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書迷正在閱讀:滿級食修穿回來了、光明神他一定是反派(穿越)、市井之家、三界第一小白臉、變成小O崽崽了怎么破、重生之我的房子必不可能塌、私奔、[綜英美]天上掉下個(gè)外星崽、破軍、和長官AA戀[星際]
姜羨余迫不及待迎上去:任大哥,你不是去了京城嗎?何時(shí)回的揚(yáng)州? 任逍遙笑道:我去京城接了慧慈大師,昨日剛回?fù)P州。 原來如此。姜羨余往亭中看了一眼,慧慈大師慈眉善目,執(zhí)佛禮朝他淺淺一笑。 姜羨余回以一笑,看向任逍遙:慧慈大師就是任大哥說的朋友嗎?他往后是不是就留在大明寺不走了?那任大哥你呢? 任逍遙卻沒回答前面兩個(gè)問題,只道:如今遇見了你,我自然要在揚(yáng)州待些日子。 正無聊透頂?shù)慕w余求之不得,兩眼放光,那太好了! 任逍遙唇邊有清淺的笑意,問他:今日怎會來大明寺?謝承呢?他沒和你一起? 姜羨余神色一滯,他去金陵參加科考了,我是同我娘來的。 任逍遙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落寞,不禁挑眉:你沒和他同去? 姜羨余叛逆地哼了一聲,我為什么要跟他去? 你們吵架了? 才沒有! 任逍遙哈哈大笑,攬住姜羨余的肩拍了拍,你瞧瞧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愛鬧別扭的小媳婦。你說,你和他是不是自小定下了娃娃親? 姜羨余臉一綠:胡說八道!誰是他小媳婦了?我我和他都是男子,哪有什么娃娃親! 任逍遙:男子和男子怎么了?野史奇談里也不是沒有男子和男子斷袖的。要不是你一看就還沒開竅,我上回都要以為你倆已經(jīng)私定了終身。 怎么可能?!姜羨余難以置信地瞪他,深覺他每一句話都驚世駭俗,聳人聽聞。 任逍遙:怎么不可能?他警告我不要整日帶你逃學(xué)去玩,既怕你耽誤學(xué)業(yè),又擔(dān)心我把你拐跑,把你當(dāng)個(gè)寶貝守著,不就跟護(hù)媳婦似的? 姜羨余剛要反駁謝承只是把他當(dāng)親弟弟,不是媳婦,就又聽任逍遙道:還有你。 他勸你考武舉,和他一同入朝,你就立馬改變主意不和我走了,比你爹娘說話還管用。你說說,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不一般? 姜羨余被他繞了進(jìn)去,愣愣地眨了眨眼,臉頰越來越紅。 接著氣急敗壞地?fù)]開任逍遙的胳膊,反駁道:你說的不對! 哪里不對他也說不出來,只知道他和謝承才不是任逍遙說的那樣不清白! 他們是兄弟,是手足,是家人 可沒有兄弟手足會因?yàn)閷Ψ秸泄媚锵矚g心里不是滋味,沒有兄弟手足會一分開就牽腸掛肚,沒有兄弟手足鬧鬧別扭就擔(dān)心從此陌路、耿耿于懷。 他和他哥就不會這樣。 雖然這么說有點(diǎn)對不起他哥,但他哥也不會為了他親手去整理兵法手札,不會日復(fù)一日監(jiān)督他讀書,不會在困倦時(shí)與他不分彼此地躺在一處 他忽然明白七夕那晚自己為何會嫉妒謝承受姑娘歡迎。 他不是嫉妒謝承,他是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們可以光明正大向謝承示愛,甚至幻想成為他的妻子。除了不太矜持,無人會覺有任何不妥。 也明白自己當(dāng)時(shí)為何會杜撰謝承他有心上人,自作主張?zhí)嫠芙^覃方好。 因?yàn)樗幌Mx承喜歡任何一個(gè)姑娘! 他越想越心慌,思緒全亂了。 任逍遙見他表情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忙拍拍他的肩勸道:喂,我瞎說的,你別當(dāng)真啊。 可別真被他幾句調(diào)侃說彎了心思。 姜羨余看向他,茫然又無措:我不知道。 任逍遙扶額,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只能盡力找補(bǔ)。 那什么,你也別想岔了。你們是師兄弟,又一塊長大,習(xí)慣了形影不離、親密無間,但并不是那回事,你懂我意思嗎? 姜羨余卻瞥向他,什么話都讓你說了,到底哪個(gè)是真的? 任逍遙:我嘴賤還不行嗎? 那我問你,任逍遙鄭重地看著他,如果謝承親你,和你那什么你會反感嗎? 姜羨余皺著眉代入他的描述,臉忽然一紅,轉(zhuǎn)開了視線。 任逍遙心道不妙,還想再挽回一下,那如果他對你沒那種意思,要娶妻生子,你會怎么想? 姜羨余眉頭皺得更緊,心里頭像扎進(jìn)一根刺,泛起尖銳的疼。 任逍遙還要再問,姜羨余開口制止:任大哥你別說了,讓我自己想想。 好好想想。 任逍遙再度到姜家做客,卻沒空與姜羨余四處玩樂,而是陪著他思考人生大事。 他搜羅了一些斷袖話本,想以此告訴姜羨余,男子與男子不為世俗人倫所容,大多都以悲劇收場,好勸他及時(shí)回心轉(zhuǎn)意,回頭是岸。 姜羨余讀得頻頻蹙眉,就在任逍遙以為他終于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性的時(shí)候,姜羨余卻將那話本一丟,振振有詞道:謝承不會這樣!