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悅她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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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聽芙難以接受殘忍的現(xiàn)實,握著他冰冷的手,趴在病床邊放聲痛哭:“不是說讓我在家等你回來吃團圓飯?不是說等潛龍五號成功交付使用,你就申請退休,好好地陪我安享晚年?立清,我知道你從來都是信守諾言的人,你別嚇我,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當年要是聽我的話把她丟掉,就不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了。為什么你就是不聽呢?她就是個討債的孽障。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那一刻,曲聽芙恨死了曲鳶。 恨意并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減少,曲聽芙至今仍是對她恨之入骨:“我不知道徐墨凜用了什么方法讓她忘記以前的事,但只要我活著一天,她就休想好過!” 墓園入口處車燈斜照而來,凌亂而匆忙的腳步聲在靠近,曲聽芙知道是誰來了,緩緩地靠向墓碑,試圖用體溫去溫暖她長眠的愛人。 徐墨凜全然忘記了風度修養(yǎng),更不記得什么長輩之尊,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害怕失去愛人,瀕臨崩潰,理智全無的男人。 徐墨凜一把將曲聽芙拉了起來,力度大得險些捏碎她的腕骨,他眸底覆著冰霜,凌厲薄唇吐出的字眼寒意森森:“她在哪兒?” 跟在后面跑來的甄湘弓著腰,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從未見過他這副失控的樣子,三個小時前,她接到孫姨打來的電話,得知曲鳶出門的消息。 后來又被療養(yǎng)院的護工告知,她幫曲阿姨上樓拿毯子,回來人就不見蹤影了,據(jù)保安反饋的消息,曲阿姨拖著個年輕女孩闖出后門,好像往墓園的方向去了。 甄湘知道事態(tài)不妙,第一時間通知了徐墨凜。 他穿著病號服,身形清瘦,手背的傷口明顯是扯掉輸液針弄的,腳下沒穿鞋,只穿了雙襪子,她從住處出發(fā),路程比他近,可還是比他晚到,可想而知他這一路是如何地風馳電掣。 別說甄湘,就連一心求死,無所畏懼的曲聽芙都被嚇得不輕,眼前這個男人,黑發(fā)凌亂,眼眶發(fā)紅,渾身戾氣,就像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鬼,她毫不懷疑,只要從她口中聽到一丁點兒噩耗,他必定會掐斷她脖子。 為了曲鳶,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曲聽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她往那邊走了?!?/br> 下一秒,她像破布一樣被扔落地面。 甄湘顧不上管她,拔腿就跑,跟著徐墨凜疾行于墓碑間,他雖是病人,但速度極快,沒一會兒身影便消失了。 甄湘邊找人,邊撥通了110:“對,她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不穩(wěn)定,隨時都有可能自殺,麻煩你們盡快趕過來,還、還需要救護車?!?/br> 徐墨凜找遍了墓園,還是沒找到人,回首望去,群山靜寂,只剩模糊的輪廓,風吹得他衣擺飄飛,如同一把無形利刃,剜出了他的心,丟到雪地里。 他喊出的“曲鳶”二字被吞沒了,余音幽幽回蕩。 月亮出來了,柔和的清輝灑落,徐墨凜沿著小徑,進入山林,尖石劃破他的襪子,樹枝劃傷他的臉,露水打濕他的頭發(fā),熱意密布他雙眼。 他毫無察覺,不管不顧地前行。 寄希望于他從不相信的神明,請他們保佑她安然無恙。 并一遍遍地懇求著:求求你,別再丟下我。 徹底失去她的痛苦,曾經(jīng)要去了他大半條命,經(jīng)歷一次就足夠了。 曲鳶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被藤蔓絆倒,摔下了山坡,在滾落的過程中,她感到一陣陣的輕松,期盼著盡頭是深淵,足夠摔得粉身碎骨,給得起她想要的解脫。這樣,噩夢就能結(jié)束了。 可惜,中途有棵樹攔住了她。 