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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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恢復(fù)了議論國事的火熱場面。 建興三年四月,魏帝閔危先是以謀反罪查抄丞相府,賜死丞相徐敬,羈押流放徐氏一族。五月,他在眾臣的反對聲中要御駕親征嶺南,將國事移交端王閔容后,并親上焦縱山請莫岑下山,封其為丞相,與太傅江宏深共同幫輔朝中要事。 建興三年六月,魏帝親率黑甲衛(wèi)趕赴嶺南,在瘴氣滿生的山林間,與蠻族爭斗近兩年。軍隊本有十萬之眾,后只剩余兩萬,死于毒瘴沼澤的士兵不計其數(shù)。最終,丟失二十二年的嶺南四州得以收復(fù)。 建興六年二月,魏帝只回到梁京城一個月,再次出征金州。金州臨近南疆,又有齊國在其中作梗,六城收復(fù)時,已經(jīng)是三年后。 這次,魏帝受了重傷,帶劇毒的倒齒箭貫入心臟,眾人皆以為他活不了。前朝殘留的余孽開始作祟,甚至打出亡魏復(fù)雍的旗號,游說眾人魏帝是逆臣賊子,這是上天要亡他,讓他入十八層地獄。梁京城的議政殿中,有些臣子的野心開始竄動,端王竭力控制局勢。 卻不想三個月后,魏帝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大殿上,他歪坐在龍椅上,掀著眼皮,懶洋洋道:“朕聽聞這段時間,有些人好似不安分?!?/br> 底下有人快要站不住。 “端王,你來說說吧?!?/br> 這一波肅清,又死了百余人。就連在外隱藏的前朝余孽也一并拎出來,處以五馬分尸之刑,尸首掛在城門處令人圍觀。 此事過后,御史大夫再次上諫,讓魏帝立后選妃。若是立國之初,國事繁忙,且朝局不穩(wěn),倒也罷了??扇缃駠鴥?nèi)太平,百姓安業(yè),失地只剩余西北十六城,一個皇帝再不設(shè)立后宮,就太說不過去了。 況且魏帝常年在外征戰(zhàn),這回還因毒箭差點身亡,更是令一眾跟隨其謀反的臣子擔(dān)憂,接連附和御史大夫。就連丞相和太傅都在勸諫。 那是魏帝第一次在眾臣面前動怒,一腳踹翻了面前案幾,奏疏散亂著滾下臺階。 眾臣抬頭再見,玄色龍袍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 建興九年八月,魏帝在出征西北之地前,去往恒巫山看望一個人。 恒巫山山清水秀,薄霧籠罩,崖間溪水潺潺地流淌。一叢叢潔白的梔子花散出濃烈的香氣,讓人不禁暈眩。 他站在一塊墓碑前,靜靜地看著。直到天上飄落微雨,在他深色的衣衫上暈開暗色的花。 近侍秦易撐開一把傘,替他遮去那些雨絲。 “回去吧?!彼f。 西北之地,曾是大雍威遠(yuǎn)將軍林安鎮(zhèn)守,后林安在抗敵時被流沙生生活埋。不久后,十六城便被黑乞國奪走,至此已近二十多年。 西北風(fēng)大沙多,不僅被熟悉地情的黑乞國占去大半,更有沙匪暴民橫肆,情況較之其余地方更為復(fù)雜。 有士兵被嚇住,想要逃跑,卻被發(fā)現(xiàn)。魏帝持劍,一劍削下那幾人的頭顱,對下方的將士厲聲道:“誰敢臨陣脫逃,這就是下場!” 眾人噤聲。 這場戰(zhàn)役,持續(xù)了近三年,十六城接二連三地被收復(fù)。 不過在最后一城中,魏帝被沙匪首領(lǐng)砍傷了胸口。沙匪盡滅,魏帝卻倒下了。 隨軍大夫看過后,害怕地跪倒在地,不敢說話。 將軍常同承抓住大夫的領(lǐng)口,吼道:“陛下的傷究竟如何?” “將軍,陛下怕是大限將至??!”大夫抖得不成樣子。 魏帝躺在粗糙的床上,胸口處還在不斷地流血,他沉聲說:“這件事不要外傳?!?