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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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娘思忖了一番,如實回道:“好像是這樣,但我并沒有被夫人留做近侍,聽里面的二等丫鬟提過,夫人就算沐浴時,也從來都不將那鐲子摘下來?!?/br> 從來都不摘? 沈渝聽罷五姨娘的這番話,漸漸地陷入了深思之中。 —— 正旦,大內(nèi)禁城。 昨夜京師下了場大雪,金黃的琉璃瓦上皆被厚實的新雪覆蓋,在冬日的照耀下,透著瑩亮的光暈。 陸太后自小皇帝病重后,便從皇家庵堂歸宮,小皇帝有了母親的照拂,身體微有好轉(zhuǎn)。 祈朝各個藩司的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了京師,鴻臚寺的禮官也都在太和門處分列兩側(cè),恭迎著他們?nèi)雰?nèi)廷覲見皇帝。 陸之昀不僅是祈朝的首輔,也是鎮(zhèn)國公,皇帝的親舅父,自是要以皇親國戚的身份入宮參加正旦的大宴。 沈沅身為一品誥命夫人,也被太后相邀,隨夫進(jìn)宮參宴。 自陸老太太過世后,沈沅便一直在庵堂為她祈福,雖值熱孝之際,舉國的朝務(wù)卻是離不了陸之昀的。 京中的文人群體極易被煽動,難免會寫些文章抨擊陸之昀此番奪情之事。 沈沅在同陸之昀商議去庵堂祈福一事時,男人便同她說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的那些文人都寫了什么文章來罵他。 可沈沅卻還是想為陸之昀做些什么,等她去了庵堂清修后,便讓管事每隔幾日都將府務(wù)如實稟報到她所住的寮房,未耽擱公府之務(wù)的同時,也隨時都留意著朝中的動向。 此番朝廷的變動,也讓沈沅能夠看出,一些文官已經(jīng)暗暗站到了敦郡王尉遲楨的隊伍中。 翰林院的幾個新任的編修和史官,更是在這幾月中屢屢上疏,亦有欽天監(jiān)的幾個官員借著星相之說,以天際彗星四浮,來抨擊元輔奪情為不祥之兆。 陸之昀和高鶴洲卻以雷霆手段解決了此次危機,小皇帝和太后本就極其倚重陸之昀這位戚族權(quán)臣,再經(jīng)由司禮監(jiān)掌印的輪番上疏,最終將二十七個月的丁憂戴孝,改為在家居喪七七四十九天。 這道諭旨一出,天象也有了變化,彗星隱去之時,欽天監(jiān)中與陸之昀親厚的幾位監(jiān)正也借機向皇帝上疏,先前的不祥之說也再不能做為攻擊陸之昀的利刃。 等陸之昀在公府居喪完畢,亦親自將沈沅從庵堂接回來時,沈沅方知,陸之昀對這次風(fēng)波的淡定之態(tài)并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陸家自建朝后,府宅就一直置在京中。 陸之昀身為京師的本土人士,雖然在剛?cè)牍賵鰰r,為了避嫌被先帝外任過,可因著政績斐然,自此之后,直到入閣成了首輔,都一直在京中做官。 就算是在家中治喪,他手中的權(quán)柄也依舊握得很牢固。 只不過是換了個處理政務(wù)的地點而已。 等他居喪后,內(nèi)閣若遇事不決,還是會差舍人到歧松館里請他來決定最后的票擬,六部的高品官員甚至也會在這四十九日里登府求見陸之昀,等詢問過他的意見后,方才能做出最終的決策。 等陸之昀守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后,再回到內(nèi)閣辦公時,便到了正旦。 沈沅和陸之昀因著老太太的喪事,也有了短暫的分別,沈沅是昨日才被陸之昀接回了公府,夫妻二人卻也并沒有享受什么團(tuán)圓相聚的時刻,因為當(dāng)夜就又有官員來歧松館找他。 等次日清晨,沈沅也沒同陸之昀說上幾句話,男人先她到抵了禁城,便要去文淵閣同其他的閣臣商議要事。 沈沅則于是日的巳時三刻到抵了皇宮,在從外廷往內(nèi)廷行走的路途中,見為了迎接外藩的王室,青石板地上也都被宮人鋪面了大紅的蕃蓮紋螭龍絨毯,各處的角門在經(jīng)由裝飾后,也都被掛上了簇新的綾羅彩緞。 