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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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各種心緒在他的心頭翻涌碰撞,這還是這么多年來頭一件讓他也束手無策的事,他下意識想從口袋里翻出隨身攜帶的香煙點上一根,卻猛地想起這里是醫(yī)院,于是伸到半空中的手就這樣頓在了原地。 哦,親愛的傅先生,我知道您現(xiàn)在需要一個消化信息的空間,所以我就先離開了,希望您可以思考出一個能讓您滿意的解決方案。 Jared很理解傅時深此刻的心情,他說完這番話后便放輕腳步走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體貼的幫他把大門掩上。 這里沒了外人,傅時深重重的吁了一口氣,有些頹唐地坐在了靠墻的長椅上。 他所在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說對他影響頗大,故而他一直有些排斥娶妻生子,是因為擔(dān)心將來倘若與另一半因為種種原因感情不和,小孩也會重蹈他的覆轍。 倘若這個小孩真的出生了,他們甚至無法給他一個完整地家,畢竟男人生子這件事,在大多數(shù)看來都是無法理解的,無論是出于保護哪一方,都不可能將孩子母親的真實身份公之于眾。 可........他不得不承認(rèn),在聽聞青年懷孕時至少有一個瞬間,他的欣喜是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與某個未出生的小生命血脈相連的至親感,濃烈地讓他一時間根本無法割舍。 這不是某種預(yù)設(shè)或者假想,而是一個真真切切存在的小東西,正藏在青年平坦的肚腹中。 他有些不顧形象地揉了把自己的臉,接著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 電話那頭接通得很快。 阿深,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 聽筒里傳來了老人有些沙啞的嗓音。 爺爺。傅時深輕聲問。 您睡覺了嗎? 剛聽過兩段話本,正準(zhǔn)備睡呢,你的電話就打來了。老人似乎聽出了傅時深語氣中的頹唐,關(guān)切地問了句。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這樣的,爺爺。傅時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組織著語言。 今天發(fā)生了一件我預(yù)料之外的事我好像有了個小孩,不久前檢查出來的,才三個月大。 在他生日這天,他被這樣大的一個驚喜砸中了腦袋,當(dāng)真是有些造化弄人。 而聽筒那頭驟然沒了聲音,想來老人也一時對這個消息有些驚詫。 半晌后那頭終于傳出了聲音。 所以呢,這個孩子并不在你的預(yù)期內(nèi),對嗎? 可以這樣說。傅時深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xue??墒钱?dāng)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似乎也沒那么排斥,但我素來便討厭超脫我掌控的事........這種說法似乎有些矛盾,只是真的有些不清楚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那么你不滿的地方在哪里呢?老人的聲音沉穩(wěn)而輕柔,帶著循循善誘的安撫意味。 是因為他/她的母親嗎? 傅時深想了想,答道。 對方的身份有些特殊,也許永遠(yuǎn)無法對外界公開他的身份,甚至他可能會不愿意以母親的身份在這個孩子面前自居,但我對他........不算討厭。 老人聽到這里,輕聲笑了。 那你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你對這個孩子的出生抱有期待,對這位母親也懷有好感,這件事的結(jié)果不就是顯而易見的嗎?我清楚你心中的癥結(jié)所在,上一代的過錯并不是讓你介懷此事的理由,你無法改變你的父母,卻可以決定自己要成為哪種父親,這樣是不是也算填補你的某些遺憾的另一種方式呢? 老爺子的一番話讓傅時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而老人似乎感受到了孫子的游移不定,頓了頓又接著慢悠悠開口道。 過日子原本便是一家三口的事,擔(dān)心外人的眼光做什么呢?哪怕因為什么原因不能讓她為人所知曉,只要你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不就好了嗎.......說起來我倒真想知道你嚯嚯的是哪家姑娘,我原本還以為小云生跟你情投意合的........算了,真不知道我的大孫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優(yōu)柔寡斷,還是你想當(dāng)個不負(fù)責(zé)任的渣男,就這么跟對方一刀兩斷? 傅時深的臭脾氣老爺子可清楚得很,又倔又犟,一旦做下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去,感情上更不用說,倘若他看不上眼,哪怕你掏出萬貫家產(chǎn)也別想得到他一個眼神,能和那位發(fā)展到這種程度,不肖說多么深愛對方,總歸是入了他家孫子的眼的。 只是這人想法多,心里又對往事有些介懷,這才糾糾結(jié)結(jié)得拿不定主意,倘若他真不想要這個小孩的話,想必也不會有今晚這個電話了。 