/br> 在將西北之事處理妥當(dāng),他叫秦易攙扶著他,要到一個地方去。 “你扶我去西崖關(guān)看看?!?/br> 土黃的沙丘,零稀的枯草。滿月高掛,照耀著這荒蕪孤寂的西崖關(guān)。 “叫人在這里立一塊碑?!?/br> 最終,他沉聲囑咐。 秦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是?!?/br> 從西北到梁京的千里之地,魏帝一直強撐著,不露出一絲破綻。等到了京城,急召御醫(yī)診治,卻是回天乏術(shù)。 他闔上眸子,讓人傳喚端王進(jìn)宮。 寂寂深宮中,閔容看清他臉上的慘白之狀,擔(dān)憂道:“你的傷到底如何?” “如你所見,大限將至。”他揚唇笑了下。 “你之前中了毒箭都能好全,怎這回好不了?”明明前者的傷勢更嚴(yán)重。 他避開這個問題,緩了一口氣,道:“我死后,會將皇位傳你?!?/br> 閔容一愣,而后氣笑道:“你以為我稀罕?這些年,你讓我管理那些政事,我已經(jīng)厭煩非常,那些大臣各有心思,我不想再摻和進(jìn)去,和他們爭鋒相對?!?/br> 他說:“我知道你不稀罕,可你是最適合的人選。若是其余人,這個國家遲早四分五裂,你大概不想看見再戰(zhàn)火再起,百姓流離失所?!?/br> “閔危?!?/br> 他看向閔容,狹長的鳳眸含笑,道:“已經(jīng)很久沒人直呼我的名字了。”剛說完,他的胸膛一震,喉間疼痛。 他艱難地抬手,用帕擦去薄唇邊的血。 “閔容,我再托付你一事。我死后,將我葬在明臨山。” 他疲憊地闔上眸子,閔容張口想要說什么,卻還是沒說出。 夜間風(fēng)大,吹開了甘泉宮的一扇窗,將守寢的大太監(jiān)吹醒。他先是揉揉眼睛,把窗子合上,又到龍榻邊查看狀況,卻見魏帝唇邊有一干涸的血跡。 大太監(jiān)頓時慌張著急起來,顫著手放到榻上之人的鼻下,停留了片刻。 沒氣了? 大太監(jiān)摔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大喊:“快傳御醫(yī)!快傳御醫(yī)!” 建興十二年九月,魏國開朝皇帝閔危薨逝,留有遺詔,傳位于端王閔容。并命丞相莫岑、尚書令江詠思、太常卿林原等人輔佐,另令驃騎大將軍常同承、歸德將軍蔣旭等人鎮(zhèn)守邊境。事無巨細(xì),都有安排。 在下葬時,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魏帝右手緊握,尾部留有一串暗淡的流蘇。掰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將其手中的東西拿出。 正端王來此,沉默了下,道:“就這般下葬吧?!?/br> 九月二十五日,舉國哀悼,嘆息帝薨。 正逢細(xì)密秋雨淋落,明臨山生出一層縹緲的冷霧,與對岸的恒巫山遙遙相隔。 *** 他的傷口太多,林良善撕下緋紅的紗裙,忍住不斷上涌的淚意,將他的頭抬起,用薄紗一圈圈地纏住他后腦的傷口,鮮血滲過紗,沾染上她的手。 手在不斷地顫抖,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咬住唇,接著給他纏傷口。 “真寧,你快醒醒。” 這句話,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都沒能喚醒他。 荒涼的坡底,到處是銳利的亂石和雜草,以及幾棵樹。不遠(yuǎn)處有一處小水潭,林良善扶不起他,只能摘下較大些的樹葉,捂著心口泛起的痛和后背的割傷,急跑向小水潭。將樹葉圍成一個兜,裝了些水,小心翼翼地走回來。稍微抬起他的頭,捏著下巴,將水喂進(jìn)去。 