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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65節(jié)

    李賀辰笑說:“為什么不信?我們和你一樣,都看那有石道人不順眼,既然如此,為何不合作呢?”

    聞言,金元道長十分不解:“世子殿下,你,你與那新來的有石道人……怎么會有嫌隙?”這有石道人也才來京城,按理說,根本沒機會和世子打交道啊。

    李賀辰看一眼寧竹衣,立刻在腦內(nèi)想起借口來。

    有石道人欠他錢?有石道人搶他女人?有石道人是個逃兵?……好像都不大合適。

    就在這時,一旁的寧竹衣已然開口了。她清了清嗓子,語氣訕訕道:“金元道長,這話說來還有些尷尬,你得保證,聽了絕不告訴別人。”

    “我保證,我保證!”金元立刻道。

    寧竹衣?lián)u頭嘆息道:“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那有石道人看著道骨仙風(fēng)的,卻是個……卻是個……”

    “是個什么?”金元道長被吊起了好奇心。

    “是個有斷袖之癖的!”寧竹衣皺眉,做出驚恐之狀:“他一把年紀(jì),卻看上了風(fēng)度翩翩的世子,從那小山上追來了京城,世子這幾天嚇得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花容失色,衣帶漸寬!”

    聞言,金元道長露出震撼之色。片刻后,他喃喃道:“我沒想到呀……”

    李賀辰:……

    第80章 小廝許三   他忽覺得盞中的茶水苦澀無味……

    “那個有石道人調(diào)配的丹藥, 我聞過,里頭加了一味‘忘川散’。此藥一旦服食,就會產(chǎn)生飄飄欲仙的幻覺。服食一次兩次, 尚無大礙;但若是長久服食, 則會傷及性命?!?/br>
    金元道長吞了口唾沫, 露出心有余悸神色:“我們不過是小打小鬧, 給皇上煉些無損健康的丹藥,至多讓皇上想睡睡覺。可那有石道人, 是真的想要皇上的命呀!”

    這番話,讓李賀辰面色一凝:“既然如此, 你怎么不把此事說出來?”

    “我又不是傻子!我說出去了, 誰信?那有石老頭有少卿護著, 我胳膊肘哪里擰得過大腿?反倒還得罪人!”金元道長憤憤道。

    “不行,此事不能耽擱?!崩钯R辰皺眉說:“得即刻去取了丹藥驗一驗, 再稟報于圣上。”

    “???你取不到的!”金元嗤笑一聲。“有石老頭慎重得很, 平日里只給皇上吃糖丸子,真正的毒丹藥,都存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偷偷聽過他和侍從炫耀, 據(jù)說那是個‘有個雕花綠窗子, 還有許多金羽衛(wèi)把守’的地兒?!?/br>
    聞言,寧竹衣微微皺眉:“雕花綠窗子, 還有許多金羽衛(wèi)把守……我怎么覺得有些耳熟?”

    “是大哥的府邸?!崩钯R辰立刻斷言,語氣急躁?!澳抢镒畎踩?,他勢必會將最要緊的丹藥存放在那里。”

    “放在那種地方,萬一被人搜出來了,豈不是人贓俱獲?”

    “依照大哥的性子,他會怕‘萬一’?在他心里, 沒有什么是不敢做的?!?/br>
    寧竹衣閉嘴了。

    確實,李慕之行事從來大膽。原本的他,就是個被氣運處處眷顧的男子。所以,他才敢冒著殺頭抄家的危險,在青林宴上放出老虎。

    “世子,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吧?”金元嘟囔道:“你們倒是說話算話,快點把那個有石道人弄走!如此,我才能復(fù)寵于圣前!”

    “知道了,知道了?!崩钯R辰不耐煩地拿扇子揮了揮,對身后的小廝道:“先把這人押回王府去,在柴房里關(guān)起來。”

    聽聞此言,金元道長微微一愣,如公雞似地叫喚起來:“不對??!世子,你怎么還把我關(guān)柴房?我不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了嗎?”

    李賀辰冷笑一聲,說:“金元道長,你如今知道了我的秘密,還想走?”說完,他一合扇子,無情道:“帶走?!?/br>
    金元倒吸一口氣。

    真是失策!

    這豫王世子身份高貴,竟被有石道人一個糟老頭子糾纏不休。此事,他定然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聽了這秘密,難怪世子不放過他!

    早知道,就不信他二人的鬼話了!

