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看不許種田 第6節(jié)
當他舒展身體、不再蜷縮后,幾乎就是一個巨人,肩膀寬厚,胸膛寬闊,連大腿的肌rou都格外粗厚強壯,有著這樣先天的優(yōu)勢,又稍稍占據(jù)一點兒上風……接下來的戰(zhàn)斗幾乎是一面倒的局勢。 那些獄警們一開始不過是仗著人多欺負人,等到真正戰(zhàn)斗開始,他們反而亂了陣腳。 若是能團結一致的話,其實還有一絲獲勝的可能,但他們心不齊,有想趁機開溜的,有想上去救人的,還有想沖上去攻擊的,想法不一,做出的行動也不一致,最終,他們只是亂七八糟地圍著庫克團團轉圈,別說一起攻擊敵人了,完全是互相扯后腿。 于是,絕地反殺。 砰!砰!砰!砰!砰!砰! 庫克羅普斯以牙還牙地給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來上狠狠的幾拳,滴落的血液把地面染出一大片的鮮紅。 最終,只有一個稍稍硬氣,名字似乎叫弗萊德的獄警咬牙切齒地放了狠話:“等著吧,雜種!你很快就會被拉出去吊死的……吊死!” 可庫克羅普斯根本不在乎。 他擦干臉上的血跡,平靜地又是一拳,打暈了他。 這一場戰(zhàn)斗兔起鶻落,開始得突然,結束得突然,好像只是眨了下眼,一切已然落幕。 杰米嘴巴大張,看傻了。 這時候,旁觀的犯人們立刻像過節(jié)一樣歡呼起來。 他們用力拍著巴掌,揮舞胳膊,興高采烈地齊聲高喊勝利者的名字: 庫克!庫克!庫克!庫克! “瞧??!”約瑟夫興奮地用肩膀撞了撞了杰米:“好漢子!男人中的男人!” 杰米不由沉默地點了點頭,只是,心里更加焦慮了。 在此之前,他沒覺得應付一個盜賊有多難,甚至潛意識里還有點兒瞧不起這世界沒什么技術含量的犯罪分子。 可現(xiàn)在,他實在忍不住憂心忡忡:“他要是打我怎么辦?見鬼,他胳膊都快有我大腿粗了?!?/br> 但對自由的向往壓倒了一切。 杰米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同這位大盜套近乎。 可惜,事實又一次證明,約瑟夫就是個混蛋。 因為不等他上去說點兒什么,庫克羅普斯就直接說:“離我遠點兒,我不喜歡男人?!?/br> 杰米兇狠的目光立刻瞪向約瑟夫,心里恨得想把他打死。 他的肺都快氣炸了! 只因如果不是這個拉皮條的混蛋天天在耳邊叨叨叨,他怎么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為此做出了一堆可恥的心理建設?結果,現(xiàn)在好了!明明自己才是最最清白的,結果人人都他媽的以為他時刻準備著賣屁股,簡直豈有此理! 這事打死都不能承認。 于是…… “喜歡男人?” 杰米重復著庫克的這句話,飛快地假裝出一種驚訝又受辱的表情:“狗屎,你以為我是來干嘛的?” 庫克羅普斯咧嘴笑了一下,完好的那只眼睛中流露出一種玩味的神色。 他歪著腦袋,攤了攤手微笑:“也許是我誤會了,好吧,但除了那檔子事,我實在想不出像你這樣的漂亮男孩能找我有什么事?” 為了緩解能讓人社死的尷尬場面,杰米不得不絞盡腦汁地現(xiàn)編一個理由:“我是……我是來幫你的?!?/br> 庫克羅普斯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并不相信。 “剛剛那場架打得很精彩?!?/br> “謝謝?!?/br> “可你畢竟打了獄警,他們不會放過你的?!?/br> “讓他們盡管放馬過來!” “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br> “哦?我何德何能呢?” “因為你是一條好漢,庫克。” 杰米努力回想著約瑟夫這個腦殘粉的一些言論,讓自己也裝出很崇拜對方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好漢子……唔,從來沒人敢打獄警,只有你敢。那群腦滿腸肥又喜歡壓榨我們的混蛋,早該挨一頓毒打了。庫克,你真厲害,像英雄一樣!” 庫克羅普斯愉悅地笑了起來。 他這回終于信了,語氣因此顯得客氣起來:“我不過是個盜賊,可稱不上什么英雄。多謝你的好心,男孩。只是對那些獄警嘛,我還是有點兒小辦法來安撫的,所以就不勞煩你特意來幫忙了?!?/br> 對此,杰米還能說什么? 在往回走的路上,約瑟夫很是歉疚,喋喋不休地念叨:“親愛的,我沒想到會這樣的,畢竟你這么好看,誰能拒絕呢!先不管庫克了,要不……我再給你介紹一個,這回肯定不出錯,絕對是喜歡男人……” 杰米停下腳步,站住了。 他極陰郁地瞪著這個老鼠一樣的矮個子混球,將牙關咬緊:“我真是謝謝你了,約瑟夫!但是,假如你再敢跟我提有關這種事情的一個字兒!我發(fā)誓,我要把你渾身骨頭一根一根地打斷!” 第8章 國王的特赦令 “杰米,你覺得,人為什么要生下來呢?”馬科姆溫和地問。 “呃,血脈的延續(xù)?父傳子,子傳孫……”杰米隨口回答。 “這個說法倒是有趣?!?/br> 馬科姆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夸贊著:“你真不像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杰米,你懂得思考?!?/br> “每個人都懂思考呀。” “不,大多數(shù)人其實從不思考,他們的腦袋通常只是一個長在脖子上的裝飾品,每天庸庸碌碌地生活,只單純?yōu)榱嘶钪?,什么也不想,以前的我也是這樣?!?/br> 杰米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類似這種早就被人說爛了的什么‘人為什么活著’‘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人需不需要思考’的問題,對于一個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穿越者來說,實在沒什么吸引力。 