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刀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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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第一次收到他照片的場景來。 當(dāng)時她六歲,那天一早起床,正蹲在鐵房看著叔叔們打鐵,爺爺忽然來了,喊了聲招兒,神神秘秘地把她叫出去。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山嵐喜歡喊爺爺。 于是,小山嵐仰著腦袋,雪白的小臉上,烏黑的眼珠像黑曜石,她一本正經(jīng)地問:“爺爺找招兒有什么事嗎?” 山桁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欲言又止,最后拿出一張照片來,小聲對她說:“招兒,爺爺給你騙了個小男孩兒,看模樣還行,將就能看,你瞧瞧?” 山嵐圓溜溜的眼珠子看著山桁。 “騙來干什么?” 山桁輕咳一聲:“給你做丈夫。” 山嵐伸出小手,問爺爺要照片,山桁掏出那張被他捏壞了的、皺巴巴的照片,交到她的手上。 山嵐垂著腦袋,認(rèn)真看照片上的人。 是個小哥哥,模樣白凈,眼睛很亮,他皺著眉眼,看手里的船模型,看起來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山嵐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問:“能換嗎?” 山桁沉痛道:“不能?!?/br> 山嵐又看了眼照片上的小男孩,蹲下身,托著小臉,學(xué)著大人們的憂愁模樣,老氣橫秋地嘆氣:“也罷!” 回想至此,山嵐想起那個男孩的眉眼。 又仔細(xì)對比盛霈的輪廓,越來越覺得古怪。 山嵐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頭,卻忍不住問:“盛霈,你之前和我說,你有一百多艘船,是真的嗎?” . 盛霈被柔軟的雙臂摟住,他一點(diǎn)兒也不見外,扎人的腦袋往她頸側(cè)一蹭,手也不安分地蹭上去。 他才貼上她的腰,大掌收緊。 就聽她問:“盛霈,你之前和我說,你有一百多艘船,是真的嗎?” 盛霈閉上眼,蹭了蹭她的下巴,想起那會兒他開玩笑似的那句話,低聲應(yīng):“說笑的,是我家里的船,和我沒關(guān)系。我……” “砰”一聲悶響。 盛霈毫無防備,就這么被山嵐踢下了床。 山嵐起身,赤腳踩在地面,拎起那只一臉懵的小貓咪,塞到盛霈的懷里,溫聲說:“你們都給我出去?!?/br> 盛霈一怔,喊:“招兒?!?/br> 山嵐:“最后一遍,出去?!?/br> “......” 盛霈和小貓咪就這么被趕出了房門,兩人在黑暗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是誰的錯。 第28章 假象 以后,我沒有未婚夫了。 隔日清晨。 徐玉樵一起床就見盛霈在房門前徘徊, 神色微凝,邊上那只貓也甩著尾巴,跟著他走來走去。 他瞧了一會兒, 納悶地問:“二哥,你干什么呢?” 盛霈沒搭理他, 低著頭踱步, 半晌, 抬腳碰了碰三花的肚子, 和它商量:“你去敲個門試試?!?/br> 小貓?zhí)蛄颂虼?,靈活一跳。 轉(zhuǎn)眼就在柜子上蹲好了,甩著尾巴,一副我不去的模樣。 盛霈不耐煩, 和圓溜溜的貓眼對視一瞬,忽然道:“做飯去。”說完, 上廚房去了, 也不管徐玉樵。 半小時后,狂烈的風(fēng)短暫地消停下來。 徐玉樵和盛霈準(zhǔn)備趁這會兒出門辦事,盛霈一步三回頭,就差沒把眼睛丟在屋里,磨蹭了一會兒,可算出門了。 出門后, 兩人分了兩路。 徐玉樵去酒店接趙行,盛霈去軍區(qū)上報(bào)這件事。 等再回來時,已是中午。 風(fēng)吹得人歪歪倒倒。 小戰(zhàn)士瞇眼躲著雨, 把他們送到家門口,喊:“二哥,你們好好呆著, 人我們肯定看好了,別擔(dān)心。等風(fēng)一停,直接去機(jī)場,我把他們送到南渚?!?/br> 盛霈應(yīng):“知道了?!?/br> 說完,他看向徐玉樵,指了指邊上的小風(fēng):“這小孩兒怎么在這兒?” 徐玉樵也頭疼:“非要跟來,說要來看山嵐。二哥,就一小孩兒,不占地方,住幾天就住幾天,我先回去了啊?!?