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險(xiǎn)些滾進(jìn)湖水。

    岸上有人沒忍住，一聲：“棠兒——”

    瞬間破了功。

    葉玉棠腳踏飄蓬，輕輕捉著岸邊稻草，埋伏著等來人前來查看。

    心里想著：可算把你騙出來了。

    又有點(diǎn)得意，跟蹤你師姐，下輩子去吧。

    想伸手去拍他腦袋，卻沒有夠到。這么一使勁，右手拽的那根草忽地便被她揪斷，一個(gè)猛子往后仰去——

    撲通一聲。

    來人這才急道：“棠兒！棠兒！”

    葉玉棠周身被冰涼湖水包裹，一抬眼，便跟來人打了個(gè)照面。

    只是酒喝多了幾杯，水花又迷了她眼，有點(diǎn)看不真切。

    喝酒果真誤事。

    她想著，浮在水上頭便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終于寫到這里了

    爹爹乃是天字一號渣男

    感覺字?jǐn)?shù)到了，下章要v……待我攢個(gè)萬字，周六或者周天早晨見哈

    v章前三章評論都有紅包！??！

    第21章 棠兒2

    葉玉棠酒醒之時(shí), 已響過暮鼓。

    一更三點(diǎn)過后，除卻偶爾走過的巡邏官兵，外頭只剩下風(fēng)蕭陣陣。溫爐亮著光, 她躺在一個(gè)暖閣之中。

    有個(gè)什么人坐在她床頭，剛有點(diǎn)兒知覺, 露在被子外頭手就是一暖。

    趁她低頭看手, 額頭又是上一涼。

    摸了摸額頭, 一抬眼，和長孫茂對視上了。

    葉玉棠：“？”

    總覺得自己還在發(fā)夢。

    長孫茂忽地向她湊過來。

    臉頰上又是一涼。

    葉玉棠眼睛一眨，猛地回過神來, 往他腦袋上招呼過去。

    他沒躲, 由著她揍。

    葉玉棠到底沒下重手，招呼到一半，停下手來, 揪了揪他耳朵，道, “長大了, 活膩了，調(diào)戲到你師姐頭上來了？”

    他也沒喊痛, 任她教訓(xùn)，盯牢了她, 眼神有點(diǎn)過分溫柔。

    她還想往下頭多過幾句嘴癮，少了他慣常的插科打諢, 突然有點(diǎn)不習(xí)慣。

    人倒是成熟了不少……

    她打量這屋子，問他, “這是哪兒？”

    他說, “我家?！?/br>
    她略一皺眉, “我怎么跑你家來了？”

    “我是洛陽人。我不帶你回家，難不成由著你搭驢車？”

    嗆了她兩句嘴之后，葉玉棠瞬間覺得舒坦了。

    他接著又問：“餓不餓？”

    聲音仍舊沉穩(wěn)柔和。

    她道，“屁話。你也不早點(diǎn)兒出來露個(gè)臉，你師姐二十文錢趕了一宿路，光是躲著看?！?/br>
    長孫茂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一笑。

    微微高聲吩咐了幾句，不多時(shí)，婢女推門，呈了盤子點(diǎn)心上來。

    葉玉棠吃了兩口，稍稍緩過來點(diǎn)，才問，“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

    長孫茂一邊說，“棠兒覺得是什么時(shí)候？”

    她琢磨了一陣，“在醽醁食肆，裴沁和那女人對峙，問你話時(shí)，你叫了句‘棠兒’，是那時(shí)候，是不是？”

    “比這更早?！?/br>
    她飲了口茶，“那就是在煙云客棧。我試探那女子之時(shí)，你在一旁聽見，覺得像我行事作風(fēng)？”

    他搖搖頭，“更早?！?/br>
    她想不出來了，“你直接說行不行？”

    他笑了，沒說話。

    等了半晌也不得回答，葉玉棠嫌他賣關(guān)子，懶得上鉤，索性也不追問。

    畢竟從前被這小子捉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吃東西時(shí)，長孫茂倒不多嘴，就是一直坐在榻邊看著他，眼神竟有點(diǎn)含情脈脈的意思。

