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知道，爸爸說的對，他們還是先結(jié)婚比較好。那陳書記的兒子再怎么樣，總不能對一個已婚婦女下手，這樣一來，他們就沒有跟陳書記那邊結(jié)仇的契機了。

    說到盡快結(jié)婚，他們肯定不能心大地卡在陳書記來之前一天，萬一事實跟記錄不一樣，人家意外提前來了一兩天呢？

    可現(xiàn)在外頭已經(jīng)是五月二十五號晚上了，留給他們籌備的時間實在不多。

    肖毅算了算日子，“就下個月十八號吧，六月十八，農(nóng)歷是五月十五，宜嫁娶。蕭鑫情況特殊，本來就住我們家，他也沒什么要請過來的家人朋友，我們直接把倩倩那屋再打掃干凈，安排成新房，等那天領(lǐng)過證，兩人再直接一起住進去就行了?！?/br>
    “那，還是按這上面記的一樣，讓他入贅哦？”肖倩倩問。

    肖毅看向蕭鑫。

    蕭鑫連忙說：“那是當然，老實說，我爺爺奶奶那邊都沒把我當親人看待，我也不想跟他們再也往來了。我爸媽不在，我就是孑然一人，你家愿意讓我當上門女婿還是我的福氣呢，我也不需要孩子跟我姓什么的?！?/br>
    蕭鑫是真不在意這些。

    自從他爸離世，他投奔到肖叔叔這邊之后，所遇到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一樣?？蛇@一定不是做夢，不然他肯定在夢里都要美醒的。

    “那就定在六月十八吧，爸媽跟你們關(guān)系好的長輩說一聲，然后給老家發(fā)個電報；我也跟汽車廠關(guān)系好的人說聲。不過，要請人來我們家吃飯的話，我這邊只有歡歡一家，其他人給送點喜糖就行了?！?/br>
    不然的話，她跟廠里很多人的關(guān)系好壞程度差不多，總不能把那么多人全都請來，一般人家也請不起啊。她家就這么大，辦不了流水席，但去國營飯店請客，就更不靠譜了，人家不一定樂意給你提供足夠請客的飯菜呢。

    “要請的，”肖毅搖搖頭，“你先別急著跟你們廠里的人說，等蕭鑫進去工作了再說你們倆已經(jīng)定了日子。我們也不必請多少人去飯店吃，只用想辦法弄足夠多的菜，送去你們廠食堂，再給掌勺師傅送個紅包，就算是借你們食堂請所有人吃飯了?！?/br>
    這下子，蕭鑫都覺得有點破費了。他剛好才去過汽車廠食堂，知道會有多少人吃飯。要供應那么多人吃飽的足夠食材，還不能弄的太差，至少要有rou有蛋吧，這么搞，怕是要一兩百塊錢？

    蕭鑫沒有大批量買過米糧飯菜，不太能算清這個錢。

    “我們家送半袋大米跟一整袋玉米碎，這個蒸熟了做主食，管一餐肯定還有多余，大米我們從這邊拿，換個舊袋子裝，玉米碎我找人換足夠的票，去糧站買。然后家里的臘rou，拿六條過去，臘腸拿一條；再弄一百個雞蛋，這個也想辦法在外面買?！?/br>
    不能什么東西都從這個市場拿，他們家無聲無息地拿出這么多東西來，人家不用想都知道不正常。

    “大米、玉米碎、臘rou、臘腸、雞蛋，”肖倩倩記著爸爸說的這些，“然后還要買很多青菜吧。到時候是讓師傅弄成大盆的菜，跟平常一樣打飯，還是麻煩一點，把食堂的桌子拼一下，讓他們一桌一桌地做，每桌上盤子裝的菜??？”

    肖毅想了想，覺得后者雖然更有請客的感覺，但太過麻煩汽車廠了，每桌坐什么人也不好安排，“還是跟平常一樣打飯打菜吧，不要錢就是了，但要控制量，免得浪費?！?/br>
    說是免得浪費，其實還是防止有愛占小便宜的人，故意說飯菜不要錢，就要很多帶回去，留著吃好多餐。

