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11節(jié)
“人人都說我和他站在一起是才子佳人無比相配,可那天他竟當著全晉國人的面后退兩步,說我是喝醉了?!彼秸f越激動,“是我?guī)土怂醺疫@樣拒絕我、侮辱我!” 此刻的沈鳶,像極了被人辜負的女子。 她似乎急切地想找到與她有共鳴的人,可是元瓊只是用那雙一如既往清亮的眸子看著她,對她說了一句:“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br> 沈鳶的身子僵了僵:“你說什么?” 聽到現在,那些說不出的情緒早已攪亂了元瓊的腦子。 可是有一件事,她還是清楚的:“照你這邏輯,你幫了徐正卿,所以作為回報,他就得接受你的心意?哪有這種霸王道理?” 沈鳶聲音更響了些:“偌大的晉國,只有我站在他這里,他憑什么不喜歡我!” 元瓊喝了一口面前的茶,被討厭的苦味沖了味蕾。 她癟著嘴把茶杯推開,對沈鳶說道:“你不問問我是不是喜歡喝茶,就非要找我喝茶。我明明告訴你,徐正卿最討厭別人喊他的字,可你還是這么喊了。你喜歡徐正卿,就覺得他也必須要喜歡你,你不覺得這樣很討人厭嗎?” 說完元瓊又有點后悔,不應該說討人厭的。 是自私。 這個詞更貼切一點。 似是覺得聽到了什么十分荒唐的話,沈鳶尖聲叫道:“你懂什么!他和你皇兄回趙國那日,我的皇兄派了多少精兵想要置他們于死地,是我把本該用在他們身上的迷藥掉了包,用在了那些晉國士兵的身上。是我救了息語的命!” 說話間,她逐漸變得歇斯底里起來,眼睛又瞪大了幾分:“他怎么能死在別人的手上呢?他只能和我一起死!” 這樣的占有欲仿佛能把所有不相干的人燒成灰燼。 元瓊被她這樣子嚇到,身子下意識往后挪了挪。 這時她才想起沈鳶剛來那日,哥哥就要她離晉國的這個四公主遠一點。那時她沒當回事,現在看來才是真的無比可怕。 不知道什么時候,沈鳶和元瓊之間的距離甚至不及一尺。 元瓊對這么近的距離感到強烈地不適,她索性站起身來:“我累了,不想和你聊了,你趕緊回去——” 她話未說完,手腕竟被沈鳶一把抓住。 沈鳶的勁奇大無比:“我這么喜歡他,他卻從來拒我于千里??伤谷粫o你送護身符,給你送簪子!” 那一瞬間,她看見沈鳶手上的黑線野蠻生長,細密而恐怖。 像被燙了一下,元瓊揮手狠狠地甩開沈鳶。 她不知道沈鳶怎么會知道徐夙送她簪子的事情,但是她只覺得不能再和沈鳶繼續(xù)說下去了。 好不容易甩開沈鳶,元瓊由于慣性向后退了兩步,被一旁的寶瑞手忙腳亂地扶住。 成月殿外好似有人請見。 但并無人注意殿門口的動靜。 因為殿中sao亂再起,沈鳶就像個孤注一擲的賭徒,拔下頭上的簪子再一次猛撲向元瓊。 瘋狂又極端,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元瓊背后是墻,無處可逃。她躲閃不及,背過身去拉著寶瑞往下蹲。 她緊緊地閉起眼睛,小臉蒼白而毫無血色,似乎回到了八歲那年掉入冰窟窿中最無助的時候。 可她并沒有體會到想象中的痛苦。 再度抬起頭時,她又見到了那時救起她的人。 是徐夙。 徐夙帶進了屋外的幾分寒意,那寒意卻不及他眼中分毫。 他一動不動地擋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握住了沈鳶刺向她的簪子。 順著簪子和他的手,有血珠一滴滴滑落,在地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他冷漠地看著沈鳶,一字一句地說道:“沈鳶,你不該惹我的?!?/br> 第10章 . 靠近 “公主與其他公主,不一樣?!保ā?/br> 簪子狠狠地劃過徐夙的掌心,血色的花在地上一朵朵綻開。 沈鳶猛地一顫,松開了手。 簪子被徐夙丟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盯著沈鳶,眼中透著陰鷙:“從沒人敢給我這么大的驚喜,殺了晉國士兵后親自雇刺客刺殺太子和我,現在竟又來行刺我趙國公主?!?/br> 沈鳶眼中閃過一絲被揭穿的慌張,卻又像是達到了目的一般:“如果我不是這樣,你又怎么會在我身上放這么多心思,怎么會在我來了趙國的這幾日不時來找我,又怎么會在今晚特意進宮……” 可她還未來得及說完,那張混著愛意與怨懟的臉便因痛苦先變了形。 徐夙周身戾氣逼人,掐著沈鳶的喉嚨抵向墻角。 那只手甚至比方才握住簪子時還要用力,他手上的猩紅染上她冷白的皮膚,仿佛下一秒就會掐斷她的脖子。 沈鳶呼吸困難,只能瞪著眼睛死死抓著徐夙的手。 