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嬌香 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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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亭動了動身子,低下頭看著李老太太。 “廢太子還活著,李家當(dāng)年為廢太子都做過什么,老太太應(yīng)該還記得。不光老太太記得,我想廢太子也記在心里,自然圣上那邊自有計較?!?/br> 李老太太眼神閃動,嘴上不忘辯解:“三郎這是從哪兒聽來的事。廢太子從前待李家有恩,李家自然要報這份恩情,可那些不該做的事,李家可從來不敢沾手。” 她這副模樣,實在叫人倒盡胃口。 溫鸞忍不住嘲諷:“是啊,李家從來不做不該做的事。就像方才,老太太一口一個禹王,現(xiàn)在卻是閉口不談。這是終于想起來,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其實都是逆臣賊子了么?” 余光瞥見湯氏臉色難看地拉著顧漸要跑,溫鸞氣惱地想要將人叫住,卻被老夫人按住了手。 她回頭,老夫人神色難看,卻微微搖了搖頭。 溫鸞頓覺心疼,跺了跺腳,挽住老夫人的手臂,咬唇不再言語。 為首的軍士擰了眉頭,看清了院里院外的情景,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手指一動,劍鞘劃出一截。 然下一刻,卻傳來幾聲嗤笑。 軍士一愣,隨即就見院外腳步整齊地走近一隊人馬。 這群人一個個人高馬大,身上還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戾氣。這不是剛剛殺人能熏染上的,分明……分明都是一群常年殺人的人。 軍士們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誰也不敢這時候硬碰硬的上。 有膽子小的,甚至還尿了褲子。 “顧大人,外面那些廢物,我們都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為首一人,留著絡(luò)腮胡子,燭火下,滿臉黑紅,一雙眼睛直瞪得那群軍士雙腿發(fā)軟,忍不住想要棄械逃跑。 顧溪亭拱手:“多謝將軍。等此事了,顧某必上門道謝!” 那人哈哈大笑:“顧大人不必這么客氣,咱們都是為陛下和寧王殿下做事的人,何必分那么仔細(xì)?!?/br> 他說完,又惡狠狠瞪了眼被反困在松柏堂內(nèi),出不去走不掉的軍士,“顧大人,這幾個廢物,可要我們幫著順道處置了?軟嘰嘰的東西,逆王就是真成了事,難不成還想用他們打天下守江山?” 顧溪亭:“那就多謝將軍了!” 方才還囂張無比的軍士,在兩人客套的話音落下后,發(fā)出了他們平素最看不起的尖叫,驚慌地丟下手中兵刃,跪的跪,逃的逃。 可到了這個地步,哪里能逃得掉。 手起刀落,跪地求饒者狼狽被俘,試圖逃跑的被當(dāng)場斬殺。 松柏堂內(nèi),一片血色。 幾個鼓起勇氣保護(hù)主子的丫鬟們,到了這個時候,盡管知道這些后來的不會胡亂殺人,還是覺得心驚rou跳,兩腿發(fā)軟,后背的衣裳已經(jīng)徹底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瑞香松香是經(jīng)歷過追殺的人,饒是如此,看到眼前的情形,仍舊臉色發(fā)白。 那將軍這時候回過神來,啊呀兩聲,抓了抓胡子:“我忘了,這邊還有這么多女眷在,那個……沒嚇壞吧?” “沒事,還得多謝將軍。”溫鸞忙行禮。 那將軍連連擺手,末了,撞了顧溪亭一胳膊肘,低聲問:“這小娘子,就是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兒?倒是有些膽魄,挺好,挺好。” 顧溪亭莞爾:“那是自然。” 他去看溫鸞。 面前的少女明明留在了豐饒的永安城,卻還是rou眼可見瘦了許多,一雙杏眼更顯得又圓又大。 他想念極了面前的少女,想捏捏她的手,親親她的唇瓣,想緊緊把人摟在懷里,什么也不說,就這么抱一天慰藉許久不見,顯得空蕩的心。 只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顧溪亭與將軍說話的功夫,溫鸞已經(jīng)讓丫鬟們都先回屋,又吩咐白mama親自去小廚房熬煮安神湯,給她們一人一碗都看著喝下去。 李老夫人看看忙開了的人,這才去喊孫兒:“三郎,你……” “祖母?!鳖櫹ど锨埃⑽u了搖頭。 老夫人當(dāng)即止住話,只緊緊抓著他的手,眼眶很快紅了起來。 她的孫兒,打小命苦,如今竟還遇上這樣大的事。 她越想心越疼,眼淚忍不住就掉了出來。 “你這孩子……這都是什么事吶,怎么就偏偏叫你遇上了!”老夫人又氣又惱,忍不住連著拍了顧溪亭幾下。 手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啪啪的,聲音不小。 顧溪亭嘴角含笑,任由祖母發(fā)泄,等人打累了,這才道:“這事早晚總是要遇上的。孫兒既然入朝為官,又怎么可能毫無關(guān)系?!?/br> 他不分晝夜,疾馳數(shù)日,終是從鳳陽回到了永安。 他是悄悄離開鳳陽的,知情的緊緊只有身邊帶著的幾個人,以及他的岳父大人。沿途所用的所有寶馬良駒,也都出自溫家。 他趕到永安,正好遇上事發(fā),一切都恰恰好。 “那你也……罷了,你是將要成家立業(yè)的人了,祖母也不好多說你什么。”