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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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禾見太皇太后說不出話,于是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看來母后是答應了,我這就讓大臣們進來?!?/br> …… 那些老臣,不管是不是虛情假意,都進屋與太皇太后說話,詢問她身體如何,在永安寺休養(yǎng)得怎么樣。 鄭嘉禾出了房門,把劉太妃叫到樹下:“在這邊過得如何?” 劉太妃慣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輕聲細語道:“勞太后娘娘掛心,妾在這里一切都好?!?/br> 鄭嘉禾便叮囑道:“行,有什么缺的,或者有什么難處,都記得讓人給我?guī)г?。?/br> 劉太妃一一應了。 待劉太妃離開,鄭嘉禾轉(zhuǎn)身,正看到楊昪站在不遠處,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鄭嘉禾害怕被人看見他盯著她看,不由輕咳一聲,微微蹙著眉心:“秦王是有什么事嗎?” 楊昪方恍然回過神來,頓了頓,拱手向她一禮。 “臣是想起今晨朝會上議的那個折子……”他抬步向她走來,很快便到了她的身前,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低著聲音說,“你頭發(fā)有點亂了?!?/br> 鄭嘉禾:“……” 山上難免風比較大,鄭嘉禾伸手把鬢邊被風吹起的碎發(fā)別到耳后,肅容正色道:“秦王所言極是。” 楊昪一時沒忍住,在她面前彎起嘴角,低笑出聲。 鄭嘉禾趕緊瞪他一眼,別開了頭:“秦王若是沒有旁的事,就先去廂房坐一會兒吧,等等曹侍中他們?!?/br> 楊昪唔了聲,點點頭,又問:“那太后要不要一起?” “……”鄭嘉禾繃著臉,“不用。” 楊昪看到她眼神向他示意,就是不想讓他再與她挨這么近,生怕被人注意到,于是他只好后退一步,無奈地笑了笑,再次拱手:“那臣告退了。” 鄭嘉禾松了口氣。 其實她從前又不是沒和大臣們靠這么近過,莫說楊昪了,就是與宋嬰、閔相公說話的時候,并肩走、或是面對面挨著都是有的。 可她現(xiàn)在很怕與楊昪獨處被人看到。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 鄭嘉禾腦子里胡思亂想了一下,等到大臣們從太皇太后居住的廂房出來,方與他們一同下山回宮。 蓬萊殿內(nèi)。 宮人們服侍鄭嘉禾脫去繁復的禮服,卸下釵環(huán),換上輕便的常服。 一陣輕微的響動聲從側(cè)門處傳來,鄭嘉禾看了一眼琉璃,琉璃會意,與宮人們道:“都退下吧,娘娘這里由我來服侍?!?/br> 宮人們躬身告退。 須臾,側(cè)門打開,楊昪便走了進來。 自從楊昪搬到上陽宮以來,這些天,每次他來蓬萊殿,都可以避開宮中守衛(wèi)和伺候的仆婢,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也好,免去了他來她宮中的種種借口,知道的人越少,他們的關(guān)系就越隱蔽。 琉璃退出內(nèi)室,將房門關(guān)好,守在外面。 楊昪走到鄭嘉禾身后,環(huán)住她,拉過她的左手,在她腕上套了一個鐲子。 鄭嘉禾感受到皮膚上的冰涼質(zhì)感,低頭望去,怔了一下:“做好了?” 楊昪在她頸側(cè)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輕聲:“試試?” 他握著她的右手,帶著她觸碰鐲子上的機關(guān)。 這是一個鑲嵌了紅寶石的金鐲,精致的金累絲花紋在寶石旁邊纏繞,勾勒出漂亮的形狀。鐲子的側(cè)面,有一處暗扣,撥動兩次,便會從寶石旁彈出一枚拇指長的鋼針,是絕佳的殺人暗器。 如果在撥動暗扣之前,又旋轉(zhuǎn)了一下,那彈出的針,就會變成淬了毒的。 功能很簡單,與鄭嘉禾之前讓人做的銀簪一樣,但使用起來,會比從頭上拔下銀簪更為方便,動作更小,出其不意。 鄭嘉禾右手指尖停在那枚暗扣處,半晌沒有說話。 楊昪問她:“喜歡嗎?” 鄭嘉禾道:“喜歡?!?/br> 楊昪撩起她一縷發(fā)絲,溫和地笑了笑:“但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遇到危險,用不上這東西。” 鄭嘉禾嗯了聲,幽幽道:“我也希望。” 顏慧步履匆匆,來到蓬萊殿外,琉璃伸出胳膊攔住她,低聲道:“顏jiejie,秦王殿下在里面?!?/br> 顏慧焦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有急事要向娘娘稟報?!?/br> 琉璃一愣,于是側(cè)開身子,讓顏慧入內(nèi)。 顏慧站在屏風外,喚了一聲:“太后?!?/br> 鄭嘉禾掙了一下,讓楊昪松開她,朗聲問道:“什么事?” 顏慧一陣遲疑。 鄭嘉禾便懂了。她仰頭望著楊昪,一雙清澈的眸別有深意地看著他,尾指指甲刮蹭了一下他的掌心,語氣輕飄飄的:“那你先回去?” 