即便如此,人還是沒醒。 她再次將手放在他挺直的鼻下,還有氣,沒死。眼角冒著淚花,她笑了笑。 林良善將坡底看了又看,沒有任何辦法,單憑她一人,根本上不去。要怎么辦? 她開始回想起自從在真寧道上救了他到林府,他對她的各種好,從冰糖葫蘆,想到鳳凰風(fēng)箏,再到那張新藥方,落湖……甚至有時她見著這張臉,不會給他好臉色,但他仍不計嫌地給她煎藥,所以的行為都按著她說的做。 想著這些,林良善到底沒忍住眼淚,她應(yīng)該對他好些的,對他好些的。 要是再這樣下去,得不到救治,他會死的。 閔危在一片昏暗中,只感覺腦袋后一陣疼痛,身上也酸痛異常。忽覺臉上有涼意,伴隨著低聲啜泣,他努力從黑暗中清醒過來,睜開困頓不已的眼。 入眼的,是一張淚水漣漣的花臉。她的烏發(fā)散亂,額角的發(fā)被汗水濡濕一片。她哭得太認(rèn)真,以至于沒發(fā)現(xiàn)他醒了。 閔危怔怔地,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整整十五年,他沒有再見過她,心下駭然。 終于,他抬起手。手臂脹痛,他還是伸手摸向她的臉,觸碰到流淌的涼意和微熱的面頰。 霎時,他的嘴角不由揚起輕微的弧度。 “真寧,你醒了!”她抹掉臉上的淚,杏眸中是隱藏不住的喜悅。 閔危的笑容頓住,喉間干澀,他聽見自己用一種嘶啞的聲音問:“你叫我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前世的感情很復(fù)雜,我慢慢寫,各位慢慢看。 第四十六章 “你叫我什么?” 就在閔危說出這句話后,腦袋突然劇痛起來,他不禁閉上眼睛,手緊緊地按壓著前額。 許多未曾經(jīng)歷的畫面涌入腦海,一幕幕地展現(xiàn)在他面前。而他就像一個過客,看著那畫面的少年是如何林良善相處的,他們之間的每一次對話,他都能清楚地聽見,甚至是少年臉上的表情,他也能知曉是何種意思。 泥濘的道路、林府、國子監(jiān)……青巖坡、鎮(zhèn)北王府、閨房……刑部監(jiān)牢、中秋燈會、江府后園…… “你想叫什么?”“一切全憑小姐做主?!薄罢鎸??這個名如何?我是在真寧道上撿到的你,便叫這個名?” “你要是敢跑,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薄笆?,我記住了?!薄靶〗?這是我在集市上買的冰糖葫蘆,給你?!?/br> “小姐不去醉仙樓了嗎?”“你都這樣子了,還去什么醉仙樓!” “嚴(yán)州清水鎮(zhèn)的那個少爺是你殺的?”“是我。”“哥哥不會為難你,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該不會是為了不想見我,偷回府中拿玉佩后,徹底消失不見吧?”“小姐,我不是不想見你?!?/br> “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你相信我?!薄靶〗?,你千萬不能將今晚見過我的事情說出?!?/br> “小姐,你是傻的嗎?”“為什么是你救我!” “小姐,你別怕?!?/br> …… 閔危頭痛欲裂,整個人就像被烈火炙烤,要將他燒成灰燼。唇邊溢出難忍的喘息聲。 猛地,他睜開眼。一雙鳳眸已然通紅,里面血絲纏生,令人驚懼。 頭頂烏云遍布,隱約要下雨。黑沉沉的天色壓下來,令他一時無法從剛才的場景中回神。 耳邊縈繞著一聲聲急切的喚:“真寧,你怎么了?” “你說話??!” 林良善將手覆上他的額,立即被上面guntang的熱度嚇到,手縮回來,握緊成拳。這天快要下雨了,可周邊都是亂石,根本找不到可以躲雨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