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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劫道在線閱讀 - 劫道 第18節(jié)

劫道 第18節(jié)

    那店主呆望著前一刻還兇神惡煞般的兩個大兵橫倒在地上,滿頭滿臉的血,嚇得直打哆嗦,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只見另兩個兵自不遠(yuǎn)處泰豐銀號門內(nèi)晃出來,其中一個邊走邊道:“就知道還有藏起來的好東西,還是兄弟你眼尖。這么一點好玩意兒,可不夠再多人分……”

    兩人走過躺著的尸體旁,連多余的眼神都沒一個。

    那店主木然坐了半晌,才緩緩爬起來,明白自己算是撿了一條命。

    安裕容、顏幼卿二人不敢走得太快。他倆勢單力薄,若叫成群的亂兵察覺異樣,定然無法應(yīng)付。

    而同樣落在大隊伍后邊的少量散兵游勇,往往與死在顏幼卿槍下的兩人一樣,不懷好意別有所圖。搜刮鋪面遺漏的錢財?shù)挂擦T了,還有特地竄入民宅劫財劫色的禽獸之類。

    安裕容與顏幼卿配合默契,遇上單槍匹馬的,直接由顏少俠出手,往往一招致命。遇上小股團(tuán)體,便設(shè)法化整為零,再由安公子出面,假裝同流合污。出其不意之下攻其不備,常有奇效。

    如此這般,很是收拾了幾個落在后頭的雜碎。

    顏幼卿年余沒拿過槍,最開始尚有些手生,很快便熟稔起來。射殺幾個士兵之后,忽然想起安裕容恐怕未曾直面過此等血腥殘暴場面。而自己即使在仙臺山上,亦不曾在他面前這般草菅人命。偷眼留神觀察,見他似乎并無不適,暗暗松了一口氣。

    當(dāng)初跟在傅中宵手下,曾與丘百戰(zhàn)的地方警備隊幾番激戰(zhàn)。官兵山匪相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過手的人命不在少數(shù)。不想今日重cao舊業(yè),打的竟然還是兵。顏幼卿抿了抿唇,撿起兩頂軍帽,一頂戴在自己頭上,一頂遞給安裕容。自己如今,可不再是匪了。但也不能叫這些連匪都不如的兵記住面孔。否則……誰知道海津城還待不待得下去?更不能連累峻軒兄與徐兄,畢竟他們都是有根基在此的人。

    安裕容沒接帽子,道:“前邊拐彎,就快到貝羅街了。咱倆是不是該把這身皮脫下來?若叫租界巡警誤會,那可糟糕。”他面上鎮(zhèn)定,到底內(nèi)里緊張,大冷的天,出了滿身汗。

    “行,那咱們到前邊拐彎,尋個僻靜地方把偽裝換了。槍得帶著,不能丟?!?/br>
    安裕容應(yīng)了,隨在顏幼卿身后,慢慢往前行進(jìn)。他也曾做出保護(hù)者姿態(tài),想要護(hù)在顏幼卿身前。可惜安公子在普通人里雖也算得機警靈活,比起顏幼卿到底遠(yuǎn)遠(yuǎn)不如。為免拖后腿,面子不妨權(quán)且放下。

    即將進(jìn)入租界,二人將軍裝脫下,翻面包裹住兩條長槍,快速跑進(jìn)貝羅街。

    遠(yuǎn)遠(yuǎn)便見通往圣西女高的路上擠滿了人。原來他二人直接綴在亂兵隊伍后頭,沿途反倒最是清靜,幾乎見不著幾個人。被士兵攆著趕著逃跑的民眾,四散奔亡。知道租界最安全,稍微有點膽子的,皆一頭往租界里扎。奇怪的是,往常只要進(jìn)入租界邊緣,就有洋巡警往來巡邏,望見形跡可疑者,便會上前盤問。今日也不知是什么運氣,竟無人阻擋。霎時間租界外圍幾條街都被逃難者擠得水泄不通。

    因了安裕容電話及時,岡薩雷斯最先得到消息。人群蜂擁而至,他直接開了校門,把教學(xué)樓讓出來作為臨時接納地。幸虧已放耶誕節(jié)假,教學(xué)樓正空著,有的是地方。圣西女高大門一開,你呼我嚷,一時眾人都知道了,紛紛向此而來。

    安裕容、顏幼卿二人好不容易擠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為了不叫民眾sao擾教工,住處樓門緊鎖,人都躲在里邊沒動靜。安裕容兜里有鑰匙,這時候也不敢掏出來開門。萬一失控的人群往里闖,誰也控制不住。

    顏幼卿拖著他繞到側(cè)面:“峻軒兄,我看咱倆不必進(jìn)去了,與旁人擠一擠亦無妨。只要確知徐兄等人安好即可。”

    安裕容道:“這可上哪兒知道去?”

