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我成了太子良娣 第33節(jié)
宮務(wù)的處理自有一趟完整的流程與運行班子,蘭亭只需要蕭規(guī)曹隨就行。她以前看賢妃處理過宮務(wù),大致的規(guī)矩都清楚,她讓人叫了尚書內(nèi)省的主事過來議事。帝位更迭,人心最易浮動,蘭亭先安他們的心,讓他們各司其責(zé),同時戒嚴(yán)后宮出入。 這些事情都安排好后,她又去了長寧宮,請教賢妃。賢妃道:“你做的很好,只是太后那里要更加用心。還有一個,就是你的名分問題?!?/br> 直白點說,在有太子妃的情況下,以妾妃的身份理事,名不正言不順。 蘭亭咬牙不語。 賢妃嘆息:“你個性要強,當(dāng)年知道皇上選了江氏為妃,圣旨才下呢,你便求我要回宮,第二日就央你祖母為你相看一戶人家。后面也為這性子吃足了苦頭,你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頭痛嗎?” “有時候,”蘭亭道,“御醫(yī)開的藥還沒有斷過,以前的事情想起來了一些,也有沒有想起來的,多思多慮就容易頭痛?!?/br> 賢妃心疼她,有些話又不得不勸著她,“三年不改父志,江氏是先帝親封的太子妃,素來無大錯,皇上立她為太子妃更容易為朝臣們接受。蘭亭,姨母勸你一句,來日方長,現(xiàn)在退一步是為了以后。” 蘭亭勉強笑一笑,“姨母,我都知道了,您好好歇著,明日再來看你。” 新皇登基,宮人們轉(zhuǎn)而去奉承皇帝的生母高氏去了,對待賢妃不免疏忽,蘭亭來這一趟也是為了給宮人提個醒,讓他們用心服侍賢妃。 繁瑣的事情一直忙到下午,蘭亭也不得歇,還得去壽安宮看望高氏。兩個月的時間,高氏的頭發(fā)白了一大半,比起蘭亭的祖母孟氏看著還憔悴消瘦,好在這份憔悴被太子登基的喜事沖淡了許多。不過高氏不能將喜意表現(xiàn)在臉上,見蘭亭過來,她先表示對大行皇帝薨逝的傷心,接著才說起新帝的事情。 兒子登基,苦盡甘來,連腰板也挺直了,一夜之間高充容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眼里沒有平日那種畏縮小意之態(tài),壽安宮的人一口一個“太后娘娘”,她心安理得地受了。 這些年高氏為太子隱忍了許多,從來不借太子的勢力在宮中耀武揚威,反而小心翼翼地侍奉賢妃與麗妃。如今終于有了回報,即使略微張揚一些,蘭亭也沒覺得有什么。說實話,后宮女子的最高奮斗目標(biāo)就是太后呢,畢竟老公做皇帝沒有兒子做皇帝靠譜。 太子被禁在北宮,衛(wèi)淹在其中做了不少事情,高氏遷怒蘭亭,對她態(tài)度不太好,但因太子失勢,她的日子很難過,親兒媳婦江氏時時往娘家跑,反而是衛(wèi)氏照顧頗多,衣食供給不斷,而且都是從衛(wèi)氏的私庫中出的,高氏對蘭亭的觀感有好了些,宮里的女子都是苦命的,身不由己,衛(wèi)家男人做的事情其實也不能怪罪到她身上。 想到這里,高氏的態(tài)度又柔和了兩份,“皇上剛登基,事情多,有時候難免顧不上自己的身子,你多多照顧他?!?/br> 蘭亭道:“我都記住了?!?/br> 高氏又問:“江氏回宮了嗎?” “還沒?!?/br> 高氏的眉頭皺起來,沒說什么,只是揮揮手:“你先回去吧?!?/br> 回了東宮,葡萄伏在蘭亭耳邊說:“娘娘,太子妃持著令牌回宮,可是在重華門外被侍衛(wèi)攔下來。您看——” 太子妃持有后宮進(jìn)出的令牌,所以侍衛(wèi)們把事情報到蘭亭這里來。 