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99節(jié)
他將她散落在臉上的發(fā)絲撥開,極度輕柔地把她落在床邊的身子往里挪了挪。 見沒將她吵醒,徐夙又慢慢躺了回去。 他抬起手,捏起又張開。 雖然有些無力,但是并沒有以往那種僵直了動不了的感覺。 這次淋雨,身體的反應(yīng)意外地小了很多。 身邊的人動了動,他側(cè)頭,發(fā)現(xiàn)她側(cè)過了身,手正搭在他身上。 他便也側(cè)過身,面對著她,借著月光去瞧她細致的五官。 每次發(fā)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血契的緣故,陌生的熱度總會讓他有血氣上涌的感覺。 他喉結(jié)滾了滾,抑制住心頭欲望,閉眼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輕輕往下,吻上她的眼睛。 想象她睜開眼時,明眸中總是盛著漫天星光般看著他。 感受到眼睫的顫動,徐夙才帶著留戀離開。 元瓊翻身的時候就醒了,她的脾氣就是來得快去得快,一覺睡過去一點兒都不剩了。要說還剩什么,只有他又淋雨又滿臉傷的心疼。 便借著睡覺,伸手環(huán)住了他。 她閉眼時都想好,一會兒要笑他偷親她。 可一睜眼,映入眼簾的都是他臉上的傷口,那些淤青睡了一覺后反了出來,扎眼得很。 元瓊抿抿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唇角,有點后悔方才沒收住力氣:“明日繼任大典怎么辦,你就打算頂著這張臉去嗎?” 徐夙任她摸著,隨意地答道:“明日就會褪掉的?!?/br> “才沒有那么快,”元瓊又好氣又好笑,笑完又心疼,“就算哥哥不同意你也不用這樣啊……” 徐夙把她拉近,下巴搭在她的發(fā)頂:“就算陛下不同意,臣也一樣能和瑞瑞在一起?!?/br> 元瓊脫口:“那你為什么還硬受著被打、還那樣?!?/br> 徐夙知道她是在問后來行跪禮和呈匕首的事,他摸過她的后腦:“因為臣知道,瑞瑞想要陛下同意。” 他從來不需要誰的祝福。 但她一定要在她最愛之人的祝福下,永遠開開心心的。 - 兩人起床后不久,阿六就來了。 他見到元瓊和徐夙,也沒有要多留的意思,低頭稟報:“陛下已經(jīng)將子奇拿了,讓人審了幾個時辰,除了之前查到的那封信,也沒審出他與二殿下之間的其他書信往來?!?/br> 徐夙點頭知曉:“告訴陛下,繼任大典前臣會過去一趟?!?/br> 子奇走后,元瓊皺眉看向徐夙:“對了,二哥哥的信你看了嗎?里面怎么寫的?” 徐夙依言拿出那封信。 信上如此寫道: 君王殺殉,眾者數(shù)百,寡者數(shù)十。1 先王亡魂轉(zhuǎn)入另一界,自當以人殉物殉,以保亡魂的冥福。若非先王口諭留下之人,皆當殉葬。 此禮法千百年來一直如此,更不可隨意廢止,陛下三思。 徐夙念完,雙眼瞇起:“‘若非先王留下的人’,先王可只留了子奇一個?!?/br> 信上的字跡一如既往的剛勁。 元瓊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個一心護山河的二哥哥會有造反的念頭。 可這信上的內(nèi)容,無異于坐實了二哥哥和子奇之間有所勾結(jié)。 元瓊沒再說什么,心中悵然。 物是人非這個詞,也太殘忍了。 等徐夙陪她走回成月殿的時候,她心里仍然像壓著塊兒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 她不擔心哥哥,他和徐夙既然預(yù)料到二哥哥有造反之意,想必早就有所準備。 但如果二哥哥真的造反了,哥哥會如何處置他? 哥哥大抵會念著手足情,那群臣呢,又會不會放過二哥哥? 徐夙見她心不在焉,敲了敲她的頭頂。 元瓊抬頭,才發(fā)現(xiàn)成月殿已經(jīng)到了。 “不必擔心,二殿下還在回都城的路上,明日一早,趁二殿下入城前,臣就命人攔下他,到時臣與他談。” 元瓊摸了摸頭頂,一張惴惴不安的臉上才有了點笑意。 