    顏幼卿把槍支包裹塞到他懷里:“這個你拿穩(wěn)。我有辦法,稍等片刻?!?/br>
    說著,趁人不備,三兩步轉(zhuǎn)去了洋樓背面。四層高的小洋樓,背面只有一堵光溜溜的墻,外加人多高的鐵圍欄。安裕容知他大概是要動用飛檐走壁的功夫,探上窗戶找人通個話。這事自己幫不上忙,索性站回到人群里,免得惹人注意。

    大約幾條街并沒有第二個開門迎客的地方,越來越多的人涌向圣西女高,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場面眼看著有些壓不住。教學(xué)樓二層面向街道的露臺上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正是校長岡薩雷斯。

    人群喧囂漸歇,紛紛望向這個棕色頭發(fā),灰藍(lán)色眼睛的洋人。

    “我的朋友們,你們好。我是圣西女子高中的校長。”洋人居然說了一句夏文。盡管怪腔怪調(diào),但毫無疑問,眾人都聽懂了。沒有人覺得那腔調(diào)可笑,盡皆略帶緊張地安靜下來,想聽聽這個洋人要說什么。

    可惜岡薩雷斯來大夏兩年,費了許多力氣,夏文依然停留在問好和自我介紹階段。

    嘰哩咕嚕一串洋文冒出來,眾人只覺那洋人表情異常嚴(yán)肅,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在莫名其妙之際,另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校長先生說,請大家不要驚慌。在這里,你們是安全的。請讓老弱婦孺先行進(jìn)入室內(nèi),青壯年請暫且留在室外……”

    安裕容一邊翻譯,一邊慢慢往前走。人群自動分開一條線,容他通過。露臺上的岡薩雷斯看見是他,不由得露出一個笑臉:“伊恩,原來你在這里,真是太好了?!?/br>
    決定打開校門之時,岡薩雷斯便將少數(shù)尚未離校的學(xué)生和教員都集中在了相對獨立的男教工宿舍及辦公樓,封窗鎖門,以策安全。他自己留在教學(xué)樓,樓內(nèi)僅有幾個留守的校工,想著維持秩序是夠了,卻忘了沒有翻譯。安裕容回來得可說正是時候。

    安裕容站在門口,與幾個校工一起,安排老人、女人和孩子進(jìn)去。顏幼卿很快擠過來,小聲道:“徐兄與黎小姐到得很及時。放心?!?/br>
    有男人不忿喊道:“是男人就留在外頭,擠什么擠?趕著投胎嗎!”

    顏幼卿把裹著槍的長包袱抱在懷里,冷臉往門邊一站,眼神掃過,那男人嗓子立時噎住,后邊的話全吞了回去。

    人雖然多,場面卻很快穩(wěn)定下來。留在外頭的男人們自覺尋個空地,或蹲或坐。許多人頭一回進(jìn)到租界來,鄉(xiāng)下人進(jìn)城般東張西望,好奇不已。

    又有更多的人奔逃過來,安裕容剛放下的心重又懸起。看這個趨勢,舊城那邊只怕亂得很了。

    后來涌入的人重新攪起了不安與惶恐,各種流言在人群中擴散。一時說南方臨時大總統(tǒng)撕毀合約,革命軍打進(jìn)來了;一時說祁大統(tǒng)帥手底下出了亂子,有人兵變篡位,欲圖取而代之;一時說北新軍欠餉欠了大半年,這回是豁出去了要狠搶一回,洋人他們也不怕,不定什么時候就要闖過來……

    安裕容找到岡薩雷斯:“校長,為什么聯(lián)合警備隊的人還沒到?”

    岡薩雷斯也是一臉焦急疑慮:“接到你的電話,我立刻就打電話給了共治委員會和警備局。他們說會采取行動,叫我躲在室內(nèi)不要出去。奇怪,連平日巡邏的巡警也沒見出現(xiàn)……”

    安裕容的心不覺往下沉。

    共治委員會和警備局給了答復(fù),卻連日常巡邏的巡警都不見蹤影,背后必有蹊蹺。安裕容十分清楚,許多突發(fā)變故,對于普通人來說,仿佛飛來橫禍,對于上層知情者而言,卻未必不是蓄謀已久,心照不宣。

    那么這一回,又是什么情形?

    一個校工焦急喊道:“安先生,人太多了,樓里已經(jīng)待不下了,問問校長怎么辦?”