    “那這樣吧，主食只有一種，菜呢，讓師傅做個韭菜雞蛋、一個炒青菜、一個臘rou炒梅菜干、臘腸炒毛豆。飯管飽，菜是每樣一勺——就那種自家里用來盛湯的小點的勺子，總共四勺菜，三勺都是帶葷的，應該足夠了?！?/br>
    “嗯，我們提前跟邊上新蘇村的村民約好，拿東西跟他們換些青菜、毛豆跟梅菜干，光靠供銷社是肯定買不夠的，雞蛋的話，我們老老實實全部在供銷社買。”

    蕭鑫就聽著這父女兩一來一回地把宴客一事商量個大概，也插不進嘴，只默默記在心里，想著哪些環(huán)節(jié)他可以幫忙干活。

    “那我們這邊請汽車廠的人吃飯了，爸你那邊？”

    “這個性質(zhì)不一樣，收音機廠的人你不用管，你跟蕭鑫以后又不在這邊工作，”肖毅自有想法，“那邊我請幾個老朋友到我們家里來吃一頓好的就行了?！?/br>
    “我讓你們給全廠的人請一頓，主要是考慮到你們倆以后都在那邊做事，倩倩就不說了，你一直想往技術(shù)員、搞圖紙那方面轉(zhuǎn)，而蕭鑫以后也得盡量轉(zhuǎn)技術(shù)方面，這樣不用上夜班，沒那么辛苦。你們現(xiàn)在趁著結(jié)婚這個契機，請大家吃頓好的，他們多少記得些情分，往后搞不好就有用到這些小人情的時候?！?/br>
    再者說，過不久，那個所謂的陳書記就要來了，趕巧在蕭鑫跟肖倩倩結(jié)婚后，也是全廠人吃過喜事飯之后——俗話說得好，吃人嘴短，到時候，即使陳書記還會因為別的什么因素想找小夫妻倆的麻煩，廠里人人都幫著說一兩句，那陳書記獨木難支，也討不到好。

    婚事就這么定下來，本來該是讓人猝不及防的，可肖倩倩跟蕭鑫看過兩人一生的記錄，這會兒倒是接受得很快。

    肖倩倩甚至還有心情提前跟蕭鑫說：“在你工作轉(zhuǎn)正前，先別考慮要小孩啊?！?/br>
    蕭鑫赤紅了臉，恍恍惚惚點頭，緊張得都有點口舌不清了，“我、我都聽你的，我努力快點轉(zhuǎn)正?！?/br>
    這么一說，又搞得好像他是很想快點圓房生小孩一樣，蕭鑫慌忙看向肖倩倩，見她不在意，又緊張地看向準岳父——岳父沒管他倆在說什么。

    哦，那就沒事了。蕭鑫放下心來。

    注意力轉(zhuǎn)移開的肖毅，是在想其他的事。

    關(guān)于肖家本身的，近些年大小瑣碎的壞事，都與汽車廠那個陳書記父子倆直接或間接相關(guān)，這次他們提前做了安排，肯定能避開大部分的坎。

    家庭之外的，肖毅就比較關(guān)心他所在的收音機廠。作為技術(shù)工人，他看了自己未來參與的三次收音機改進工作，就有點按捺不住，想快一些實現(xiàn)那些改進。

    只是，技術(shù)方面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能夠達成，他短暫幾天并沒有吃透新接觸到的技術(shù)信息，還得磨一磨。

    說起來，他在日記中，開始覺得身體不太好，是八零年初的時候。那之前剛好結(jié)束了收音機的第二次改進，然后收音機的市場就有所飽滿，為了圖謀更多的利潤，廠里打聽到霓虹國賣過來的收錄機，不止可以收聽廣播，還能自己錄音或者買錄好的磁帶播放音頻，便開始設計做收錄機。這次以肖毅為首，技術(shù)組耗了四年，才終于做成比磚頭還大的那卡式收錄機。

