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你怎么起這么早，這才幾點?！辟Rmama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孩子是不是太勤快了點？

    子言笑了笑：“云州說今天要早點去駐地，我就起來做飯了。我做的小米稀飯和烙餅，還炒了菜，不知道夠不夠?！?/br>
    賀mama忍不住說：“早飯我來做就好了，你年輕，還長身體的，多睡覺有好處?！?/br>
    子言不怕干活，當(dāng)知青的時候干活才累呢，做飯算什么活呀，“沒關(guān)系的，當(dāng)知青的時候也都起很早，養(yǎng)成習(xí)慣了?！?/br>
    賀云州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他恍惚中以為新婚是黃粱一夢，緩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一下才六點，她去哪兒了？這丫頭，就不能貪戀一下他的懷抱或者□□？

    他麻利地起床，聽到廚房里有動靜，進去一看，子言和母親在聊天呢。

    “醒了啊。你瞧，子言一大早起來，把早飯都做好了。你不是要趕去駐地嗎，趕緊吃飯吧。我先上樓去了，等著一會兒和你爸爸還有你弟弟一塊吃?！辟Rmama說完就走了。

    賀云州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坐在廚房里的小桌旁，抬頭望向了子言，繃著臉有些不高興地問：“媳婦，你說，這早飯重要，還是我重要？”

    新婚燕爾的，她不乖乖的躺在他身邊，卻悄悄地跑來做飯？！

    子言微微挑眉，有點沒明白他生氣的點是什么，反應(yīng)了一下后才說：“因為你很重要，所以我才來做飯的?！?/br>
    對于這個答案賀云州受傷的心稍稍得到一些安慰，“做什么飯了。我要嘗嘗我媳婦的手藝?！?/br>
    “好呀。”子言忙把飯菜給他端上來，“你嘗嘗看，咸了淡了都要告訴我，我下次做的時候按照你的口味做?！?/br>
    賀云州微微怔了一下，一把將子言拽進他的懷里，坐在了她的腿上，子言想起來，卻被他摁住。

    “媳婦兒，這是你的家，我是你丈夫，我的爸媽也是你的爸媽。生活上，你就隨意一點。

    想做的事就做，不想做的事不要勉強去做。這個家里沒有人會嫌棄你不干活，知道嗎？”

    子言以前在喬家過的小心翼翼的，就怕什么活沒做好，沒做到而被罵，被打。現(xiàn)在結(jié)婚了，和公婆住一起，她也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會被嫌棄。

    賀云州這么一說，她才意識到自己太小心翼翼了，“我知道了。你放開我吧，大家一會兒都起來了，被看得了多不好。”

    他這才松手，子言忙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嘗嘗看嘛。我手藝還是不錯的。”

    賀云州拿起筷子吃飯，看她一臉期待，像個等待表揚的小學(xué)生似得，“嗯，不錯，這菜炒的很好吃，餅也香。”

    子言開心地笑了，可又想起一件事來，“賀云州，我想問你。你……你是不是……那個……”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賀云州看她欲言又止的，不由想起昨夜的‘?dāng)≌獭?，她會不會想問他是不是某方面不行？?/br>
    子言這才鼓足勇氣問：“我是想問你，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賀云州：“……”她的問題和他以為的是有很大出入。不過也夠驚人的，他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是長得冷了點兇了點，但從不打女人的好嗎？

    子言咬了一下唇，委屈巴巴地說：“你早上把我踹地上了，是不是當(dāng)兵的，身邊都不能睡人啊，那我以后要和你分開睡?！?/br>
    賀云州震驚，無比震驚和心虛，他踹子言了，這就不好交代了，他咽了咽嗓子，“我，我踹你了？踹你哪兒了？”

    子言指了指胯部位置，“這兒，不過你別擔(dān)心，已經(jīng)不疼了。”

    賀云州嚇得臉都白了，他的力氣多大，自己是最清楚的了，忙起身去看，“我看看，踹傷了沒？”

    子言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身，還跳了兩下，“你看，特別靈活，一點事都沒有。”

    賀云州這才放下心來，將子言抱在懷里，一本正經(jīng)道：“我沒有暴力傾向，也不打女人，我那是睡夢中不小心。總之，你不能跟我分開睡！”