    岡薩雷斯聽罷安裕容解釋,躊躇片刻,道:“打開學(xué)生宿舍樓,后來的女人和孩子去那邊。請他們不要擅自走動,移動物品。”

    安裕容接過鑰匙,顏幼卿護(hù)在他身邊,兩人費力地擠到旁邊女生宿舍樓門口。

    眼尖的人發(fā)現(xiàn)這一變化,立刻向這邊擠過來。更多不明所以的人跟著sao動,眼見人群再次陷入混亂。安裕容大聲阻止,卻毫無效果。

    顏幼卿縱身躍起,跳到樓門一側(cè)的窗臺上,身體傾斜懸空而立,一手挾著包袱搭住窗欄,一手向天舉起把長槍。

    “砰!”

    槍聲響過,瞬間死寂。

    “都閉嘴。老實聽著!”聲音不大,卻冷硬而富于穿透力。就連被槍響嚇到的小孩子也把哭聲堵在嗓子眼。

    安裕容抓緊時機,大聲道:“女人和孩子,往這邊來?!?/br>
    幾個校工也趕過來,幫忙安置女人孩子。

    顏幼卿舉著槍沒動,一雙利眼在人群里來回掃視。沒有人不老老實實聽從調(diào)排,安裕容長吁一口氣。抽出空來,沖眾人道:“適才哪位說亂兵已經(jīng)闖進(jìn)租界了?”

    一個穿著體面的男人左右看看,終于站出來:“我從圣帕瑞思街來,亂兵已經(jīng)進(jìn)了租界,連洋人的商行也沒放過。”

    安裕容問道:“有洋人警備隊過去么?”

    那人搖頭:“我跑過來的時候,沒看見。”

    安裕容不再問話。眾人惶惶不安,紛紛議論。

    安裕容走到顏幼卿身邊,仰頭小聲道:“幼卿,這事不對。我有個想法……”

    顏幼卿看出他猶豫,自窗臺上一躍而下:“你說。不管什么事,總歸我跟你一塊兒擔(dān)著?!?/br>
    安裕容沉吟片刻,下了決斷:“亂兵若是到了圣帕瑞思街,遲早會到這兒來。有沒有洋人警備隊在場,情形恐怕大不一樣。我不知道為什么警備隊龜縮不出,不過,你我二人也許可以試著走一趟。畢竟,有個老熟人在那里……”

    顏幼卿以眼神相詢。

    安裕容接著道:“租界共治委員會的頭領(lǐng)之一,同時兼任租界聯(lián)合警備隊隊長的,正是阿克曼。”

    顏幼卿愣了一下,才想起阿克曼是誰。長槍往肩上一扛:“行,那就咱倆走一趟,去會會這位老朋友。”

    第22章 今日逞智勇

    安裕容領(lǐng)著顏幼卿在教學(xué)樓內(nèi)找到岡薩雷斯,低聲說了打算。岡薩雷斯走到大門口,看了看外面聚集得越來越多的人群。鄰近幾棟洋樓已然有所舉措,遠(yuǎn)遠(yuǎn)可見健碩的男人端著槍在圍欄內(nèi)警戒。避禍的夏人不敢在樓外停留,直奔學(xué)校而來。視線所及,街道已然堵塞。

    岡薩雷斯示意安裕容跟他走進(jìn)側(cè)面門房,肅然道:“伊恩,那就拜托你了,想辦法見見阿克曼先生。不管得到什么消息,都請盡快打個電話給我。”想一想,又道,“剛才說到你這位朋友,是一位武術(shù)高手,也會用槍。你們先設(shè)法拐到教員宿舍樓后邊,我讓彼得給你拿點東西——”指指顏幼卿手里的長槍,“你們帶著這樣的武器,是不可能走近聯(lián)合警備隊駐地的。”說罷,往教員宿舍樓那邊撥通了電話。

    為方便聯(lián)絡(luò),圣西女高三棟樓內(nèi)均安裝了電話。男教員宿舍一層是辦公室,電話更不止一臺。變故伊始,校長岡薩雷斯留在教學(xué)樓安置民眾,教務(wù)長彼得便守在教員宿舍樓負(fù)責(zé)看管尚未離校的學(xué)生。

    顏幼卿在一旁安靜佇立。等岡薩雷斯掛了電話,才拿眼神詢問安裕容。聽明白后,道:“峻軒兄,你和校長先生說,請宿舍樓里的先生給你拿件大衣。此處人多不覺得冷,出去了只怕要受凍?!?/br>
    安裕容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只剩下襯衫和毛衣,襯衫領(lǐng)子還有一圈黑灰!一路緊張奔忙,居然完全忽略了。這副模樣,怎么可能進(jìn)得了租界區(qū)最核心的盎格魯皇后大街,趕緊請岡薩雷斯又撥了個電話。

