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不是沒有其他漂亮姑娘，但其他漂亮的，又沒有肖倩倩這么聰明能干還會做人。

    “來，想抽煙的師傅拿兩支煙，不要煙的數(shù)六粒糖去，哄老人、哄老婆、哄對象、哄孩子都行，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了喂~”肖倩倩愣是把送禮搞成大甩賣一樣了。

    眾人嘻嘻哈哈笑著湊過來，也有不是司機跟維修工崗位的人看熱鬧來了，得虧兩人考慮過這一點，準(zhǔn)備的東西并不少。

    好一口煙的師傅，只有家里沒小孩的，才直接拿了兩支煙，其他的都只拿一支煙加三粒糖，打算帶回去給自家孩子；不抽煙的就更簡單了，只要糖。

    最后兩人出廠門的時候，散煙還剩了些，一大包糖卻只剩幾粒了。

    蕭鑫擦擦臉上的汗，“呼，好險，糖果差點不夠分?！?/br>
    本來要是只有兩個崗位的師傅，這些東西怎么著都夠用的，但有看熱鬧來的，不知道這東西是只給那些師傅，兩人也不能直白說這些不給你們——這不平白讓人家心里不舒服么，所以但凡擠到他們身邊的，他們倆也都給了禮。再后來，大人們大多離開，上班的上班、吃飯的吃飯，就是廠里職工的一些小孩出來玩，知道這里發(fā)糖果，就被饞過來了。

    蕭鑫跟肖倩倩剛看過自己家小孩的照片，對孩子們正是喜歡的時候，就照顧過來的小孩，每人都給了一粒糖。

    要不是有大人發(fā)現(xiàn)了，覺得不好意思，紛紛過來把孩子們喊走，他們手里的糖，真就不夠散出去的了。

    “誒，你說我們給廠里請客那天，要不要另外準(zhǔn)備個大盆子，裝一滿盆的糖，每人都給兩粒？”蕭鑫想到那些孩子們接到糖果后的開心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自家尚未降世的孩子們的情感無處宣發(fā)，所以有點移情其他小孩子。

    肖倩倩無語地看他一眼，“你知道廠里有多少人嗎？”

    汽車廠大院里，又不止是在里面工作的員工住著，還有員工的家屬。一個男員工只帶老婆孩子住進來，算是標(biāo)配了，更有甚者，一個員工在里頭工作，但小小的宿舍里，擠著三四代人。

    肖倩倩是不想關(guān)心人家怎么想辦法擠著住的，但如果真要給每人一粒糖，一盆子根本不夠。他們不是拿不出來足夠的數(shù)量，只是解釋不了，他們是怎么弄到那么多糖果的。

    買糖果要點心票，跟能夠用其他東西到農(nóng)村置換的食材并不一樣。

    “你可別為了這種小事惹人注意了，我們請全廠人吃飯，本來就是大手筆，我爸算過了，光現(xiàn)在這個安排，整個花銷都有三百多塊錢了。再加糖果，明面上要花的錢會翻倍還不止，更何況我們不該能夠弄到那么多糖。”

    蕭鑫尷尬地搓了搓手，“對不起啊，是我想當(dāng)然了?！?/br>
    “沒事，你心疼那些小孩子也沒錯，只是用的方式不對而已，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多跟我商量商量，我做什么事之前也會跟你商量，以后是一家人了么。還有啊，我們在那邊……就是以后的時候，不是搞過大卡車的技術(shù)革新，最后轉(zhuǎn)去做三輪車跟小汽車了么，我覺得我們在廠里都轉(zhuǎn)成技術(shù)崗之后，可以試著提前弄弄這些。廠里效益好了，所有員工都受益，比我們自掏腰包發(fā)些小恩小惠要有用的多?！?/br>
    “嗯，好，你說的對。”蕭鑫聽得進去肖倩倩的話，很明智地知道自己在人情往來方面，明顯不如肖倩倩做的好，他沒什么大男子主義，反而很開心肖倩倩愿意這么帶著他。

    兩人一塊走在回家的路上，郎才女貌的一對小年輕，愣是營造出一種老夫老妻的氛圍來了。

    18

    第18章

    周四上午開始，蕭鑫就辦好了入職手續(xù)，正式進汽車廠，開始當(dāng)個臨時的維修工。

    他這邊工作一落實，加上他跟肖倩倩同時往上打了結(jié)婚申請報告，戶口問題也更好解決了。

    蕭鑫是入贅肖家，工作也落實在徐市，往原戶籍處申請戶口轉(zhuǎn)移的流程，走的很快。他爸雖然已經(jīng)不在了，但在當(dāng)?shù)剡€有些人情關(guān)系，有那些人的幫忙，蕭鑫的戶口轉(zhuǎn)移非常順利。