    “哦哦，我知道了?！彼菦]暴力傾向，可睡夢中都暴她兩次了，還是小心點好。萬一哪天被打成豬頭怎么見人？

    吃過早飯，子言和賀云州回到了房間里，她本想給他收拾一下東西的，卻被他摁在床上親了好一陣才被他放開。

    賀云州戀戀不舍起身：“我得走了，八點之前得到駐地?！比绻皇菚r間不允許，他這會兒還得再試試看。

    “哦，需要帶什么，我?guī)湍闶帐皷|西?！弊友哉碇鑱y的衣服，紅著臉起來。

    “沒什么要帶的。就幾件衣服?！辟R云州熟練地從柜子里找出了衣服，裝進了背包里。

    子言把賀云州送到院子門口，天空才露出了魚肚白，遠處傳來了戰(zhàn)士們訓(xùn)練的聲音。

    警衛(wèi)員已經(jīng)在開車在門口等著了，賀云州把包丟在車上，轉(zhuǎn)身對子言說：“回去，再睡會兒?！?/br>
    “好的。我知道了。”子言揮了揮小手，也不敢上去和他擁抱，反正在屋子里該抱的也抱了，該親的也親了。

    賀云州上了車子，帶著一肚子遺憾和不舍走了。

    第17章 、17

    子言本來以為賀云州不在家的時候，她和公婆他們住一起會不習(xí)慣，但結(jié)果證明她多慮了。

    賀爸爸是司令，每天都很忙，賀mama是醫(yī)生也不閑著，云磊是公安，幾乎不著家，偌大的房間大多數(shù)就她自己。

    每天做做飯，打掃打掃屋子，便沒別的事做了，大多數(shù)時間就是看看書和電視。以前在知青點忙忙碌碌，現(xiàn)在生活變得悠閑下來，反而覺得不自在，很想去工作。

    按照國家的政策規(guī)定，她是軍屬又是知青回城，是會給安排工作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落實下來。

    晚上，子言做好晚飯的時候，公公婆婆還有云磊弟弟難得地都回來了，就缺了個賀云州。他休假那么多天，肯定耽誤不少工作，這一上班，肯定忙的焦頭爛額的，抽不出時間回家。

    云磊進了屋子就聞到了飯香，最近都在食堂吃飯，挺想家里的飯，“嫂子，做的什么飯啊，這么香？”

    “白菜豬rou燉粉條，還炒了酸辣土豆絲和麻婆豆腐。還蒸了玉米面發(fā)糕。”子言覺得家里人都是捧場高手，每次她做什么飯都說好吃。

    其實，這年月的蔬菜本就不豐富，尤其是天冷后吃最多的菜就是白菜、土豆、蘿卜和豆腐，做飯真的做不出什么花樣來。

    賀mama洗了洗手拍了拍子言的肩膀，“瞧瞧我們子言多能干，累了吧，你去歇著，我和云磊端?！?/br>
    “還好啦，我在家也不干重活?！彪m然做飯不是辛苦活，但婆婆說這么一句話，讓子言覺得心里挺暖的。

    大家一塊把飯菜端上了桌子，圍坐在一起吃飯，賀爸爸好些天沒見到云磊了，看他瘦了，忍不住夾了菜給他：“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云磊把嘴里的飯咽下去，點了一下頭：“最近是挺忙的，不過手里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明天能休一天假。”

    賀mama怕子言夠不著，也給她夾了菜，還囑咐她：“多吃點，女孩子吃胖一點好，太瘦了可不行?！?/br>
    “嗯，媽，我自己夾，夠得著?！弊友砸郧霸趩碳页燥埵菦]上過桌子的，吃飯的時候自己搬個小板凳坐一邊，根本沒人管。

    現(xiàn)在結(jié)婚了，和婆家人在一起，沒人瞧不起她，也沒人嫌棄她，都給了她很大的關(guān)懷和愛護。子言很喜歡婆家的家庭氛圍，很溫馨。

    賀mama望向了云磊：“云磊，你大哥都結(jié)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時候考慮下個人問題?。俊?/br>
    云磊今年也二十四歲了，早就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jì)，但賀云州二十六才結(jié)婚，所以襯托的他也不算晚。

    現(xiàn)在大哥結(jié)婚了，他就逃不過被催婚的命運了，但工作忙的很，加上真沒遇到合適的，就沒想這事，“沒遇到合適的，有合適的我就結(jié)了。”

    賀mama哼了一聲：“等你遇到合適的，黃花菜都涼了。你就是挑，之前介紹那么多給你，你都瞧不上，老說你大哥沒結(jié)婚，你也急，現(xiàn)在你大哥結(jié)婚了，你還不急？”

    云磊無奈的道：“媽，您別老是一見面就催我結(jié)婚，弄得我都不敢回家了?！?/br>
    “你的個人問題是該抓緊了?！辟R爸爸這么一說，云磊沒吱聲，不敢跟爸爸貧嘴。

    吃完飯，子言要去刷碗，賀爸爸則喊她：“來，子言，陪我下兩盤棋?！?/br>
    賀爸爸也看出來了這子言是個閑不住的，搶著干活，不給她安排點任務(wù)都搶不過她。

    子言聽到賀爸爸要下棋，便歡快地答應(yīng)了，雖然下的很菜，但愛玩，“好呀！”