    兩人將長槍留給校長防身,自教學(xué)樓后門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人,便繞到了教員宿舍樓背面。安裕容找到廚房窗戶,敲了敲。里面的人打開一扇窗頁,遞出件卷成筒的呢子大衣。安裕容接過,捏了捏,果然包著硬梆梆一塊。迅速打開大衣穿上身,硬梆梆的玩意兒遞給顏幼卿。

    顏幼卿拿在手里把玩兩下,贊道:“好東西,不比當(dāng)初從阿克曼身上繳獲的差。”

    安裕容將襯衫和大衣紐扣均扣到最上邊一粒,好歹遮住領(lǐng)子上的黑灰。道:“說起來,當(dāng)初從阿克曼身上得來的槍,是不是讓你帶走了一把?”

    “嗯。我要來海津,沒打算帶著,交給嫂嫂藏起來了?!?/br>
    安裕容的手停在下巴紐扣處,沉默片刻,忽道:“幼卿,抱歉?!?/br>
    顏幼卿抬頭,十分詫異:“峻軒兄何出此言?”

    “我知你欲安穩(wěn)度日,如今的生活來之不易。非要拉著你一起走這一趟,只怕是前功盡棄,后患無窮。我……”話說至此,安裕容忽然十分后悔自己之前的沖動。

    “峻軒兄說哪里話!主意雖是你出的,但我亦十分贊同。我很愿意與你同去,明知有機會,自當(dāng)搏一搏。此行不論成敗,總好過困守原地,任人宰割。如今生活固然來之不易,然若無兄傾力相助,安穩(wěn)何來?況且亂世之中,終不過一時之安,茍且偷生。今日你我無所行動,恐怕安穩(wěn)轉(zhuǎn)瞬就要到頭。”顏幼卿將手槍藏在衣內(nèi),抬步便走,“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出發(fā)。”

    安裕容拉住他:“幼卿……”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抓著他的手使勁握了握,“別急,跟我來。學(xué)校養(yǎng)了幾匹馬,在后面紐曼街租的馬房。學(xué)生們每星期有兩次馬術(shù)課,自紐曼街騎馬去盎格魯街區(qū)外的馬場練習(xí)。你能飛檐走壁,我可不行,咱們不如騎馬過去?!?/br>
    圣西女高養(yǎng)的馬,因用于女學(xué)生學(xué)習(xí)馬術(shù),性情溫順而模樣神俊。可惜安顏二人無暇關(guān)注,只顧策騎狂奔。幸虧因風(fēng)聞兵變,通往租界深處的路上空無一人,而安裕容技藝高超,顏幼卿有功夫在身,不過兩刻鐘,便到了盎格魯街區(qū)。

    盎格魯?shù)膶嵙υ诹袕娭惺浊恢?,自然亦是租界中的大佬。其街區(qū)位于上河灣最核心地帶,四周馬場、公園、教堂環(huán)繞,中間則是排成行列的洋樓。共治委員會辦公樓及聯(lián)合警備隊駐地,即設(shè)在靠近御河的皇后大街上。

    剛進(jìn)入盎格魯街區(qū),就有巡警攔住二人。

    安裕容下馬,從口袋里掏出印有圣西女高徽章的名片:“我是圣西女高校董會秘書,奉校長岡薩雷斯先生之命前來拜見警備隊長阿克曼先生。這位是陪同我來的校工?!?/br>
    見巡警上下打量跟在身后的顏幼卿,安裕容又道:“您知道的,因為舊城鬧兵變,校長怕不安全,特地叫我多帶一個人?!?/br>
    那巡警確認(rèn)了兩人身份,揮手放行。

    安裕容吃驚于行事之順利。就眼前所及,一切井然有序,與平素毫無二致,竟似絲毫未曾受到兵變影響??上扇诵兄粱屎蟠蠼致?lián)合警備隊駐地外,再次被攔住。安裕容費盡口舌,也未能說服衛(wèi)兵放行。一番交鋒后,驚動衛(wèi)兵首領(lǐng),卻依然未能如愿。

    安裕容據(jù)理力爭:“維護(hù)租界民眾安全,乃警備隊首要職責(zé)。圣西女高尚有許多學(xué)生及外籍教員未離校,校址距離舊城不過數(shù)條街道,隨時可能被亂兵波及。平日每隔兩個小時,就有巡警自校門前巡視。為什么今天突生變故,情勢危急,卻不見巡警蹤影?如此瀆職,我代表校長岡薩雷斯先生,必將向共治委員會控告你們!”