    等到周六，肖倩倩帶著一搪瓷盆的臘rou糯米飯，以及一碟子豆腐乳，跟蕭鑫一塊去了常歡家。

    到這時候，作為閨蜜的常歡，才知道肖倩倩很快就要結(jié)婚了。

    “你說什么，今年六月十八就結(jié)婚？”常歡嚇得瞪大了眼，“怎么這么快？”

    肖倩倩無奈地聳聳肩，“其實我跟蕭鑫算是口頭定過娃娃親的，以前我爸沒說過，之前蕭鑫到我家來，我才知道。頭幾天還有點不確定，就不好亂說，處了幾天對象之后，想想看，反正我們倆互相看得上，年紀(jì)都合適，以后又一塊在汽車廠上班，長輩還有過約定，那就趁早把婚事辦了唄?！?/br>
    有過娃娃親這個說法，是他們家里商量過的借口。不然他們不好解釋怎么這么快就安排兩孩子結(jié)婚。

    “喏，之前說好的糯米飯，只給你家送了一份。等我們結(jié)婚，就不特意請你家人吃飯啦。因為我跟蕭鑫都在廠里工作么，想給大家都留下好印象，所以打算借廠里食堂一用，在十八號晚飯的時候，用我家買的食材，請全廠人吃飯。食堂大師傅那，我們會另外包個紅包，算是辛苦費了?！?/br>
    常歡又驚了，“請全廠人吃飯？那得花多少錢??！”

    “具體的還沒算清，我爸媽正在籌備，估摸著三百塊打不住。不過臘rou臘腸這些，我家里還有，不用想法子去買rou了，壓力也稍微小一點?！?/br>
    “哇，你們家這是下血本了??！”

    這年頭的三百塊可值錢了，肖倩倩作為正式工，一個月的工資也只有十五塊。當(dāng)然了，質(zhì)檢崗位的工資本來就偏低些。

    可結(jié)個婚，花掉相當(dāng)于肖倩倩將近兩年的工資，也實在是驚人。

    肖倩倩咳嗽一聲，“其實錢是蕭鑫出的。他說他入贅我家，就把他的東西全交給我了?！?/br>
    說著，肖倩倩瞥了蕭鑫一眼。

    蕭鑫連忙點頭，“對對對，我的就是你的，我們家以后聽你做主。”

    常歡嘴角一抽，不知道該吐槽還是該羨慕。

    閨蜜倆說完，常家大人也出來了。

    “倩倩？怎么這時候送東西給我家了？”廠長自然知道肖倩倩要結(jié)婚的事，畢竟兩人的結(jié)婚報告都打到他這來了，只是肖倩倩特意說過，暫時不要聲張，這個嘴巴嚴(yán)實的廠長，就連他家里人都沒說。

    常歡鼓了鼓嘴，猜出來是什么情況了，瞪了肖倩倩一眼，“你怎么連我也瞞著？”

    “不是特意要瞞著你，是我想等大家對蕭鑫再熟悉一點，就讓大家都知道。”雖然就這兩天的功夫，也熟悉不到哪去就是了。

    廠長不在意這點小細(xì)節(jié)，他指了指肖倩倩帶來的籃子，里面那個搪瓷盆是帶蓋的，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隱約散發(fā)出一絲絲像臘rou的香氣。他問：“你這又送什么來了？”

    肖倩倩把之前對常歡說的話，又跟廠長說了一遍。

    “這次還是要麻煩常叔，我們不曉得借用廠里的食堂是個什么章程，要是能行，我們就在十五十六號分批把菜跟米送來，肯定夠十六號晚上用的。”

    “食堂是廠里的，我打聲招呼就行，菜最好在十五號晚上之前送過來，他們還要處理。只是，你們要是把請吃飯的話放出去，到時候，平常不在食堂打飯的人，肯定都要過去，這個飯菜，肯定要許多……”

    “這個問題我家已經(jīng)想過了，沒事的，人活一輩子，結(jié)婚就這一次，就讓大家都跟著沾沾喜氣。我跟蕭鑫還打算在我們汽車廠扎根呢，辦這一次飯，讓大家對我們倆有個好印象，也是挺值得的?！?/br>
    “你們倒是舍得投資?！睆S長笑了笑，接著又嘆氣，“唉，其實像你家這樣，只有一個閨女，培養(yǎng)得能當(dāng)事，也過的了好日子。我家歡歡雖然也不差，但……”

    廠長看向忍不住伸手去揭糯米飯蓋子的大兒子，心里又是擔(dān)心又是難過。

    當(dāng)年知道兒子常樂的智力有問題之后，他作為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丈夫、父親，并沒有想過拋棄這個孩子，反而小心地把他養(yǎng)活了——為了照顧常樂，妻子連難得的工作都辭了去，一心一意帶孩子；只是，隨著常樂漸漸長大，沒有能像別人家孩子那樣順利地學(xué)走路、說話，他們總擔(dān)心老了之后沒人再照料他，于是又要了第二個孩子，就是常歡。

