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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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mama積攢了一些錢,從村里搬了出來,用積蓄買了一輛小貨車, 專門幫人拉貨搬家,他們租在城市邊郊,這附近都是拉貨司機在住, 破舊的房子外面便是一大片空地, 亂七八糟地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貨車。 黃媽為人勤快又熱情, 跑起貨運來也認(rèn)真, 其他司機接不了的單子都樂意推薦給她做,這幾年賺得不錯,便又跟朋友做起了小生意, 在市區(qū)開了小超市。 黃成樓成天無所事事,又讓他媽給他買了臺電腦,天天除了玩手機和電腦、打游戲看視頻、抽煙喝酒,其他事都不干。 他經(jīng)常不爽的時候就在網(wǎng)絡(luò)上當(dāng)噴子,看別人被他罵得回都回不過來,就會心情舒坦,這是他放松的方式。有時候等到深夜,外面都沒人了,他才下樓躲在暗處,陰沉沉地看著路過的野貓野狗。 有一天,黃成樓突然在微博熱搜上看到了游鹿的身影,他幾乎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想起當(dāng)年的事情,黃成樓還記得一清二楚。那是他人生的轉(zhuǎn)折點,從前的他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小霸王,卻一朝淪落他最看不起的窮光蛋,最后連書都沒讀。 這樣巨大的轉(zhuǎn)變對黃成樓而言,落差實在太大了,加上他從小性格暴虐,他mama也不懂得這樣的孩子其實性格是有問題的,一直沒帶他看過醫(yī)生,黃成樓變得越發(fā)偏執(zhí)和陰暗。 黃成樓看到游鹿的唯一想法就是報仇,他不能看著害自己變成如此地步的仇人混得風(fēng)生水起,而自己卻宛如一只臭水溝里的老鼠一樣悲慘。 網(wǎng)絡(luò)上搜索不到游鹿的學(xué)校信息,但是曾經(jīng)站在階層邊緣的黃成樓卻知道他們那群有錢人都在哪里讀書,按年齡推算,游鹿最有可能就讀的學(xué)校就是云中精英中學(xué)高中部。 接連多日,他都找他mama要了錢,忍著少一只腿的羞恥,大白天外出。黃媽還有些高興,以為自己的兒子終于愿意踏出家門,學(xué)著適應(yīng)社會了,一口氣給他挺多錢,讓他好好去玩。其實,黃成樓每天都是打車來到云中高中部附近,蹲守在角落,偷偷等待游鹿的出現(xiàn)。 學(xué)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和車輛很多,但是游鹿和陳疏野實在太過醒目,兩個少年在人群中猶如發(fā)光體,幾乎不用認(rèn)真尋找,就會被他們的身影吸引住目光。 如果問黃成樓,除了游鹿,他還恨誰? 那無疑就是陳疏野。 在他充滿恨意的回憶里,陳疏野是一切事情的開端,如果不是陳疏野在學(xué)校處處打壓他,他就不會打人,不會轉(zhuǎn)學(xué),就不會遇到游鹿,也不會發(fā)生那一系列的事情,最后就不會從云端被打落到泥里,成為一個不敢外出見光的廢物。 當(dāng)看到陳疏野從一輛閃亮豪華的跑車上出來,黃成樓低頭不愿意去看他光彩的樣子,他抱著自己殘缺的左腿蜷縮在角落,因為很少運動而越發(fā)臃腫的身軀像一座小山般隱藏在暗處,投下可怕而巨大的黑色陰影。 黃成樓連續(xù)在學(xué)校門口蹲點一個多月,每次一呆就是一整天,知道兩個人都是自己開車上下學(xué),沒有人護送。偶爾,他們會在放學(xué)時將車??吭谀滩璧觊T口,游鹿作為公眾人物不方便下車,一般都是陳疏野去買飲料。 黃成樓臉上的橫rou擠得看不清五官,他發(fā)出一陣怪笑聲,拄著拐杖,拖著腳步,慢慢走去路口打車回家。 云中剛剛結(jié)束期中考,周五整天都是試題分析拓展課,老師們都沒有布置周末作業(yè),準(zhǔn)備讓學(xué)生們好好放松兩天。 游鹿和陳疏野連課本都沒拿,直接空著手回家,他們跟同學(xué)們告別后,就一齊走出班級。 好累啊。