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結構師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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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正清不傻,知道妻子若真的好聲好氣來求和,兒媳不會難以啟齒。 “她來這兒鬧事了?是不是又在難為邱逸?” 他不動腦子都能預測岳琳瑯的動向,這老太不通家事,偏又挑剔,找鐘點工嫌人家笨手笨腳,點外賣又嫌口感差不衛(wèi)生,今天在家呆得渾身不對勁,下午去超市買了一匹豬肋骨燉湯,排骨沒焯水,燉出的湯又腥又油,氣得她當場連鍋扔掉。認定這都是邱正清使的計,還找了兒子兒媳做幫兇。 她一向把痛快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上,有了痛苦更要拉人墊背。剛才上門一頓亂罵,大的小的都不放過。 沈怡讓張姐帶閆殊穎去父母家避難,恐公公沒防備,不得已拋下丈夫逃到樓下來報訊。 “爸,您別急,我就是怕您跟著沖動才在這兒等您。我們是小輩,挨幾句罵沒什么,您見了媽千萬冷靜,再刺激她對誰都沒好處。” 邱正清先受了大刺激,拔腿沖鋒,仿佛奔赴戰(zhàn)役。 老天編好劇本,讓他在進門時撞見妻子兇狠揪打兒子的一幕。 其實岳琳瑯此前沒碰邱逸一根頭發(fā)絲,剛好在這時氣極動手。只打了兩下就被邱正清理解為持久的行兇,萬年的死火山劇烈噴發(fā)。 “岳琳瑯!你憑什么打我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1021:47:54~2020-05-1121:23: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花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青青10瓶;英子君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2章 他不露面,岳琳瑯也就罷手了,一受刺激越要逞威風,炸雷似的尖哮:“他是我生的,打幾下怎么了?” 說著故意連抽邱逸數(shù)下。 邱正清沖上來扭住她的胳膊,一口氣按在墻上。 “你個死婆娘,今天我不給你點教訓就不姓邱!” 岳琳瑯氣力不敵,被他牢牢制服,像見了反賊,罵得更狠。 邱逸初見父親動粗,怕他失控犯錯,忙架住胳膊勸阻。 邱正清學喪尸雙手朝前亂抓,喉嚨里刮出陣陣颶風:“放開!我就是要收拾這個婆娘!” 沈怡趕來支援,擋住同樣發(fā)狂的婆婆,勸兩個老冤家熄火。 “爸,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被隔壁鄰居聽見我們全家臉上都無光??!” 邱正清心疼小輩,岳琳瑯也好面子,一齊忍怒,壓低音量對罵。 邱正清懶得講普通話了,用鄉(xiāng)音鄭告邱逸:“娃娃,我老實跟你說,我實在跟這個瘋老婆過不下去了,最好明天就去辦離婚,不然我硬是活不到明年!” 他先提離婚踩了岳琳瑯的脊梁骨,招出更多惡毒攻擊。 “離就離,我吃飽了撐的才拖著你這個大包袱,離了你我還能多享點福,到時看誰會收留你這個又窮又廢物的餿老頭!” 邱逸正要喝止,父親率先自衛(wèi):“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現(xiàn)在甩了你這個瘋婆娘,明天就能找到下家,還比你年輕漂亮溫柔有錢得多,你信不信!” 邱正清借今天的經(jīng)歷夸??冢辉氪丝倘A燦就在大門外。 他和華婉婷交涉無果,趕來做老邱的思想工作,不行就拉邱逸評理。來得湊巧,一字不差捕捉到這一言辭。