蘭亭理所當(dāng)然地說:“現(xiàn)在皇宮戒嚴(yán),輕易不能進(jìn)入,以免混入jian人,對皇上不利。太子妃隨侍不少,不可放行?!?/br> “太子妃愿意獨自進(jìn)宮?!逼咸颜f。 “那也不行,”蘭亭斷然說,“事關(guān)重要,我做不了主,請那些侍衛(wèi)們報給皇上定奪吧?!?/br> 蘭亭不是圣母,江氏若是留在宮里,就不會有今日兩難的局面,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其他。 新皇登基事情多,連高氏都沒有見到兒子一面,更何況是太子妃?侍衛(wèi)把這事告訴了陳安,陳安道:“雜家都知道了,你們回去吧?!彼局粍?,沒有說馬上稟告給皇上。 侍衛(wèi)立刻就明白了,對江氏只說是皇上忙于政務(wù),上報需要時間。 江氏在馬車?yán)锫牭绞绦l(wèi)的話,臉比紙還白,搖搖欲墜,幾乎要暈過去。 小惠陪著笑臉說:“大人,我家娘娘是太子妃,又有后宮進(jìn)出令牌,您就通融下,開門讓我們進(jìn)去吧,我們娘娘一定不會虧待您的?!?/br> 一個高瘦的侍衛(wèi)笑道:“這是皇上下的令,我等不過是辦事,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啊,連東陽長公主要進(jìn)宮都被攔下來,沒有皇上的旨意,不能放行,還請先回去吧?!?/br> 小惠道:“已經(jīng)派人去稟告皇上了,想來皇上的旨意馬上就會來了。” 侍衛(wèi)似笑非笑:“那么,就請?zhí)渝锬锵鹊鹊劝伞!?/br> 這一等,就從下午等到了天黑,宮里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郭嬤嬤看實在不是回事,只能對江氏說:“娘娘,咱們先回江家吧。” 五月的天氣,晚上還是有點涼,江氏的身子撐不住,她軟軟地靠在郭嬤嬤的身上,垂淚,“乳娘,怎么辦呀?” 郭嬤嬤也不知道怎么辦,“回去找老爺商議吧。” 一行人回到江家后,江父一見女兒回來了,兜頭就是一個巴掌,江氏不防,捱了個正著,摔在地上,嚶嚶哭泣。 江父猶不解氣,指著女兒大罵,“你還回來做什么,我江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完了!” 第52章 江父原本任國子監(jiān)祭酒一職, 今年年初被皇帝委派到河北做學(xué)道, 事情辦完后回京城敘職, 途中聽聞皇上身子日漸沉疴, 便選了幾匹快馬,日夜兼程趕往京中,昨夜才回到京城家中。 江氏從小跟著母親在大名府長大, 服侍祖父母,江父在京中做官,她對于江父又敬又怕。直到太子選妃,江母才帶著女兒來京,江氏順利當(dāng)上太子妃后,江母在江家的權(quán)威漸長,把家里管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生了兩個兒子的小妾也被她制的服服帖帖。太子失勢時,要是江父在京中,決計不會讓女兒回娘家,但是江母不一樣, 她只這個女兒,這主意就是她給江氏出的,家人雖然知道不妥, 但是敢怒不敢言,連偷偷給江父送信也不能夠。 江父昨日回家后才知道江氏的行徑,立刻就讓江氏回宮,江母出來說天色太晚了, 明日再讓女兒回去。 江父對家中情況不甚了解,加上旅途勞累,精力不濟,于是不再說什么。次日早上便得到新皇登基的事情,連早膳也顧不得吃,連連催著江氏回宮,甚至還親自把江氏送到宮門口,才離開去找舊日的同僚打探消息。 哪知這一整日,江氏竟然連宮門都沒有進(jìn),這下子可慌了。