    葉玉棠心道，不是吧，師弟，師姐與你是多年不見了，想念是會(huì)有點(diǎn)兒，倒也不至于熱情成這樣。

    雖說她從前深知此人秉性，至此刻卻有點(diǎn)納罕，心道，他成親這么多年，媳婦怎么也不管管他這臭毛?。?/br>
    便問他，“你娶老婆沒??？”

    她吃得也急，到后頭說話時(shí)有點(diǎn)噎著。

    他正低頭甄熱茶，聞言，一抬頭，“你不知我娶沒娶妻？”

    葉玉棠皺眉，“這不屁話嗎？我離開雪邦時(shí)，你家里人正在跟你說媳婦。到長安，我人就沒了，怎知道你最后娶沒娶？”

    他盯著她，有點(diǎn)震驚，有點(diǎn)不解。

    微微垂頭，思索片刻，抬頭緩緩試探著說道，“娶了……”

    也是。葉玉棠一低頭，又取了塊酥餅。

    接著又問，“娶的是那個(gè)姑娘嗎，崔宜柔?！?/br>
    長孫茂道，“名字倒是記得清楚?！?/br>
    接著又說，“不是她。”

    葉玉棠道，“是不是你做錯(cuò)事兒，惹人姑娘不高興了？”

    長孫茂笑道，“是。我被嫌棄了?！?/br>
    她簡直恨鐵不成鋼，“還笑？死性不改！”

    想了想，又問，“你臭名昭著，又被人退婚，最后是哪家姑娘大發(fā)善心收留了你啊？”

    他道，“是棠兒?！?/br>
    葉玉棠一怔，接著敲了他腦袋一下，“別老沒個(gè)正形，好好說話。”

    他將她手捉著，握在手心，問，“棠兒，我問你。你最后一次見我，是在哪里？”

    她道，“我在你家山莊里，和你同席吃飯。那頓飯，你家中長輩也在，眾人一直都在取笑你和崔姑娘……后頭我有急事，就先下了山。”

    “原來如此……難怪你不知我為何認(rèn)出你。”

    長孫茂認(rèn)命似的苦澀一笑，爾后又嘆口氣，揉了揉她手心，安慰道，“沒關(guān)系，慢慢就想起來了。時(shí)間還長，哪怕想不起來，也沒事?！?/br>
    叫她想起什么，她忘了什么嗎？

    葉玉棠聽得一頭霧水。

    接著，她便再?zèng)]工夫琢磨這檔子事。

    因?yàn)樗暮脦煹?，趁著她走神的功夫，兩只胳膊將她箍著，撲到了床上?/br>
    葉玉棠起初還想一腳將他踹開，但只覺得肩頭一燙，她伸手一摸，但只摸到他頰上一行淚。

    側(cè)過頭去看，看到肩頭耷拉的毛茸茸的腦袋，頓時(shí)心里頭就是一軟。

    這狗東西……

    看著瘦削，還挺沉，也不知rou都長在哪里去了。

    她嘆口氣，放任他抱緊。

    接著耳朵也一癢，聽得他在她耳朵邊上喊了聲，“師姐……”

    這么大個(gè)男人，帶著點(diǎn)撒嬌的腔調(diào)……她竟然還挺吃這一套。

    她應(yīng)了一聲，伸手摸了摸他頭發(fā)。

    摸了一陣，他捉著她的手，擱在自己耳朵上。

    她順勢地揉了揉，還挺軟和……就是有點(diǎn)兒燙。

    接著又是極輕極柔一聲：“棠兒……”

    葉玉棠在他耳朵上揪了一下。不過也只是造個(gè)勢，到底沒下重手。

    他嘚瑟地笑起來，又是一句，“棠兒，棠兒?！?/br>
    一邊將她摟得更緊，簡直像小屁孩得到鐘愛的禮物一樣。

    僅此一次。便也由著他放肆。

    外頭萬籟俱寂，暖閣里頭暖融融的。沒一陣，便聽得他呼吸漸漸輕了些，像是躺的舒服了過頭，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