傅老爺子言盡于此,也沒想著多說,他知道傅時深最討厭別人左右他的想法,過于緊逼反而會適得其反,便這樣稍微提點了兩句,余下的全憑他自己想清楚。 傅時深安靜聽完老爺子的一番話,沉思了片刻后認(rèn)真答道。 我會仔細(xì)考慮您的說法的。 待掛斷電話后他隔著玻璃窗又看了青年一眼,突然發(fā)現(xiàn)這件事似乎也沒那么令人難以抉擇。 第47章 傅時深推門出去時Jared正七歪八倒的倚在沙發(fā)上拿著手機激情游戲, 伴隨著手機里那聲慷慨激昂的三殺音效,Jared滿面笑容地抬起了頭,只是這份份喜氣洋洋在對上傅時深那雙烏沉沉的眸子時便迅速凝固在了臉上。 哦, 傅先生,難道您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他七手八腳的將手機藏進了上衣口袋。 顯然現(xiàn)在依然是他的工作時間,雖然這位雇主向來慷慨而大方,從不對他的種種行為有什么置喙,到底他拿著這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優(yōu)渥工資, 總不能讓雇主覺得太過不著調(diào)。 我決定讓這個小孩出生。傅時深坦言道。 只是我有幾點需要確定的地方。 Jared正襟危坐,用行動表示自己聽得十分認(rèn)真。 首先,作為一位男性懷孕生子。是否會對他的身體產(chǎn)生任何不良影響? 這個倒不會。Jared想了想, 答道。跟普通孕婦分娩是一個原理,只要手術(shù)成功以及做好后續(xù)的護理,他會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區(qū)別。哦,對了, 順帶一提,我之前說的十年前米國樁男性成功產(chǎn)子的新聞,主刀醫(yī)生恰巧是我的師兄, 我同他關(guān)系還不錯。 Jared的言下之意傅時深自然聽得懂, 對方這番話這也成功減輕了他心中的大部分憂慮。 傅時深沖他點了點頭。 多謝。 不客氣不客氣。Jared連連擺手。老實說我對這個特例也十分好奇呢, 只可惜我不是產(chǎn)科醫(yī)生........不過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拜金鬼,找他手術(shù)要價可不便宜, 也沒那么好預(yù)約哦。 這些都不算什么問題。傅時深回答得很快。 以及這件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放心吧傅先生。Jared伸手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違背病人的意愿透露他們的隱私有違醫(yī)德,我目前可沒有換個工作的打算。 嗯。傅時深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他又問。 你那里有沒有什么關(guān)于如何照顧孕........他的專業(yè)書籍? Jared:???? 這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雇主,您對新身份的接受時間未免太快了點! 或許是Jared打量他的目光太過驚疑不定且好奇, 傅時深難得有了那么點窘迫,他低咳一聲,解釋道。 我只是........稍微了解一下。 Jared:........ 不用解釋了我可以理解的! 之后他便將慕云生帶回了家里安置在了客房,這人還在昏睡,兩個大男人一直守在旁邊也有點不合適,最終傅時深和Jared還是決定出門,Jared興高采烈地掏出手機繼續(xù)游戲,而傅時深則倚在門口抽了支煙。 他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同青年開口。 這人看著溫和綿軟,實則是個油鹽不進的硬骨頭,倘若他不同意,你無論怎樣威逼利誘都沒法改變他的想法,說不定效果還會適得其反。 這種人放在古代或許該被稱贊一句頗具風(fēng)骨,老實說傅時深以前也算頗為欣賞他的這種性格,畢竟在娛樂圈這種大染缸的浸yin下卻依然能保有原則和本心的,實在是寥寥無幾,也因此愈發(fā)顯得彌足珍貴。 這也是他為何會被青年吸引的原因。 只是這件事太過特殊,當(dāng)二人的身份調(diào)換,有求于人者變成了自己時,這種油鹽不進的倔強態(tài)度卻難免令他萬分頭痛。 說起來也可笑,工作上那些價值上億的合同條款他分分鐘便能解決,如今卻被個毫無勢力背景的青年難倒。 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他腦海里有些混亂,一支煙抽完也沒想到什么好主意,剛將煙蒂扔進垃圾桶后便聽見房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微弱聲響,他的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間漏了一拍,卻很快恢復(fù)正常,拍了拍Jared的肩膀后便同他一起進了門。 這段經(jīng)歷被傅時深復(fù)述給了沈忱除卻他種種復(fù)雜的心理斗爭,其他的三言兩語便能表達(dá)清楚。 沈忱聽完了整件事后有些愣愣的,他垂下眼睫思索了片刻,再抬頭時語氣變得無比堅定。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的話........我不會要這個小孩。 荒謬,整件事情都太過荒謬,這事沈忱此刻唯一的想法,他的性格素來沉穩(wěn),哪怕經(jīng)歷過穿越這等玄奇時間也能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只是男人懷孕這種事已經(jīng)荒謬到了令人匪夷所思地步,他作為一個正常男性活了二十多年,陡然接受了這個消息,沒有當(dāng)場崩潰已經(jīng)算是克制了。 