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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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歸沒再理會他,轉身吹了聲口哨,招來自己的雪駒,翻身而上。 現(xiàn)在不是討論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的時候了,得快速撤軍。 他面色冷靜,頓了頓,繼續(xù)道:隴中隱蔽,從隴中官道上撤。 高沉賢慢慢反應過來了。 如今確實是撤軍為要了,不然等北燕察覺出他們糧草難以為繼了,勢必會殊死一戰(zhàn),再撤就難了。 一場勝仗,轉瞬之間又成了險戰(zhàn)。 皇上,那北燕這些糧草輜重呢?一個副將上前問道。 蕭歸道:糧草帶走,輜重不要管了。 大軍浩浩蕩蕩,緊急匆促地想要撤到隴中官道上去,到了隴中,就安全了。 然而,還沒撤出二十里,一個前方哨探神色驚慌,策馬來報。 皇上!前方發(fā)現(xiàn)大股敵軍!幾座山頭都插滿了旗幟。 眾人俱是面色一變。 這意味著,撤不出去了。 高沉賢和林洇不約而同地看向蕭歸,他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蕭歸沉默片刻,隨后一夾馬肚子,你們在這等著。 他撂下一句話后,孤身策馬從左側一塊斜坡上去了,轉了幾個彎,上了小山墩。 片刻后,眾人又看見他下來了。 他面色很冷靜,對眾人道:沖出去!山頭上的旗幟是疑兵,沒那么多敵軍。 高沉賢等人迅速反應過來。 對??!昨夜北燕襲擊大營,幾乎傾巢而出,不可能這么快就回軍。 沖! 步兵分別手持盾牌位于前后,騎兵處于中間,開始向前猛沖。 蕭歸落于后頭,忽然低聲轉頭對高沉賢道:等會要是撤不出去,你帶領一支人馬,趁亂突圍出去,朕會給你打掩護。 高沉賢一愣。 那皇上呢? 暫時出不去,也不會死。蕭歸似乎頗有把握,你從隴中官道回去北境,在明江對面調集兵馬來救援,記住,不要動北境的兵馬。 高沉賢默然,這一來一去,耗時甚多,如今的糧草是否還能堅持到那時,著實難料。 皇上,末將留下,掩護皇上撤出去。 蕭歸直起腰,目光落在前方,語氣不容質疑,朕不是在與你商量。 他是整支軍隊的主心骨,此時撤退,勢必軍心渙散,不攻自滅。 高沉賢無法,只能聽令。 前方山頭上阻攔的敵軍其實不多,但因他們居高臨下,占據(jù)有利地勢,飛箭與山石齊下,火油一桶桶地往下澆下來,濃煙滾滾。 蕭歸的人馬且戰(zhàn)且進,步步艱難。 兩個時辰過去了,大軍行進不到十里。 這時,不遠處忽然人馬奔騰,人聲鼎沸。 果然不出蕭歸所料,北燕昨夜襲營的人馬回軍了。 蕭歸斷然喝道:高沉賢!還不快走! 然而此時,來不及了。 北燕的軍隊似乎有所預料,迅速包圍了山道盡頭的出口,兵馬一層一層地鋪開,綿延不絕。 日薄西山,兩軍在對峙了許久之后,終于消停了下來。 蕭歸這邊出不去,困在了北邙山下。 而北燕那邊雖然占據(jù)有利的地勢,但也一時無法將他們剿滅。 篝火次茲計穡一簇一簇的,在暗夜的山道上,如同鬼火明滅不定,瞧得人發(fā)慌。 今日鏖戰(zhàn)了將近一天,個個都累乏了,來不及下寨,各營各自守著篝火入眠。 軍中沉寂一片,士氣十分低落。 皇上。高沉賢愧疚不已,單膝跪下,末將知罪。 如今所有人都困在這里,消息閉塞,是真的上不了天,入不了地了。 篝火嗶撥嗶撥地跳動著,火焰映在眾人臉上,明晃得有些刺眼。 蕭歸一言不發(fā)。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輕易責備下屬,如今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饒是如此,不代表他就不會生氣。 李凌使了個眼色,讓高沉賢下去休息,他則添了些柴火,將一碗茶水遞給蕭歸。 此時此刻雖然身陷絕境,不知為何,李凌總覺得皇帝不會死在這里。 或許是因為看著蕭歸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太多險境了,而他似乎總是命硬得很,危急關頭,總能化險為夷。 他淡定從容的態(tài)度,某種程度上,令高沉賢、林洇這些沖在前線的將領有些自愧不如。 皇上,奴婢覺著,便是今日丞相在這里,也不一定能出去。 聽到丞相兩個字,蕭歸的眼色驀地一深。 