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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橋,”祝余扭頭對傅辭洲說,“你命名的?!?/br> 他微仰著臉去看傅辭洲,唇角勾起,笑彎了眼睛。 “你不是說土嗎?”傅辭洲站在祝余身邊,小心護住他,“后來更名了,叫小魚橋。” “下橋打啵,”祝余一打響指,笑得有點邪,“你找的好地方。” 傅辭洲偏頭吻了一下祝余的額角。 速度很快,就像是被暖風(fēng)吹過,輕輕的一下,沒人發(fā)現(xiàn)。 “哎?”祝余捂住剛才被傅辭洲貼過的地方,“你干嘛?” 他們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青蔥少年,男人肩上有擔(dān)當(dāng),心里有柔軟。 傅辭洲大大方方把他攬住,低聲道:“橋上也可以?!?/br> - 河燈雖然被取消了,但是街邊的米糕依然香著。 傅辭洲買了幾塊,手上拿著,袋子里拎著,和祝余一起捧著熱乎乎的米糕,在昏黃的路燈下邊走邊吃。 “紅豆的,”祝余把自己的塞進傅辭洲手里,又從對方那里搶來一個咬過了的,“我不喜歡吃紅豆的?!?/br> 傅辭洲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米糕,在祝余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老板給錯了?!?/br> 他記得祝余曾經(jīng)說過,吃米糕不能放餡。 當(dāng)時還覺得這人是個事兒逼,可是現(xiàn)在恨不得對方多挑點刺。 祝余:“紅豆的貴一塊錢?!?/br> 傅辭洲笑著看他:“那我賺了?” 祝余抿著唇,唇上似乎還沾著一點粉白。 “吃嘴上了。”傅辭洲努了努嘴。 祝余用手背擦了一下,再抬著下巴看他。 “沒了。”傅辭洲笑道。 兩人走在路邊,影子被路燈拉長又縮短。 祝余吃完米糕空出一雙手,在大衣的遮掩下悄悄拉住傅辭洲的衣擺。 傅辭洲垂下手臂,把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進掌心。 祝余剛拿過米糕,手心里還熱乎著,只是指尖還是涼的,就像是握住了一把帶著寒風(fēng)的露水。 他放在口袋里,小心搓了搓。 “少爺,你以后住在元洲了嗎?” “嗯,但是有工作還要往外地跑?!?/br> “工作忙嗎?” “公司起步階段,稍微有點忙。” 祝余低頭踩著地上的磚塊,手指蜷在口袋里和傅辭洲扣緊。 他穿著大衣,衣領(lǐng)下垂,把白皙的頸脖露在外面,看著有點冷。 “正好,我也很忙…”祝余拖著尾音,像是把話吞進嗓子里。 “但是我會經(jīng)?;貋?,”傅辭洲偏頭去看祝余垂著的睫,“我家在這兒啊?!?/br> 祝余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也抬頭看向傅辭洲:“今天除夕,你不回家嗎?” 傅辭洲抬手:“他們讓我多陪陪你。” 祝余停下腳步,把手上的食品袋揉成一團:“你還是回家吧,不然叔叔阿姨會不高興的?!?/br> “沒事,”傅辭洲拿過祝余手上的垃圾,隨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里,“你不用在意?!?/br> 其實這么多年,傅辭洲沒怎么回過家。 他對鐘妍和傅延霆的怨氣還沒散干凈,一回南淮腦子里想的都是祝余。 所以一到過年他干脆往元洲跑,就在大年初一和父母見上一面。可是即便如此,大多也因為那些陳年舊事不歡而散。 父子倆的倔驢脾氣簡直就是一個模樣,兩人互相頭鐵,誰都不愿低下。 好在這么多年過去,傅延霆現(xiàn)在終于松口,讓傅辭洲在兩難之間緩了口氣。 他放不下祝余,也放不下雙親。 “你回去看看奶奶吧,”祝余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數(shù)據(jù),皺眉道,“她今天心率有點高…” 傅辭洲俯身靠在祝余肩上,看他的手指戳手機屏幕:“多高嗎?” “快九十了。”祝余把手機上的數(shù)據(jù)給傅辭洲看,“超一百不太好?!?/br> 傅辭洲一點都看不懂,但很快掏出手機給鐘妍打了個電話。 可是半天也沒人接聽。 “怎么了?”祝余問。 “有點擔(dān)心,”傅辭洲關(guān)掉手機,“我去醫(yī)院看看?!?/br> 傅辭洲走得急,祝余也跟了上去。 到了醫(yī)院匆匆趕去病房,剛出電梯還沒走進走廊,就聽見一陣嘈雜。 “你現(xiàn)在開始跟我講道理了?當(dāng)初我看不上小妍你不跟我講道理,現(xiàn)在你看不上小余你又開始跟我講道理了?都是一樣的情況,我當(dāng)年干了什么,你現(xiàn)在又干了什么?你們兩個這么大的人,合起火來對付人家一個孩子?要不是,要不是他們一直瞞著我,我早就打死你!” 奶奶這一通罵簡直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把祝余和傅辭洲兩個人全給聽愣了。 尤其是祝余,那簡直就傻了。 奶奶不是…老年癡呆了嗎? 怎么現(xiàn)在說話邏輯挺正常的? “蓓蓓,你也瞞著我,”奶奶的聲音發(fā)顫,像是哭了,“我的兩個可憐孩子…” 傅辭洲捏了一下祝余的手指,推門進了病房。 祝余還在門口發(fā)愣,半天沒敢進去。 里面的爭吵還在繼續(xù),有人搭了一下祝余肩膀:“祝醫(yī)生…” 祝余猛地回過神來,睫毛輕輕一顫,才發(fā)現(xiàn)額角已經(jīng)滑下了幾滴冷汗。 “里面怎么了?”裴希悄咪咪地問,“除夕夜吵得這么兇,可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