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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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大步走在路上,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和霓虹燈火。他非??隙ǎ@不是他生活過的城市甚至幾乎能確定,這根本不是他的世界,因為周圍那些廣告牌上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經過的路人也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在他的世界,他是個家喻戶曉的公眾人物,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fā)生。 想到這賀知皺了眉:更重要的是,他找不到他的家,打他家人的號碼也全部是空號。 賀知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停下步子,周圍是高聳入云的大廈森林,到處充斥著炫目的霓虹燈火,賀知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時瞇了瞇眸子,插在褲袋里的手卻握了拳他必須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必須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他的家人身邊。 突然,一聲刺耳的警笛聲在耳邊響起,賀知一怔,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前面的十字路口似乎出了什么事情,那里圍了一圈人,還有警車。賀知皺了皺眉,還是往人群的方向走去不知為何,他總有種必須要去的預感。 問過圍觀的路人賀知才得知,這里發(fā)生了一場車禍,有輛車酒后駕駛撞了另一輛正常行駛的車輛,萬幸的是雙方都已經被送到醫(yī)院,沒有生命危險。而警察現(xiàn)在正在清理事故現(xiàn)場。 賀知對這些并不感興趣,轉了身正要離去時卻停住了步子,接著他猛地睜大了眼睛這個十字路口,和他在原世界出車禍的那個十字路口非常相似,相似到連十字路口周邊高樓大廈的布局都一模一樣。 賀知插在褲袋的手緊緊握了拳,指尖刺透掌心。他正要向前幾步找找線索,有人卻握住了他的腕,接著,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阿知,這個世界不對勁,先跟我回家。 賀知動作一頓,扭了頭便看到他昨晚剛睡過還沒付錢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男人似乎是跑著來找他的,有些累,此時眼里泄出些疲意。賀知眼里下意識浮出些警惕:你說、這個世界?這個男人似乎知道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在他拉著自己腕往某個方向走時賀知便未掙扎。 穿過人群走到一個無人的街角,陳月白停下步子,卻依舊未放開賀知的腕他根本舍不得放手。賀知卻自己輕輕松松掙脫開對方的手,接著他看向陳月白,道:你知道些什么? 陳月白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一怔,面上浮出個苦澀的笑,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痛意和情緒,道:阿知,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忘記我,但我知道我們會來到這里大概率是和一個音樂盒有關。也許我們找到那個音樂盒,就能從這里離開。 賀知眉頭一皺輕輕松松抓住了重點:音樂盒?頓了頓他眉頭皺得更緊:你是說我失憶了?在我失憶前,我們很熟?他本以為和這個男人只是一夜情式的春風一度來著。 陳月白苦笑著點點頭賀知的確失去了一段記憶,他完完全全、忘記了他。 賀知看著眼前的男人瞇了瞇眸子,眼眸中依舊有淡淡的懷疑,于是他問道: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陳月白看著他,道:我說我們結過婚,你信么,阿知。他仔仔細細觀察著青年的聽到這話時的神情,沉默一瞬還是說了實話:只是我做錯了很多事,你再也不肯回頭看我。 賀知一臉平靜無瀾,只是看了眼陳月白似是深情的眼,挑了眉道:你現(xiàn)在喜歡我? 陳月白動作一頓,認認真真點了點頭。 賀知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而滑稽一個他現(xiàn)在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在透過現(xiàn)在忘記一切的他向過去身處其中的他訴說愧疚與深情,這真的很無聊且沒有意義。 好吧,我知道你喜歡我了。賀知道:但是我很了解我自己,不管我因為什么緣由變成什么樣子,都很討厭拖泥帶水,從不走回頭路。他面上帶著一點點同情地拍拍陳月白的肩膀,道:嗯你還是去找別人喜歡吧。話說,你叫什么名字?還需要和這人組隊離開這里,名字總要知道一下。 陳月白一窒,呼吸亂了一瞬,卻還是道:陳月白。