李凌瞧見了,卻不動聲色,他表面是在寬慰蕭歸,實則是想提醒他,你不是要找溫無玦嗎?人都沒找到呢,要是你死在這兒了,可就別想再見了。 打蛇打七寸,李凌深諳此道。 高沉賢、林洇等人俱是有些惴惴,暗戳戳地瞧著蕭歸的臉色,不敢說話。 片刻后,蕭歸終于開口了。 朕有一個辦法。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不過蕭歸沒有點明,不過,得等些時日。 眾人: 再過些時日,就糧盡了! 他沒說,大家也不敢問,只能在心中揣測著。 初冬的滓懷⊙┲沼誒戳恕 細雪徐徐,如同漫天的柳絮因風而起,飄飄灑灑,無聲無息地打在屋脊上。 溫無玦臨窗站著,眉頭微微蹙著,似乎在沉思什么。 溫伯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封信。 他眼前一亮,是沉賢的信么? 溫伯嘆了口氣,不是,是唐大人的信。 他最近幾乎天天詢問是否有高沉賢的來信,溫伯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公子,如今他們在打戰(zhàn),想必是沒空寫信來。 溫無玦搖搖頭,他在軍中待過,沒人比他更清楚。 再忙也不可能連信都沒時間寫。 軍中哨探是日夜輪流探查的,只要寫了,就可以傳遞出來。 可如今是半點消息也無,他心里著實不安。 況且,還是在北邙山。 溫伯也無能為力,只能寬慰道:公子放寬心,那個狗咳咳,皇上這兩年打了這么多戰(zhàn),有勝有敗,也沒見他有事啊。 他說的好聽,溫無玦卻置若罔聞。 思索了片刻后,他道:溫伯,備馬車吧,我們去隴中官道上看看。 不親自去看看,他著實放心不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時間線,大家是不是看得不太清楚呀? 總的來說,就是丞相和蕭歸是分開了兩年了,這兩年間蕭歸在北境增強了軍備實力,然而揮師南下,瓦解了世家的勢力,奪回汴京。而北燕是趁著蕭歸南下期間入.侵北境的,蕭歸了結了南方戰(zhàn)事之后,再回軍北上。 我抽空改上一章~ 第60章 救援 隴中官道寬闊, 兩側白草萋萋,出了重鎮(zhèn)關門,便是二十里一座烽火臺, 綿延不絕。 如今恰逢戰(zhàn)時,關門不予通行。 溫無玦如今是一介平民,沒有任何官職在身, 于是拿出高沉賢留在他這里的軍中令牌, 這才順利出關。 然而, 一路前行,直到靠近前線, 依然是風平浪靜。 整條官道上, 時不時有身著黑甲的大梁士兵策馬奔著從旁經(jīng)過,似乎并無異樣。 公子,老奴就說是你想太多了。 溫伯心疼溫無玦連日的馬車顛簸,讓陸嘉勒了馬, 在路邊休息。 此時是正午, 天色卻陰翳極了,厚厚的云層壓得低低的。 溫無玦放下帷簾,收回視線,心中的不祥之感,不減反增。 我們到前面的驛站停下吧。 這里臨近前線, 驛站的戒備極其嚴苛,他們一行人剛剛在外門處停下, 立即遭到驅逐。 一個官兵滿臉嫌棄,什么人?這里不是客棧,趕緊走! 溫無玦只好再次亮出高沉賢的令牌。 高將軍? 那個官兵還有些質疑,面前這個文文弱弱的男人, 是高將軍? 一個長官聽見聲音走了過來,隨手將令牌拿過去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溫無玦。 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溫無玦幾乎沒有猶豫,信口扯來,林平,高將軍的家將,只因高將軍出征之前與我說,五日一封書信,如果斷了,那必定是有事。如今高將軍已經(jīng)半個月沒有來信了。 那個長官是個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魁梧,氣質粗獷。 聽了這話,忽然一雙小眼睛一瞇,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再次打量了溫無玦,這么病弱蒼白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家將? 但見他確實手持高沉賢的令牌,關系如此親密,況且還五日一封家書,不難揣測應是男寵之類的。 他笑了笑,便讓了路,請林公子入內喝杯茶。 溫無玦被他的眼神瞧得有些莫名。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請問將軍,這幾日可有軍中戰(zhàn)報? 在下穆得,公子喊我名字便可,在下與高將軍也是老熟識了。穆得深諳枕頭風的厲害,便有意獻殷勤。 