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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朕要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書]在線閱讀 - 第140頁

第140頁

    北京城西郊的一處大宅子,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唯一的一個活人·徐景珩在宅子后院中央的亭子里一呆就是三天,完全沉浸在久違的,武學(xué)道法天地法則的玄妙里。

    頭上用兩根飄帶束頂,沒戴帽子,更顯得名士豐姿。

    他就這樣盤膝端坐,脊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結(jié)蘭花指,一身玉色的素色寬袍大袖,因為練功好似隨風(fēng)鼓起來一般,渾然的唐宋風(fēng)華,魏晉風(fēng)流。

    祭天那天,皇上在天帝塑像上擼下來的黑寶石戒指,刻著徐景珩所修功法的后半段。徐景珩六年前回來北京,錯失這后半段,一直飽受功法不全之苦。

    他天資過人,花花時間,也可以推演出來后半段,但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徐景珩日夜cao心,他沒有時間,身體還因為大傷小傷暗傷舊傷,越發(fā)脆弱,功力日益高深卻功法不全,他的全身經(jīng)脈眼看就要承受不住,要崩潰。

    可他性格安靜。祭天那天,乍然遇到如此大之驚喜,也只是關(guān)注一眼。心里模糊猜測是誰送來這枚戒指,也沒有動手去取?;噬先∠聛斫o他,他更開心的是,皇上的這份心意。

    皇上是一個好孩子。朱載垣,是先皇的好兒子。徐景珩想多護(hù)著皇上幾年,接受這份心意,祭天回來把各項事情處理好,開始練功。

    人間四月天的下旬,本是陽光明媚,滿天飛翔鳥兒蝶兒風(fēng)箏……天地刮起來狂風(fēng),狂風(fēng)夾裹大雨,大明各條大河咆哮,黃河之水一波一波沖向堤壩,碗口粗的大樹東倒西歪,連根拔起,有的在雷電下被劈成兩半。

    各條官道泥濘無法走人,各個地方的人積極抗災(zāi),黃河兩岸百姓,在河道官員的指揮下,在風(fēng)雨里扛著沙包加固河堤,京畿地區(qū)的幾條河流改道,剛回來北京的桂萼,領(lǐng)了命令就和張璁等人一起,親自下河堤。

    大明皇上·朱載垣,一身大紅常服,梳著小包包頭,站在豹房后殿寢殿的屋檐下,看著滿天大雨,面容安靜。

    狂風(fēng)怒吼,大明各地方都有人關(guān)心,都有人在努力,皇上只擔(dān)心他的指揮使。

    指揮使和他說好,十天可以出關(guān),可這已經(jīng)二十天。

    皇上的目光凝住在豆粒大的雨點上,雨點落在太液池里,激起一片片漣漪。太液池里鴨子天鵝都不見了,剛剛開始長葉子的荷花也蜷縮……

    天、地的威嚴(yán)嗎?皇上抬頭看天,低頭看地,還是安安靜靜的,和徐景珩慣常的安靜一樣,卻又不一樣。

    天地不仁又如何?天地要懲罰他的不敬又如何?困境中,年幼的皇上,越發(fā)穩(wěn)得住。

    他就這樣專注地看著大風(fēng)大雨,昏沉沉的天色下,時間也好似不見了一般,張佐給他披上一個袍子,他也沒有知覺。

    皇上認(rèn)真的模樣很常見。皇上心大,心胸寬,和螞蟻一起玩,和老師們一起聽書,和大臣們商議政務(wù)……都是一樣的認(rèn)真?;噬献鍪裁炊际钦J(rèn)認(rèn)真真的,可這樣安靜的模樣,張佐第一次見。

    張佐的一顆心突突地跳,卻又是呼吸都放輕了,不敢打擾皇上的思考。

    皇上的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去御馬監(jiān),問,朕何時可以去看徐景珩。”

    張佐心臟劇烈跳動,嚇得嗓子都啞了一般,張張嘴巴,好一會兒找到聲音,一開口就是阻止。

    “皇上……”

    皇上還是安靜的,胸口貼身佩戴的小石頭微微發(fā)熱,他的語氣也是安靜:“朕知道,朕不去打擾……朕想知道,還要等幾天?!?/br>
    皇上只想知道,更多的有關(guān)于徐景珩的消息,余慶不知道的消息。

    小小的孩子,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徐景珩是唯一一個寵著他,愛護(hù)他,不因為他是皇上喜歡他的人,只確定一件事情——徐景珩不能出事!如果……他的身上驀然出現(xiàn)一種孤獨,沖天的殺意直沖云霄,瞬間又歸于安靜。

    徐景珩一定會好好的!祖母和娘都說,等徐景珩成親,他就有了弟弟meimei,皇上的嘴角挑起,眼里甚至帶上笑兒,孩子氣的歡喜。

    身邊的余慶因為皇上身上氣息變化,驚懼異常。然而張佐沒感受那股殺意。

    張佐因為皇上一瞬間的軟弱,大眼睛里的迷茫,恍惚間好似看到先皇孤寂消瘦的身影,眼圈一紅,輕輕答應(yīng)一聲:“皇上,奴婢這就去問。皇上你先回去用點兒奶湯。等指揮使出關(guān),看到皇上瘦了,得多心疼?”

    皇上抬手握握胸口的小石頭,似乎是有了信心一般,乖乖地點小腦袋:“朕去吃飯?!?/br>
    皇上真的進(jìn)去偏殿,乖乖用膳。張佐和余慶一個對視,都是一樣的為難。

    指揮使遣散所有伺候的人,還吩咐說,他不出關(guān),任何人,不得進(jìn)去宅子,自然有指揮使的道理。

    去御馬監(jiān)問,又能問出來什么?皇上只是,實在擔(dān)心指揮使,卻不知道能去問誰,只能去問御馬監(jiān)。

    余慶和張佐一起濕了眼睛。

    張佐穿上雨鞋雨披,舉著油紙大傘,在兩個大力太監(jiān)的攙扶下,頂著大風(fēng)艱難地行走。宮里的路面,不是磚面就是青石板、鵝卵石,他一時又想起這個時候大明的黃土路面,心里也焦急不安。

    如果,御馬監(jiān)真有什么消息,或者徐景珩留下什么話兒,那是最好。他們真不敢想象萬一徐景珩出事,皇上會怎么樣。老天爺保佑,大明,這個時候,可真不能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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