我同他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一時(shí)沖動(dòng),只在乎身體上的歡愉,然后一邊娶妻生子,一邊暗度陳倉。 這只能稱作茍且,不是喜歡! 他并不貪圖謝承的身體,只在乎長長久久的陪伴與相守,以及謝承的在乎。 他不甘心謝承一人高入廟堂,自己卻只能隱居鄉(xiāng)野,更不甘心謝承來日娶妻生子,自己不再能若無旁人地出入謝承的書房和臥室,與他抵足夜談,同塌而眠。 可不甘心又如何? 他是男子,是罪臣之后,無論是基于哪一點(diǎn),他的存在都會阻擋謝承的青云之路。 任逍遙見他丟了話本喃喃幾句之后,竟然紅了眼睛,頓時(shí)一驚,你別哭??! 他還沒試過給人開解感情問題,一直不得章法,只能瞎出主意:你要是真對他有意,就去問問他是怎么想的。咱們要一句準(zhǔn)話,總好過你自己瞎想。 姜羨余搖頭:不成。 不能那樣,說開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怎么不成?任逍遙道,如果他對你無意,你們還做兄弟。若是他對你也有意,大不了就私奔,天涯海角,總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姜羨余怔了下,又搖頭:他不會跟我走的。 任逍遙急道:你不問問怎么知道? 姜羨余還是不說話,低下了腦袋。 任逍遙也束手無策。他一個(gè)大男人,又沒嘗過情.愛的滋味,怎會明白動(dòng)了心的人因愛生怖、不甘退守又不敢直言的糾結(jié)情緒。 他也覺得沒意思,又過了幾日,提出要離開揚(yáng)州。 姜羨余一開始沒說什么,還祝他一路順風(fēng)。 誰知出發(fā)那日,姜羨余突然跟上來,說:我我想去金陵找他。 問問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第四十五章 前世:同心陌路他終究無法奢求謝承與 去金陵找謝承,是姜羨余考慮許久才做下的決定。 科考放榜在即,謝承離家已有兩個(gè)多月,期間沒有給姜羨余寄過一封信,寄回謝家的家書當(dāng)中恐怕也沒捎帶過他只言片語否則謝父和謝母怎會不提? 姜羨余知道,對方這是還在生他的氣。 姜柏舟寄回來的信中,也只說謝承考試很順利,如今又同段大哥結(jié)實(shí)了一些有識之士,整日討論學(xué)問。 他沒有問過姜羨余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讀書,就仿佛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姜羨余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甘心。 得知身世之前,他曾暢想與謝承并肩入朝,一展抱負(fù);得知身世后,他知道自己注定碌碌無為,與謝承陌路殊途。就算沒有他與謝承的那場爭吵,待謝承高中,他們也注定走向不同的路。 可是,在明白自己對謝承的心意不止于兄弟之情之后,心中愈發(fā)悔恨不甘,后悔不該同他吵架冷戰(zhàn),互不理睬;不甘從此陌路,見面不識。 但是沒有人教他該如何應(yīng)對這樣的不甘心,除了放棄謝承,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遠(yuǎn)走高飛。 所以他想去找謝承,問問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天大地大,四海為家。 或者以謝承的聰明才智,說不定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沒敢告訴家里人自己要去金陵找謝承,而是留書說要和任逍遙去嶺南玩幾天。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退路。若是謝承對他無意,他卻懷著別樣的心思,自然無顏再與謝承做兄弟。正好離家散散心,也給彼此留點(diǎn)自在空間。 任逍遙這次的目的地原本是嶺南,聽說姜羨余要去金陵,為的還是困擾了如此之久的感情問題,自覺有自己胡說八道的責(zé)任,于是決定陪姜羨余走一趟。 有了上次離家出走被發(fā)現(xiàn)的經(jīng)驗(yàn),這次姜羨余將寫好的書信交給一個(gè)小乞兒,讓他第二天傍晚送去姜家。自己則借著給任逍遙送行的名義,一大早就離開了家。 在任逍遙的掩護(hù)下,他乘快船,當(dāng)日晚間就抵達(dá)了金陵。 滿金陵都傳著謝承高中解元、在今日的鹿鳴宴上大放異彩的消息,姜羨余替他高興,卻沒想到會剛好同他錯(cuò)過。 他好像從鹿鳴園出來就去了碼頭,聽說是乘船返回了揚(yáng)州。 任逍遙打探回來的消息,讓姜羨余著實(shí)愣住了。 沒道理走得這么急姜羨余不解,甚至有了不好的念頭,會不會是謝家出事了? 任逍遙卻否定了他的猜測:我們今早離家時(shí),謝家還好好的。就算有什么事情,消息也不會比咱們更快到金陵。 姜羨余一想也覺得有理,同時(shí)更加不解,何事能讓謝承連去段大哥家中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沒有,直接返回?fù)P州? 