老夫人嘆口氣,回頭看了看正在安撫從屋里跑出來的兩個孩子,“你走之后,八娘每日都往松柏堂來。哪怕我病著,她都不忘守在屋里看顧。自己鋪子上的賬冊,我瞧著是一本能看上一個月,她那些神魂……早跟著你跑去鳳陽了。” 聽著這些話,顧溪亭的視線又落回到溫鸞的身上。 “你們好久沒見,不打算說會兒話么?” “等事了了再說不遲。”顧溪亭強(qiáng)迫自己收回視線,低笑道,“祖母,我怕她一開口,我就挪不動腳。我,很想很想她?!?/br> 老夫人深知他的性子,當(dāng)下也不強(qiáng)求,只惋惜地嘆了口氣。 長明長樂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話。 老夫人本以為是來催人的,不想顧溪亭這時說道:“祖母,大伯大伯母他們我命人暫時關(guān)押起來了?!?/br> 老夫人一愣,溫鸞這時走來湊巧聽見,當(dāng)下就問:“那李老太太呢?” 問完想起老夫人還得喊老太太一聲“姑姑”,她懊惱地閉上嘴。 顧溪亭回道:“李老太太受到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孫兒已經(jīng)請人暫時留在府中小住。祖母就代替孫兒好好照顧這位貴客?!?/br> 他說的委實客氣,可這里頭的意思實在清楚。 溫鸞忍不住想笑,唇角一抿,又趕忙壓了下去。 顧溪亭一眼看清了她的小動作,想要伸手刮她的鼻子,顧忌到祖母就在身邊,只好動了動手指,暫壓下心頭的小小悸動。 沒多久,來了個催人的小兵卒。 顧溪亭沒再停留,轉(zhuǎn)身就走。溫鸞的聲音卻在后頭清脆傳來。 “祖母,我去送送表哥?!?/br> 說是送,從松柏堂出來的一路上,溫鸞一聲未發(fā),只微微低著頭,乖巧安靜地走在顧溪亭的身邊。 顧府的sao亂已經(jīng)徹底平息,沿途開始有膽大的仆役拖走尸體,拎著水桶費力地清掃血跡。 溫鸞裙擺微長,走了幾步,就沾染了一些血色。到了敞開的門前,尸體雖然已經(jīng)拖走,但地上的一大灘血跡仍在告訴來往的人,這里曾經(jīng)有過多慘烈的激斗。 溫鸞提起裙擺,試圖找一處干凈的地方邁過去。 寬大的手掌,從旁邊伸了過來,托著她的胳膊,直接把人帶過血水。 踩上臺階上干凈的一塊石板,溫鸞清楚地感覺到手掌離開自己的胳膊,下意識遲疑地拉住了顧溪亭的衣角。 男人回過頭,溫鸞仰起臉,咬咬唇,問:“寧王是不是沒有出事?你們一開始就設(shè)了一個局?” 在前頭走的那個兵卒,身上穿的是再好認(rèn)不過的寧王親兵的甲胄。寧王的尸首聽說已經(jīng)送進(jìn)了宮,那是一具的的確確涼透了,硬結(jié)實,沒有呼吸的尸體。 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穿的就是寧王出事時身上的衣裳,身形也頗為相似,除了因為在水中被木頭砸扁的腦袋,和被水泡腫的身體,這就是一具沒有任何異議的寧王的尸體。 所以,沒有人懷疑。 連寧王府上下都以為這是真的。 但是…… 看到顧溪亭,看到寧王的親兵,溫鸞心里豁然開朗。 都是局,一定都是局。 顧溪亭原本已打算離開,聞言沉默了一瞬,道:“嗯。他還活著?!?/br> 他抬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那里已經(jīng)燃起了火光,濃煙在空中飛揚。 “他在那里?!?/br> 第146章 、〔一四六〕驚惶一夜 顧溪亭走后,?溫鸞一個人在門口站了很久。 她靜靜望向皇宮的方向,半邊臉還浸潤在沖天火光中。 四叔曾經(jīng)說過,寧王未曾沒有過稱帝的想法。歷朝歷代,?沒有哪個皇子是打從一開始,就心甘情愿當(dāng)一個閑散王爺,甘心輔佐他人的。 如禹王,說好的無心帝位,不也暗中豢養(yǎng)了那么多的人,藏匿了兵器糧草。 所以,寧王未曾沒有過同樣的想法。只是寧王退讓了,?他甘愿讓自己紈绔放浪形骸地活著,藏拙示弱,當(dāng)一個什么都不關(guān)心,?只想吃喝玩樂的親王。 可一旦有人拿著武器,“咚咚”砸響了他的門,?他就不會再忍耐。 那時溫鸞還不甚明白,現(xiàn)在都明白了。 寧王是人,是人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不該怎么做。不管是從前的忍耐,?還是現(xiàn)在假死以伺反擊,都是他最正確的,?最該做的事情。 “八娘。” 素來鎮(zhèn)定的青螢驚慌的跑來,見她好好地站在門外,?當(dāng)下脫力地扶著門大口喘氣,?“八娘送三郎出門,?遲遲沒回去,老夫人擔(dān)心極了。小二娘也哭著不肯睡,非要等你回去?!?/br> 青螢呼了口氣,?抬頭去看皇宮方向的火光,“這么大的火……八娘放心,有三郎在,宮里一定不會有事。小溫大人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br> 溫鸞點點頭,晚風(fēng)吹拂起她鬢邊的長發(fā):“是呢。一定都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外頭到底還是亂成一鍋粥的情景,溫鸞沒有再繼續(xù)留在門外。 回到松柏堂,小二娘果真哭得稀里嘩啦,怎么也不肯停。小大郎在邊上緊緊摟著meimei,誰也不準(zhǔn)靠近。 兄妹倆直到看見溫鸞回來,這才一起撲了上去,不哭的揉了揉眼睛,哭慘了的抽著鼻子。 溫鸞一左一右把兩個孩子抱在懷里,親了親他們的額頭,好不容易才把人都哄好,送回屋里。 再過一個時辰,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