    然而,他眼下這般想,卻已經(jīng)遲了,小廝上來就擰住了他發(fā)痛的胳膊,將他往馬車的方向拽去。

    很快,一輛馬車便載著幾個人穿過了熱鬧的街市,駛近了豫王府。

    伴著長長的一聲吁,車輪在豫王府門口就停了下來。

    “下車!”小廝揪著金元道長就往車下跳。

    這金元像是自知理虧,一路上都安安靜靜。希望進府邸的這段路,他也老實點,別耽擱著自己交了差去后廚吃飯!

    揪著金元的小廝在心底嘀咕不已。

    也不知今天后廚吃點什么?昨兒的湯豆還有沒有了?那個盛湯的丫頭,生得相貌不錯,名字叫嬋娟還是嬋秀來著……

    金元漲紅著臉,一副灰溜溜的樣子。他畏畏縮縮地下了地,眼睛左右一瞟,忽然像是看見了什么,大聲嚷道:“那!那不是世子嗎?怎么會有兩個豫王世子?”

    小廝的心思正在丫頭身上打轉(zhuǎn),聞言也沒細(xì)想,一邊在腦袋里勾勒著那嬋娟的身形,一邊轉(zhuǎn)頭看過去??墒?,金元指著的巷子里,卻是空空如也。

    就在這時,小廝忽覺得手中一空,竟是金元掙脫了他的束縛,拔腳就往外沖去!

    傻子才會跟著這豫王世子回去關(guān)柴房!金元惱火地想著,跌跌撞撞地往前沖。

    “快追!”李賀辰微驚。

    金元知悉他們打聽了有石道人之事,若是他嘴巴不嚴(yán),將此事傳揚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原本他們在暗,如若令大哥知悉,就成了他們在明了!

    小廝被李賀辰一呵,這才驚醒。

    光顧著想女人,竟在差事上犯了錯了!

    他連忙慌里慌張地往外追去:“是,是!”在他身后,幾個豫王府的其余侍從也跟了上去,一道幫忙搜尋。

    小廝知道自己犯了錯,一路小跑,心臟狂跳不止,兩只眼四處轉(zhuǎn)著,賣命地找著金元的蹤影。

    這金元對世子來說萬般重要,可不能當(dāng)真跑丟了呀!

    嘎吱——小廝推開一扇門,將腦袋往里頭望去,卻只見得一個空空如也的大院子,一個婦人站在井邊打水。見他進來,尖叫道:“誰呀!竟敢擅自闖進我家!”

    來不及解釋,幾個人拔腿掉頭就走,又去搜下一片地方。他們將路上的籮筐掀得四處都是,闖進這扇門,推開那扇窗,一路驚起無數(shù)惱火叫聲。

    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幾個人兩手空空地回來了,語氣愧怍道:“世子,那,那道士跑了……”

    那道士看著畏畏縮縮,腳步卻分外快,一眨眼,竟就跑得沒影了!

    聞言,李賀辰的臉色不大好看。

    “剛才分什么神呢,連個人都看不?。俊崩钯R辰?jīng)]好氣地拿扇子敲一下小廝的腦袋。

    “世子,現(xiàn)在怎么辦?”寧竹衣憂慮道:“萬一那金元道長回去走漏了風(fēng)聲,讓有石道人和你大哥知道我們想要那丹藥……”

    李賀辰沉默一陣,當(dāng)機立斷:“恐怕我們現(xiàn)在就得把那丹藥找出來。如此,趕在金元走漏消息之前,以免夜長夢多?!?/br>
    寧竹衣也覺得對。

    可有石道人的丹藥,在李慕之的府上存著。想要那丹藥,恐怕得他們親自深入虎xue才行。

    *

    半個時辰后,金羽衛(wèi)少卿的府邸前。

    一輛馬車在府門前停下,簾子一撩,下來個金尊玉貴的公子哥。他手持折扇,風(fēng)度翩翩,馬車后頭,還有十三四個小廝跟隨,十分有派頭。

    “去通知你們少卿一聲,就說本世子奉父王之命,前來探望長兄?!崩钯R辰在府邸門前站定,語氣輕慢地說。“本世子帶了不少奇珍異寶,料想少卿也是沒見過的!”

    沒一會兒,府邸的門便打開了,李賀辰帶著一大票小廝,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行至花廳,便看到府邸的主人正站在屋檐下,用手中的羽毛,逗弄著一只籠中鸚鵡。那鸚鵡翠羽如葉,很是漂亮。金籠邊,楓葉正紅,鋪展如霞。

    “世子,難得見你上我這里。”李慕之拿羽毛掃兩下籠子,溫柔地笑起來:“這一回,是為何而來?”