本朝對外戚殊榮極大,皇后之父至少一個伯爵的封號是少不了的。可是江氏進(jìn)不了宮,這無異于一盆冰水兜頭兜腦地澆下來。江父氣得眼冒金星,看著哭泣的女兒,恨恨道:“你還有臉哭!” 江母聞聲趕過來,將女兒護在懷里,埋怨道:“老爺,你這是干什么!女兒是先帝封的太子妃,上過皇家族譜,皇家不能不認(rèn),新皇遲早要將她接進(jìn)宮?!?/br> 江父氣道:“婦人之見!我不在家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江氏白日在車?yán)锎艘徽?,又急又怕,水米未進(jìn),聽得父母爭執(zhí),眼睛一翻,身子再一軟,暈了過去。 江母急著讓人扶女兒回房,派人去請大夫過來,忙了半個時辰才清凈下來。郭嬤嬤守著江氏。江父與江母在外間敘話,經(jīng)過了江氏暈厥一事,兩人都按捺住火氣,平心靜氣地說話。 江母道:“老爺,你也知道皇上素來不喜太子,”她習(xí)慣把新皇成為太子,“太子被禁在北宮后,惠王常常進(jìn)宮,很得皇上的寵信,人人都說皇上要廢了太子,另立惠王為太子。女兒在宮里的日子很不好過,受人冷落不說,連份例都以次充好,就是去御廚房叫膳食,那些小人也會看高低,飯菜送過來都冷了,生病了連御醫(yī)院有名望的御醫(yī)都叫不過來,她身子又柔弱,我便只好讓她借著侍疾的原頭,不時的回來住幾日。哪知道正好與太子登基的大事撞上了?!?/br> “太子在北宮都受得住,她在東宮就受不住了!”江父痛心疾首,“慈母多敗兒??!我可聽說衛(wèi)氏、崔氏都好好的待在宮里,經(jīng)過這事,咱們女兒只怕在太子心里就不是一個能共患難的人,這樣她的皇后之位怎么可能做的穩(wěn)?更何況,她入東宮快兩年了,連一兒半女都沒有生下,太子跟她沒有情分!” 江母心里發(fā)虛,歷來被廢的太子不少,很少聽說被關(guān)起來還能重新出來的,她們母女都認(rèn)定太子被廢是一定的事情,她心虛地辯解:“女兒跟衛(wèi)氏與崔氏不一樣,崔氏是知府的女兒,有錢,衛(wèi)氏更是不消說了,你是在清水衙門做官,咱們家沒錢給女兒在宮里打點,大婚時皇家賞賜了很多頭面首飾布匹,可是那些都有皇家徽記,不能換成銀子花?!?/br> 話里話外地把過錯推到江父身上,江父就是知道跟這個糊涂的妻子想不通,重重地擱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出門。 江母追問:“老爺,你去哪里?” 江父不答,拂袖而去。 江氏喝了大夫的藥,幽幽轉(zhuǎn)醒,聽到外面父母的談話,悲從中來,低聲哭泣,郭嬤嬤怎么都勸不住。 江母走進(jìn)來,坐在床邊,“沒事的,皇上登基,事情多,過兩日閑了就會派人接你進(jìn)宮。” 江氏渾身發(fā)冷,搖搖頭,喃喃道:“娘,他不會接我進(jìn)宮的。” 她眼神迷茫,想起剛與太子成婚的那段日子,那是她最好的日子,太子待她說不上親近,但是相敬如賓,她認(rèn)為他們只是不熟悉,等相處久了,就會親近起來,可是不知哪一日,太子突然待她冷淡下來,等到衛(wèi)氏入了東宮后,眼里更是沒有她。她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太子妃。 “你說什么傻話,你又沒有犯什么錯,就是皇家想休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娘生你的時候,夢到一輪月亮落在懷里,你有鳳命呢,這可是司天監(jiān)算出來的?!?