    跨越式的技術(shù)進步，不止讓他在收音機廠一舉成名，幾乎立刻內(nèi)定成為新總工，也讓他在之前的幾年里徹底熬傷了身體，沒有真正上位，就倒下了。

    但這次，有了詳盡的、一次次技術(shù)進步的構(gòu)思記錄，他有信心比較輕松地完成這項任務。

    說不定，能趕在七零年代末、霓虹國的收錄機沖擊進國內(nèi)市場之前，就把拿卡式收錄機制造出來！

    這或許能讓他們收音機廠在全國都出名！想到這，肖毅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興奮的狀態(tài)中，根本沒注意到女兒跟準女婿說了些什么私話。

    至于汽車廠那邊，以后要經(jīng)歷的一些變故，肖毅也聽女兒說了，不過，他相信女兒的能力，有她在，肯定也能幫汽車廠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總不至于讓那么大一個廠，在十年后說倒就倒了。

    肖倩倩確實是打算要改變汽車廠的。

    站在現(xiàn)在的她的立場，她并不怎么向往做生意，反而更喜歡單純地搞技術(shù)。這一點，從她未來一直都參與在廠里的技術(shù)工作中，可以看得出來。

    按照原有的發(fā)展，是常家出了變故，無力讓八一汽車廠跟上時代發(fā)展的腳步，最終由于130型號的大卡車供大于求，而八一汽車廠的產(chǎn)品優(yōu)勢并不明顯，搶不到市場，才致使廠子破產(chǎn)終結(jié)。

    若能在那之前，就提前趕著改革開放的新風，直接沖向民用商用小三輪、或者民用小汽車的市場；或者干脆更早一點，在源頭上阻止常家的變故，都會讓未來的發(fā)展大有不同。

    前者么，事關(guān)技術(shù)，她跟蕭鑫都能干，加上這些多出來的超前知識，要達到目的并不難；后者，又涉及到她閨蜜常歡一生的幸福，她也是必定要插手的。

    “你們討論完了？”黃彩英見丈夫女兒都沒有再說什么事的樣子，就這么問了一句。

    肖倩倩點頭，“我是沒什么事情要說了，近些年會發(fā)生的事不是都梳理過了么，國家大事方面，我們這些小人物能產(chǎn)生的作用很小，只注意著避開一些敏感的事件就好?！?/br>
    肖毅也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了，其他的可以等回去之后，平時在飯桌上順口聊聊。

    “那我們就回家吧。在這邊過了好些天了，我回去多燒點熱水，你們都好好搓個澡再休息?！弊鳛榧彝ブ鲖D，眼睜睜看著一家人連著這么久沒正經(jīng)洗澡，要不是顧及到他們做的事情很重要，她早就受不了了。

    肖倩倩抬起手聞了聞自己，聳聳肩道：“確實都有餿味了，媽，你明天洗衣服可有的搓了，哈哈哈哈?！?/br>
    她是要趕早上班的，衣服都是交給mama來洗，她爸的也一樣。

    “又不是沒洗過你們更臟的衣服，大姑娘家的，聞自己身上味道，也不知羞……”黃彩英點點女兒的額頭，“行了，這些頂多就是汗?jié)n多，比你們父女兩沾了機油的工裝可好洗多了?！?/br>
    肖倩倩摸摸鼻子，這倒確實是。她周日的時候也會自己洗衣服，那工裝，真是太難洗干凈了，日積月累的，后來都是有層層油漬殘留在上頭，根本去不掉了。

    “得了，你跟我們先回家，讓蕭鑫拿只現(xiàn)成的烤鴨帶回來，待會弄個青菜泡飯就著吃，就算是晚飯了?！?/br>
    從這邊回去，外頭依然是五月二十五號的六點半左右呢。

    17

    第17章

    家里做了這么大決定，出去之后，大家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來，接下來幾天都是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