    那衛(wèi)兵首領(lǐng)不以為然:“先生,我已經(jīng)和你解釋過了,并非我們不采取行動,而是要等待上邊的統(tǒng)一命令。租界民眾的安全,當(dāng)然在我們的考慮之內(nèi)。只要你們待在室內(nèi),關(guān)好門窗,安全是一定有保障的。這一點,我相信你們校長先生早已知曉?!?/br>
    顏幼卿基本聽不懂二人爭執(zhí)的具體內(nèi)容,卻能看出情勢。悄悄向安裕容使個眼色,兩人暫且退到一邊。

    “峻軒兄,這樣不成。你給張名片給我,我潛進(jìn)去找到阿克曼,讓他自己叫你進(jìn)去?!?/br>
    安裕容四面看看,時有巡邏的衛(wèi)兵經(jīng)過。道:“太危險了。這里是警備隊駐地,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你根本無法脫身。不如我在門口鬧大些,看能不能將阿克曼引出來?!?/br>
    顏幼卿搖頭:“無妨。這些衛(wèi)兵看起來嚇人,主要仗著武器精良,其實防守不算嚴(yán)密。連當(dāng)初交通總長帶去奚邑城的京師陸軍特別警衛(wèi)隊都守得比這嚴(yán)。”

    安裕容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他心里明白,自己沖動之下拉著對方同行,何嘗不是潛意識里將對方的功夫當(dāng)作了倚仗。將名片放進(jìn)顏幼卿口袋:“你多加小心。萬一暴露,直接劫持人質(zhì),先出來再說。這些到遠(yuǎn)東租界來發(fā)財?shù)氖勘?,多?shù)出身貴族。只要你手里有人質(zhì),他們不會輕舉妄動的?!?/br>
    “嗯。”顏幼卿點頭,“我明白的,洋人質(zhì)金貴?!?/br>
    安裕容哭笑不得:“我再過去跟他們糾纏一陣,你見機行事?!闭f罷,再次向前,追上那衛(wèi)兵首領(lǐng)。

    顏幼卿牽著兩匹馬跟上去,作勢攔住表情煩躁的衛(wèi)兵首領(lǐng),不叫他離開。那首領(lǐng)立刻召來附近幾個衛(wèi)兵,端著槍驅(qū)趕他。

    那邊安裕容神情激動,唾沫橫飛,手舞足蹈。

    這邊顏幼卿護(hù)主心切,被趕得后退幾步,待衛(wèi)兵們稍有松懈,又湊上前去。幾個衛(wèi)兵無法,一口氣將他連同兩匹馬轟出一大段。顏幼卿佯裝死心,頹然轉(zhuǎn)身,尋樹樁子拴馬。趁著幾個士兵背身往回走的間隙,快如閃電般越過圍欄,自側(cè)面潛入了警備隊駐地。

    租界聯(lián)合警備隊與共治委員會是相鄰而立的兩棟洋樓,只是警備隊一側(cè)另有一塊空地,作為練兵場。租界房屋密集,即便練兵場,面積也不算大。托盎格魯人酷愛園藝之福,周圍還有一圈樹木與花壇,可供遮掩。練兵場上此時空蕩蕩一片,并沒有人。顏幼卿順著花壇溜到警備隊所在洋樓角上,頭頂恰好有一扇狹窄的角窗??焖侔巧先コ虺?,透明的窗玻璃將內(nèi)里情形清楚地暴露在眼前。一個身著長裙的女侍,正背對窗戶在案臺前燒水沖茶??礃幼哟颂幷遣杷g的位置。

    顏幼卿試著推了推窗,從里邊鎖上了。想一想,撿起一小叢斷枝,飛快地在窗玻璃上拍幾下,隨即縮回墻腳。很快有人推開窗扇,女人自言自語兩句洋文,順手又要將窗戶帶上。顏幼卿彈開手里的斷枝,使其恰從窗前掠過,仿佛被風(fēng)意外吹起。趁著女人視線移動,估準(zhǔn)位置,把一小塊薄薄的石片卡在窗縫里。

    洋樓正門方向傳來持續(xù)不斷的爭吵聲。顏幼卿不由得想要發(fā)笑。盡管聽不太懂,也能猜出峻軒兄是如何胡攪蠻纏,叫那衛(wèi)兵首領(lǐng)無可奈何。過了一會兒,再往里窺看時,女侍正端著托盤離開。窗戶果然并未關(guān)嚴(yán),只隨手虛掩,被那片不起眼的石塊別出一道細(xì)縫。顏幼卿推開窗扇,攀著窗沿跳上去,側(cè)身鉆入室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