楊昪磨牙,俯身輕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方蹙著眉頭道:“行吧,你去忙。” 鄭嘉禾走出內(nèi)室,與顏慧來到書房。 顏慧急道:“娘娘,剛剛涼州那邊傳來的消息,王太醫(yī)不見了!” 鄭嘉禾神色一凜。 …… 朝堂之上。 鄭嘉禾站在玉階上,看著大殿中身形挺拔的曹侍中,久久無話。 就在剛剛,曹侍中當著所有朝臣的面,對先帝駕崩之事提出異議,聲稱他已經(jīng)找到了當初太醫(yī)院的院丞王太醫(yī),并得到了王太醫(yī)的親筆供狀,說他是受太后指使,在先帝服用的藥物上動了手腳,以至于先帝病重,到最后不治身亡。 帶著王太醫(yī)血手印的供狀被曹侍中拿到殿中,在幾位重臣面前展開。 群臣驚駭。 閔同光顫著手把供狀還給曹侍中,抬頭看向玉階上端莊沉靜的太后,試探著喚道:“太后娘娘……” 鄭嘉禾垂目一一掃視過去。 如果這紙供狀成真,那她就是弒君之罪,她所有的權(quán)力和榮耀都不復存在,原本支持她、親近她的大臣,也不會在這種事上仍然聽信于她。 她望著曹侍中,曹侍中也盯著她,兩人對視著暗暗較量。 然后鄭嘉禾眸光一轉(zhuǎn),看到了站在一側(cè),面無表情看著她的楊昪。 在群臣的注視中,鄭嘉禾問:“王太醫(yī)呢?” 曹侍中道:“老夫找到他時,他仍負隅頑抗,不得已之下,只能讓他身上帶了點傷,如今他不時昏睡,不能走太快,過幾日才能到長安?!?/br> 鄭嘉禾掀起唇角:“曹侍中,你屈打成招,就想來污蔑朕?” 曹侍中一怒,甩袖道:“是不是污蔑,到時候等王太醫(yī)到了京城,交由三司會審,一問便知!” 鄭嘉禾挑了下眉稍,不咸不淡道:“嗯,那朕等著與他對峙?!?/br> 散朝。 昔日里比較親近鄭嘉禾的大臣們照例跟了上來,寬慰她幾句,說什么行的正坐的直,就不怕污蔑,也有比較憂心的,害怕曹侍中所言是真的,但他們看著太后娘娘一臉淡然,毫不畏縮的模樣,一時又有些放下心。 鄭嘉禾神色如常地安撫了他們的情緒,與他們分別,然后才回到蓬萊殿。 看見楊昪坐在榻上,抬目向她看來。 鄭嘉禾微微垂眸,沒有說話,她走到案幾前跪坐下來,伸手執(zhí)起瓷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楊昪一直盯著她,看著她飲完一杯水,又給自己滿上,在她拿著杯子再次往唇邊送的時候,出聲叫住了她:“阿禾?!?/br> 鄭嘉禾“嗯?”了一聲。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楊昪沉聲。 “說什么?”鄭嘉禾滿不在乎地飲著清茶,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說那曹侍中是如何對我不滿,如何蓄謀找來一個告老致仕的太醫(yī),然后嚴刑逼供,誣陷于我的?” “誣陷?” “很奇怪嗎?”鄭嘉禾道,“曹侍中對我不滿已不是一天兩天,你連這個都不清楚嗎?” 楊昪皺眉:“阿禾!” 鄭嘉禾放下杯子,目光有些飄忽地望著案幾,沒有看楊昪。 “你又說謊?!睏顣c看著她道,“曹侍中為官多年,為人最是剛正,從前我還不明白他為什么反對你,如果……如果皇兄駕崩與你有關(guān),那我算是明白了?!?/br> 鄭嘉禾默然不語。 王太醫(yī)是曾經(jīng)的太醫(yī)院院丞,皇帝的專屬御醫(yī)。年初先帝駕崩之前,就被鄭嘉禾派人送離長安。他們一家老小都在涼州,由專人暗中看管。 王太醫(yī)曾幫她做了不少事,同時也有了她許多把柄。鄭嘉禾不喜歡卸磨殺驢,更不喜歡對忠于自己的人動手。因此她只是讓王太醫(yī)辭官遠離長安,并讓人留意著他的動靜。只要他今生不再踏入長安城,鄭嘉禾永遠不會對他下手。 可這到底是一個隱患,并在今日爆發(fā)了。 前幾天鄭嘉禾得到消息的時候,就猜測王太醫(yī)是不是被人劫走的。她還派人搜尋王太醫(yī)家人的下落,但長安到底離涼州太遠,她的手伸不到那么長,至今沒有好消息傳過來。 楊昪一手按在幾案上,手掌漸漸用力。 他問:“你怎能弒君?”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一記重錘,擊打在鄭嘉禾的心口。 在楊昪從小所受的教育里,忠君衛(wèi)國這四個字占有很大分量。當初先帝被立為太子,他便當即收斂鋒芒,做個沒什么存在感的王爺。后來先帝登基,他更是請赴西北,戍衛(wèi)邊疆。他沒想過造反,更沒想過爭權(quán)奪利,因此他也想不到,鄭嘉禾竟會弒君。 此時楊昪才算把眼前的鄭嘉禾,與皇兄密函中所說的“鄭氏陰毒,素有野望”聯(lián)系在了一起。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皇兄寧愿讓他取而代之,都不愿意讓鄭嘉禾把控朝政。 楊昪手握成拳,微微顫抖,他望著鄭嘉禾,覺得今天好像是重新認識了她。 “出去。”鄭嘉禾道。 楊昪一時沒聽清:“什么?” “我讓你出去!”鄭嘉禾猛然抬頭,伸手指向房門,而她的腕上,他送她的金鐲還在輕輕晃動。 楊昪道:“阿禾,我們不能好好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