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走廊上時，諾曼·阿爾伯特迎面走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惱火的事，諾曼橫沖直撞地和奧斯卡撞個正著，手里的文件全撒在地上。

    “嘿，諾曼，今天的造型很硬派?！眾W斯卡敷衍了事地伸手打招呼。

    他的死對頭——那個身材已經(jīng)走樣的工作狂，連頭頂?shù)念^發(fā)都開始日漸稀疏，嗓音卻還是那么響亮，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奧斯卡，聽說你在馬路上被人掃射了？是哪個有眼光的殺手盯上你？殺你這樣的雜碎能有多少酬金？”

    奧斯卡習(xí)以為常，只是對尾隨而來的希爾德說：“這是諾曼·阿爾伯特，別害怕，他就是喜歡罵人?！?/br>
    “我覺得阿爾伯特警官很親切。”希爾德說著彎腰去撿地上的文件。

    諾曼立刻瞪了他一眼，親切這個詞嚴(yán)重冒犯了他。但希爾德并非調(diào)侃，諾曼的暴躁真的讓他倍感親切。

    “你說什么？你他媽又是誰？”

    “我叫卡洛斯·希爾德，我是……”

    “哦，你就是那個冒充警察的殺手，這混蛋還是把你弄出來了?！敝Z曼用嫌棄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對奧斯卡說，“沒能力破案就把還在坐牢的罪犯拉出來幫忙，怎么會有你這樣沒用的警察?！?/br>
    他說話真難聽，可奧斯卡一點(diǎn)也不生氣，反而問：“潘克還沒有回來嗎？”

    “你找他干什么？”

    “他最近在查什么案子？”

    “他查什么案子和你無關(guān)?！?/br>
    “我剛才看到他在酒吧街的調(diào)查好像不太順利?！?/br>
    “那些混蛋一直跟他作對，似乎想讓他在這一行里干不下去?！?/br>
    “你到現(xiàn)在還沒查出是誰殺了他老婆?！?/br>
    這句話簡直像點(diǎn)燃炸藥桶一樣，諾曼的臉漲得通紅，呼呼喘著粗氣，可就在希爾德以為他要打人的時候，他卻出人意料地冷靜下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奧斯卡，只是閑得無聊來惹毛我？”

    “潘克好像遇到了大麻煩?！?/br>
    諾曼和奧斯卡一直是競爭對手，互相攀比著往警察局長的位置爬，但他們都知道對方不是對那個位置感興趣，只是心無旁騖地去做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事，不知不覺就把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后。甚至，有一陣子他們一致認(rèn)為應(yīng)該把局長的寶座交給克雷爾，他光彩照人又得人心，是身居高位的最佳人選。

    “你知道有人在警局門口朝他開槍嗎？”

    “什么時候？”

    “不是以前那種戴著卡通面具打碎車窗玻璃、割破輪胎的惡作劇，我有可靠消息證實(shí)這件事和職業(yè)殺手有關(guān)?！?/br>
    “你的可靠消息是哪來的？”

    “我有自己的線人，反正非?？煽俊！?/br>
    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奧斯卡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克雷爾和職業(yè)殺手中介人有聯(lián)系，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仍然希望這只是艾倫的猜測。

    希爾德已經(jīng)撿起地上的文件，正想整理好還給諾曼時看到了一些內(nèi)容。

    他遞出去的手又收回，認(rèn)真地翻看起來。

    諾曼一把奪過文件，粗暴地問：“誰讓你隨便看的？”

    “抱歉?！毕柕铝⒖痰狼福膯栴}也同樣直截了當(dāng)，“這是胡安·弗森的檔案，阿爾伯特警官，你在調(diào)查古柯堿走私案嗎？”

    “胡安·弗森，這個名字為什么有點(diǎn)耳熟？”奧斯卡想了一會兒說，“哦，是那個弗森家族的混蛋。他們可以算是為數(shù)不多茍延殘喘存活下來的古老家族之一了吧，可笑的是到現(xiàn)在還在靠那些累積了快一百年的犯罪經(jīng)驗(yàn)干壞事?！?/br>
    有頭腦的大家族早已經(jīng)轉(zhuǎn)而開始正經(jīng)的商業(yè)活動，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但弗森家族卻依然用他們“引以為傲”的家族傳統(tǒng)在這個國家乃至全世界的古柯堿生意中登峰造極，簡直成了行業(yè)標(biāo)桿。

    “不是我的案子，我只是幫忙把和弗森家族有關(guān)的案件存檔整理出來?！?/br>
    “是不是潘克在調(diào)查？我聽說有個女孩嗑藥過量死了，現(xiàn)在街頭巷尾流通的毒品幾乎都來自弗森家的走私線?！?/br>
    警方對弗森家族的調(diào)查不是一朝一夕，雙方早已達(dá)成了常態(tài)化的默契，沒有哪一方能徹底獲得勝利，也沒有哪一方輸?shù)靡粩⊥康?。只是現(xiàn)在，這個酒吧女孩意外死亡的案子讓警方搜查的重點(diǎn)又重新回到了源頭上。

    諾曼斜了斜腦袋，看著希爾德問：“你知道胡安·弗森的古柯堿走私案？”

    “知道一點(diǎn)?！?/br>
    奧斯卡攔住希爾德，把手伸給他的死對頭說：“先給我看案件存檔，不然別想在我搭檔這里打聽消息?！?/br>
    諾曼不屑地冷笑起來。

    “弗森家族是競爭對手?！毕柕抡f，“鄧肯家族還存在的時候，他們是唯一能和羅德尼一爭高下的黑道家族。其他勢力要不是已經(jīng)徹底洗白，要不就早已退出了販賣古柯堿的生意，所以弗森家族在這一行爬到了無人能及的頂峰。”

    諾曼對奧斯卡說：“你的搭檔比你謙遜隨和多了，你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他。”

    “是嗎？我第一次聽你夸獎別人?！?/br>
    希爾德問：“我能看看那些照片嗎？”

    他指的是用回形針別在一角的幾張照片，諾曼大方地把整個文件夾都遞過去。

    “要是看出什么線索就告訴我，胡安·弗森這家伙非常狡猾，自從繼承了家族事業(yè)之后幾乎沒有被抓到過什么明顯的犯罪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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