    賀mama圍上圍裙去廚房洗鍋去了，子言陪著賀爸爸在客廳的矮桌上下象棋，云磊坐在一邊看。

    “嫂子，這棋應(yīng)該下這兒?！?/br>
    “可我覺得應(yīng)該下這兒?！?/br>
    “云磊，觀棋不語真君子，別瞎指揮，讓你嫂子自己下?！?/br>
    “你看，我就說走這兒吧，聽我的沒錯，掉咱爸的陷阱了不？”

    “我剛才沒看出來，沒關(guān)系，吃一塹長一智嘛，爸，該您了?！?/br>
    客廳的氣氛正熱鬧呢，電話響了，正好洗完鍋的賀mama出來接電話，是賀云州打來的：“云州啊，今天怎么有空給家打電話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最近回不去。今天怎么這么熱鬧。”賀云州聽到客廳里熱鬧的很，有爸爸的聲音、子言的聲音、還有云磊的聲音，好像是在下棋。

    賀mama看了一眼那溫馨的畫面，忍不住笑了：“嗐，你爸跟子言下棋呢，你弟弟在旁邊瞎指揮，快吵起來了?！?/br>
    賀云州和子言一個禮拜沒見面了，他忙得都沒顧上給家里打電話，可那丫頭竟然也沒給他打個電話，也不說去看看他。

    “媽，讓子言接電話?！?/br>
    “好?！辟Rmama知道自己兒子是惦記媳婦了，便喊：“子言，云州的電話，快過來接?！?/br>
    子言正下的上頭呢，聽到要接電話，依依不舍地說：“云磊，你別幫我下啊，我接完電話就過來！”

    電話那頭的賀云州：“……”沒良心的小東西，聽到他打來電話不應(yīng)該歡欣雀躍地跑來接電話嗎？竟然還舍不得那盤棋，他竟然還不如一盤棋重要？

    “喂？”子言接過了電話，沖賀云州喊了一聲：“云州……你，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賀云州聽到電話里傳來子言嬌嬌柔柔的聲音，心里的思念越發(fā)強烈，“嗯。挺忙的，可能最近一段時間都回不了家?！?/br>
    子言特別體貼特別善解人意地說：“沒關(guān)系的，你安心忙你的工作，我在家里挺好的。”

    賀云州快要吐血了，聽她這話一點都不想他。難道非要他說：喬子言，你想不想老子？我回不去，你趕緊過來探親！

    子言哪里知道賀云州是什么心思，她覺得自己作為軍嫂，要懂事，要理解丈夫的工作：“那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br>
    “我知道了?！辟R云州的口氣有點點差，郁悶地說：“我去忙了，沒什么事的話，我掛了啊?！?/br>
    “哦，沒事了，那掛了哦。”子言悻悻然地掛了電話，總覺得賀云州似乎有點生氣，但她又不明白是為什么，剛才她也沒說什么惹人生氣的話呀，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

    *

    過了幾天，子言的工作安排下來了，是去市紡織廠上班，具體崗位等去了再安排。廠子距離軍區(qū)大院大概十里路，也不算特別遠，騎著自行車一會兒就能到了。

    賀mama看著子言的工作安排通知，一臉高興：“紡織廠好，離家近，你四jiejie還有給你說媒的三姨媽也在那兒上班，云磊單位也在那附近，遇到什么事還能有個照應(yīng)?！?/br>
    子言也是十分開心的，終于可以去上班自己賺錢了，在家做米蟲的感覺總覺得心虛和不踏實。

    賀爸爸囑咐說：“子言，去了工作崗位，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和大家搞好團結(jié)。但遇到什么事或者困難了不要怕，回來跟我們講，大家?guī)湍隳弥饕?。?/br>
    子言知道，工廠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和事，但她會努力適應(yīng)，也會好好工作的：“嗯。爸，我知道了?！?/br>
    賀mama又對云磊說：“云磊，你嫂子的單位就在你單位附近，你明天順路送你嫂子去報道?！?/br>
    云磊還打了個立正，一本正經(jīng)道：“是！您二老放心，我一定把嫂子安全送到！”

    第二天一早，子言便和云磊一塊去單位了。從軍區(qū)大院這兒正好有去紡織廠的公交車，方便的很。

    到了紡織廠門口，子言對賀云磊說：“云磊，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br>
    “你自己可以嗎？”云磊雖然叫子言嫂子，可子言比他小四歲，才二十，就是個小meimei，怕她不當(dāng)事。

    子言很自信的道：“我可是下過鄉(xiāng)，經(jīng)過再教育的知識青年，報個到都要人陪著的話，人家會覺得我還沒長大。我可以的，放心吧！”

    賀云磊想想也是，鍛煉一下總是好的，便說：“那好。嫂子，我先回單位了。下班了你就坐25路車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