為她引路的,則是司禮監(jiān)的一等太監(jiān)。 這時當(dāng)接近晌午,日頭有些刺目,沈沅身著繁復(fù)莊重的誥命夫人服飾時,不禁覺得,眼前的諸景,于她而言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行至太和門時,沈沅迎著日頭遙遙望去,卻見陸之昀正身量挺拔地站在太和大殿的一旁,也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男人穿著華貴的坐蟒賜服,亦戴著充耳懸瑱的公侯梁冠,站于皇宮這樣肅穆威嚴(yán)的地界時,氣質(zhì)也格外的矜貴奪目。 他看向沈沅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溫和,正極盡耐心地等著她往他的方向走來。 陸之昀特意在外廷處接她一起入宴,沈沅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就在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時,眼前驀地浮現(xiàn)而出的,卻是另一個他。 另一個,身著帝王冠冕的陸之昀。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重合,而她身側(cè)的碧梧和太監(jiān),也仿若突然變成了手持金色節(jié)仗的冊封使,和拿著皇后金冊金寶的司禮監(jiān)掌印。 耳畔也仿若響起了太樂署的禮官鳴奏喜悅的聲音。 沈沅神情有一瞬的怔忪,亦覺得自己許是產(chǎn)生了錯覺,腦海中這才涌起了這些奇怪的畫面。 不知不覺中,沈沅離陸之昀的距離,也僅僅剩了數(shù)步之遙。 陸之昀自是瞧見了妻子的異樣,待蹙眉行至了她的身前后,便將她冰冷的纖手攥入了掌中,低聲問道:“你怎么了?” 第87章 晉江文學(xué)城正版 太和殿占地龐大,襯得站在一側(cè)的人十分渺小。 沈沅今世初次踏入禁廷這等恢宏巍峨之地,方知何謂皇家威儀,漢白玉石雕刻而成的華表和犼獸矗立在兩側(cè),登時讓人心生崇敬。 她覺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被天家的氣派震懾住了,這才產(chǎn)生了錯覺。 等陸之昀問罷,沈沅只笑著對男人搖了搖首。 沈沅戴著華貴的碧羅冠子,襯得那張巴掌大的芙蓉面格外的纖小,在庵堂吃了幾個月的齋飯,人也明顯清減了許多。 幸而現(xiàn)下正逢冬季,京師沒有下雨,沈沅的身子骨方才能受得住清修的苦寒。 守孝的期間,陸之昀也于夜半時分,驅(qū)車到了庵堂處,想將沈沅接回公府。 結(jié)果自是被沈沅拒絕,陸之昀只在寮房外敲了敲門扉,沈沅連讓他看她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夫妻倆未顧得上多說話,便沿著長長的宮道,行至了大宴所在的長寧宮處。 等沈沅隨陸之昀在宮宴的上首坐定后,因她也是頭一次得見如此盛大的場面,雖儀態(tài)淑雅地端坐在席,卻也暗自觀察著殿內(nèi)的一切。 沈沅略微掃了眼已經(jīng)入座的一眾藩王,卻說大祈的封藩有兩種,一種便是如燕、寧、慶、代等處于邊塞的塞王,另一種的藩地則在內(nèi)郡,周王、楚王、齊王便都屬于內(nèi)郡王。(1) 來的那些藩族王氏,多數(shù)都上了年歲,也有些是替父進(jìn)京的嫡世子。 沈沅在京中,偶爾也曾聽過一些,關(guān)于各個藩國的傳聞,這其中,屬燕國的王室政斗最為殘酷,而燕世子不到加冠之齡,就以凌厲的手段鏟除異己,成為了燕國的實際掌權(quán)者,各方面的能力也在這些藩室成員中拔得頭籌。 藩室子弟的坐序并不固定,沈沅聽說燕王重病,此番只有燕世子尉遲靖入京朝貢,卻也不知道哪一個人是他。 遙遙觀之,只見一青年男子身著華貴的章服,頭戴七旒玄冕,氣宇清貴,朗朗如玉,可謂有著一副秋月無邊的俊美皮相。 沈沅的視線不由得在那男子的身上短暫駐留。 光憑皮相來說,那人絕對是這些藩王中最出眾的了,卻也不知他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燕世子。 