    可以說，孕育常歡的初衷，就是為了有人能照料常樂一輩子。

    常歡越懂事，當(dāng)父母的，內(nèi)心就越覺得愧疚。

    他們自己不覺得兒子常樂是個拖累，但對于常歡這個閨女來說，她的哥哥，必然會成為一個她要背負(fù)一生的包袱。

    肖倩倩跟常家很熟稔了，知曉廠長話中未盡之意。她想起來，在自己未來的記錄中，關(guān)于閨蜜常歡的一件事，或許可以提前謀劃。

    “常叔，我爸接蕭鑫過來的火車上，似乎聽人隨口說過，上頭威省的大卡車廠，會在別的汽車廠里，招一批技術(shù)員過去學(xué)習(xí)。我爸就那么聽了一耳朵，也不知是真是假，昨天我又說我想轉(zhuǎn)技術(shù)崗的時候，我爸才想起來這回事，跟我提了一下。我覺得這事要是真的，叔你可以打聽打聽，把常歡安排過去，這可是個攢資歷的好機會?！?/br>
    什么她爸從火車上聽來的，當(dāng)然是肖倩倩為了說出這件事，而隨口編的理由。

    旁邊的蕭鑫剛聽到還覺得迷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坐了另一班火車，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肖倩倩說的是發(fā)生在兩個月之后，威省第一汽車廠會到徐市招幾個技術(shù)員，去省里學(xué)習(xí)的事情。

    “威省里……你說的是威省第一汽車廠？”廠長兩眼放光，“真的假的？”

    這時候有種隱形的歧視鏈，城里人瞧不起村里人，有工作的人瞧不起沒工作的，正式工瞧不起臨時工，工作在省里的瞧不起工作在市里的……

    要是有機會去省里大廠學(xué)習(xí)，那就是給自己鍍了一身金啊。

    本來廠長還一直犯愁，自家閨女在技術(shù)能力上并不差，但由于搞技術(shù)問題的時候，大家對女員工的信任度更低，所以廠長想讓常歡未來逐漸接他的班，其他技術(shù)組的高工們，都是阻力。可如果常歡去威省一汽學(xué)習(xí)過就不一樣了，大家無形中會覺得她掌握了更多的知識，會更加尊重她。

    “我也搞不清真假，我爸跟我提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確定。只是說，講這話的人大概是南市口音，還隱約說什么把消息先壓一段時間，方便他們安排人之類的。”

    肖倩倩說的含含糊糊不確定，其實把重要信息都透露出來了。

    按照她未來日記里的說法，威省一汽大概是在六月上旬就確定要招一批技術(shù)員，但是大廠子里面人情關(guān)系更復(fù)雜，說是要照顧威省其他地方的小廠，可頭一個月，依然是在威省省市——也就是南市內(nèi)招學(xué)徒。

    到了七月，那個陳書記來了幾天之后，才不慌不忙地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八一廠的人。

    陳書記公開這消息是對廠里所有人的，弄得廠長都猝不及防，根本沒法先把常歡塞進僅限的兩個名額里。為了給閨女爭取這個機會，廠長狠狠心，也跟陳書記私底下做了些交換，導(dǎo)致自己在廠里的權(quán)柄降低，同時也得罪了其他特別想要去南市的老員工。

    “反正常叔你想辦法問問嘛，都是做卡車的，您應(yīng)該也認(rèn)識一汽的一些管理層？按我說，人家搞這么一次學(xué)習(xí)活動，八成是政治上有任務(wù)要求，可萬一一汽只想做個表面工程，最后真正漏到我們這些外面‘小廠子’手里的名額，肯定會特別少。”

    “所以常叔你不如主動出擊，假如人家隱約給你透露出什么，您就親自往一汽那邊跑一趟，要些名額來。人家見您這個廠長都找上門了，除了給些名額堵住您的嘴，難不成還能把您趕出來？”

    聽肖倩倩這么一說，廠長心里十分激動，恨不得馬上去給一汽的熟人打電話、甚至都想直接坐車到南市去問問；而蕭鑫也想明白了，肖倩倩這是想讓廠長占住先機，在陳書記到來之前，親自去把這些名額要過來，當(dāng)成廠里的福利，安排給他看好的人。

    只要這些名額是廠長親自拿回來的，他不止可以直接內(nèi)定常歡作為去學(xué)習(xí)的技術(shù)員之一，還能在其他人員的選拔上，擁有極大的話語權(quán)，沒選上的人即使心里有不滿，也不至于到怨恨的程度。

