不想要看到我，我知道我背叛了您的期望，但是我還是想要出現(xiàn)在這里，在一個您不愿意看到我的地方。在來的路上我像您說的那樣丟個硬幣決定自己該怎么做，我把身上所有的零錢都往上拋了一遍，于是我來了。

    您說我可以保持自主性，可以拒絕任何命令或決定，所以我現(xiàn)在就是這么做的。請您不要死，請您在醒來之后好好斥責(zé)我的愚蠢。像平常那樣讓我以犬姿趴在您的腳邊，教訓(xùn)那隻違背最后命令的母狗。

    我愛您。

    您不會愛人沒有關(guān)係，我連您那份愛也一起背過來愛著您就好了。您不是孤獨(dú)的，您不是透明的，不是隨時消失都無所謂的。

    對我來說，您才是我的世界?！?/br>
    我卑鄙、膽怯。

    狡猾，而又懦弱。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結(jié)束這一切?！?/br>
    我戰(zhàn)勝了「勇者」。

    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結(jié)局。

    或許，本來就應(yīng)該留在這里。

    「我想要留在這里……?！?/br>
    ──由雪構(gòu)成的世界，碎裂了。

    隱隱約約，我聽到了一些聲音。

    「恭喜?！咕┳咏?。

    「YO，恭喜呢，李君?！估I店的竹田先生。

    「恭喜唷。」說著關(guān)西腔的便利商店店員小妹。

    「恭喜?！剐慵獣甑牡陠T……有這必要嗎？

    「真是太好了?！筍M俱樂部里被人踩著的假面大叔……忍住、忍住。

    「謝謝。」……喂，這是我的聲音吧？

    「謝謝把這篇文章讀到這里的大家?！?/br>
    ──永別了，勇者。

    ──全世界的變態(tài)們，謝謝。

    「咳、不要拿我的聲音混合成這種智障東西啊王八蛋！一堆人在抱怨情緒堆到快崩潰的時候強(qiáng)行吐槽很壞心，最后一章好好寫啊……啊……?！?/br>
    消毒水的氣味。

    白色的天花板。

    吊著的點(diǎn)滴。

    還有，那個本該待在臺灣，現(xiàn)在卻光著下身坐在我的身上，發(fā)出喘息聲，在吐槽的瞬間剛好高潮的一條涼花。

    「我真是下流……?！箾龌粗鴩姙R在我胸前的yin水低語著。

    「……気持ち悪い?！?/br>
    最后我依舊無法逃脫吐槽的宿命。

    那瞬間，我知道我輸了。

    然后，我讓涼花用輪椅推著我，來到了醫(yī)院的天臺。

    即使此刻依舊大雪。

    即使我才大病初癒。

    當(dāng)涼花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就猜到這一切都在她的計(jì)畫之中。她早就知道我有自殺的打算，早就知道我會在特定的情況下拾回這個選項(xiàng)。但是我卻無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時候察覺到的，畢竟相處之后我的情緒穩(wěn)定許多，甚至在最后決定將一切交給命運(yùn)……。

    京都落下了連本地人也說好幾十年沒看過的大雪。

    ──我卻還活著。

    「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您。」她把我身上的毯子裹得更嚴(yán)實(shí)了一些。

    「第一次相見，并不是在艾莉緹……您剛來京都的第一年，那個暑假發(fā)生的事件，您雖然知道結(jié)果，但過程卻忘得一乾二凈對吧？」

    我點(diǎn)點(diǎn)頭。

    「……那天，我們選擇了同一個地點(diǎn)。記得我向您說過關(guān)于一條家的事情嗎？在那年生日的時候，我很突然地被告知了自己的身世，很突然地被告知這幾年母親大人如此痛苦的原因。他們告訴我可以選擇，但實(shí)際上哪有什么選擇的馀地呢？繼續(xù)看著單獨(dú)撫養(yǎng)我的母親大人痛苦嗎？回去一條家作為一個道具或是rou便器被使用嗎？」

    「我的選項(xiàng)，和當(dāng)時的您一樣，就是有些中二地決定自殺?！?/br>
    「在那邊看到您的時候我有些錯愕，就像是您知道我這時間出現(xiàn)在這是為了什么，我也了解您出現(xiàn)在那的原因。」

    「我以為我們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起去死，想著那樣也挺好的，不太寂寞。又或者是在死之前讓您恣意玩弄我的身體也不錯，我厭惡這個不潔的身軀，讓您的jingye驅(qū)除我的污穢也挺好的?！?/br>
    有些突兀地，涼花突然拿出個藍(lán)芽喇叭掛著。

    Fly  Me  To  The  Moon的音樂就這樣響了起來。

    ……忍住，忍住。

    「您抽著菸，向我走來。很禮貌地問我介不介意菸味，然后幫我把拉下來的衣服穿好……開始說教?！?/br>
    「您是怎么發(fā)出圣光應(yīng)該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最后您拉著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和六月相遇時一樣，買了一瓶咖啡牛奶給我喝?！?/br>
    「即使自己都決定要自殺了，還是希望別人可以活下來？我不明白您的思考邏輯，但是卻知道那天晚上喝的咖啡牛奶是我這輩子最甜最甜的回憶。」