游鹿跟陳疏野牽著手,讓他領(lǐng)著自己往外走。臨近期中考這段時間,游鹿每天都很認(rèn)真復(fù)習(xí),睡眠都不夠充足,現(xiàn)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陳疏野揉揉游鹿一點一點的腦袋,直接說:我背你。他松開手,對著游鹿蹲了下來,回過頭看著傻傻的游鹿,催促道:上來。 哦~雖然旁邊都是學(xué)生,但是游鹿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趴了上去,讓陳疏野背著他往學(xué)校門口走,等到了停車位旁邊,他一溜煙從陳疏野背上下來就鉆進車?yán)?,懶散地躺在座椅上?/br> 陳疏野看著他快要闔上的眼簾,側(cè)過身子給他拉上安全帶,輕聲問道:想不想喝奶茶?我給你買一杯路上喝? 游鹿倏地睜開眼,開心地點了好幾下頭,我要最新出的那款水晶葡萄烏龍茶,加茶凍。 好。陳疏野輕笑著答應(yīng),他看著游鹿此時活潑的臉蛋上依舊帶著疲倦,眼下還有兩道淺淺的黛色,有些心疼。 上高中之后,游鹿的學(xué)習(xí)一直很認(rèn)真,他一臉正色地告訴過陳疏野:我們要上同一所大學(xué)啊,我不能拖你后退!沖沖沖鴨~他可不想陳疏野為了遷就他,選擇去一所不夠喜歡的大學(xué)。 游鹿的確追趕得很快,上次月考排名已經(jīng)是年段第五名了,這次期中考他感覺自己考試過程非常順利,可能還能更進一步。 陳疏野把車開到附近那家游鹿最喜歡的奶茶店,一眼望去,門口排隊的人有點多。 車子??吭诼愤厸]有熄火,空調(diào)的涼風(fēng)很輕柔,帶著車載香薰淡淡的野莓漿香,游鹿整個人窩進真皮沙發(fā)中,被吹得昏昏欲睡。 陳疏野摸了摸他的臉頰,彎腰在他耳邊低聲說:我下去買奶茶,你休息一會兒。 游鹿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微微睜開的眼眸,模糊不清地看見陳疏野下車的背影,很快就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簾,睡著了。 陳疏野把車門鎖好才走到奶茶店排隊,等了挺久,旁邊嘰嘰喳喳的人聲和不斷看向他的視線,搞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等到前面僅剩兩三個人時,陳疏野心臟驟然瘋狂跳動起來,他突然感覺有些慌張。 陳疏野回頭看向路旁,自己的車還好好地停在那里,車前窗沒貼膜,他能夠透過玻璃看清楚游鹿還在里面睡得安穩(wěn),才稍感安心。 店員問陳疏野要什么口味的奶茶,他想了想,除了游鹿想喝的水晶葡萄烏龍茶,又點了一杯之前他最喜歡的奶蓋金露茶。 陳疏野平時點單都是這樣,兩人份的東西他都會選擇游鹿喜歡的口味,這樣就不怕游鹿不夠滿足。他其實并不喜歡喝奶茶,但是如果游鹿喝不下,他也不介意喝掉剩下的那杯。 游鹿特別喜歡這家店的茶,每次喝完自己那杯之后,便眼巴巴地盯著陳疏野。有時候陳疏野會故意逗他,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等他饞得癟嘴,一臉委屈巴巴,才肯遞給他喝。 喝奶茶的時候,游鹿都特別開心,一邊咬著吸管,一邊哼著歌,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小朋友。 陳疏野一邊等著奶茶制作,一邊回憶游鹿鼓著腮幫子吸奶茶的模樣,覺得心愛的少年太過惹人喜愛,情不自禁地輕笑出聲,眼底都是溫柔。 突然,店員的一聲大叫將陳疏野從想象中驚醒。 啊!要撞上了!店員大聲呼喊著發(fā)出尖叫聲,那輛大貨車,要、要撞到路邊的跑車了!里面好像有人啊啊啊! 陳疏野聞言立馬轉(zhuǎn)過頭,一輛本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間段出現(xiàn)在市區(qū)的大貨車,直直地沖向那輛冰川藍的超跑,在集裝箱貨車的對比之下,那輛跑車顯得如此渺小而脆弱。 跑車車頂沒有打開,窗戶也緊閉著,良好的隔音效果讓睡著的游鹿毫無察覺。 陳疏野慌不擇路地轉(zhuǎn)身往回跑,他從玻璃看見游鹿那張好看的小臉還沉浸在睡夢中,微微抿著唇角像是在偷笑,似乎在做著什么美夢。