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慕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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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慕遲正在專心玩游戲,無所謂地點點頭。 光線昏暗的包廂里,當(dāng)舒雅慢慢湊過來,把煙放在自己嘴邊,示意他張嘴咬住的時候,他突然有點沒來由的煩躁。 把手機屏幕合上,許慕遲伸手接過那根煙咬進(jìn)嘴里,又從自己的校褲口袋里拿出打火機:“我自己來吧?!?/br> 舒雅依舊笑著看他,沒有表現(xiàn)出一丁點兒不高興,試探性地問:“怎么,跟顏晞還沒和好???” 打火機“喀嚓”一聲燃起,他垂眸點煙,吸了一口,在空中吐出白色的煙圈:“沒?!?/br> 舒雅聽了,有點不相信的樣子:“她沒再找過你嗎?” “沒?!?/br>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該不會就因為——那天我搭了一下你的肩膀吧?” 許慕遲還沒說話,聽到聲音的邱言就抱著話筒加入了話題:“舒雅學(xué)姐,不能這么說,什么叫,叫‘就因為’啊,你當(dāng)著人家正牌女朋友的面搭遲哥肩膀,人家不開心了,嗝,不正常嗎?我覺得,很正常啊。” 大屏幕上的歌單滾動播放到下一首,周杰倫的《可愛女人》。 許慕遲抬眼,想起書店臺風(fēng)天的初見,她手里就拿著周杰倫的專輯磁帶。 這首歌不知道是誰點的,這會兒都玩瘋了,點完了沒人唱,開了個原唱在那孤零零的放著。 周杰倫有些青澀稚氣的聲音環(huán)繞在包廂里:“想要有直升機,想要和你飛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銀河里……” 幾乎是同時,耳邊聽到舒雅有些不高興的聲音:“真要是這樣的話,她心眼兒也太小了吧?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這么說,阿遲之前談的那些女朋友怎么都不生氣???” 兩個聲音交雜在一起,很吵,許慕遲今晚喝得也不少,這會兒覺得有點頭疼,于是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打斷:“她不一樣。” 周圍的聲音靜了一瞬,連吵吵嚷嚷的邱言都不說話了,好像在努力思考他話里的意思。 于是只剩下大屏幕里的歌聲,還在很甜蜜地唱著。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分不清顏晞為什么跟其他人不一樣。 是因為這段關(guān)系是他主動開始的,還是因為她是第一個對自己說“就到今天為止”的人。 或許都不是。 周瀚辰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過來了,猶豫片刻才對著他開口:“哥,你是不是真的喜——” “不是?!?/br> 他手上燃著一支煙,垂眸坐在煙霧彌漫的包廂里,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看不清眼神,精致又頹廢。 聽到這句否認(rèn),舒雅的臉色終于好了點,重新掛上笑,正欲開口,就被周瀚辰打斷:“那就正好分手算了,再找下一個?!?/br> 許慕遲聞言,若有似無地笑了,說不清是什么語氣,“我還不想分手。” 剛開始,他以為顏晞跟自己是一路人,找個感興趣的人一起打發(fā)時間,各取所需而已。 可是越相處就越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的。她竟然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對感情天真又苛刻,一點瑕疵都不允許。 他想過很多次,顏晞希望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唯獨沒想到是感情。 心里那點兒沒緣由的煩躁越來越多,許慕遲面無表情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自顧自推開門往外走。 一路穿過嘈雜的走廊到了露臺,他在邊緣的欄桿內(nèi)找了個空著的長椅坐下,漫無目的地看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他想起小時候,mama總是牽著他在這條馬路附近散步,用一種他聽不懂的憧憬語氣說,你看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不知道我們吃吃長大以后,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么糟糕這么無可救藥,應(yīng)該會很生氣吧。 