深情與恨意交織之中,她卻忽而笑了,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偏執(zhí)又瘋魔。 元瓊被寶瑞扶著站起來,從零零碎碎的話語中拼湊出趙元琛和徐夙之前從晉國回到趙國的路上發(fā)生的事。 看著眼前沈鳶的樣子,她身上一陣發(fā)毛:“什么…意思…?” 徐夙瞥了一眼她蒼白的小臉,手下微微松了點力氣。 沈鳶一陣猛咳,眼神像是粘在徐夙的身上。 “咳…咳咳…哈哈哈饒是你也說錯了一點,”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想殺的人沒有太子元琛,而是你。但你知道為什么暗器最后朝太子元琛去了嗎?因為我在毒刃出手前推了他一把,我到底還是舍不得你……” 殿外響起齊整的腳步聲,一隊侍衛(wèi)快步走了進來。 領頭之人看向徐夙,低頭說道:“徐正卿,屬下去查了晉國公主在花園里留的茶,確實有毒?!?/br> 徐夙點了點頭,放下停留在沈鳶脖子上的手:“帶走吧。” 他甚至都沒有聽完沈鳶說的話。 讓那變了質的真心變得何其可笑和卑微。 沈鳶被人架著往外押,她的聲音急促而尖刻:“放開我!我是晉國的公主,你們憑什么碰我!” 她用力掙開那些侍衛(wèi),湊到徐夙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然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元瓊心里咯噔一聲,不知這個瘋狂的公主手上還有什么籌碼。 因為她看到他并沒有推開她,而幽深如冰窖般的眼,竟閃過一絲波瀾。 但很快,他便又恢復如常。 世間應是沒有任何事能夠威脅他。 他毫無感情地對領頭侍衛(wèi)說道:“關進水牢。” 領頭侍衛(wèi)遲疑了一下:“這畢竟是晉國的公主,水牢是否太過?” 水牢不同于普通的牢房,無光無聲,關進去的人無法睡覺、無法休息,一旦開啟機關,便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從腳底一點一點地沒過口鼻,人的神志被慢慢剝奪,最后溺死在無盡黑暗之中。 “過?”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危險的氣息在一瞬彌漫。 侍衛(wèi)一驚,沒再說話,低頭遵命。 隨侍衛(wèi)遠去的,還有沈鳶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徐息語,我下定決心放棄一切入趙尋你,可你竟然會為了你們趙國的公主求符買簪!我也是公主,憑什么!” …… 尾聲回蕩在成月殿中。 徐夙立得很直,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動搖。 元瓊看著他,竟有些心驚。 但還是將提前準備好的創(chuàng)傷藥拿給徐夙:“今日多謝徐正卿?!?/br> 徐夙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接過藥后,淡淡道:“臣還需向趙王稟報今日之事,公主今日受驚了,還是早日休息得好?!?/br> 她愣愣地又道了次謝,沒了往日機靈的模樣。 除了多謝,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元瓊一眨不眨地看向徐夙離去的背影。 想起了少師曾經評論過徐夙:此人最善于算計人心,手段狠厲,定奪乾坤。 那時她沒當回事,現在才發(fā)現—— 那個端方守禮的徐正卿,仿佛和她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已是深夜,成月殿中仍有下人來來回回地在清理。 元瓊疲憊地坐在桌邊,垂下了眼簾。 地上的血跡被雜亂的腳步踩得四處都是、模糊不堪。 今晚的一切都亂七八糟,攪亂了她過去所有的平靜。 讓過去的無憂無慮都變成了造出來的假象。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再發(fā)呆:“寶瑞,你先把手里的事情停下,我有件事情讓你去做?!?/br> 寶瑞把耳朵湊到元瓊的嘴邊,驚訝了一下:“奴婢立刻去辦?!?/br> 一夜無夢。 再醒來時,元瓊少見地沒有賴床。 露珠從葉片上悄悄滑落,在這個無人的清晨,她踩著露水來到了花園。 花園里有座小亭子,因那里靠著瑜夫人落水的湖,輕易不會有人前去。 只有不知個中來龍去脈的人,才會在那里歇息。 比如從晉國來的沈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