但這張令人心頭發(fā)軟的可愛睡顏,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一陣巨響中。 貨車直接撞向游鹿所在的位置,底盤超低的跑車整個被碾壓在高大的貨運卡車之下。 陳疏野瞬間崩潰了,他拼了命地往那邊跑去,他想要喊游鹿的名字,張開的嘴巴卻怎么都喊不出聲音,喉嚨傳遞著強烈的窒息和壓抑的感覺,像是有人用力掐著他的脖頸,將所有的空氣都擠掉了,讓他無法呼吸。 那輛貨車撞到跑車之后并沒有停下,甚至連減速都沒有減速,跑車被它的12個巨輪擠壓在中間,被帶著橫沖直撞地往前方駛?cè)ァ?/br> 陳疏野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也根本看不清楚車底情況到底怎樣,旁邊很多路人都幫忙報警,陳疏野的大腦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完全憑借本能往前奔跑追趕著。 貨車的背影快要消失了! 傍晚六點初的天空,明明剛剛還溫暖明亮,卻在眾人慌亂的時候,突然間一下子黯沉了下來,黑色烏云猛然壓頂,傾盆大雨毫無預(yù)兆地潑灑而下,砸得每個站在路邊的人都感到生疼。 心在顫抖。 陳疏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都是眼淚,他渾身都濕透了,沖到馬路中央,張開雙臂,截停一輛的士,跟、上那、輛貨車!他的情緒近乎失控,說出的話都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司機聽不清楚陳疏野到底在說什么,不耐煩地呵道:你說的什么??!說清楚點!大男人哭什么哭,還把我的座椅都弄濕了。 陳疏野瞳色淺淡的雙眸赤紅得如同要吃人一般,兇狠地盯著抱怨的司機,跟上那輛大貨車!快!馬上! 司機被喊得一激靈,趕緊加速追上。 前方的大貨車平衡出現(xiàn)了問題,巨大車身左右搖擺著亂竄亂跑,看起來格外可怕,攆著路上驚恐萬分的車輛和行人四處躲閃。 交警們也趕到了現(xiàn)場,警笛長響的警車緊緊追趕著跟在大貨車的后邊,警察探出車窗,拿著話筒不斷大聲喊話:前面紅色大貨車停下!前方道路已封停!馬上停下! 陳疏野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時間,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難挨,蒼白的唇瓣不停地發(fā)出催促:再快點!再快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此時他如同一個機器人般,完全無法思考。 不肯停下的大貨車在前方警方設(shè)阻的路口看見凸起的鋼釘,想要加速轉(zhuǎn)彎調(diào)轉(zhuǎn)車頭,沖撞警車離開這里,結(jié)果沉重的車身卻因為過快的速度和濕滑的路面而失控,反復(fù)左右沖撞好幾下后側(cè)翻在地,砸出一大片重重的痕跡。 而底下那輛跑車,那輛游鹿為陳疏野精心挑選的冰川藍,被卡在車輪之間,在貨車側(cè)翻時,整個跑車都被甩了出去,在冰冷的雨水中翻滾著砸落。 不成樣子的昂貴超跑,倒著躺在雨水斑駁的灰暗路面上,濃烈的灰煙伴著點點星火在雨幕中升騰著往上冒著。 交警迅速拉開圍擋,不讓行人過去。 陳疏野覺得自己手腳發(fā)麻,濕透的身體僵硬得可怕,他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大手用力摳著車門,下車之后,用盡最后的力氣向著游鹿的方向奔跑而去,卻被交警攔在圍擋之外。 我是他哥哥!我是他哥!求求你讓我過去! 陳疏野以為他喊得很大聲,其實低沉嘶啞的聲音恐懼得都帶著顫音,他抓著交警手臂支撐著自己不要摔倒,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黃成樓站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看著陳疏野崩潰的樣子哈哈大笑,他笑得渾身肥rou都在抖動,一張臉猙獰得像個瘋子。 