許慕遲的手指無意識摸進(jìn)校褲口袋,卻沒摸到煙盒,于是只好放下。 腦海里的念頭轉(zhuǎn)了好幾個彎,最后又回到顏晞身上。 他覺得自己是喜歡顏晞的,可是喜歡本身就是短暫到像幻覺一樣的東西。 可能一秒,可能一天,也可能一年,但是總有終點。 總之,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長長久久一生一世的感情。 第27章 譬如朝露(02) 還以為你連我叫什么…… 加入學(xué)生會宣傳部之后, 顏晞迎來的第一份工作任務(wù)就是配合其他部門策劃組織并在校園里推廣,有關(guān)于關(guān)愛空巢老人的獻(xiàn)愛心活動。 她們宣傳部主要負(fù)責(zé)的是撰寫宣傳語,繪制宣傳海報, 并且在校園里大力推廣,爭取讓更多的同學(xué)加入進(jìn)來。 宣傳部的部長是高二一班的學(xué)姐,叫林語夏, 之前因為生病動手術(shù)沒能來參加前幾次的活動,所以今天的部門會議上,是顏晞第一次見到她。 她心里原本是有些忐忑的,怕對方會刁難自己, 覺得自己不夠格來擔(dān)任這個副部長,但是事實上并沒有,這個學(xué)姐不僅一點架子都沒有,性格熱情大方, 還很有想法, 很會活躍部門氣氛。 幾個小時的會開完, 顏晞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跟她相比, 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天色已經(jīng)黑透,但是因為今天是周五, 所以散會之后,大家的情緒依然高漲, 有幾個人提議一起去市中心吃燒烤。 顏晞走在人群里默默聽著大家討論, 其實沒什么興趣,正在想待會兒要找什么借口先回家,耳邊就聽到陸啟清朗的聲音:“要一起嗎?” 她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拒絕:“我晚點還要回家再去整理一下今天開會的內(nèi)容, 而且明天還要去打工,所以——” 下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原本走在后面的林語夏忽然快步跟上來,主動挽住她的手臂:“哎呀,會議內(nèi)容下周我們再一起整理完善就好了,今天是周五,本來就應(yīng)該放松放松的嘛。” 說完,沒給她時間繼續(xù)拒絕,就拉著她快步往前走:“走走走,剛好十分鐘后有一輛可以直達(dá)的公交。” 稀里糊涂被林語夏拉著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她想著如果再拒絕就太掃興了,于是決定閉嘴。 八九個人站在一起等公交,幾乎占滿了整個站臺,幸好這個點兒人不多,他們排隊上了一輛空蕩蕩的公交,各自找位子坐下。 顏晞習(xí)慣性地找了個后排靠窗的位置,一轉(zhuǎn)頭,看到陸啟很自然地坐到了自己旁邊。 公交車緩緩啟動,往市中心的方向行駛。 車上充滿同學(xué)們的笑鬧聲,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這是銀樺的校車。 前排的車廂越熱鬧,越顯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尷尬。 顏晞在腦海里思考了幾個能在陸啟面前拿得出手的話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全是學(xué)習(xí)相關(guān)的,正猶豫著要不要在周五的晚上說出口,就聽到陸啟主動問:“馬上分科了,有想好要選什么嗎?” 顏晞想了想:“理科吧,具體選什么還沒想好?!闭f到這里,她很自然地接著問,“學(xué)長選的是什么呢?” “化學(xué)?!彼穆曇舻?,沒有多大的起伏,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不過我選了什么成為不了你的參考,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和人生規(guī)劃?!?/br> 有關(guān)于未來的人生規(guī)劃,其實顏晞已經(jīng)設(shè)想過一千次一萬次,但是都只停留在離開這個偏僻的南方小城而已。 至于具體要去做什么,成為什么樣的人,其實還沒想好。 這個問題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太復(fù)雜了,她沒有辦法草率地得出結(jié)論。 大概是讀懂了她的沉默,陸啟又說:“距離分科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再好好想想,但是不用去在乎別人的意見,你這么聰明,還是以自己的想法為準(zhǔn)?!?/br> “謝謝學(xué)長。”