那艘被迫離開港灣,無助地漂泊于茫茫深海的船,再次觸礁。 多米諾骨牌一旦倒下一塊,就會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 哪怕曲鳶死守著出口,那些被封存的記憶碎片,還是爭先恐后,歇斯底里地涌現(xiàn)—— 除夕夜,跨江大橋,爸爸開著車,她和徐墨凜坐在后座,正有說有笑著,對向車道突然有部載著建筑材料的重型卡車瘋狂加速,朝他們撞了過來。 爸爸反應(yīng)極快地打方向盤,以主駕駛一側(cè)去承受大部分的撞擊,同一時間,旁邊的徐墨凜解開安全帶,向她撲過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兩個男人都毫不猶豫地選擇用他們的方式,保護她。 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充斥在車廂,鮮血從徐墨凜的頭上流下來,整張臉都蔓延上血色,余光里,一根鋼筋穿透擋風玻璃,插`進了爸爸的胸口。 “爸爸,你怎么樣?”她還未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抱著流血不止的徐墨凜,哭成了淚人,“爸爸!你回答我,好不好?” “徐墨凜,徐墨凜,怎么辦?怎么辦?” 他趴在她頸側(cè),全無反應(yīng),不知是陷入了昏迷,還是已經(jīng)…… 她沒有勇氣去探他的呼吸,小腹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后知后覺,自己的體內(nèi)也在大量地流血。 救護車來得很快,主駕的車門被打開,淚眼朦朧間,她看到急救醫(yī)生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后,mama告訴她,爸爸沒了,徐墨凜也沒了,他們是因她而死。 僅僅一夜之間,她失去了這世上最愛的,最愛她的兩個男人,以及一個還未滿三個月的孩子。 這是她最后的認知。 從此以后,她被孤零零地囚禁在混沌、虛空、暗無天日的世界里,一心求死。 曲鳶躺在草地上,望著夜空,喃喃道:“我真的沒有爸爸了?!?/br> 原來,人在真正難過,真正絕望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 此刻她很想很想哭,但哭不出來。 今晚的月亮圓得很完美,像一張慈悲的臉,能接納寬容世間所有的悲傷和歉意,曲鳶輕聲地對它說:“對不起?!?/br> 聽說人死了以后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她在月亮旁邊找到了最亮的星,又說了一遍:“爸爸,對不起。” 隱約聽到救護車聲,與記憶里的重疊,曲鳶眼神空洞,放任自己沉溺進去,屏蔽了所有的感官,直到一只溫暖的手小心翼翼地輕撫上她臉頰。 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曲鳶的淚奪眶而出,伸手抱住他,嗚咽著喊他:“老公,老公,老公……” “嗚嗚嗚我全都想起來了。” 黑暗里,傳來男人低啞的,同樣帶著哽咽的回應(yīng):“別怕,我在?!?/br> 第85章 取悅她 真相(下) 徐墨凜是發(fā)現(xiàn)了藤蔓葉片上的損傷痕跡和地面不規(guī)則的腳印, 判斷她從這兒摔了下去,他沿著山坡滑落,找到了躺在草地上的她。 她雙目無神, 虛空,沒有一絲光亮,和車禍后, 他從昏迷中醒來,在病房里見到的她,一模一樣。 那個瞬間,徐墨凜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停止了跳動, 是疼得麻木了。 當時,曲鳶剛從護士口中得知流產(chǎn)的消息,她mama披頭散發(fā)地從外面闖進來,把護士趕出去, 反鎖上了門, 咬牙切齒地指著她, 一口一個殺人犯:“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從mama癲狂的質(zhì)問中,曲鳶得知爸爸去世的噩耗, 本就瀕臨崩潰的情緒再也壓不住了:“我爸爸……” “你有什么資格叫他爸爸?”曲聽芙冷笑著,向她道出藏了二十三年的秘密, 字字殺人誅心,“你就是個□□犯留下的孽種!你毀了我的一輩子還不夠, 現(xiàn)在又害死了他!我們到底欠了你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鼻S滿臉是淚, 蜷起身子,縮到床的另一邊,“我沒有,我沒有……” 從小到大對她那么好, 那么疼愛她的爸爸,她怎么會不是他的女兒呢? “老公?!鼻S無助地四處張望,尋找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人,“我老公呢?