軍中戰(zhàn)報來往如常,都經(jīng)由此處換了馬匹,便送往隴中關門,通報軍情。 溫無玦接過茶水的手倏地頓住,臉色一變。 沒有異常? 穆得見他神色異常,便又說了一遍,是的,沒有異常。 可否將戰(zhàn)報與我一看? 穆得猶豫了一下,雖然獻殷勤歸獻殷勤,可若是涉及軍機大事,他可不敢亂來。 林公子單憑著高將軍的令牌,恐怕看不了。 溫無玦忽然發(fā)現(xiàn),平民這個身份也是麻煩。 他正忖著該怎么解釋自己沒有惡意的時候,忽聽得外面一陣急促的勒馬之聲。 一個流星馬跑了進來,遞上信件,穆守尉,戰(zhàn)報! 穆得接過信件,揮了揮手,讓人去給他換馬。 來人似乎很匆忙,背上一個木囊,形色匆匆。 溫無玦眼瞧著他即將跨出門檻,驟然叫住他。 且慢。 那人頓了腳步,回頭看他,目光困惑。 溫無玦望了眼天色,緩緩道:晚來天欲雪,軍爺不喝杯酒么? 不了,末將還要送信。 穆得此時已然反應過來,遽然起身,喝道:拿下! 在旁幾個軍士出手愣了一瞬,動作比腦子快,迅速往前一撲,將人按在了地上。 穆得走上前去,仔細將人瞧了半晌,才緩緩與溫無玦平視。 軍中五品以上以及遞信流星馬,人人皆知,晚來天欲雪是此次北伐的暗號口令。 而顯然,這個流星馬并不知曉。 溫無玦也是之前聽高沉賢說起才知道的,此時卻用來了自證身份,且抓出了一個jian細。 穆得背脊一涼,這是他工作上的疏忽。 他怒火中來,用力將地上的人一踹,說!你是什么人! 那人咬著牙,一言不發(fā),頗有種視死如歸的氣概。 溫無玦擺擺手,對穆得說道:我看他口音奇怪,應該是北燕人。 他躬身半蹲下來,聲音涼涼的,前線發(fā)生了什么? 還是緊閉嘴巴。 穆得氣得肺都要炸了,當即令人去廚房拿燒紅的木炭來。 溫無玦沒有阻止,一邊循循善誘,北燕人是吧?只要你說實話,我可確保你無事,也不會讓北燕知道你出賣了消息,等戰(zhàn)事平息,我可以派人暗中接你家人,確保你們的安全。 若是你不說溫無玦冷冷道:命就留下。 穆得暴躁的性子可沒有那么好說話,又是一腳猛地踹過去,說不說! 就在這時,那人忽然看向溫無玦,目光閃閃,我知道你是誰。 溫無玦一愣。 隨即忽然想起兩年前,他也在北境跟北燕王正面交戰(zhàn)過,他的屬下認得他,也是正常。 既然你知道我,那你該信我有能力保你平安。 穆得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流星馬,一五一十地將前線戰(zhàn)事說來。 溫無玦聽得心頭微微一凜。 這么說,北燕的軍隊是圍住了北邙山下的出路了? 是。他們如今沒有了糧草,王上只需圍了不攻,就可以等他們耗盡糧食。 北邙山、糧草被劫、冬季。 簡直跟書中一模一樣的情節(jié),只有人不一樣。 書中是原身,而現(xiàn)在是蕭歸。 可按照書中的邏輯,是蕭歸斷了大軍的糧草,最終導致了大軍連最后奮起突圍的體力都沒有,所有人在北邙山下活活餓死,十分慘烈。 而現(xiàn)在看來,做這件事的,不是蕭歸? 溫無玦霍然看向那人,糧草被劫,是不是跟北燕有關? 我只是一個送信的,這種機密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溫無玦盯了他許久,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穆得在一旁有些懵,已經(jīng)從剛剛處于主導地位,不由自主地跟著溫無玦的步伐走。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從被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月了,隨帶的糧草不多,說不定已經(jīng)消耗完了,不能再拖下去。 溫無玦當機立斷,來不及了。只能從北境調集兵馬前去救援了。 穆得嗤了一聲,說得容易,你一個男一個家將,去哪里調集兵馬? 溫無玦思索片刻,隨即目光環(huán)視了一下,瞥見內間有一張書案,當即沖過去,奮筆疾書。 不消片刻,他將把信寫好,連同高沉賢的令牌夾在其中。 穆守尉,你選一匹最好的馬,八百里加急,立即送到隴中唐玉大人家中,他自會調集一千騎兵前來。 穆得看著溫無玦十分篤定的模樣,不敢相信,卻又被他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威嚴鎮(zhèn)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