    他的眉眼間,藏著春風(fēng)秋月似的風(fēng)雅溫和。

    李賀辰輕搖著扇子,淡淡挑眉:“大哥,倒也不是我自個兒想來,是父王覺得前次宮里的事,有些不顧及你的情面,壞了兄弟情分,要我多來這里走動走動?!?/br>
    “哦?是說青林苑宮人的事兒?”李慕之放下羽毛,跨入屋內(nèi),抬手讓侍從上茶。舉止之間,已然極有上位者的模樣。他笑道:“我不曾放在心上,世子不必在意?!?/br>
    李賀辰見他笑容從容,心道:李慕之確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日離宮之時,李慕之笑說:“世子,當(dāng)初我敢放竹衣小姐走,那自然是準(zhǔn)備好了后路。”

    如此有恃無恐,當(dāng)然是不會把事情放在心上。

    丫鬟上了茶,是上好的西山銀針茶,茶葉根根浮起,香氣四溢。這茶乃貢茶,在皇上那兒都未必喝得到,卻被金羽衛(wèi)少卿拿來招待閑客。

    “大哥,你沒把那事放在心上就好,我們照舊是兄弟?!崩钅街?dāng)[出不情愿的樣子,聲音冷冷地說:“今日我?guī)Я四敲炊喽Y物,還請大哥收下?!?/br>
    李慕之笑道:“真是客氣呀。我們從來都是兄弟,沒有壞過情分的時候,自小到大,皆是如此?!?/br>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年輕的金羽衛(wèi)出現(xiàn)在了門前。他朝著李慕之的方向作揖,待李慕之點了頭,他便小步跨入屋內(nèi),走到李慕之耳畔,低聲道:“少卿,您吩咐的事已經(jīng)辦妥當(dāng)了?!?/br>
    “都解決干凈了?”李慕之慢條斯理地問。

    金羽衛(wèi)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猶豫地看了眼李賀辰,像是在忌憚他的存在。

    “無妨,他是我的弟弟,自家人罷了。”李慕之捧著茶盞,輕笑起來。

    金羽衛(wèi)這才答道:“都解決干凈了?!?/br>
    “那便好。竟敢在背后議論圣上,原本就是死不足惜了?!崩钅街銎痤^,帶著笑意的目光里略過一絲殘酷之色。

    坐在一旁的李賀辰手臂一僵。他忽覺得盞中的茶水苦澀無味,如同飲蠟。

    就在這時,有個小廝湊到李賀辰身旁,語氣尷尬道:“世子,許三他鬧肚子,有些不舒服,得先下去,不能在這伺候了?!?/br>
    “鬧肚子?”李賀辰擺出不高興的臉色:“吃什么了,在這等時候鬧肚子?叫人看笑話!”說罷了,他又惱火道:“算了,讓他趕緊滾下去。”

    他身后那二十個小廝,烏泱泱地一動,接著,便有兩個小廝扶著個東倒西歪的小廝往外頭走,像是去打聽茅廁的位置了。

    這三個小廝走出了好久,其中那個東倒西歪的許三忽然嗖得站直了。他摘下了壓在頭上的小廝帽,又理了理紛亂的頭發(fā),露出一張俏麗的臉,正是寧竹衣。

    第81章 少卿府中   這畫上女子是誰?竟被李慕之……

    寧竹衣腳步匆匆, 穿行在少卿府中。

    這個地方,她只來過沒幾次,俱是跟著豫王府的長輩來的。雖說對此地不熟, 但她清楚地知悉這兒的門窗大體是朱紅一片, 猶如宮墻。只有少數(shù)地方, 才會有雕花綠窗——那正是主人李慕之的臥房。

    她一路低頭捂著肚子, 東摸西藏,向著主臥走去, 很快,便瞧見了主臥的院門。

    那院門口守著兩個金羽衛(wèi), 一個又黑又壯實, 留著兩搓絡(luò)腮胡;一個白凈些, 卻矮矮小小的,瘦得像柴桿。此二人見主人不在, 便偷懶閑聊。

    “咱們本來是在外頭巡邏的, 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站在少卿的屋子門前?!?/br>
    “聽說少卿將金羽衛(wèi)里頭最厲害的人都抽走了,說是要護衛(wèi)皇宮。這才輪到咱們到這里來。你說咱們要是擔(dān)不好這活,會不會被上頭責(zé)罰?”

    “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