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
溫涯戴上耳機,邊走邊看,下去地下車庫找樂樂。 確實如導演助理所說,這個視頻剪輯得好厲害,一共只有十三分鐘,卻剪出了一個跟原片幾乎沒有什么關系的故事。 京兆府尹被殺,京城人心惶惶。 女神捕奉命調查此案,卻有種種跡象顯示,京兆府尹被殺一案沒有那么簡單,似乎有人在有意引她調查一樁多年之前的舊案—— 溫涯只剛看了一個開頭,就覺得十分震驚,從畫面調色的質感,到空鏡的運用,仵作也因為她選取的鏡頭和片段,變得氣質陰沉,與之前大不相同。 這簡直比原劇高了不止一兩個level,是他看了都想給這位粉絲打錢以示敬意的程度。 要完成這樣的作品必定要耗費大量的心力。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感嘆,能被這樣喜歡著,實在是非常幸運的事,就是不知道他能回報她一點兒什么。 他下去停車場,樂樂人沒在車里,看了眼手機,才發(fā)現他跟自己報備內急上樓找洗手間去了。 溫涯不急,北京的天已經熱了起來,不過他剛剛在空調房里凍得汗毛都豎著,還沒有消下去,這會兒也不嫌熱,就站在柱子跟前等他下來。 幾分鐘后,一臺黑色的邁巴赫從入口下來。 溫涯認識這臺車。 他從前在聚點門前曾經很多次見過。 那輛車在他跟前停下,車窗放了下來,沖出來的冷氣讓溫涯覺得自己像是進了超市的冷凍區(qū)挑rou。 婁琛坐在車里,長發(fā)扎成一束,戴了一副眼鏡,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問:“剛試鏡出來?” 溫涯不是很想跟他表現得很熟絡,他自己也覺得沒什么意思,從口袋里翻出了一顆薄荷糖咯吱咯吱地咬,低下頭繼續(xù)看手機。 婁琛憐憫地笑了笑,說:“溫涯,你還真是什么也不知道?!?/br> “上次我跟你說,你在姓牧的小鬼那兒只是個A貨,看樣子你沒聽懂。沒關系,我解釋給你?!?/br> “這句話的意思是,一旦他找到比你更像的冒牌貨,他就會毫不猶豫地丟掉你,換上那個更像的?!?/br> “你以為自己是在跟他談戀愛,你知道他把你當成誰嗎?” 溫涯忽然有點好奇,自己如果搭腔,婁琛這段即興表演會朝著什么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于是便隨口問道:“誰???” 婁琛笑問:“我告訴你,有什么好處么?” 他的眼睛比有著一半涂山血統(tǒng)的胡涂涂更像是只狐貍。 溫涯好笑,“你要說不說地在這里勾著我,不就是想看戲嗎?你只說一半,我拿什么去跟牧野對質?我不去問他,你這些不就都是白說?” 婁琛瞇了瞇眼,嘆氣說:“我也是好心,你不信就算了。溫涯,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在說什么?!?/br> 他又是故弄玄虛一番,最后什么也沒說,就揮揮手,就讓司機把車開走了。 溫涯:“……”他要是下回再搭腔他就是制杖。 * 《枕戈》選角沒有那么快能夠確定,《二世游戲》的那頭倒是很快就確定下來了,簽了合同,是給刑舟作配,八月開機。 《二世游戲》的導演是非常成熟的商業(yè)片導演,之前有過兩部票房破十億的代表作,跟李五柳絡腮胡的畫風不大一樣,是個打扮得很社畜、下巴刮得很干凈的四十來歲大叔,姓耿。耿導演跟溫涯見了兩回,他是那種做事很有主心骨的人,看到他就給他明確提了要求,兩個月的時間,一是要健身,反派有戲份要露rou,不要求練壯,但是必須看起來緊實有線條;二是把其他語言的臺詞磕下來,因為要符合在異世界里逗留多年的大佬的人設。 溫涯看不出來他對于自己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不過還是將兩項任務都落實了下來開始準備起來了。 刁學妹這陣子又給他接了個快消品代言,還有一檔今年很火的鬼屋綜藝,忙著忙著老胡回了國,Sharon快過生日,牧野也快要殺青了。 在他的印象里,從前在血煞宮時,依霜每年的生日都是要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地擺酒吃席的,像個節(jié)日,整個魔域都會擺滿鮮花,跟著歡慶。 她不是在愛和期待里出生的孩子,生身之人一個愚妄,一個冷血至極,原本就不喜歡自己出生的日子,與她雙生的弟弟背棄于她后,她便更是對生辰懷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后來,胡涂涂說,怎么可能有人不過生辰呢?你不喜歡那一天,我替你重新選一個日子,以后你就在這一天收壽禮,擺酒席,吃壽面,當成是你新的生辰,舊的那個就不作數了。依霜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從此生辰便被胡涂涂換到了一個初夏時節(jié)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他還記著,自己初來血煞宮不久,逢她過壽,女孩挑了一半的壽面給他,不僅僅是希望他能活下來,也是分給他一份自己的接納和善意,他永遠記著也感激這份心意。 今年既然大家已經相認,他便想好好給她準備一份禮物。 再有就是牧野回來了,上回的“新婚夜”過得草草,他總盤算著想要補一個好的給他。 這幾天他去買了王府井認真挑了一套一百支的紅色繡花床具,又在淘寶買了喜字剪紙、喜字地墊、紅色香薰蠟燭,還自己寫了婚帖,就連瓜瓜和杰尼龜都準備了一對紅色的蝴蝶結項圈。 過去機場接牧野之前,他在床上撒了把紅棗桂圓,想想覺得太過羞恥,又全都攏起收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