    「那天之后，我聽從您的建議，選擇了第叁條路。您輕描淡寫地對我說：『拯救不了自己，那就去拯救這個世界?！?，于是我決定回歸本家，去把那不屬于我的一切搶過來。」

    我極其想要掐死那個時間線的自己。

    「……那最后鬧成那樣又是怎么回事？」

    「您說教的時候興致太高，聲音太大，被附近的住民舉報了。附帶一提，那天您一樣仔細(xì)地把每一根菸蒂都收拾乾凈?！?/br>
    ……搞什么鬼，這到底是什么低能的真相。

    「我本來只想要靜靜地在幕后注視著您，也感覺到您習(xí)慣京都生活之后漸漸愛上了這里，我以為對您來說這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的發(fā)展。但今年叁月，我和同學(xué)到艾莉緹喝下午茶的時候……我看到了在外頭抽著香菸的您。」

    ──原來如此。

    那天沒有注意到?jīng)龌ǖ脑蚝軉渭儭?/br>
    ……我完全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盯著一整桌的小蘿莉看啊。

    「于是我決定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br>
    「六月的相遇，您救了我第二次?！?/br>
    「……那是計(jì)畫好的吧？」

    「誰知道呢，也許您沒有出現(xiàn)的話涼花隔天就得登上社會版面了呢?！?/br>
    涼花她媽，您知道您女兒笑起來真的跟隻狐貍一樣嗎？

    「既然如此，又為什么要讓這件事發(fā)生？」

    「……雖然您沒有說，但是我能感受到──您想要推開我。當(dāng)您問起京都會不會下雪那時候我感受到強(qiáng)烈的挫敗感，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就算放下尊嚴(yán)拉大奶牛一起下海、盡情讓您在我身上釋放黑暗面，到頭來您的理智還是會戰(zhàn)勝一切?！?/br>
    「所以，我決定讓您真正死一次?！?/br>
    我再一次忍住吐槽的衝動，和涼花在雪中前進(jìn)。

    「……你到底知道多少？」

    「沒有很多，涼花不過把您所有的文章都看完了而已?！顾Φ孟喈?dāng)燦爛。

    喔喔喔喔喔原來是這樣啊……才怪！

    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超級無敵跟蹤狂啊，這傢伙不只是頭腦派還是個行動派，從那個猥褻的笑容里面我看透了真相，她把我過去十幾年總共上億字的文章和小說全部都看完了??！順便舉報一下我自己……對對，是的，就是上次和您說的那個變態(tài)蘿莉控……。

    「您有一篇文章提到了一部美少女游戲，劇本大意是『如果女主角帶著回憶進(jìn)到第二輪會發(fā)生什么事』，然后在底下吐槽為什么沒有人在乎那些一次又一次攻略不同女角的男主角心情……?！?/br>
    我苦笑。

    我知道她接下來要觸碰的是一個最危險最核心的話題。

    「您的存檔已經(jīng)超出自身能承受的范圍了?！?/br>
    她停下腳步，蹲在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不紀(jì)錄，一直將游戲進(jìn)行下去就好了?！?/br>
    「您用了整整一半的人生去追尋所謂的『愛』以及『救贖』，直到您再也無法負(fù)荷，直到您再也不愿意相信為止，直到您選擇結(jié)束為止?！?/br>
    「不論有什么選項(xiàng)，我都有讓您走向Good  End的能力。不管您背負(fù)了多少記憶，我都有自信我們能夠創(chuàng)造更多的回憶。整整十四年又怎樣？涼花也不過才十Ｏ歲而已，要擊敗那些女人們又有何難？」

    「您是個廢物那又如何？您對人類失去希望那又如何？您眼中的日本同樣丑陋不堪那又如何？您早就沒有了心那又如何？我養(yǎng)你，我陪你一起改變這個讓你厭惡的世界，我跟著你紀(jì)錄那些美好的東西，我重新替您安裝一個署名涼花的人工心臟就好了?！?/br>
    「……即使我再一次自殺？」

    「死一次，救一次?！?/br>
    「從計(jì)畫開始的那天，我就決心要拖著這樣的您前進(jìn)。」

    風(fēng)雪飄落。

    卻遮不住少女眼里的自信及風(fēng)采。

    不是能做到，不是想做到。

    ──而是她會做到。

    我想起了那個不管想選什么，最后選項(xiàng)都會強(qiáng)制變成cao翻女角的游戲。

    這真是不公平卻又最平衡的游戲。

    「坐上來。」

    菸還在，打火機(jī)也還在。

    涼花把手伸出來替我擋風(fēng)，配合著我把菸點(diǎn)燃。

    「我從不直接在你面前抽菸，因?yàn)槲抑滥銢]有很喜歡這樣的味道，但是今天不一樣。」我抽了一口，涼花接過去，笨拙地吸了一口，被嗆到了。

    這是我的味道。

    屬于我的味道。

    我極其張狂地大笑起來。

    「聽著，一條涼花?！?/br>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將你的血獻(xiàn)給我吧。以唯一的一個人為主人，就只對我一人誓以忠誠吧！記住我的名字……呃等等，我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名字，也沒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家名……總之，和這徽章一起接下吧?！?/br>
    白色的制服，黑色的牛仔褲。

    還有那枚寫著失敗之子的徽章。

    今年的京都，下了一場雪──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染成白色的大雪。

    涼花哭著、笑著，接過了徽章。

    ──都這年代了，誰還會知道五星物語的梗啊，笨蛋主人！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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