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嬌香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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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有些當(dāng)?shù)氐墓俦驅(qū)Ψ饺硕鄤荼?,被殺得?jié)節(jié)敗退,不得已棄城而逃。 一時間,亂民北上的這條路,滿地血雨。 金州自得到消息后,便將主城外的幾個村子全民引到城中,等到亂民兵臨城下,?金州知府派人護送村民逃出城,往其他平安的地方暫退。 樂翔亂民在城外叫囂的第一天晚上,誰也無法入眠。 一天,?兩天,三天…… 然后從單純的叫囂,?到試圖攻城,每一天空氣里都能聞到血的腥味。 溫伯仁在城樓上站了很久,久到秋風(fēng)吹到身上,?叫人涼得能呼出一口熱氣來。 金州知府已經(jīng)許久未睡,只怕今夜也沒法睡著。盡管如此,?溫伯仁還是將人送回府,自己與府兵一道,?守在城樓上。 他來金州,?是奉了圣上的命,?借調(diào)任金州為幌子,查嶺南這些年的賬目。他查到了許多,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查到了。如果不是樂翔亂民,他手里的那些證據(jù),理當(dāng)?shù)鹊矫髂?,才會上呈至御案?/br> 如今,他命人暗中送回證據(jù),自己仍舊留在金州,與尚且還留在城中的官兵百姓,打算死守。 這一守,已經(jīng)守了一月有余。 溫伯仁忍不住咳嗽兩聲,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回身去看,陸娉婷抱著一身披風(fēng)走上城樓,借著城樓上的明火,慢慢走到人前,展開披風(fēng)給他披上。 “這日子一日日涼了,你可別受了寒?!标戞虫脧澚藦澊浇?,笑道,“這披風(fēng)還是臨走前,八娘特意塞進箱子里的,沒成想還真派上了用場?!?/br> 溫伯仁抬頭摸了摸肩頭,線頭沒能縫好,一摸就是溫鸞自個兒做的。 他哭笑不得:“八娘的手藝……算了,勝在暖和?!闭f完,去牽陸娉婷的手,將她微涼的一雙手貼在胸前,“你也別涼著?!?/br> 陸娉婷輕輕應(yīng)了一聲,扭頭看向城樓外:“金州……能守住的是不是?” “嗯?!睖夭庶c頭,“能守住。”只是不知援軍和支援的糧草送到時,金州到底還在不在。 遠(yuǎn)處能清清楚楚地看見火光,那兒是樂翔亂民駐扎的地方。 “溫大人!” 有府兵匆匆跑上城樓,不帶喘氣,“溫大人,有人送來了一車隊的糧草!” “說是、說是永安溫家送來的——” 永安。 禁軍環(huán)衛(wèi)下的皇宮。 圣上斜倚在御床上,閉眼休憩。 張德在旁侍立,見皇后帶著宮女腳步輕盈地進門,忙無聲行禮。 皇后近前,親手端過宮女手中的小盅,輕著手?jǐn)R到御床旁的小幾上。 “咯”一聲。 打破一室的寂靜。 圣上睜開眼,沉默地望向那只還冒著熱氣的白瓷小盅。 皇后低聲吩咐張德趁熱服侍陛下用湯,而后告退。還未走出門,身后傳來圣上低低的一聲“倒了”。 禹王府。 數(shù)十名侍衛(wèi)前庭后院地守著。 花廳門前,幾個宮女太監(jiān)低頭跪著,瑟瑟發(fā)抖。 花廳內(nèi),躺著一具宮女的尸體。 血從脖頸處,汩汩地流,染紅了地上的絨毯。 禹王妃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發(fā)白。幾個王府的小郎君小娘子也與身邊的兄弟姐妹抱作一團,哇哇大哭。 世子爺就坐在邊上,摟著妻子,滿臉茫然。 唯獨禹王面色如常地吩咐下人將尸體拖下去收拾了。 “皇城司的察子,果真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br> 禹王妃嘴唇動了動,伸手去抓他的袖子,啞著聲音問:“王爺,陛下難不成真要動我們?不然府里怎么就進了皇城司的人?” 禹王轉(zhuǎn)頭看了一圈身邊的人,道:“你當(dāng)咱們那位圣上是個蠢的么?咱們的事,他早晚會知道,現(xiàn)如今不過是被他發(fā)現(xiàn)且防備起我們罷了?!庇硗蹂鷩樋蘖耍骸澳强扇绾问呛??王爺,要不你收手吧,看看孩子們,趁早收手吧?!?/br> 禹王摸了摸長子的腦袋:“我兒,你說,父王該不該收手?” 世子愣著神,似乎沒聽懂,只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妻子,緊緊地抱住,一言不發(fā)。 禹王妃還要哭。 卻見禹王收了手,目光冷冷地落在了臉上。 “哭什么?不到最后,誰知道是誰輸誰贏。說不定,到時候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本王呢?” 禹王妃愣住。 