她抬起頭,真心實意地道謝,“每次跟學(xué)長聊天,都覺得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br> 也許就是因為不是一路人,所以陸啟總是能夠給她一些積極的人生建議,讓她覺得,只要努力,就有希望。 應(yīng)該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道謝,陸啟愣了愣,而后,微微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跟平時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相差很多,顏晞轉(zhuǎn)頭看著,好像明白了為什么陸啟平時在學(xué)校里會有這么多女生追捧。 公交車緩緩在下一站停靠,顏晞?wù)诼犓麄兞纳洗谓虒?dǎo)主任在校會上打噴嚏把話筒打飛的光榮事跡,笑個不停,眼角余光瞥見幾個熟悉的身影上了車。 最前面的那個沒穿校服,黃色條紋的夾克外套,和簡單的白色運動褲和球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耷拉著眼皮一路往車廂后排走。 當(dāng)兩個人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的笑容毫無征兆地凝固在臉上。 而對方看著她,好像終于睡醒,眼睛眨了眨,站在原地沒動。 直到后面剛刷完公交卡的邱言過來推他,才繼續(xù)往里走。 時隔十幾天,這是他們那次吵架后第一次碰到。 頭幾天的時候,顏晞還想著,許慕遲會不會主動來找自己。 就算不愿意低頭,不愿意服軟,哪怕開個玩笑哄她幾句,這件事情是不是就能過去。 她有些唾棄自己這種想法,但也知道,如果對象是許慕遲的話,說不定真的能過去。 可是他沒有。 所以她只能理解為,他放棄自己了。 同樣,顏晞從來都是一個很會放棄的人,所以他們之間應(yīng)該是結(jié)束了。 不需要再去愚蠢地向他確認(rèn)。 車廂的前排和后排都被他們坐滿,現(xiàn)在只剩下中間的位置,她看到許慕遲坐在自己斜前方的位置,于是把視線轉(zhuǎn)回來,像沒看見他似的,繼續(xù)專心聽其他人聊天。 她聽到陸啟刻意壓低的聲音:“那不是許慕遲嗎?” 覺得有點尷尬,畢竟不久之前剛在他面前大方承認(rèn),許慕遲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轉(zhuǎn)眼兩個人就成了見到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關(guān)系。 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于是只好裝傻似的笑笑,只點頭,不回答。 聰明如陸啟,一眼就看穿她的內(nèi)心活動,于是體貼地沒再多問,飛快地?fù)Q了個話題:“學(xué)校附近有家新開的甜品店,聽說很好吃,有空可以跟同學(xué)去嘗嘗。” 顏晞松了口氣,從善如流地接過:“是不是出學(xué)校左拐,再直走到底的那家,好像叫……半畝花田?” “對,就是這家?!标憜⑿χc頭,“我也是聽林語夏她們聊的,上次回家路過,給我meimei帶了個小蛋糕,她很喜歡。” “那有空真的要去試試,我也很喜歡吃甜食?!?/br> …… 感覺到斜前方的那個身影總是若有似無地轉(zhuǎn)過頭看自己,顏晞控制住好幾次想要抬頭的欲望,一直偏過頭去跟陸啟說話,覺得自己脖子都快扭酸了。 前面有一塊車窗玻璃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么回事,總之沒有關(guān)上,隨著公交車在路面提速的動作,灌進(jìn)來的冷風(fēng)就越猛烈。 她無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公交車越開越快,風(fēng)聲呼嘯著一陣又一陣鉆進(jìn)來,吹亂了她的長發(fā)。 寒意不斷入侵,顏晞覺得越來越冷,又不好意思讓陸啟站起來,自己走過去關(guān)窗。 正當(dāng)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前面正低著頭玩手機的那個人,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言不發(fā)地往對面的方向走。 車窗外的霓虹夜燈明明滅滅打在他側(cè)臉,他皺著眉頭,明顯心情很差的樣子走到那塊玻璃旁邊,伸手去拉把手。 拉了幾下發(fā)現(xiàn)拉不動,于是抬頭問:“這個窗戶關(guān)不上嗎?” 司機的聲音從前面慢條斯理地傳過來:“這個把手壞了,關(guān)不了,你換個位置坐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