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23節(jié)
元瓊:“徐正卿可要說到做到?!?/br> 他少見地笑了:“臣永遠(yuǎn)不會騙公主?!?/br> 那笑容得體又真摯,不費(fèi)一點(diǎn)功夫就讓她欣悅。 可她到底還是太稚嫩了。 設(shè)局之人,怎么會對入局者坦誠相待。 從他說出“好”字的那一瞬間,便已是謊言。 - 雖然后來元琛攔住了元瓊,說之后會讓程蔚入宮,但元瓊一日不解決了這件事,一日便覺得日子過不安生。 當(dāng)夜,她連宮禁都顧不上,就偷偷溜到了將軍府。 直沖進(jìn)程蔚的院中。 程蔚就站在院中,似是心情不錯。 “程蔚,程老將軍請旨讓我嫁給你,你知道這件事嗎?”元瓊一急之下叫了他的全名。 “小臣知道?!彼麑λα诵?。 “你知道?”元瓊一團(tuán)火從心頭燒上喉嚨,上去就拉住他要走,“你知道怎么還這么悠閑地待在這里,你快去告訴父皇,你不能娶我?!?/br> 程蔚被她拉著往前,順著她走了兩步。 而后頓了步子,往他自己的方向輕輕一用力,把她拉入了懷中。 他笑眼看她,問道:“為何不能?” 元瓊冷不丁撞進(jìn)了他懷里,對上了黑夜中他明亮的雙眼,不安從心底升起。 她手忙腳亂地站好,慌張不已。 這樣的眼神,她怎么會不知道。 執(zhí)著而帶著熱忱。 這是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可是,不應(yīng)該啊。 他不可能喜歡自己,他的手腕上是黑線啊。 程蔚仍然看著她,又問了一遍:“為何不能?” 這次,他斂了嘴角,認(rèn)真地等一個答案。 “因?yàn)?,”元瓊又抓起他的手腕,“因?yàn)槟悴幌矚g我啊,你明明不喜歡——” 話音戛然而止。 她握著他腕節(jié)的手緊了緊。 怎么可能。 程蔚的手腕上除了原來那根黑線,還有一根紅線。 像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腦中炸開一般。 這是什么意思? 看著她發(fā)愣的樣子,他接上了元瓊方才停下的話頭:“那如果小臣喜歡小殿下呢?” 元瓊沒有回答他,只是木然地抬起頭:“可是你也討厭我,對嗎?” 現(xiàn)下元瓊的心里全是方才徐夙說得那些話。 “程小將軍,”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說出她心中的猜測,“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嗎?發(fā)生過什么讓你很討厭我的事情嗎?” 接連拋出的問題。 重重地砸在程蔚早就已經(jīng)慢慢腐爛的心上。 真相被掩藏了幾多載,而第一個問他這件事的人,卻是他喜歡的人。 寂寂明月夜,難得的涼風(fēng)并未撫平任何人的心,只平添了幾分戚戚然。 在這樣令人難熬的靜默中,程蔚終于開口了。 “人怎么會又喜歡一個人,卻又討厭一個人呢?我對小殿下沒有討厭,不過是變了質(zhì)的愧疚罷了。” 頓了頓,他又說:“如果小殿下想知道,我便全告訴你?!?/br> 之后該如何,也都由她。 欠了這么多年的債,總算該還了。 良久之后,元瓊從將軍府出來了。 送她出來的是程蔚身邊的小廝,大概他們兩個此時,誰都沒有辦法面對彼此吧。 又或者,是她永遠(yuǎn)都無法原諒他。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將軍府門口,對那小廝揮了揮手,讓他不用再送。 這小廝與之前元瓊見過的那個總跟著程蔚的人不一樣,大概是新來的。所以戰(zhàn)戰(zhàn)兢兢負(fù)責(zé)得很,仍是一路在后面跟著。 元瓊也無心管他,只自己往前走。 沒走兩步,撞上了一個人。 看見來人后,她頗為驚訝:“張道長,你怎么在這兒?” 張道長朝她友善地笑了笑,還未開口,便從腰間拔出一把劍。 