盡管他知道,在這樣一個階級分明、知識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中,且絕大多數(shù)人都還愚昧無知的世界,能夠靠自己去主動思考這些問題,已經(jīng)堪稱壯舉。 可是,杰米現(xiàn)在真的沒耐心聽這些。 他總是忍不住焦躁又不解風情地想:“比起宛如空中樓閣的思想啟蒙,到底能不能聊點兒現(xiàn)實問題了?例如,怎么從獄里出去?見鬼!直說吧,只要他媽的能從這鬼地方出去,我可以天天去倒背馬列主義、xxx思想,三個代表!” 但馬科姆壓根沒察覺到眼前少年的暴躁情緒。 他還在認真地思考:“……血脈延續(xù)的說法沒錯,可動物們也是這樣的。杰米,人總不能和動物們過一樣的日子呀,你說是不是?所以,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同的,人生下來一定是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存在意義的。但不管怎么說,相信我,人生下來肯定不是為了給另一類名為‘貴族‘的人當牛做馬的。” 杰米認為他說得對。 只是對現(xiàn)狀而言,并沒有什么卵用。 尤其可怕的是…… 截止到目前,他已經(jīng)入獄快三個多月,還找機會給家里寄了三封沒得到一點兒回復的信。 在這三個多月里,他學會了喝酒、打架、說謊、罵臟話,收獲了一堆關于男性某種器官的各種不同稱謂,以及一堆……在沒有女性的環(huán)境中,男性和男性究竟是怎么互相尋歡作樂的沒用知識??芍^是大開眼界、所獲不菲。 但唯獨在“怎么出獄”這個問題上,卻始終停滯不前,沒什么希望。 他難受地看著手中剛領到的牢飯——一塊發(fā)霉的面包和一碗仿佛刷鍋水一樣渾濁的所謂rou湯,心里不勝憂慮,不曉得這樣痛苦的日子還要熬多久。 有那么幾次,他真想把什么狗屁原則和節(jié)cao統(tǒng)統(tǒng)扔掉,從馬科姆那邊套出所有情報(應該沒那么難,隨便扯點兒天賦人權、人人平等一類的玩意兒,就足夠對方把他當自己人了),徹底投靠財務官,可他始終硬不下心腸,刨除自身是非觀和道德觀的阻撓外,馬科姆本人的所作所為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也許是杰米之前幫住喬治的表象迷惑了他,讓他以為這是一個善良勇敢、樂于助人的孩子。 所以,他總是竭盡所能地照顧杰米,像對待自家小輩一樣,幫他干活兒,護著他不讓人欺負(現(xiàn)在也沒誰欺負他),無私地傳授自己懂得的知識,耐心地給他講種種道理…… “財務官那個變態(tài)一點兒都不可信,說不定我就算是出賣了馬科姆,也依然得不到自由?!?/br> 杰米暗暗拿這個理由作為自己‘打心眼里就不想出賣馬科姆’的借口。 可這個借口很快就不能繼續(xù)用下去了。 只因財務官萊文漸漸失去耐心,然后,他讓人將杰米又一次叫進了辦公室,詢問任務的進展。 杰米一開始是想隨便敷衍幾句的。 ……在財務官拿出那張紙之前。 “國王下個月初就要結婚了?!必攧展偃R文說。 杰米不太明白這事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國王對于目前的他來說,完全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角色,是站在所謂貴族的金字塔頂端的人。 要知道,打從穿越以來,他唯一正兒八經(jīng)接觸過的貴族,只有那位害他入獄的韋伯斯特男爵夫人。 然而,公侯伯子男,那個無理取鬧的害人精所擁有的所謂男爵爵位,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最低等的五等爵位罷了。 因此,杰米只胡亂地說了這么一句:“哦,祝他……呃,祝國王陛下新婚快樂。” “快不快樂可不好說?!必攧展偃R文微微嗤笑一聲,意有所指地說了這么一句讓人聽不明白的話后,話音一轉:“但我這里有個消息,你知道了,想必是很快樂的?!?/br> 杰米疑惑地看著他。 財務官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上的那張紙:“為了慶祝國王新婚,朱迪安大人建議來一次特赦,將一批罪行不是很嚴重,且已經(jīng)深刻懺悔過自己錯誤,從此決意改正、永不再犯的犯人們放出牢房,以示王室的寬容和仁慈?!?/br> 杰米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迫切地看著那張紙:“所以……這是,這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沒錯,特赦令。”財務官微笑著指了指紙張空白的地方:“只要在這里填上你的名字,你就自由了,杰米?!?/br> 自由! 只有失去后,才會知道那是多么可貴的東西。 這正是杰米朝思暮想、夢寐以求、幾乎為之發(fā)狂的存在。 他急切地伸手,要去拿那張紙…… 財務官萊文卻按住了那張紙,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將人看透所以帶著點兒居高臨下的神色:“你該不會以為這是能白得的吧,小傻瓜?你得先拿我要的東西來換。否則,牢里那么多的人,有愿意出錢的,也有愿意賣命的,我做什么偏偏要在上面寫你的名字?” “啊,我要變成拉磨的驢了?!?/br> 杰米緊緊咬著下唇,目光久久地停駐在那張?zhí)厣饬钌?,極惱火地想:“這是吊在驢子前的蘿卜,要想吃到,必須拼命轉圈才行……”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另一邊。 國王理查德正坐在書房里,對著桌上的一本書出神。 這位陛下暫且不提性情如何,單論模樣而言,還是很適合做國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