禹王低頭,看著這個續(xù)娶的妻子:“你,想不想當(dāng)皇后?” 想,怎么會不想。 禹王妃歡喜地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那可是一國之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怎么會不想。 “那你就乖乖地待在府里,哪里都別去?!庇硗醯?,“你要是怕了,本王允你和離,拿著東西這就回娘家去。不然,贏了你就是皇后,輸了你和這王府里的所有人,陪著本王死?!?/br> 一個“死”字,禹王咬得緊緊的。 禹王妃嚇得又要哭了。 世子卻在這時突然出聲:“九娘……病了……沒醒……請大夫……” 禹王頓住,轉(zhuǎn)頭看他。 九娘被世子緊緊抱著,閉著眼,昏昏沉沉,不知身邊都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宮女被殺之前,她還醒著,坐在世子的身邊,溫柔笑著喂他喝茶。世子愚笨,卻是個心善好學(xué)的。她喂一口,世子便也學(xué)著喂她一口。 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雖不如正常夫妻那般情投意合,卻也是能高高興興地坐在一處。 “九娘只是睡著了?!庇硗醯?。 顧家的人,哪怕只是個與顧溪亭關(guān)系算不上親近的三房女,他也不愿讓人醒著。 假若不是顧及到長子,他更想殺雞儆猴,拿這個兒媳婦做個要挾。 世子顯然不能理解好端端的人怎么會突然睡著了。 摟著呼吸緩慢的妻子,他皺皺眉,低頭蹭蹭妻子的臉,笨拙地親親額頭,嘴里念叨:“不睡了……咱們不睡了……九娘……我胸口難受……咱們、不睡了……” 有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一直低著頭的世子猛地抬起頭:“煥兒?煥兒……怎么哭了?” 他騰地站起身,抱著九娘就要往花廳外走。 侍衛(wèi)有意攔了一下,他有些急,抱著人就去撞。侍衛(wèi)不敢傷著人,忙退到一邊,而后望向禹王。 禹王瞇瞇眼,望著一邊抱著妻子,一邊循著麟兒哭聲邁開步子疾走的長子,抿了抿唇。 顧家。 李老夫人翻來覆去,眼睛閉上,又睜開,屋里的安神香沒了又點,卻始終難以入眠。 外間的白mama聽到里頭的動靜,披上衣裳,煮了熱茶捧進屋:“老夫人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大夫,或者煎副安神定氣的湯藥吃吃?” 這幾年到底是年紀(jì)大了,李老夫人的身子越發(fā)地壞,時不時便生上一場病,有時甚至關(guān)節(jié)發(fā)酸發(fā)脹,不好走路。 可老夫人的性子總是說好不說壞。白日里實在是不舒服了,才閉門不見,不然總在松柏堂里等著,等八娘帶著幾個孩子上門來玩,來陪自己說說話。 到了夜里,便時常因為身上不舒服,徹夜難眠。 “不必了。”李老夫人坐起身,斜靠在床頭,吃力地揉了揉發(fā)酸的膝蓋,心口也有些悶得慌。 白mama嘆氣:“三郎這幾日都在宮里,好些時候沒回來了。不如等天亮,我讓長林去送個消息,讓三郎回來一趟?” 老夫人坐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用叫那孩子。給我拿卷佛經(jīng)過來?!?/br> 白mama自然是不肯,好聲好氣又勸了幾句,見老夫人始終搖頭,無可奈何,只好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出里屋拿佛經(jīng)去了。 屋里,老夫人癡坐在床邊,長長嘆了口氣。 “宮里那個,哪是我的三郎……我的三郎……在鳳陽冒險呢……” 與李老夫人同樣徹夜難眠的,還有溫鸞。 通平巷的溫家,入了夜,便是一片安靜。 四叔不在,阿兄又沒有妻室,整個溫宅最熱鬧的也就只有溫鸞的院子。可到了夜里,再熱鬧的地方,也冷清了下來。 “八娘還是睡不著?” 瑞香坐在矮墩上晃了好幾回,差點跌到地上,這才徹底醒過神來。 瞧見溫鸞還坐在小榻上出神,瑞香忍不住出聲詢問。 “睡不著?!睖佧[搖頭,“你去看看兩個小家伙,別睡著睡著又踢了被子?!?/br> 瑞香應(yīng)聲,輕輕掀開床帳去看。 “沒踢。今晚睡得可乖了?!比鹣阕呋氐叫¢竭?。 “這天氣,就怕踢了被子,回頭病倒就不好了?!睖佧[松了口氣,抱膝道,“我這心里悶悶的,也不知鳳陽那邊什么情況。還有四叔那兒……金州應(yīng)該能守住吧?” 她嘟嘟囔囔的說話,瑞香實在不知該怎么回答。 “八娘……八娘放心吧,四爺向來能逢兇化吉,一定不會有事。況且、況且八娘不是怕金州糧草不夠,讓人往那兒送了糧草么?!?/br> “可我心里頭還是怕?!?/br> 溫鸞發(fā)愁地抓了抓頭。 她才洗過頭,漆黑的長發(fā)披在身上,這一抓直接就亂蓬蓬的。 “你說,去鳳陽的工匠,還有去金州的糧草都到地方了沒?” 她愁得不行,咬咬唇,“要不,我再送點人和糧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