銀光閃過,向她當(dāng)頭揮去。 電光火石之間,元瓊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 身后響起一聲慘叫,還有匕首落地的聲音。 她僵硬地垂下頭。 只見長劍從她腰邊擦過。 再回頭時,那個一直跟著她的小廝已沒了氣息,倒在血泊之中,一把匕首正掉在她的腳邊。 元瓊不是第一次見血,卻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殺死。 可她來不及驚呼,來不及去問張道長到底是誰,便已陷入更為險峻的情形中。 小廝刺殺失敗,兩邊的房頂上悄然觀察的蒙面人紛紛跳下,就這樣將她們兩個團(tuán)團(tuán)圍住。 張道長褪下身外披著的道袍,清麗的臉上亦換上了冷厲的眼神。 她持劍站于元瓊邊上:“小公主莫怕?!?/br> 話音剛落,她便猱身而上,穿梭之間黑衣刺客一個接一個地倒了地。 卻在對上最后一人時,逐漸落與下風(fēng)。 那人一劍快過一劍,這個招式太過出名,即便蒙著面,張道長也將他認(rèn)了出來。 南柯,趙國有名的刺客,曾經(jīng)刺殺過一個晉國皇子。 一個不留神,她中了他一劍。 她被壓制于地上,右手中的劍動彈不得。 腥味彌漫,她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輕哼一聲:“甄夫人連你都找來了,看來那位說得沒錯,她還真是打算今晚一擊將小公主置于死地?!?/br> 南柯冷眼盯著她:“不必廢話,那次你就輸給我了,今日也是一樣?!?/br> 可話音剛落,南柯便悶哼一聲,在驚愕中倒了地。 張道長用左手緩緩拔出那把帶血的劍,將兩把劍分別收回腰間,對他彎唇笑了笑:“南柯,人不會永遠(yuǎn)留在原地?!?/br> 南柯那一劍刺中了她的腹部。 別說,太久沒受傷,還挺疼。 朦朦朧朧中,她看見小公主沖了過來。 元瓊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地發(fā)顫:“張道長!你醒醒!” 張道長虛弱地答道:“小公主,我其實(shí)不是什么道長?!?/br> 元瓊不顧她滿身血跡,將她扶起來:“本公主管你是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將軍府,程老將軍會救你的?!?/br> 她看著元瓊將弄得滿身狼藉,在失去意識前,笑著湊到她耳朵邊說道—— “大家都叫我,云雀?!?/br> 后來那小廝一直未回,程蔚尋了出來。 一出來便看見了一地死士和血泊中的兩個人。 元瓊怕得要命,卻硬是忍著一滴眼淚都沒掉。 她得撐住,照顧好張道長。還要問清楚張道長為什么會在這里,又為什么會幫自己。 直到后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天剛蒙蒙亮?xí)r,她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滿手血腥怎么都洗不清,在一身冷汗中驚醒了過來。 張道長還未醒來。 她想出去找個人問問現(xiàn)在大概是什么時辰了,可方才打開門,便見程念華紅著眼圈向她撲來。 “又被誰欺負(fù)了?怎么不去找你哥?”她扒開他問道。 程念華抽抽噎噎地說道:“嗚嗚公主jiejie,我哥他好像不打算回來了,你能不能幫我進(jìn)宮看看?” 元瓊突然涌上了不好的預(yù)感,她蹲下來看著他,話都有點(diǎn)說不利索:“你、你哥進(jìn)宮了?” 程念華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哭腔含混不清地說著那些話,她卻聽懂了。 程蔚去找父皇了,他要當(dāng)面稟明瑜夫人當(dāng)年落水的真相。 他說:幾年前那件事因他而起,便該由他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