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裘言發(fā)現(xiàn)了更讓他震驚的事,謝瑜體內(nèi)似乎封印著魔族血脈!這是魔界最禁忌的術(shù)法,就連裘言也是為了到正派做臥底才被結(jié)了相似的印。 他將謝瑜迷暈帶回住所,想強行破開封印,不想那封印比自己以為的高深多了,不僅沒有破開,就連裘言本身也被反噬折了數(shù)十年的修為。 強行破開沒用,只有讓謝瑜自己走火入魔沖破封印了。 于是裘言就開始了一系列的計劃,目的就是讓謝瑜心中的光明一點點崩塌,最后絕望走上魔修的道路。 為了不讓人懷疑,他從來沒有參與過計劃的實施,只做幕后最大的黑手,cao控著這一切,而長期游歷的經(jīng)歷則是最好的不在場證明。 進展雖然緩慢,效果卻逐步展現(xiàn),謝瑜也從曾經(jīng)的一張白紙到現(xiàn)在的千瘡百孔。 但裘言沒想到她甚至想重塑靈根,即使三年的時間沒突破到駐基,她還固執(zhí)地咬著牙悶頭修煉。 裘言深知,面對這種人,給她一點養(yǎng)分她也會努力破土生長,只有親手給她希望再狠狠打碎,才會讓她絕望,于是,他改變策略,幫助她準備重塑靈根的材料,放長線釣大魚。 璇璣草是重塑靈根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但這草,注定是宮冬菱的。 只是沒想到,謝瑜竟然懷疑到了他身上,甚至還破門而入發(fā)現(xiàn)了所有計劃。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采用第二個方法了…… 裘言將自己從感興趣到開始玩游戲的過程自曝了出來,但卻刻意遺漏了魔族血脈封印的部分,他不想謝瑜過早的知道這些,只有無意識的走火入魔,才能更好地沖破封印。 “將白紙一點點染上黑色,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游戲,不是嗎?美好的東西,只有毀掉它的那一刻,才是最有意義的?!彼酒鹕?,將桌子上被他毀掉的一大疊畫展開,手覆在上面,閉上眼睛,癡迷地深吸一口氣。 “那被你毀掉人生的人呢?他們會如何?”謝瑜渾身發(fā)冷,牙齒都開始打寒戰(zhàn)。 裘言一聲輕笑,將最上面的畫揉成一團,隨手扔在了地上:“都成垃圾了,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謝瑜忽然想起來,曾經(jīng)拿儲物戒陷害過自己的那個外門女修,自那次事件之后,就再未見過她的身影了,她的同門似乎也不在意,只說她說不定是自己受不了修煉的苦楚,離開了不周山吧。 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她才能發(fā)出聲音:“那司蓉呢?” “司蓉是誰?” 他甚至連司蓉是誰都忘記了,不,他根本就沒記過那少女的名字。 “是被你指使給我儲物戒的外門弟子,就在簿子第一頁。” “或許死了吧,不過也活該,她的手段太臟太蠢了,”或許是注意到謝瑜眼睛和神色是不對勁,裘言笑了,“害怕我也對你如此?放心,你是我最中意的作品,還沒這么早丟掉,我還為你畫了這么多畫像,不覺得感動嗎?” 裘言如毒蛇般吐著信子,一字一句將刀插在謝瑜的心口:“覺得我心狠手辣?我可從沒親手取人性命,殺人犯,一直是你自己。” 他一步步引誘著謝瑜走進他的陷阱,謝瑜儼然已經(jīng)忘記了,裘言之所以會做那般計劃,是為了讓她失控。 謝瑜低頭沉默著,死氣沉沉,對殺人犯三個字也沒什么反應(yīng)。 但裘言卻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心也悸動起來,魔鬼……似乎要蘇醒了? 他將自己的劍驅(qū)動,劍漂浮起來,立在兩人之間,他低語道:“恨我?那就殺了我吧,就用這把劍,刺穿我的心口,接受真實的自己?!?/br> 謝瑜突然抬起頭,整個人的氣息全然變了,一雙眼睛漆黑一團,沒有一絲高光,她揚起下巴,像畫中那般倨傲,冷漠俯視著面前的男人,終于伸手握住了劍柄,霎時間,血光從她的掌心蔓延到整個劍身。 裘言發(fā)現(xiàn)自己跟劍斷掉了聯(lián)系,但他卻狂喜渴求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而就在這時,一個清亮聲音打斷了兩人:“住手!” 謝瑜的動作一頓,冷冷瞥向門口闖入的那人,那女人氣喘吁吁狼狽不堪,但炙熱的眼神卻將她的心一燙,謝瑜眼里出現(xiàn)了片刻的迷茫。 “謝瑜!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他!”宮冬菱幾步跑到到謝瑜面前,卻迎面被那柄劍指向了胸口。 舉著劍,謝瑜又恢復(fù)了那副六親不認的模樣,殺氣騰騰。 宮冬菱直接空手握住了劍刃,強迫謝瑜好好看著自己的眼睛,不顧鋒利刃面劃破她的掌心,語氣格外堅定:“聽我說,無論裘言方才說了什么,都是假的,他只是為了激怒你,讓你失控罷了,若你掉入他的陷阱,真的刺進去了,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謝瑜怔怔看著宮冬菱滲血的手,眼里的冰好像融化了些許。 看到謝瑜的表情出現(xiàn)了松動,宮冬菱知道自己說的有效果,于是她手腕發(fā)力,接著引導道:“來,松手,把劍給我?!?/br> 謝瑜握住劍柄的手慢慢松開,但與此同時,她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她抱著身子弓下去,痛感遲鈍卻也因為這劇痛發(fā)出嘶嘶的抽氣聲。 宮冬菱將劍扔在地上,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沖上前去,接住差點倒下去的謝瑜,用手輕拍她的背,柔聲道:“別怕,我在這。” 謝瑜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拽住宮冬菱的衣袖,最終沉沉昏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