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華燦以為這老頭兒拿母親下家,胸骨快被滿腔怒濤拍碎了,立刻大力敲門。 室內霎時安靜,幾秒鐘后邱逸來開門,看到他略略愣神。 “邱逸,我有事找邱叔叔,請讓我進去?!?/br> 他未經(jīng)主人允許快步走進客廳,視線對準邱正清。 “邱叔叔?!?/br> 看到他邱正清背脊發(fā)涼,超常發(fā)揮的豪情杳無黃鶴,畏怯地待客。 “小華,隨便坐,我給你泡茶” “不用了?!?/br> 華燦挪步擋住他,恰好岳琳瑯在場,他準備拿她做攔路虎,粗暴挑明:“邱叔叔,我一直很尊敬您,把您當自家長輩信任,您怎么能這么對我?” 邱正清舌頭打結,邱逸趕忙質問這來路不明的敵意:“華燦,出什么事了?為什么這樣說我爸爸?” 華燦動物獵食般死盯目標,聲調是不含感情起伏的直線。 “邱叔叔從前年起就在我家?guī)兔ψ黾艺?,除開周末,每天都會過去?!?/br> 小輩們早出晚歸,岳琳瑯只周末在家,都沒留意邱正清平日的活動,被震驚到目瞪口哆。 沉寂預示更猛烈的爆發(fā),沈怡急忙訓斥:“華燦,你別只說半截話,老年人利用閑暇時間打工賺點零花錢再正常不過了。我爸是活兒沒干好還是得罪了你家的親戚朋友?你犯得著專程上門來問?” 華燦專注討伐邱正清:“邱叔叔,您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和岳阿姨夫妻幾十年,兒女都成家立室了,本本分分安度晚年不好嗎?干嘛插足別人的家庭,搞得人家夫妻反目,母子失和?” 邱正清口舌持續(xù)失靈,邱逸替他發(fā)火。 “華燦你胡說什么?” 華燦峰巒陡起:“是不是胡說問問你爸就知道了!不是親生經(jīng)歷,我都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這種荒唐事!最好朋友的爸爸和自己的mama搞婚外情,傳到哪兒都是天大的笑話!” 新一輪震撼徹底拍傻邱家母子,沈怡不能跟著傻,走近華燦嚴厲警告:“你到底在說什么?再拐彎抹角,我就當你是來挑事的!” 邱正清心虛,攔住她向華燦哀求:“小華,這事我回頭慢慢跟你解釋,今天請先回去,好嗎?” 就算華燦肯答應,岳琳瑯也不會依,沖上來拉住他逼問:“小華,你把話說清楚,這老東西跟你mama怎么了?” 華燦瞄一眼邱正清,含恨陳述:“邱叔叔和我mama去年就發(fā)展出了不正當?shù)母星?,我mama今天跟我爸攤牌,說要和他分手,嫁給邱叔叔?!?/br> 岳琳瑯若單聽這段話還不會全信,偏生有邱正清剛才的囂張言論對照,真像找著靠山腰桿硬的狀態(tài)。 “邱正清,你個死不要臉的,真想上天??!” 老太的憤怒有了新版本,狂躁激恨都大幅度升級。她自認一家之主,對丈夫恩重如山,為奴為婢都是他應盡的本分,敢起二心越軌爬墻就是過河抽板,負恩背義。 再沒有人能阻止她,邱逸沈怡協(xié)力擋駕,她還是揪住了老邱的頭發(fā),一面迅猛抽打,一面釋放歹毒詛咒。 “孫子!癟三!吃我的用我的,還在外面亂搞,我當初鬼迷心竅才會找你這號人渣……” 邱正清頭發(fā)掉了幾撮,本就草木稀疏的頭皮顯出一塊禿崗,痛怒夾攻,把厚道全扔在了腦后,指著她還擊。 “鬼迷心竅的人是我,當年就不該找你這個不要臉的爛貨!” 他扯掉封條,向人們展示沾滿狗血的陳舊文物。 “邱逸,你不曉得你媽年輕的時候有好飛,她跟設計院一個男工程師談了幾年戀愛,還沒結婚肚子就被搞大了兩回。第二次那個小伙子說要娶她,她又嫌人家是大山里來的,家庭負擔重,跟人家去了趟老家就把人家甩了,打了胎像啥子事都沒發(fā)生一樣。那小伙子氣慘了,很快就辭職去了南方。這個事設計院的人都曉得,還傳到外面去了,你媽找不到好對象,又急到嫁人,才聽他們領導介紹找到我,一開始就拿我當接盤俠,對我根本沒真心!” 他神志錯亂投下猛藥,連兒子兒媳一塊兒毒倒。 沈怡早前的疑惑撥云見日,這真相在無奇不有的人世間或許不算稀罕,可降落在自家頭上真是晴天霹靂。她擔心丈夫承受不住,本能地站到身旁,緊張關注他。 邱逸腦子空空如也,只聽母親發(fā)出嚴冬里枯枝斷裂似的刺耳嚎叫,再度瘋狂抓扯父親。 