任逍遙見他蹙眉,寬慰道:咱們回?fù)P州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羨余卻愣住沒說話,心里思緒萬千。 謝承中了解元,他應(yīng)該為他高興的。可高興之余,心底更多的卻是失落。 原來謝承遠(yuǎn)比他想象中出類拔萃、前程遠(yuǎn)大,而他卻是罪臣之后,有龍陽之癖,如何能叫謝承放棄一切跟他走? 今日這般陰差陽錯(cuò),仿佛是天意如此,好讓他清醒,不該阻擋謝承入閣拜相的腳步。 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成功離家,若是再回去,不但解釋不清自己為何留書跑去嶺南又折返,往后還會被嚴(yán)加看管,來日還要眼睜睜看著謝承登科及第,娶妻生子 不姜羨余喃喃著搖頭,我不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謝承了。 任逍遙沒見過姜羨余這么優(yōu)柔寡斷的人,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擔(dān)心猶豫什么。在他看來,人活一世就當(dāng)順應(yīng)己心,肆意瀟灑。于是直言道:你都追到這兒了,不問問他心里怎么想,真能甘心? 姜羨余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唇,最后還是低下了頭。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起身,仿佛是鼓足了勇氣,說:我、我給他寫信。 寫一封信悄悄送到他手中,向他道歉,問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謝承: 見字如面。 前番爭執(zhí)是我之過,既未能體諒你的苦心,也未能坦誠我的心事,歉疚良多,厚顏請你諒解,不要同我計(jì)較。 此番離家只為散心,若你不再怪我,盼與你同路,于金陵相候。若你不便,煩請告知我父母,不必為我憂心。 姜羨余親筆】 信的內(nèi)容很短,多余的心思他暫時(shí)不敢透露,但還是斟字酌句寫了許久,又寫了一封信封在外頭,這才托任逍遙寄出。 送到東街覃府,給覃云漢。 今晚他沒有歸家,爹娘應(yīng)該正在四處找他。明日傍晚收到他離家出走的書信,估計(jì)就要大發(fā)雷霆了。 他要拐跑謝承,肯定不能把信直接寄到謝家,更不能引起他爹娘的注意。否則他們就會知道這信來自金陵,而他也在金陵。 所以他在外邊那封信里叮囑覃云漢不要聲張,悄悄把里面那封信送到謝承手中。 覃云漢平日愛玩鬧,但關(guān)鍵時(shí)候靠得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等,等謝承回信,給他準(zhǔn)話,判他生死。 任逍遙替他送出了信,陪他一同在客棧住下。 姜羨余心虛,也不敢去驚動(dòng)還在揚(yáng)州的姜柏舟,躲在客棧沒有出門,可謂是度日如年。 過了兩日,姜柏舟似乎收到他離家的消息,也匆匆返回了揚(yáng)州。姜羨余心里更加焦急,盼著有回信,又怕收到回信。 然而他不知道,謝承連夜坐船返回?fù)P州,恰好得到他同任逍遙去了嶺南的消息。 他從姜父手中接過小乞兒送來的信,讀了又讀,忽然奪了姜家的馬,追出城外。 壓根顧不上小乞兒所說,這封信是那位小少爺昨日早晨給的。 他悔恨自責(zé),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大不了追到嶺南去,總能找到姜羨余。 帶他回來,告訴他不考武舉也沒關(guān)系,不上進(jìn)也無妨,他會陪著他,守著他,護(hù)他一生安穩(wěn)喜樂。 謝父派人來攔他,姜父也勸他回去,謝承卻不肯,心中仿佛有預(yù)感,如果就這樣放少年離去,就會徹徹底底失去他。 然而夜色漸深,又下起了大雨,身下的馬疲憊不堪,開始不聽使喚。 他冒著雨漏夜趕到最近的鎮(zhèn)上,隔日清晨又買了一匹馬,繼續(xù)往南去。 直至追出三百里地,謝父親自帶人將他攔住。 胡鬧!謝父厲聲呵斥,你還想跟他去嶺南不成? 謝承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發(fā)起了高熱,赤紅著眼看著謝父,嗓音沙?。何胰貋砦?guī)貋怼?/br> 奔波一夜的謝父同樣身心俱疲,因此對于謝承的冥頑不靈更加憤怒:癡人說夢?。。?/br> 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你憑什么插手?!就算你能找到他,他若是不肯回,你的話能比他爹娘還管用?他拋下父母離家出走,你也要學(xué)他這樣大逆不道?! 謝承梗著脖子,抓緊了韁繩,喃喃道:管用,我能勸他回來。 我什么都能答應(yīng)他,只要我什么都答應(yīng)他,不同他爭執(zhí),不罵他沒定性,不怪他不懂體諒,他就愿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