/br> 司天監(jiān)算出來是真,夢月入懷真假未知,反正江母現(xiàn)在拿它來安慰女兒。 不得不說,這比郭嬤嬤說一百遍勸慰的話都管用,既然是天命的皇后,江氏就放心了,不管她得不得寵愛,她都是皇后,而衛(wèi)氏,永遠(yuǎn)只是一個妾妃。 江氏安心地閉上眼睛,慢慢地睡著了。 …… 皇帝的靈柩停在太康殿正殿。達(dá)官貴人們進(jìn)宮吊喪,蘭亭也需要去哭靈。她在靈堂前見過幾次劉禎,他悲痛欲絕,形銷骨立,很有孝子的模樣。胡安說他每日只進(jìn)一碗薄粥,蘭亭不厚道地猜想,可能是餓瘦的。 兩人只匆匆說過幾句話,他讓蘭亭注意身子,若是不舒服,不必堅持跪著哭靈,就說哭得身子實在受不住,暈過去了,還有就是看顧高氏。 蘭亭沒敢告訴他自己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道:“你讓我注意身子,你也要自己保重,別仗著年輕就使勁折騰,等以后老了就有罪受了?!?/br> 劉禎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等父皇的靈柩入了皇陵,我再去看你?!?/br> 兩人說了一小會話,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陳安進(jìn)來說:“太后悲痛過度,哭得暈倒了。” 老皇帝在時對高氏母子平平,甚至有苛待的嫌疑,與其說悲痛過度暈過去,還不如是高興太過。 高氏年紀(jì)大了,擔(dān)驚受怕兩個月,身子虧得厲害,哭了半天靈,整個人就不大好了。但是她硬撐到旁此刻,終于熬不下去了。 劉禎飛快地走出去,高氏已經(jīng)被人抬到榻上,御醫(yī)很快過來診斷,宮里的御醫(yī)確實是人才,說話的水平高,句句都說到了新皇心里,先說高氏的身子實在不適合哭靈,再跪下去恐怕有性命危險,只能靜養(yǎng)。劉禎于是順理成章地讓人送高氏回壽安宮休養(yǎng)。 高氏堅決不肯,再三推辭,最后在眾人的勸說之下,不得不回壽安宮休養(yǎng)。 蘭亭親自送她回去。高氏一手握著蘭亭的手,另一只手還在不停地抹眼淚,“唉,都是我這身子不濟事,連給大行皇帝哭靈都不行,給禎兒添亂了?!?/br> 蘭亭只能勸道:“皇上最看重您的身子,您好好休養(yǎng),皇上才沒有后顧之憂?!?/br> 高氏聽到皇上二字時,還愣了一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的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之前那個對她不怎么樣的皇帝已經(jīng)是昨天的黃歷了,頓時心也寬了,氣也清了,她可真是哭糊涂了,好不容易能享清福了,當(dāng)然要保重自己,至于剛死的老皇帝,抱歉,她對他沒有一丁點感情,他死了,甚至她還高興;要是他不死,自己與兒子說不定還要多吃幾年的苦頭呢。 回到壽安宮舒舒服服地躺下,高氏拉著蘭亭,對青梨說:“你去那邊說一聲,就說我不舒服,衛(wèi)氏留下來照顧我?!?/br> 青梨應(yīng)聲去了,她轉(zhuǎn)而去蘭亭說:“別去那邊哭了,歇一歇?!?/br> 蘭亭簡直受寵若驚,高氏難得向她表示善意啊,兩人之前關(guān)系平平,高氏對太子妃倒好一些。 哪知高氏接著就哼出一句話來,“皇上疼愛你,舍不得你吃苦頭,我作母親的看得出來,就幫這一回?!?/br> 蘭亭很想說就是您不幫我,我也有辦法。但她還是承高氏的情,真心實意地向她道謝。 