然而此刻的岳琳瑯已經(jīng)色厲內荏,力竭聲嘶也蓋不住虛軟。 邱正清怒極發(fā)狠就沒想過給彼此留余地,一把將她推出去老遠,踉蹌地失衡后跌,索幸被沈怡手快接住。 不等妻子出聲,他搶先厲吼:“我本來不想提這些丟臉事,是你逼我的!我不嫌你是破鞋,不嫌你脾氣差,你卻把我當奴隸,一點尊嚴都不給我!既然那么看不起我,還管我跟誰好???趁早散伙,大家都能開始新生活!” 岳琳瑯靠著他的軟弱實施壓迫,他悍然反抗,獨、裁也就難以為繼。她像所有倒臺的反動派一樣心驚rou跳,嚼著羞憤的淚水,面如朱漆,卻再也擠不出一句話。 華燦才不管邱家是否天翻地覆,眼看這把槍啞火了,即刻重啟攻勢。 “邱叔叔,您想過新生活是您的自由,可不能拿我們家當踏板。不管您和我mama感情好到了哪種地步,都過不了我這關。不想害我們母子斷絕關系的話,現(xiàn)在放棄還來得及!” 邱正清應付不了他,仍由兒子出面抵擋。 “華燦,你先回去,我明天再跟你談?!?/br> 邱逸臉上覆滿烏云,理智似雷雨前的燕子驚恐飛竄,小綿羊形象即將崩塌。 華燦非要把強硬做足:“這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我現(xiàn)在就想要個交代?!?/br> 眼前不可收拾的局面都是他逼迫所致,沈怡不能任由他再逼凌丈夫,翻臉怒斥:“你想害我們家出人命才算交代嗎?要不換個地方,咱們上你家去,你mama也是當事人,人齊了才好說話!” 在場者里華燦唯一忌憚的就是她,摸不準她的路數(shù),冒進恐會失利,只得忍著怨忿撤退。 岳琳瑯先他一步奪門出奔,邱逸想去追趕,沈怡勸告:“媽現(xiàn)在不想見你,還是我去吧,你在家陪著爸?!?/br> 她追到小區(qū)門口,見岳琳瑯沒乘交通工具,也沒朝回家的方向,埋著頭急速向前,顯是氣暈了頭。 發(fā)火的人最需冷靜,她悄悄跟在她身后五米處,從安靜的住宅區(qū)走到熱鬧的商業(yè)街,看著路燈一盞盞點亮,把她們的影子越拉越長。 岳琳瑯早發(fā)現(xiàn)她,等步伐放緩到正常速度,回頭呵斥。 “你干嘛老跟著我?” 沈怡恭敬微笑:“我擔心您呀?!?/br> 老太嘴硬:“怕我尋死?哼,你也太小看我了!” “哪有啊,我是怕您一個人出意外,您看街上車這么多,萬一……” “呸,知道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就可勁咒我吧!” 她沉默時讓人懸心,發(fā)起火來倒無妨了。 沈怡笑嘻嘻趕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被接連拒絕數(shù)次,最后到底成功了。 “媽,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br> “你看我現(xiàn)在像吃得下東西的樣子嗎?” “吃不下就去喝一杯,您平時血壓血糖都正常,偶爾喝點小酒還有好處?!?/br> “……從沒聽哪個兒媳攛掇婆婆喝酒的?!?/br> “因為我知道您思想先進,不是那種陳腐的人,走吧,我請客,您想吃什么隨便點。” 岳琳瑯正找不到地方轉移惡氣,見她主動送上門來便狠狠宰一刀,指名去三里屯的寶屋日料吃刺身。 沈怡處處順從,任她點了一大桌子菜,叫退服務員,親自斟茶倒酒服侍她,進店半個多小時,沒說一句用餐以外的話。 岳琳瑯喝下兩杯清酒,情緒略微放松,悶怨不停發(fā)酵,像個不斷充氣的輪胎,再找不到疏通渠道就會爆炸。過了一會兒忍不住粗聲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問?” 沈怡不能再裝傻白甜,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我是有很多疑問,可您如果不想說,我也絕不亂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