他總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入不了宮,自然也造不了反。 攔下二哥哥和他帶的兵,不管是除籍也好,逐出宮也好,至少一切都還能挽回。 只是這夜,元瓊還是睡得不太安穩(wěn)。 她夢到所有人都在聲討二哥哥是要造反之人,這些人里也有她。 可是二哥哥卻當著眾人的面脫下的鎧甲,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線,他問她有沒有看到自己對她這個meimei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愛,這次他也帶回了許多好玩東西給她,他還說他也如喜愛她一樣喜歡著趙國和天下百姓,所以以后他也會為陛下和天下人繼續(xù)守一個家。 可是話剛出口,一箭射來,正中二哥哥的心臟。 他就這樣死在了她的面前。 元瓊驚醒,后背汗?jié)瘛?/br> 她大口喘著氣,閉著眼平復(fù)跳得飛快的心臟。 好久之后,她才再次進入睡夢。 可這次,她卻夢到了另一個人,他的手腕上滿是黑線,她看不清這個人是誰,但卻能看見站在他旁邊的那個滿手腕黑線的人,那個人是子奇。 第二日早上醒來時,她還有點懵,腦子混亂得很。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琢磨著二哥哥和子奇兩個人。 子奇寄給二哥哥的信上次被人謄抄下來了,寫的是上次拾憂道長把二哥哥在漳河治水的功勞歸于她的頭上,那口吻不像是在匯報,反而像是在挑撥她和二哥哥的關(guān)系。 巧巧推開房門,端著一盆水走進來。 “公主,今日是陛下的繼任大殿,你快起床呀。” 小孩稚嫩的聲音吵人得很,元瓊像個蟲子一樣爬了起來。 她看著巧巧把準備好的衣裳拿到她面前,忽然之間,混沌一片的腦中好像理出了一條線。 子奇、巧巧、二哥。 造反…… 巧巧那沒心眼的又在她還沒換好衣服的時候打開了窗。 元瓊雙目無神看向殿外在灑掃的宮人,想起昨夜徐夙在那對她說的話,他說會將二哥哥攔在城外。 把二哥哥攔在城外…… 元瓊猛然站了起來。 不對! 不是這樣! 要造反的不是二哥哥! 第67章 . 繼位 “是啊,你都做成了?!薄?/br> 都城外, 鐵蹄踏著黃土而來。 在最前面帶路之人劍眉英挺,深黑色的眸子透著銳利的殺意,這是常年在戰(zhàn)場上留下的氣質(zhì), 他身上穿的雁翎鎧甲卻未因時間的磨礪而失了光澤。 這上好的雁翎甲無人不知, 這是先王親賜給二殿下的。 趙子季騎在馬上,沉聲對身旁副將說道:“你帶他們回軍營?!?/br> 副將點頭領(lǐng)命。 身后浩浩湯湯的三萬治水大軍,策馬往駐守城外的軍營而去。 趙子季將三萬大軍交給副將后,一人往城門處疾馳而去。 先前已通信告知會趕回繼任大典,他一心趕去,并未注意到任何異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三萬大軍一回到軍營,便與原先在軍營中待命的剩下二十萬守城士兵一起被人禁于其中,寸步不得行。 待到行至緊閉的城門出, 他才一把拉住飛躍馬兒的韁繩,下了馬。 趙子季蹙眉,看著緊閉的城門前兩個面生的士兵:“這里本該由我營中士兵駐守, 你們兩個是何人?” 兩個士兵利落地抱拳:“我等奉陛下之命在此守城門?!?/br> 趙子季久經(jīng)沙場,一點風吹草動在他這里都可能是危險的前兆,他敏銳地注意到他的這位大哥在此時閉了城門還換了他的人定是因為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趙子季劍眉豎起。 在這個節(jié)骨眼,能有什么大事? 他會在當日一早趕回繼任大典是早就稟明過的,城門卻還是在此時被鎖,這種種行為還不夠明了嗎? 這是懷疑他要謀反。 趙子季薄唇抿成一條線,往前一步:“讓開,我要進去面見陛下?!?/br> 兩個士兵伸手攔下:“陛下有令, 任何人不得進,二殿下您也不行?!?/br> 趙子季戎馬倥傯,問心無愧, 為了趙國甚至在這都城待的日子加起來都合不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