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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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對, 等今晚卸了值,咱們就去永春樓找玉娘子耍耍去?!?/br> “玉娘子?你沒錢, 怎么見她?那婆娘鉆進(jìn)錢眼里了,薄情得很?!?/br> “豹哥,她前一次不是偷偷摸摸塞你一封信,還說等你從這鬼地方出去了,她就嫁你呢?” “玉娘子對誰不是這么說?你花點(diǎn)錢,她也這樣和你說!” 二人閑聊得起勁, 全然不曾注意旁邊還有別人。 寧竹衣縮在一棵槐樹旁,豎著耳朵聽二人說話,一邊堤防著有其他人來。沒一會兒,她心底就已經(jīng)有了個主意。 兩個金羽衛(wèi)又聊了會兒那玉娘子的歌喉與身量,面上眉飛色舞。就在這時,一旁低頭行來個小廝,討好道:“大哥,外頭有個女的,說自個兒姓玉,寫了封書信,叫我給遞給金羽衛(wèi)里的有緣人。小的愚笨,不知這‘有緣人’是誰,還請大哥給給主意?!?/br> 說著,這小廝就彎腰遞上一封信。 這小廝年紀(jì)不大,估摸就十三四歲,矮矮小小,也沒變聲,嗓音如女人似的。 聞言,被稱作豹哥的黑壯男人即刻雙目圓瞪,搓手喃喃道:“姓玉,姓玉,還能是誰?那臭娘們,生意冷清了,又想起我來了。把信給我瞧瞧!” 小廝忙不迭把信遞上去。 說是信,也不算信,簡陋得很,連個信封都沒有,只有一張像是從書上撕下來的紙頭。但豹哥想起玉娘子的身段,便急哄哄地打開了信。 只見這信上頭什么字兒也沒有,只夾著一株草。 “這是什么意思?”豹哥納悶不已。 小廝一見,立刻笑起來:“哎喲!這是相思草呀。不就是‘爺,我想您了’的意思?” 聞言,豹哥咧開了嘴:“好呀,這臭娘們,心底果真惦記著我,還玩這些小花招。讀過書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她在外頭等著不是?” 小廝點(diǎn)頭:“是,說是在路口邊兒的茶樓雅座里等著?!?/br> 豹哥露出了迫不及待之色。他轉(zhuǎn)身沖與自己一道值勤的人說:“你先幫我遮掩著點(diǎn),橫豎少卿在招待客人,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問起來,就說我……說我……” “說您鬧肚子了!”一旁的小廝幫忙道。 “沒錯,就說我鬧肚子了?!北缵s緊接上。 另一個瘦白的金羽衛(wèi)瞧著有些不高興,嘀咕道:“只準(zhǔn)你去,不準(zhǔn)我去?我也見過玉娘子的,你怎么知道她想找的有緣人不是我?” “怎么可能是你?你才給了她多少銀子?”豹哥說完,急哄哄地往外走去,留下那個輪班的瘦白金羽衛(wèi),惱火不甘地站在原地。 很快,豹哥走得沒了影子,院子門口,只余下二人。 “你怎么還在這?”瘦白金羽衛(wèi)看著寧竹衣喬裝而成的小廝,不快道:“難不成玉娘子也有給我的信?” 寧竹衣笑說:“你猜得對,那玉娘子有話要我給您帶呢?!?/br> 金羽衛(wèi)聽了,面上露出微微喜色:“她說什么了?” “這話不能和別人說,您得把耳朵湊過來才行。畢竟,是閨房私語呀?!?/br> “閨房私語”幾個字,將金羽衛(wèi)的心撩得春心蕩漾,他立時就想起一些被翻紅浪的畫面來。于是,他露出了癡笑,湊近了小廝的面頰。 下一刻,他便覺得脖頸上驟然一痛!竟然是一記重拳,毫不留情地?fù)粼诹怂暮箢i處。一股劇烈的痛楚伴隨著昏黑爬上眼前,他晃了晃身體,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身體倒落的瞬間,揚(yáng)起了一片沉煙。 