/br> 小風(fēng)沖盛霈做了個鬼臉,一溜煙進(jìn)了屋子。 進(jìn)門就喊:“姐!” 盛霈有心想把他丟出去,一想到昨晚山嵐忽然不理他了,到底沒把人趕出去,能讓她露出個笑來,這小子就算有點(diǎn)兒作用。 山嵐正坐在客廳里看海螺。 門忽然被推開,一陣狂風(fēng)襲來,她的黑發(fā)頓時散了,“啪嗒”一聲輕響,珊瑚簪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兩截。 山嵐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簪子,顧不上散落、被吹亂的發(fā),似乎也沒聽到小風(fēng)那聲“姐”,只是坐在原地。 船翻的時候,她都沒弄丟它。 今天卻斷在了這里。 盛霈跟著小風(fēng)進(jìn)門,反手關(guān)上。 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山嵐發(fā)愣的模樣。 他微頓,問:“怎么了?” 小風(fēng)無措地?fù)狭藫项^,有些懊惱,耷拉著腦袋走到身邊,小聲說:“二哥,我開門太急,簪子被吹下來了,斷了?!?/br> 盛霈順著山嵐的視線往下。 看到那兩截簪子,一左一右,被她小心翼翼地?fù)炱鸱旁谡菩摹?/br> 盛霈看了眼小風(fēng),說:“先去房間呆會兒,別出來?!?/br> 小風(fēng)說了聲對不起,反復(fù)回頭看山嵐,直到門口才戀戀不舍地和上門,看背影還有點(diǎn)兒可憐。 盛霈走到她身前蹲下,抬手試探著向她發(fā)側(cè)靠近,見她沒躲,輕輕地順過這頭她珍惜無比的長發(fā),將吹亂的發(fā)絲都撫平整,撫至她的腦后,露出整張臉來。 她耷拉著眼,看著自己的掌心。 神情看不出是難過或是其他,只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心口發(fā)悶。 “招兒,我能修好它?!?/br> 盛霈盯著她垂落的眼,低聲說。 山嵐回過神,緩慢攥緊拳,抬眸看向盛霈,輕聲問:“你有沒有話想和我說?除了meimei以外的事。” 盛霈蹙了下眉,盯著她的眼。 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其他女人?!?/br> 山嵐掃過他的面容,這個男人是她初見時的模樣,帶著痞氣的寸頭和眉眼,俊朗的面容,不可一世的狂妄,以及他的篤定。 他說,他沒有別的女人。 甚至不記得自己有個未婚妻。 山家重諾,這兩個字寫在祖訓(xùn)里。 和盛氏沒達(dá)成和解前,他們一直在等,等他們給出一個說法,可最后等來的說法是,她的未婚夫逃婚了。 逃去哪兒了。 在這里,在她面前。 她曾想,他有勇氣逃婚,去擁有自己的人生,那至少這樁婚事里,有人能擁有自由和幸福,而她的一生被山字綁住,哪兒都去不了。 可到頭來,她困在山里,他陷于海上。 她有她的諾,他也有他的。 山嵐心底的那口氣散了,抿唇淺淺笑了一下,說:“盛霈,近日山家會正式登報(bào),刊登我解除婚約的事。以后,我沒有未婚夫了?!?/br> 盛霈一頓,微瞇了瞇眼。 她唇邊的這個笑,似乎別有含意。 他問:“昨晚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 山嵐攤開掌心,將簪子遞到他眼前:“我不要新的,你把它修好,修不好也沒關(guān)系,我自己來?!?/br> 盛霈輕嘖一聲。 這是瞧不起誰呢? 山嵐交代完簪子,提起昨晚的事:“我給爺爺打了個電話,他把案情進(jìn)展告訴我了,目前警方懷疑的對象,是我的師兄們,還有師姐?!?/br> “為了繼承人的事兒。” 盛霈都能猜到的事,警方不可能查不到。 盛霈瞧了她一會兒,問:“你師兄把古地圖給別人這件事,是不是沒說?” 山嵐微呆,烏溜溜的眼里寫著點(diǎn)困惑:“你怎么知道?” 盛霈手癢癢,沒忍住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眉心,說:“就你這個倔脾氣,知道這事兒一說,你師兄一定會被當(dāng)成嫌疑人。” 他慢悠悠地嘆氣:“我們招兒呢,說聰明是真聰明。余下的,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倔,但都不要緊,我都喜歡?!?/br> 山嵐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