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霍秋蘭到底小姑娘一個,每天被親媽罵來罵去已經(jīng)夠抑郁,這回當著全家人面被劃破額頭,疼倒是沒多疼,就是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 小張氏看她哭反而更來氣:“不是就破個皮值當你這么嚎喪,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出啥事了呢,不許哭!” “好了好了,大清早讓人不痛快,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霍建軍黑著臉將碗一推,背著手出門去。 霍海波也緊著扒拉兩口跑出去,他還算有點良心,跑得時候拽上了霍秋蘭,留下氣得肺疼的小張氏一人在家。 “別哭了,說過多少次,別傻站那聽她叨叨,餓了你去大娘或者三嬸家吃飯,我玩去了?!被艉2▽⒒羟锾m拽出門就不管了,自顧自去找小伙伴玩。 霍秋蘭哭的眼睛發(fā)腫,不好意思去隔壁,又怕小張氏看見再罵,準備找一顆樹躲后頭偷偷抹淚。 幸虧這個時候農(nóng)家院門都是敞開著的,隊員沒有大白天關門的習慣,霍春花院里端著盆喂雞,一眼看到了霍秋蘭,將其拽進了自家院子。 小劉氏瞧見,忙問:“咋啦這是,兩眼腫的跟大燈泡一樣?” “嬸兒?!币宦犚娦⑹详P切的問候,霍秋蘭哭的更厲害。 小劉氏和霍春花一邊一個哄她,蘇婷婷屋里聽見,也走出來問:“秋蘭你怎么了?” 大張氏和霍杏花、霍桃花、霍桂花也全出來將霍秋蘭圍住。 沒人關心還好,哭一會兒霍秋蘭可能就消停了;大家伙一關心,她心里委屈更大,那個淚啊就跟下雨一樣不帶停的。 大家將人拉到堂屋哄半天,才知道這是又被小張氏給罵了,原因就是對方想收頭發(fā),霍秋蘭問了幾個很實際的問題,就把人給惹惱了。 大張氏說:“你也沒問錯啊,她收頭發(fā)不就是該跟人家理發(fā)店說好再收嗎?萬一花錢收上來,結(jié)果人理發(fā)店不要,那不是認賠本嗎?她真是有?。 ?/br> 小劉氏也說:“可不咋滴,人領袖還說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呢,你媽腦子純屬進水?!?/br> 霍秋蘭:“……” 被關心是好事,可是總感覺大娘和三嬸趁機數(shù)落她媽的不是。 她咬咬嘴唇,想替小張氏辯解兩句:“我媽,我媽……估計也是想家里多個進項?!?/br> 小姑娘心細,是知道家里錢越花越少的。 蘇婷婷除了最開始安慰霍秋蘭一句,之后就一直沒吭聲,這時候突然插嘴問:“二大娘怎么想著去收頭發(fā)了?” “???”霍秋蘭搖頭,她也不懂:“我也不知道,就吃飯的時候我媽突然提出來?!?/br> 蘇婷婷又問:“那我二伯和你哥同意沒有?” 霍秋蘭搖頭:“沒有,他倆也很懵。” 收頭發(fā)這門生意,早幾年隊里老人確實干過,不過這幾年流行掙工分,大家累死累活,根本離不開本隊的地兒,也就漸漸沒人做了。 所以小張氏猛的一提,大家都很懵圈。 蘇婷婷知道霍建軍和霍海波沒參與其中后,就沒再說話,趁著大家哄霍秋蘭吃飯,她轉(zhuǎn)回小屋找霍海洋。 “霍海洋,大新聞!”蘇婷婷將門一關,就直撲霍海洋,將人從床上提溜起來:“你二大娘準備收頭發(fā)呢?!?/br> “納尼?”霍海洋瞪圓了眼。 蘇婷婷點頭:“她肯定不是真收頭發(fā),就是打著這個幌子要人頭發(fā)和指甲呢!” 如果不知道小張氏和李菜花的交易,她真信對方是為了創(chuàng)收去收頭發(fā),因為國營理發(fā)店確實有從民間收頭發(fā),老百姓干這個不會被割尾巴,是很安全的掙外快手段,雖然現(xiàn)在沒人干,但也不會引人懷疑什么。 可以說小張氏還是有點腦子的,這個借口用的也不錯。 霍海洋:“如果她真是拿收頭發(fā)做幌子,肯定不會真花錢去收別人的頭發(fā),就看她向誰先下手吧!” 可以說兩口子對小張氏的算計勁兒很了解了。 然后過了十分鐘,蘇婷婷就一言難盡的望著對面的小張氏:“二大娘,你想收我的頭發(fā)?” “對呀!”小張氏滿臉堆笑。 小劉氏是短發(fā),霍春花頭發(fā)枯黃,就蘇婷婷一頭烏黑亮麗茂密的頭發(fā)。 霍家三房之所以過這么紅火,還不是因為娶了蘇婷婷? 等蘇婷婷運氣沒了,倒大霉了,看他們二房還拿什么得意。 所以小張氏第一個就想到了蘇婷婷,要拿對方的頭發(fā)和指甲做法:“婷婷,二大娘這才開張,你幫忙捧捧場!” 蘇婷婷一聽都樂了,誰家會捧場到把頭發(fā)剪了,又不是開理發(fā)店。 好吧好吧,二大娘又有什么壞心思呢,人家只是想收個頭發(fā)而已。 蘇婷婷很好脾氣的拒絕了小張氏的提議:“二大娘,別的生意我能幫您捧場,頭發(fā)這個我是舍不得的。” 小張氏一看,竟然被拒絕了,當然這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目光從蘇婷婷頭發(fā)又掃到對方修的及其漂亮的干凈指甲,心里很是嫉妒,啥也不干還過那么滋潤,看你倒霉的時候怎么辦? 小張氏知道要成事,必須得出血,蘇婷婷不同意那就是價碼還不夠,于是她咬牙伸出五個手指頭:“你這個長辮子一看就養(yǎng)的好,我給你五塊錢,好不好?” “……”蘇婷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二大娘,你看我像缺那五塊錢的人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