他家樓下的大貨車司機是個五十幾歲的癮|君子,黃成樓剛搬來的時候十五、六歲,撞見他在樓梯間吸|毒,平時看著是個溫和怯懦的大叔,吸了毒就跟個瘋子一樣,還想要壓著未成年的黃成樓一起吸。 黃成樓從小見多了他爸手下那幫人為了毒|資連命都不要的模樣。這次為了報仇,黃成樓用金錢誘惑那個人,他知道這種人最缺錢,承諾能只要按他的要求制造一場貨車事故,就能得到三百萬。 吸多了毒|品的人腦袋不清醒,一開始雖然有些疑慮,畢竟住在這里的人都不太可能是有錢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三百萬? 但是黃成樓說他有個有錢的死老爸叫黃大財,因為賺黑錢判了死刑,死之前給他轉(zhuǎn)移了不少資產(chǎn),還給男人搜了當(dāng)初法院判決的案犯照片。 老男人看著黃大財與黃成樓如出一轍的模樣,又仔細看了看判決里面查沒的可怕金額,嚇得瞠目結(jié)舌。 他相信了黃成樓。 到時候你把剎車線一剪,一推六二五,把事故原因歸咎到貨車故障上,反正你那輛車那么老舊,壞了也很正常。你又有幾十年的開車經(jīng)驗,肯定可以刮蹭著讓車停下來,不會出事的。 黃成樓直接從包里掏了好幾把紅通通的鈔票扔在地上,最后一把他捏在手里,不停地在男人渾濁的黃色眼珠前晃動,就算警察來調(diào)查,都不能拿你怎么辦,你還能白得三百萬,多好的事情啊,是不是? 男人沒什么見識,還以為真的可以逃過法律制裁,頓時心動不已,眼神隨著錢左右晃動,就像一條看見rou的野狗。 這些是20萬定金,你要不要?黃成樓從家里偷了他媽的貨款,一臉獰笑地看著反應(yīng)遲鈍的男人,聲音陰狠粘膩:如果你不干,多的是別人干!看看我們這棟樓,有多少大貨車司機,有誰這輩子能賺到這三百萬? 要不是我跟你熟,別人怕是要求著我給活!黃成樓陰沉沉地威脅道:如果你不干,就滾蛋! 黃成樓站在斑馬線的中間,眺望著警戒線后面因為遇到警車慌不擇路而翻車的大貨車,大笑著嘲諷:老蠢貨,還真把剎車線給剪了!哈哈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還想要三百萬?下了陰曹地府再給你燒紙錢吧! 他笑得前俯后仰,臃腫的手指抹著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遺憾地感嘆道:可惜讓陳疏野逃過一劫,不過看他一臉生不如死的樣子,也挺開心的。 但有一件事,黃成樓沒有想到。 這一秒還開心得要死的他,下一秒就被因為雨天起霧而誤闖紅燈的面包車猛地撞飛出去。 那個身體殘缺、心靈更陰暗的黃成樓,像一團肥rou在路上滾了好幾圈,又被對面來不及剎車的車輛連續(xù)多次碾壓,全身都變得殘缺,只有一張肥膩的臉上依舊完整,軟綿綿地側(cè)靠在濕噠噠的路面,帶著詭異的笑容。 【言靈的話已失效。】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作者已頂著鍋蓋跑路了~(嗚嗚嗚,大家請跟我念:流兀是親媽~) 我怕你們看到一半難受,拼命寫,把黃渣渣的結(jié)局都寫出來了,惡有惡報! 第104章 一零四 醫(yī)院大樓的會議室內(nèi), 院長和幾名專家再次組織聯(lián)合會診,游之萊和白雪輕坐在位置上旁聽,聽他們說游鹿目前的情況和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不曾出言打斷。 今天上午,游鹿做了五天內(nèi)的第三次手術(shù), 他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 胸腔被嚴(yán)重擠壓變形, 無論哪一處傷口都非常棘手,其中最嚴(yán)重的是大腦和頸椎的受損程度。 剛?cè)朐旱膬商炖? 院方下了十幾次的病危通知, 每次好不容易挺過來,就要抓緊時間進行下一場手術(shù)。 游之萊跟白雪輕一直守在醫(yī)院, 臉色顯得很憔悴。他們聽著耳畔醫(yī)生們激烈的討論聲,甚至有些恍惚,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游鹿剛剛出生那年,那時候的他們也經(jīng)常待在醫(yī)院跟醫(yī)生討論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