他突然不敢想象,他從前很多次對賀知說你喜歡我時賀知的心情。 賀知點點頭,道:那么,陳先生,你現(xiàn)在知道音樂盒在哪里嗎? 陳月白道:我應該知道,跟我來。他想拉賀知的腕,卻被賀知干脆地避開,只好放下自己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賀知便跟在他身后,眼里的警惕并未完全消失他相信這個男人說他失憶這件事,因為出車禍后的事情他確實想不起來,可他絕對不會在陌生的地方全然信任一個陌生人,即使那個陌生人看向他時看似很深情。 陳月白帶著賀知來到市中心的平層,他開了門讓賀知讓進了屋子,脫了外套掛好,又看向賀知道:隨便坐,我去拿些喝的給你。 賀知點點頭,看向只鋪了毯子的空曠客廳和落地窗外的霓虹燈火時眉頭卻下意識皺起來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有些抵觸這個地方,就好像在這個地方曾經發(fā)生過讓他很傷心的事情。 陳月白把儲酒室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翻出能喝能解渴的東西,直到翻了冰箱才從里面翻出瓶能喝的蘇打水,他來到客廳,正要把水遞給賀知,卻看到對方正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看著窗外的霓虹燈火發(fā)呆。 陳月白上前碰碰賀知的肩:阿知? 賀知回過神來看他,面上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什么事? 陳月白把水遞給他,試探著問道:你怎么了? 賀知卻并不接,只是松松襯衫扣子,怔怔地看向窗外那片燈海,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曾經讓我很傷心。他說罷轉身看向陳月白,眼里的那點迷茫消失得干干凈凈,他道:我現(xiàn)在相信我們之前真的認識了。不然他不會對這個男人的家產生這種微妙的熟悉感。 說著他看著陳月白手中的水,挑了眉道:不知道為什么,我還以為你會遞給我一杯香檳。不過如果你那樣做我一定會更加討厭你,因為我非常討厭喝酒,尤其是香檳。 啪 陳月白手中的水瓶掉在地上,他身子晃了晃幾乎說不出話來。在現(xiàn)實世界里,就是在這里,他曾經逼著賀知喝下一杯香檳,然后拉著他做那種事情。他那時候貪戀著賀知的身體,根本沒有顧慮對方的意愿,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賀知討厭喝香檳。在某一瞬間,他還把賀知當成了另一個人,要他叫哥哥那時候賀知把唇咬出了血,就是沒有叫那聲哥哥,他是不是那時候就知道了什么 陳月白的心臟疼起來,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種深深的恐懼,他突然不敢想象賀知那時候的心情一旦試圖去想象賀知那時候的心情,他就覺得自己現(xiàn)在再對賀知說那句喜歡實在太下作。 賀知覺得眼前這人情緒突然有些奇怪,但想到至少站在他的立場他和對方并不熟,是以并沒有在意和多問,只是道:陳先生,你不是帶我來找那個音樂盒么? 陳月白自嘲地笑笑,道:是,跟我來。 賀知點點頭便跟著陳月白來到對方臥室,陳月白示意他隨便坐,自己打開了床頭柜,拿出一個音樂盒??吹侥莻€音樂盒的一瞬間,賀知瞳孔一縮,他猛地大步上前,奪過對方手里的音樂盒確認一件事后,他皺著眉看向陳月白,眼里有nongnong的警惕:陳先生,我的音樂盒怎么會在你手里? 陳月白身子猛地顫了顫睜大了眼睛,他看向賀知,眼里滿是恐懼和不可置信,他覺得現(xiàn)在一定是在做一場噩夢,不然,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可怕的事情 陳月白下意識后退一步,他看著賀知張了張嘴又閉上,眼眶紅得幾近要落下淚來,最終他還是問道:這是、你的東西?聲音啞得幾近破碎。 賀知看出對方現(xiàn)在不對勁,卻也根本沒心思去管別人的閑事,他道:這當然是我的東西,這是我meimei送我的生日禮物,世界上僅此一份。陳先生,它怎么會在你手里? 陳月白后退幾步,眼珠緊緊盯著賀知,他想瘋狂地大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面部肌rou幾近扭曲,半晌,他的喉頭溢出聲幾近哭聲的笑聲他終于等來了屬于他的最惡毒的報復他年少時期第一次喜歡的人、他后來狠狠傷害過的人、他第二次喜歡的人、最終再不回頭也再不要他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他傲慢地把全心全意喜歡著他的賀知當成一個聲音容器來緬懷年少時那段讓他難忘的感情,最終卻只狠狠愚弄到他自己。 阿知,你真的、再不要我了么?陳月白眼眶紅得徹底,聲音幾近破碎,他幾近神經質地盯著面前的青年,不肯放過青年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表情。 賀知卻只是聳聳肩,面上無波無瀾,仿佛一個陌生人再濃烈的愛恨都和他毫無關系,他道:陳先生,我現(xiàn)在根本不記得你。就算想起你來我說了,我從不走回頭路。好了,陳先生,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為什么我的音樂盒會在你手里? 作者有話要說: 白憐以為的是錯的,知知不是白家的孩子,但白憐也不是,真正的白家的孩子后面會講到的 要上夾子了,忐忑.jpg,希望各位小天使們多多支持~ 第24章 回溯 賀知!