突然高氏像想起了什么,說:“皇上要守孝一年,那抱孫子不是又要等兩年了嗎?”她看著蘭亭直嘆氣。 蘭亭裝死,幸好侍女送來湯藥,高氏喝藥才算止住了這個話題。 等高氏睡著之后,她帶著葡萄急急地離開了壽安宮。葡萄小聲說:“娘娘,咱們這有點像逃難一樣?,F(xiàn)在回去就要去太康殿哭大行皇帝了。” 蘭亭也放低聲音:“現(xiàn)在不走,等會兒太后醒過來,又要拉著我說孫子的事情,我去哪里給她變個孫子出來!” “說的也是,這事就留給皇上急吧?!逼咸盐嬷彀透`笑。 兩人回了太康殿,里頭哭聲一片。麗妃哭得悲痛,賢妃也在哭,蘭亭有問她撐不撐地下去,賢妃卻說,大行皇帝待她不薄,現(xiàn)在為他哭靈算是最后送他一程??薜米顐牡氖菛|陽公主,哭得比死了親爹還傷心,這個哥待她比親爹還好,現(xiàn)在靠山?jīng)]了,可不得哭一哭。 大行皇帝的靈柩順順利利的送進(jìn)了皇陵,皇宮抑郁的氣氛一掃而光。辭舊迎新,禮部開始籌備新帝的登基大典。新皇登基大典熱熱鬧鬧地辦了三日,宮里才清凈下來。 為了向天下顯示皇帝的孝心,劉禎第一道關(guān)于后宮諸妃的詔書是給先帝的嬪妃們發(fā)的。高充容被封為皇太后,遷入壽安宮,賢妃被封為賢太妃,遷入福宜齋,麗妃封為麗太妃,遷入??谍S,至于名分不顯的嬪妃被安置進(jìn)壽安宮后面的壽寧宮。 劉禎把詔書給蘭亭看,問道:“你看這樣安置妥當(dāng)嗎?” 這些宮室位于皇宮的西南角,地方清凈,其實就是給太妃們養(yǎng)老的地方,最好的宮殿當(dāng)屬壽安宮,這是歷來太后居住的地方,至于其他的地方,其實都差不多。 “挺妥當(dāng)?shù)??!?/br> 劉禎沉吟道:“十一弟上奏朕,想要將麗太妃接回府中奉養(yǎng),被朕給拒了。” 惠王雖然有當(dāng)皇帝的野心,但是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也不小。老皇帝駕崩的當(dāng)晚,麗妃派人通知他速速進(jìn)宮,在宮門口被逮住后,就知道大勢已去。第二日被放出來,他見到劉禎的第一眼,就行三跪九拜的大禮,口稱:“皇上!” 劉禎剛登基,即使想收拾兄弟也不急在這個時候。這兩兄弟心照不宣地將昨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忽略過去。 蘭亭笑道:“留著麗太妃,惠王就是想做什么也有個顧忌?!?/br> 劉禎失笑:“從惠王那夜沒有搶占先機,他就再無翻身的可能。”富貴親王而已,手上無兵,他拿什么去造/反? “按照以往的慣例,有子的太妃可被接出宮奉養(yǎng)。我留著麗妃,不過就是讓十一弟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記在心里。我雖然大度不會跟他計較,但他心里不能沒有畏懼?!?/br> 蘭亭看著劉禎,他才登基不到一個月,已經(jīng)有了帝王的樣子。她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想起了賢妃對她說的話,賢妃初初進(jìn)宮時,先帝還是少年,赤子之心待人,可是慢慢的,也變成了一個滿腹謀略,猜忌多疑的帝王。而眼前的這個人,蘭亭與他一起長大,見過他小時候的落魄與倔強,他熱枕待人,也曾拿一顆真心對待自己,可是當(dāng)了皇帝之后,他會不會也變成先帝的模樣…… “怎么了?”劉禎見她不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