徐墨凜在哪兒?” 曲聽芙將她從病床拖下來,居高臨下,幸災(zāi)樂禍地說:“徐墨凜也死了。” 曲鳶剛流了產(chǎn),身體非常虛弱,摔到地面時,小腹傳來陣陣劇痛,連帶著身上,沒一處不疼的,她用盡全力往門外爬去。 她不相信,不相信爸爸和徐墨凜會丟下她。 她要去找他們。 “你想知道徐墨凜死得多慘嗎?”曲聽芙最清楚她的痛處了,一擊就中,“頭骨全碎了,面目全非,還沒送到醫(yī)院人就不行了,死前都沒合上眼……” “不要再說了,”曲鳶痛苦地悲泣著,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說了!” “他們都是為你而死的。”曲聽芙私下給她定了罪,判了刑,“你就是殺人犯!” “殺人償命,”冰涼的手掐上了曲鳶脖子,用力收緊,“天經(jīng)地義?!?/br> “曲鳶,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這是你的報應(yīng)?!?/br> 要不是門外的護士找人撞開了門,及時制止了曲聽芙的惡行,曲鳶很大可能就被她掐死了,但事實上,對萬念俱灰,喪失了求生意志的曲鳶來說,活著和死了沒多大區(qū)別。 從小遭受mama的冷暴力,寄人籬下,患上幽閉恐懼癥,在爸爸的愛與無微不至的呵護下,曲鳶慢慢地走出了陰影,如今得知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這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男人又為了保護她而死,還有她的丈夫,肚子里才三個月的寶寶,都永遠地離她而去了。 這世上只剩下痛恨她的母親,還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必要和意義嗎? 本就薄弱的心理防線,一下子被擊潰,車禍現(xiàn)場的夢魘反復(fù)闖入腦海,在保護機制的運作下,曲鳶自我封閉,患上了嚴重的復(fù)雜性ptsd(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徐墨凜昏迷清醒后,第一時間找到她,可她已經(jīng)神志不清,不認得他了,甚至有輕生的念頭,還付諸了行動。 徐墨凜聯(lián)系上了歸國不久的心理醫(yī)生梅溪光,后者對曲鳶進行了催眠治療,通過催眠暗示,封存了她的痛苦記憶。 封存并不代表刪除,那些記憶始終存在她的腦中,只是暫時被屏蔽了。 催眠者要得到被催眠者的信任,加上曲鳶病情復(fù)雜,后續(xù)出現(xiàn)了無法預(yù)知、掌控的意外,前三次嘗試無一不以失敗告終,她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要是再失敗,將面臨成為植物人的風險。 她的自殺傾向也更加嚴重。 如果不是徐墨凜,她應(yīng)該自殺成功了。 第四次催眠治療迫在眉睫,至關(guān)緊要,幸好在各方共同努力之下,終于取得成功,相對意義上的成功。 現(xiàn)在,也許一切都倒退回了原點。 只要人還活著就行。 徐墨凜把亮著電筒的手機丟到一邊,輕撫上她的臉,出乎意料,在短暫的怔愣后,她給了他回應(yīng),抱著他,喊他老公,告訴他,她全都想起來了。 他欣喜若狂,如同溺水之人得到救贖,輕聲回應(yīng)她:“別怕,我在?!?/br> 曲鳶百感交集,抱得更緊了,在會心疼她的人懷里,不再壓抑悲傷,眼淚泄洪似的洶涌而出,徐墨凜的病號服很快就濕了大片。 她急切地吻上他的唇。 guntang淚珠一顆顆地砸到他臉上,砸進他眼里,混著他的,一起從眼角流出。 月光照耀下,他們就像被逼入絕境的困獸,互相舔舐著傷口,彼此治愈,彼此救贖,彼此溫暖,直至天荒地老。 等救援人員找過來,接完吻的兩人已疲倦地相擁著睡了過去,男人單手摟著女人的腰,她安靜地窩在他臂彎里,嚴絲合縫,連風都無法從中間穿過。 他們是這寂靜荒山野嶺之中,最為鮮明的暖色。 目睹這一幕的甄湘,雙腿再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癱軟倒地,抱著一棵樹又哭又笑。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來臨,曲鳶率先醒來,目光還是渙散的,下意識就去尋他。 守在床邊的甄湘輕拍她的手,示意她看隔壁病床:“那兒呢。” 知道他們分不開,干脆安排在同個病房。 曲鳶先看了他一眼,確認他還在,又轉(zhuǎn)過來看甄湘,眼眶紅了:“湘湘,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