    “你這個消息真是太重要了，要是確定這是真的，叔承你一個情，看廠里能送多少技術(shù)員上去，到時候技術(shù)崗有空缺，肯定優(yōu)先給你轉(zhuǎn)?！?/br>
    至于把肖倩倩也安排到學(xué)習(xí)人員里，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現(xiàn)在還不是廠里的技術(shù)員，即使臨時給她轉(zhuǎn)了，也絕不能安排剛轉(zhuǎn)的新人去，這種cao作明顯太過刻意，反而對肖倩倩以及幫她的人都很不利。

    “嗯，那常叔你想辦法問問吧，作為歡歡的朋友，我也希望她能有更好的機會。”

    在旁邊聽呆了的常歡，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激動得紅了眼，上前緊緊抓住肖倩倩的手臂，“倩倩……”以兩人親熱的關(guān)系，她反而一時說不出謝謝來，只是心里特別感動，要不是心里惦記她這個朋友，肖倩倩肯定不會跟她爸追問關(guān)于威省一汽的事情，更不會在不確定這件事真假的時候，就說給他們家。

    肖倩倩笑了笑，安撫地拍拍她，“如果能去學(xué)習(xí)，你一定要認(rèn)真、要努力哦?！?/br>
    19

    第19章

    在未來的記錄里，肖倩倩跟常歡是一生的好友，只是，常歡感情、家庭、事業(yè)都遭受過重大打擊，直到中年之后，才開始過上好日子。

    如今肖倩倩自覺得了老天爺?shù)木祛?，就想讓常歡這輩子也能走得順一些。

    威省一汽招技術(shù)員去學(xué)習(xí)的事情，肖倩倩回家跟爸爸也詳細(xì)說了，免得以后別人問起來，兩人說的內(nèi)容對不上。

    這之后，肖倩倩跟蕭鑫依然是規(guī)規(guī)矩矩上班，周一之后，適當(dāng)?shù)馗磉吶硕纪嘎冻鼋Y(jié)婚時間。廠里人沒想到肖家那么大方，讓全八一汽車廠的人都能吃上小兩口的喜事飯，平時就對他倆更照顧了些。

    人總是喜歡跟大方的人家結(jié)善緣，這種人家很少會有麻煩事找上來，而如果別人有困難求上門，他們也會適當(dāng)?shù)卦?/br>
    總之，一次在幾十年后的人看來，非?！昂~”的食堂請客，確實給肖倩倩跟蕭鑫兩人帶來了各種隱性的好處。

    肖家家里忙忙碌碌，把本來就挺新的房子，又給大掃除、稍微翻新了一下，肖倩倩之前住的房間要改成新房，她結(jié)婚前就暫時先搬到二樓書房睡，方便mama布置新房。

    原先的單人床也被搬到書房了，肖家另外花錢，找人做了一張大木床，搬到新房里，鋪一層草席防潮，再墊上新的棉芯褥子，蓋被也是全新的棉被。被單、被罩、枕套都用了印著大紅色牡丹花的布料，是黃彩英用了市場那邊的縫紉機，親手縫制的。

    至于里頭的衣櫥衣柜書桌啥的，就給擦擦干凈，上面貼“囍”字添個喜慶。

    肖家不想搞得太張揚，一家人都是實實在在過日子的，沒啥用還有后續(xù)麻煩的表面功夫，還不如不做。

    所以在外人看來，肖家家里面的變化并不大，還算比較樸素的，跟他們以前的家庭條件對的上。至于請汽車廠全廠人吃飯這種大手筆，由于覺得小兩口以后都會在那工作一輩子，剛好蕭鑫這個入贅的，又帶了現(xiàn)成的rou食來，身上還有那么多錢，大家就覺得，他們是打算這次大方一點讓廠里的人都開心，以圖兩口子以后的工作能更平穩(wěn)。

    婚事的籌備時間本就很短，很快等到了十六號早上。

    蕭鑫換好一身干凈的白襯衫、軍綠色直筒褲，在胸前別上新郎官的胸花，坐在肖倩倩身邊，滿臉的緊張。

    “你緊張不？”

    肖倩倩瞥他一眼，“就是去登記一下結(jié)婚證，有什么好緊張的？”

    蕭鑫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忍不住在褲腿上搓了搓。他好羨慕準(zhǔn)老婆這種氣定神閑的養(yǎng)氣功夫啊。

    但其實，肖倩倩跟蕭鑫一樣的白襯衫底下，藏著比平時更快的心跳，只是蕭鑫自己都太緊張，注意不到罷了。

    早上只吃了一點湯湯水水的，等到人家民政局上班時間，兩人就一起過去領(lǐng)結(jié)婚證。

    照片是提前拍好的，貼在結(jié)婚證上，人家登記好信息，再給重重地拍下一個紅色印章，兩人就算是合法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