    周三傍晚，蕭鑫按照約定好的那樣，帶著高價從供銷社買來的幾包煙，還有從市場那邊抓來的最便宜的一種水果糖，就到汽車廠去找老師傅們混臉熟了。

    其實這時候也不算是混臉熟。周三中午的時候，也是蕭鑫來給肖倩倩送午飯，作為傳說中肖倩倩的對象，大家早在那時候，偷偷兒把蕭鑫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這次蕭鑫在下班的時候，特意來找維修工跟司機師傅們，還叫他們有些驚訝。

    “各位師傅們好，”蕭鑫有些臉紅，講話時也不太自然，“我叫蕭鑫，從明兒開始，就到這來做臨時工了，先來給大家打個招呼問個好，希望前輩們以后別嫌棄我嘴笨、多多指點我?！?/br>
    就這么短的一句話，他都是在肖倩倩的指導下，在家偷偷練了許久，才能不卡殼地當著眾人面說出來。

    至于上班時間直接定在周四上午，也是廠長聽說蕭鑫是肖倩倩的對象，之后直接給人事那邊吩咐的。

    這會兒，在場的師傅們剛好是白班要下班、晚班來接班的時候，除了請假的，絕大部分人都聚在一塊，除了同樣年歲不大的年輕人，其他老師傅們，聽著蕭鑫這么緊張地說話，都在心里暗笑。

    “你就是肖倩倩那對象？”

    比起多個臨時工，大家還是對廠里一枝花的八卦比較關(guān)心。

    蕭鑫撓撓頭，羞澀地“嗯”了一聲。

    “哈哈，這人哪，也是奇怪，”有人笑著打趣，“倩倩做事說話都爽利大方，我們很少見到她有害羞畏縮的時候，但她找的對象吧，小伙子你說幾句話就臉紅，怎么能這樣呢，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笑出聲來，大多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這種搭配很有趣罷了。

    而且，借著這個話頭，不少人說起身邊奇奇怪怪的夫妻組合來，最后發(fā)現(xiàn)，許多在一塊爭爭吵吵但依舊順利磨合了一輩子、過得相對幸福的夫妻，大部分并非什么性格相似的，而是個性差異很大、兩人互補的居多。

    蕭鑫之前讀書的環(huán)境相對單純，他性子沉悶，喜歡自顧自地看書，少有朋友，就沒什么被眾人圍著打趣的經(jīng)驗，一下子羞得恨不能縮成一團，要不是怕自己在這會直接跑了，會給肖倩倩丟人，他甚至想過跑出去躲起來。

    不能躲、不能羞、不能給倩倩丟臉——蕭鑫在心里給自己加油鼓氣，不斷深呼吸，讓變渾鈍的大腦逐漸恢復思維，想起之前準備好的說法來。

    對，他是要借著提前給大家打招呼，然后給每個人塞兩支煙或者一把水果糖的。

    肖倩倩教過他，怎么去區(qū)分人家有沒有抽煙習慣。讓他可以有選擇性地遞煙還是遞糖，這樣能側(cè)面讓大家覺得他很細心，能干事。

    不過，肖倩倩也說了，要是一眼掃過去，覺得自己認不好，那就每人都一樣，給遞一支煙加三粒糖，不吃煙的人會主動拒絕，這時候就把煙換成糖，塞六粒糖果就行。

    這是工作前打招呼的禮，跟倆人要結(jié)婚無關(guān)——這會兒除了明天就會接到結(jié)婚報告的廠長，大家都還不知道他們很快就會結(jié)婚了呢，所以送禮的數(shù)量并沒有必須是雙數(shù)的講究。

    煙是拿著煙票跟錢在這邊供銷社買的，水果糖是特意從那邊市場挑選的，玻璃紙包裝，在那邊是幾乎無人問津的廉價糖，但跟這邊供銷社的水果味糖果包裝差不多，口感甚至還好一點，并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東西。