賀知! 耳邊似乎響起有些熟悉的聲音, 卻像隔了層晃晃悠悠的海水,眼前仿佛是太過刺目的陽光,賀知瞇了瞇眸子才勉強睜開眼睛, 模糊的視線里是趙澄宇焦急的臉。 趙、哥? 見賀知醒來, 趙澄宇仿佛松了口氣,皺起的眉頭卻依舊未松開,他撐起賀知身體, 道:我們先去醫(yī)院。 賀知咬了下舌尖,徹底睜開雙眼,耳邊的海水瞬間徹底褪去,嘈雜的聲音猛地灌入耳中,無比清晰, 賀知這才覺得回到了真實的人間。 天已經徹底亮了, 山洞里有許多劇組工作人員和醫(yī)護人員,地上放著三副擔架,陳月白和白憐已經被放在擔架上, 都緊緊閉著眼還未醒來,只是眉頭都緊緊皺著, 看起來很不安生的樣子,尤其是白憐, 垂在身下的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似是經歷了無比痛苦的事情, 醫(yī)護人員正蹲在他們身邊細心地查看他們的情況。 趙澄宇正要扶著賀知站起來, 賀知的手卻無意中碰到身邊的硬物,他一怔,便將那東西緊緊拿在手里, 那一瞬間,腦海中急速劃過無數(shù)片段,賀知幾乎眼前一黑,太陽xue便開始鈍鈍地疼。趙澄宇察覺到賀知的不適,扶著對方的動作便更加小心。 躺在擔架上,賀知有些怔愣地看著嶙峋的山洞洞頂,手里握著的音樂盒上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賀知卻全然不在意。他忍著太陽xue處突突的疼痛閉上了眼睛,仔細整理著腦海中失而復得的記憶。 山區(qū)的醫(yī)院有些簡陋,賀知躺在病床上,鼻尖滿是消毒水的氣味,目之所及是過于刺目的白。他身上的一些擦傷已經被仔細地上了藥,倒沒有什么嚴重的傷口,是以醫(yī)院只給他輸了瓶葡萄糖補充□□力和糖分,輸完沒有別的不適就可以出院。 液體靜靜地通過輸液管流入血管,賀知另一只手里依舊握著那個音樂盒。此時他太陽xue處的鈍痛已經停下來,便能閉上眼睛心無旁騖地梳理那些對他來說雜亂而至關重要的記憶。 昨晚經歷的一切恍若一個詭譎而扭曲的夢境,但卻真實得可怕。賀知直到現(xiàn)在都不能確定,他經歷的那些是不是都與這個音樂盒有關,但他能確定的是,那個夢境幫他找回了全部的記憶,那些記憶里埋藏著他回家的線索。 踏、踏 幾聲虛浮的腳步聲響起,隨即賀知便感覺到,有人坐在了他的身邊。在那人伸出手要握他的手之前,賀知移開了自己的手,他并未睜開眼睛,只是淡淡道: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他現(xiàn)在有事,根本不想聽這人說亂七八糟的話。 陳月白動作一頓,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滿面疲憊,下巴上也冒出些胡茬,不知為何,他的聲音比在那個夢里更?。喊⒅覀冞B好好說說話也不能了么?頓了下,他捏捏自己的眉心,道:阿知,你還記得十二年前么?那時也是在醫(yī)院,我第一次見到你 賀知倏然睜開眼睛,微微轉過頭靜靜看向陳月白,眼里平靜無瀾,被子里握著音樂盒的手骨節(jié)卻隱隱發(fā)白。 陳月白看著賀知睜開眼看他,卻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也許不能說是見,那時我的眼并看不見阿知,若我那時候能看得見,我們不至于走到今天。 賀知依舊不說話。 陳月白自嘲地笑笑,道:阿知,其實認識不久后我就已經察覺到你的異常。這樣說著,陳月白覆了血絲的眼漸漸有些放空,仿佛陷入一場奇異的幻境。 他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未經歷過任何挫折,但只有在十二歲時,因為一場綁架出過一次車禍,綁架和車禍連環(huán)發(fā)生,等他有了意識時,鼻尖滿是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睜開眼卻是無邊無垠的黑暗。陳月白人生中第二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害怕這種情緒第一次是被綁匪綁走時。 綁匪把他綁到了偏僻的山嶺地區(qū),目的根本不是為了錢,若不是這次車禍,他可能會死在那些綁匪手上。他的父母得知消息已經在盡全力往這邊趕,但這里交通實在太過不便,再怎么快,也要幾天時間。 在等待的過程中,陳月白眼前只有漫漫的黑暗,他那時處于一種近乎神經質的狀態(tài),拒絕任何人的靠近,甚至無法進食。醫(yī)生、護士和警察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緩解這個孩子的這種狀態(tài),只能盡全力照顧和安撫他,等待著他父母的到來。 黑暗里,年幼的陳月白似乎快要分不清睡眠、夢境和現(xiàn)實,他那時總覺得自己大概會死掉。他那時還是個小孩,無比懼怕死亡的同時,卻有種幼稚中二的悲壯和傷感。 我死之后是不是就化作灰塵,誰也不記得我了?嗚嗚,爸爸mama也會忘記我就像我從來沒存在過一樣。說著說著就哭了,感受到溫熱的眼淚流過臉頰,眼前卻依舊是絕望的黑。 溫柔的護士小姐憐憫地看著這小孩兒,給他扎完針后道:別怕啊小朋友,你很快就會康復的剛要再說些什么,就被叫走了,這里是山區(qū)的醫(yī)院,人員和資源稀缺,醫(yī)護人員也很忙。 嗚嗚,誰也不會記得我。門輕輕關上的聲音傳來,小陳月白小聲抽泣著,鼻尖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