寧竹衣拍了拍手,左右一瞄,見得四下無人,便將這金羽衛(wèi)如拖一袋土豆似地,向著草叢的密處拖去。 這等時候,力氣大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拖這么一個大男人,便如拖一片羽毛似的輕松。寧竹衣不由在心底暗暗慶幸,她沒有聽娘親的話,為了什么閨秀禮儀就沒再練拳,反倒是養(yǎng)成了這一身可怕的力量。 院子邊上有一片密密叢叢的蘆葦,白色的葦花生得足有兩人那么高。寧竹衣就把金羽衛(wèi)丟在這蘆葦叢中,轉(zhuǎn)身進(jìn)了李慕之的臥房。 想起方才兩個金羽衛(wèi)所說的話,她慢慢沉下了心。 上次來這里時,府邸內(nèi)守衛(wèi)森嚴(yán),駐守的金羽衛(wèi)個個恪守戒律,絕不會為美色所誘,也不會在當(dāng)值時閑聊。眼下這兩個被岔開的金羽衛(wèi)卻并非如此,又是隨意閑聊,又是惦記女人,又是擅離職守,顯然是幾個“次品”。 聽他們剛才的意思,是李慕之將最精銳的金羽衛(wèi)抽調(diào)去了別處,說是要“守衛(wèi)皇宮”,人手不夠了,這才令他們這樣的歪瓜裂棗來敷衍地站在了這里。 金羽衛(wèi)是皇上的耳目,是大內(nèi)的御軍,與李賀辰手下的京畿守衛(wèi)營恰好相反。李慕之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寧竹衣思考間,便已瞧見了那綠色的雕花窗。二話不說,她便推門而入,朝著房間伸出走去。 李慕之的臥室很素凈,并無過多的金銀玉飾,四處皆放著書籍,反倒顯得文雅。淡淡的龍涎香氣,彌散在四柱之間,像是化不開的仙霧。 寧竹衣先從小柜子里頭翻起,再摸索到書架子上。她雖翻得急,但卻很心細(xì),一處地方都不放過,末了還要將東西挪回原位。 一路都沒搜著什么有用的東西,只見到無數(shù)書籍。見狀,寧竹衣心底頗有些著急。 小胖,你可萬萬要拖住你大哥呀! * 待客的花廳里,兄弟間的博弈還在繼續(xù)。 “世子給我的禮物,我不會收。不過,世子的心意,我已然明了了。”李慕之淡笑說罷,垂眸道:“如此,世子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我們到底是兄弟,大哥怎么急著趕我走?”李賀辰不動如山地坐著,神態(tài)自如地?fù)u著扇子?!澳谴蟾缈谏险f說與我冰釋前嫌,實(shí)際上還是不想見我?” “怎么會?不過是我俗事繁忙,還有事兒要處置罷了。若無要緊的事,請恕大哥不得奉陪了?!崩钅街佳垡粡?,作了個揖,轉(zhuǎn)身便要朝外頭走去。 李賀辰見狀,連忙喝止道:“且慢!” 衣衣還沒回來,豈能讓李慕之現(xiàn)在就出去?要是李慕之撞上了衣衣,豈不就完蛋了? “世子殿下還有何指教?”李慕之側(cè)過身子,笑意吟吟。 “大哥,我……”李賀辰皺眉,在腦內(nèi)思考著能說什么。 還有什么東西,能留住這家伙? 半晌后,他眼前一亮,口中道:“大哥,你對衣衣,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心底道:衣衣,對不住了,拿你做借口,也是別無辦法。 李慕之的腳步果然頓住了。 “怎么突然問這事兒?”李慕之負(fù)手:“世子與寧大小姐婚事已定,我李慕之如何想,恐怕沒什么要緊的。橫豎,也無人會多問?!?/br> 李賀辰咬咬牙,道:“如果大哥當(dāng)真對她真心,我,我也許……能讓?!?/br> 聞言,李慕之的目光陡然變得幽邃,仿佛蒙上了一層漆黑的夜色。 而李賀辰則在心底惱道:讓什么,騙你的! * 與此同時,李慕之的主臥。 寧竹衣一路在墻上敲敲打打,仔細(xì)聽著墻壁的回聲。 她在武俠本子里瞧過,那些個魔教教主,都會把自己的絕世名劍藏在機(jī)關(guān)之內(nèi)。