沈沅未來得及將視線從那男子的身上收回,卻發(fā)覺,他好似也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不帶著審視,也看不出什么情愫來,但能明顯讓沈沅覺出,他應(yīng)是也在觀察著她的行止。 沈沅飛快地將視線收回,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許的詫異。 正此時,卻覺自己的左手也驀地被身側(cè)的陸之昀攥入了寬厚微糲的大掌中,他微涼的墨玉扳指也抵在了她柔嫩的指肚。 男人把玩著沈沅纖潤的手時,她不禁瞥首看了他一眼。 適逢如此大宴,陸之昀這么嚴(yán)肅冷峻的人,竟要在筵席下悄悄地握她的手。 沈沅任由他握著,等陸之昀側(cè)首看向她時,她亦用盈盈地笑眼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教坊宮樂的絲竹之音漸起。 尉遲靖則將坐于上首的那對夫妻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中。 陸之昀和沈沅的感情倒像是極好的模樣,無意間顯露的親昵也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刻意對外裝出來的。 尉遲靖聽聞,鎮(zhèn)國公府并無其余妾室,陸之昀專寵于夫人沈沅一個人。 雖然他不一定是憑正當(dāng)手段娶到了沈沅,但是陸之昀身為丈夫,完全盡到了對妻子的責(zé)任。 尉遲靖略微對沈沅的現(xiàn)狀放心后,卻不知大宴的另一側(cè),也有一人將視線駐留在了他的身上。 留遠(yuǎn)侯的夫人衛(wèi)氏是朝中的二品誥命夫人,早年間也與陸太后交好,這次太后宴請的官眷宗婦中,也有衛(wèi)氏和她的女兒杜芳若。 杜芳若容顏美麗,面上亦繪了精致的妝容,她持羅扇遮面,悄悄地用扇柄指著尉遲靖,低聲問道:“母親,你可知,那人是哪個藩地的宗親?” 衛(wèi)氏看出了女兒的心思,淡哂著回道:“那人是燕世子,尉遲靖?!?/br> 原來他就是尉遲靖! 等衛(wèi)氏回罷,杜芳若對尉遲靖的好感復(fù)又陡然增多。 燕世子來自異國,才能出眾,手段凌厲且有王者風(fēng)范,相貌還生的如此的俊美。 實則杜芳若是看不大上尋常的世家公子的,她覺得自己各方面的條件都是頂尖的出眾,對于未來夫郎的要求,也是極其挑剔的。 可尉遲靖其人,竟是完美地符合了她所有的要求。 等尉遲靖淡淡地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后,杜芳若的心跳也陡然加快了許多。 她今日終于體會到了,芳心暗許和小鹿亂撞的感覺。 衛(wèi)氏這時也低聲同杜芳若添了句:“這燕世子,并沒有娶妻。” 杜芳若覺得自己親娘將她的心思摸得門清兒,便略有些赧然地將腦袋垂了幾分。 上首的陸之昀,也看了眼尉遲靖。 此前,尉遲楨曾在燕國的進(jìn)貢物品中動了些手腳,好在尉遲靖是個有腦子的,并沒有落進(jìn)尉遲楨的圈套,成功地解決了他入京后的第一件危機。 也算是,通過了他的一個考驗。 如今的尉遲楨,也在這半年的功夫中,招攬了不少的門客,且他的母妃仍以太嬪的身份,居住在皇宮之中,尉遲楨在內(nèi)廷里,也能動用些力量。 這場大宴,尉遲楨自是不會放過對尉遲靖下手的機會。 思及此,陸之昀的面色稍顯漠然。 卻也不知,尉遲靖能不能成功地避開尉遲楨為他設(shè)下的第二個圈套。 在食物中下毒是不可能的,畢竟尉遲靖身為嫡世子,身側(cè)也有宮女隨時用銀針為他試毒。 陸之昀聽聞,尉遲楨還收了一位方士做了他的門客,據(jù)細(xì)作探得,這人會煉制一種名喚百酒露的藥劑,只消在尋常的酒水中混入個幾滴,喝此酒者一杯下肚,便能達(dá)到一杯頂十杯的效力。 就算尉遲靖的酒量再好,喝下個三杯后,也會爛醉如泥。 人若是醉酒,難免會失去理智和儀態(tài)。 尉遲楨這么做的理由,無外乎就是想讓尉遲靖在一眾世家貴眷的面前出丑,最好再讓他來個御前失儀。 如此,尉遲靖剛一入京,風(fēng)評就會在一眾世家的面前處于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