    “那、那個，我……”蕭鑫即使做了心理準備，在眾人的言笑中，突然開口，還是卡了那么一下，但他這次極力克制住了想退縮的情緒，繼續(xù)把話說完，“我買了點煙跟糖，各位師傅們，要是抽煙的話，我想給你們兩支煙，不抽煙也沒關(guān)系，還有糖，甜甜嘴也不錯?！?/br>
    本來預計著不是這么個說法，但他在高度緊張中，能順利把話說清楚，已經(jīng)是不得了的進步了。

    他不知道，肖倩倩這會兒正藏身在一個車間門后，看他的發(fā)揮呢。

    常歡也跟她躲在一塊兒。

    “嘖，看他之前恨不得除了吃飯喝水就不開口的樣子，真想不到，他還能這么講話。”常歡笑著拍了一下肖倩倩的后背，兩人是勾搭著一塊躲在門后的，“倩倩你行啊，這么快就把你對象調(diào).教成這樣了，進步巨大哦~”

    肖倩倩回頭白她一眼，“屁的進步巨大，你是不知道，他自己躲在屋里頭，跟唱戲的一樣，把臺詞給提前背了很多遍呢。就這樣，臨場發(fā)揮還是失常了?！?/br>
    不過……算了，他第一次就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jīng)超過肖倩倩預期的及格線了。她也不指望蕭鑫變得跟自己一樣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色人之間，只是希望他至少能靠他自己，相處出幾個真心朋友來，也能跟其他同事維持一個見面能笑一笑、打個招呼的和諧關(guān)系。

    這對他以后的工作轉(zhuǎn)正是很有利的。

    而且，肖倩倩有點擔心，萬一將來那陳書記的兒子過分些，即使知道她結(jié)婚了，也還是散布些對蕭鑫不利的流言……她不喜歡明知有風險，還等著風險真的發(fā)生時再應對，所以她在刻意教蕭鑫跟廠里的人先處好關(guān)系，免得他太獨，旁人對他不了解，最終會對流言偏聽偏信。

    這種苦心，就沒必要讓絲毫不知情的閨蜜、以及蕭鑫本人知道了，她只要順利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見蕭鑫自由發(fā)揮得差不多了，肖倩倩拍拍常歡，讓她挪一下位子，“讓一下，我也出去。”

    是時候給對象撐場子去了。

    常歡捂著嘴笑個不停，依言讓開地方，讓肖倩倩走出去，自己個則是又躲回門后，看外頭的發(fā)展。

    “蕭鑫，你來啦！”肖倩倩跟剛知道這個消息似的，走出去先笑著喊了蕭鑫一聲，然后才笑呵呵對周圍的人打招呼，“大家伙都聚在一塊呢，交接班順利不？”

    “順利著呢，最近生產(chǎn)量不多，晚班排的少，機子有機會休息，故障率都少了。”這是維修工的老師傅，他還教過肖倩倩一些知識，肖倩倩時不時會帶點自家雞下的蛋給他，讓他給他家小孩加餐，兩人關(guān)系算是相當不錯的。

    肖倩倩笑瞇瞇的，回了句，“那就好，機子開的順利，質(zhì)量也穩(wěn)定。”然后走到蕭鑫身邊，自然地去打開他的挎包，“來來來，蕭鑫剛來，手頭上還有點東西，大家就別跟他客氣，趕緊占他點便宜，不然以后可不知道有沒有這機會咯?！?/br>
    “哈哈哈你這姑娘，咋還坑自個對象呢？他有好東西你不給自己壓著藏著，讓他過來做散財童子干嘛？”

    “害，這不是他自己個不會說話，木楞木楞的，我擔心他以后在你們這不討喜嘛，這就帶他提前來討好你們啦！”肖倩倩把“討好”這個詞說的理所當然，一點沒有油滑jian相，反而讓別人聽得舒服，收東西也能收的坦然些。

    這就是肖倩倩的能耐處了。她長得好看，跟人相處的距離把握的很恰當，又非常會說話，也難怪她是唯一被所有人承認的汽車廠一枝花，人緣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