也許李慕之也是如此,把那丹藥藏在了墻壁之內(nèi)。 正當(dāng)她這么想著的時候,她的手指忽然觸到了一處不平之地。她試探著按了按,下一刻,那墻面竟然發(fā)出轟隆輕響,向外頭輕輕一旋。 寧竹衣倒吸一口氣。 這面墻,竟當(dāng)真藏著機(jī)關(guān)。 只見這墻后頭,還有一道壁櫥,不過半個人大,卻足夠囤放東西。寧竹衣的心咚咚跳起來,她連忙將身子往里頭探去,又伸手揮舞一下。 借著外頭的日光,她瞧清了壁櫥里頭的模樣。壁櫥分上下二層,下層放了個小匣子,半敞開的匣口里,赫然露出幾包丹藥。而上層則空無一物,只在靠墻的位置,掛了一副仕女圖。 那圖上的女子蓄著劉海,容色嬌艷,正手持團(tuán)扇,于一片花中撲蝴蝶。寧竹衣盯著這畫像,頗有些納悶。 這畫上女子是誰?竟被李慕之這樣藏起。 她盯著女子的五官瞧了一會兒,忽而覺得這畫上女子有些眼熟。不知為何,她的心臟緊張地咚咚直跳。于是,她一邊將那匣子里的丹藥收入囊中,一邊瞇眼看這幅畫的落款—— “寧氏竹衣小像。五月十七?!?/br> 第82章 入宮小坐 現(xiàn)在宮中都是金羽衛(wèi),那里儼…… “世子, 你說你愿意讓我……此話,可不能隨意玩笑?!?/br> 花廳之中,李慕之重新步回椅上坐下。 “我當(dāng)然不是玩笑?!崩钯R辰眉宇間滿是鄭重之色。 廢話, 他是騙他的, 這怎么能算是玩笑呢? “我只是怕, 我照顧不好她, 而大哥似乎又對她頗為真心?!崩钯R辰露出煩惱之色。 “照顧不好寧大小姐……怎么會?世子身份貴重,何須擔(dān)心這等小事?”李慕之捧起茶盞, 言談之間,有寬慰之意。 “我的脾氣, 大哥也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收不住自己的性子, 說話快, 也傷人……”李賀辰說著,嘆了口氣。 李慕之不著痕跡地笑了笑:“世子多慮了??煅钥煺Z, 本是好事。更何況, 世子溫厚,也沒怎么說出過傷人之語。” “大哥不知道,我現(xiàn)在, 一心撲在軍營里頭, 日后,興許是個要在戰(zhàn)場上過日子的人?!崩钯R辰愁容更顯了?!芭c其叫她獨(dú)守空閨, 還不如令她另擇良人??蓜e的人,到底是不放心……” 李慕之輕晃茶杯,眉輕折:“可你與寧大小姐的婚事,乃是宮中欽賜。” “這點(diǎn)事兒對大哥來說什么都不算,難道不是嗎?” 聞言,李慕之淡笑起來:“世子將我看得太高了。不過, 若你當(dāng)真不愿娶她,那還是不要耽誤了她的大好青春了?!?/br> 李賀辰忙附和道:“大哥說的是,大哥說的是?!?/br> “我對寧大小姐,確實(shí)是頗為仰慕。她知書達(dá)理,性子又淑雅,能娶她為妻者,頗有福氣?!崩钅街馈?/br> 李賀辰聽完,面色復(fù)雜。 大哥,你說的是認(rèn)真的嗎? 知書達(dá)理,性子淑雅? 李慕之拿食指敲了敲桌面,垂眸道:“你若想解除婚事,我可與你一起到御前去?;噬鲜ッ鳎滞ㄇ檫_(dá)理,定能全了你的心愿?!?/br> “大哥說得在理?!崩钯R辰打著哈哈。“等改日挑個好時日,我們兄弟二人可以一道入宮?!?/br>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去?”李慕之瞇了瞇眼。“恰好今日皇上也在宮中。且姑娘家的婚事,耽擱一天便壞一天,不如早做打算。” “這怎么行?”李賀辰皺眉道?!拔乙矝]和父王、母妃提過此事,自己就做了主,豈不是不孝?” “無妨,就算先斬后奏,父王想必也不會說什么,至多教訓(xùn)我一二罷了?!?/br> 李慕之臉上的笑意,從容有余,這讓李賀辰心底暗惱不止。 這家伙還真是想得美。 將婚事解除了讓給他?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