他向來尊敬孕婦,覺得她們無私且偉大,偶爾遇見需要幫忙的孕婦也十分樂得施以援手援手,可這并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孕婦這個身份。 雖然他的思維正被腦海中種種混亂想法干擾,可他做下這個決定時確是毫不猶豫的。 這個小孩,絕不能留。 而傅時深雖然早已猜到了青年的態(tài)度,可是當(dāng)他聽到對方這個斬釘截鐵的回答時,心里莫名有一絲懊惱一閃而逝。 理由呢?傅時深問道。 這還需要什么理由嗎?沈忱茫茫然開口,神情無辜的像只突然被拎起耳朵的兔子。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一個男人可以生小孩........這太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吧?難道你不覺得? 傅時深看著他惶惶不安的樣子也有些心疼,說到底倘若他那天提高些警惕,這人也不會遭到這場無妄之災(zāi),只是現(xiàn)在既然木已成舟,也只能繼續(xù)按照他的設(shè)想進行下去了。 我問過Jared醫(yī)生了,他說你這種情況生下這個小孩并沒有什么問題。傅時深語調(diào)柔和,抬手試探性地摸了摸青年毛絨絨的發(fā)頂,見對面沒有拒絕的意圖后便稍微加大了力度。 所以把他生下來可以么? 沈忱聽見這句話后有一瞬間的愣怔,之后眸子里的茫然便消散得一干二凈,只余冷靜到可怕的清醒。 你別做夢了。他一錯不錯地盯著傅時深的眼睛開口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似乎是某個表述難以言明一般,他的聲音沉默了下去,卻很快再次想起。 我一直在想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你,是,你確實手眼通天,輕飄飄一句話便能斷了我這種無名演員的生路,可我惹不起你總能躲得起,之前的事我分明是很生氣的。卻沒膽量跟你計較,只能裝作無事發(fā)生來麻痹自己,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想讓我回憶起那天的痛苦和屈辱,這到底是為什么???我難道還不夠可憐嗎? 這話說的沒什么情緒起伏,仿佛平鋪直敘一般,也沒怎么讓人感到痛不欲生,卻教傅時深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怎么接話。 他總是先入為主,認(rèn)為青年是在意他的,再不濟也會覺得自己有什么利用價值,否則當(dāng)初這人也不會輕易爬上自己的床。 只是他卻忽略了青年同他第一見的那個慕云生完全是判若兩人,這人有心機有手段,卻素來進退有度,收鋒斂芒,那些自己以為的討好和恭維,實際不過是對方小心翼翼同自己拉開距離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們的地位不一定平等,可這人自始至終都從未自愿將人格拉低,現(xiàn)下兩人正面相對,拋卻一切帶有影響力的外在因素,也不過是場完全平等者的較量罷了。 他哪來的籌碼贏得這場較量呢? 我可以........傅時深濃眉擰起,斟酌著開口道。 滿足你提的一切要求。 無論是金錢,房子,車子抑或是大把可供他扶搖而上的資源,只要對方想要,他便能給。 這也是他唯一能算作籌碼的東西了。 誰知青年卻根本不吃這套,他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發(fā),毫不客氣開口道。 我只想你離我遠(yuǎn)一點。 一句話將傅時深噎得說不出話,也讓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仿佛有什么難以駕馭的東西正在脫離他的掌控,他雖然極其討厭這種感覺,卻完全束手無策。 你就這么討厭我?他煩躁地起身在床邊踱來踱去。 沈忱沒吭聲。 這沉默讓傅時深的情緒更加煩躁,他下意識說了句難道是因為那個傅燕河? 這句話完全是脫口而出,而他反應(yīng)過來后看見青年不敢置信般的神情,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惜現(xiàn)在懊悔也來不及了,他只能自暴自棄般重新坐回了床邊。 你到底在想什么???發(fā)瘋了?沈忱氣得想笑,一時沒忍住便抬腳踹了他兩下沒用什么力氣,而向來沉默威嚴(yán)的傅四爺卻一動沒動,任他施為。 沈忱偷偷去瞧他的神情,雖然傅時深還是慣常板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的臉,他卻莫名覺得這人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抑郁而頹唐的氣息,仿佛一個落寞失意的中年男人一般,莫名讓他覺得有些可憐。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沈忱連連搖頭試圖擺脫這種聯(lián)想,不過他到底沒再說什么重話,只斬釘截鐵下了結(jié)論。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生下這個小孩的。 房間里的氣氛隨這句話陷入了沉默,而在這時被迫圍觀了雇主堪稱稀爛無比的感情生活的Jared此刻弱弱地舉起了手。 哦,我很抱歉,親愛的慕,雖然我愿意尊重你的決定,只是有件事我必須告知你,如果你執(zhí)意選擇引產(chǎn)的話,因為幾乎從未有過這方面手術(shù)的先例,很難預(yù)約到醫(yī)師不說,面臨的危險也比普通產(chǎn)婦至少要高出五倍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