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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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斂下目光:是,殿下。 看著我。路加命令。 蘭斯抬起眸子。 直視路加的時候,蘭斯想起了多年前在斷頭臺上,他迎著刺目的陽光,看到了國王膝上那個金尊玉貴的小王子。 那時小王子被他的視線激了一下,隨即倨傲地昂起頭,眼睛卻舍不得移開,仍是直直盯著他。 當?shù)谝活w頭顱在鐮刀下滾落時,公爵小姐的血濺落在幼年蘭斯的臉頰上。而看臺上的小王子瞪大了眼睛,央求似的拉緊國王的袖袍,急急說了些什么。 你一無所有,是我給了你一切。路加的聲音傳來,食物,衣服,棲身之所,甚至這條命。 是,殿下。 他的命,是眼前這個人向國王討要,從斷頭臺上撿回來的。 而路加知道這段過往。 你的命是我的,他單手撐著下頜,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仆人,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而你毫無怨言,無論是支使你栽培玫瑰,還是命令你獻出生命。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主宰未來神王的感覺很不錯,盡管現(xiàn)在的主宰只浮于表面。 我喜歡你的臉。路加忽然笑了,跟在我身邊,服侍我。 是,殿下。蘭斯順從地接受了小王子心血來潮的要求。 那么第一個命令,停止說是,殿下。路加挑剔地瞪視他,見鬼,修道院把你培養(yǎng)成啞巴了嗎? 踩著親族的鮮血走下斷頭臺后,蘭斯被送去了修道院,名義上是凈化家族的罪責,實為洗滌戾氣,教化成王族和光明神最忠實的仆人。 毫無疑問,在沉悶的禮儀這方面,蘭斯學的很好。 而他的主人卻為這份順從感到惱怒。 和對待其他奴仆不同,路加對他的要求不是聽話的木偶那么簡單。 蘭斯心中浮起一絲波動。 然后他看到路加下了高背椅,走到他面前,粗暴地撕破了他的衣袍。 軟嫩的手指撫上了他的左腹。 蘭斯睫毛微微一抖。 在衣袍脫落之后,他左腹大片毆打?qū)е碌那嘧巷@露而出。在剛剛用劍尖劃破他衣衫的時候,路加便細心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們妄自揣度了我的意思,路加重重按了一下那片淤青,你有權(quán)反抗未經(jīng)過我允許的懲罰我不希望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留下痕跡。 在把蘭斯送到他臥室之前,有人替他先教訓了蘭斯。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公爵之子墮落凡塵,那些飽受人類劣根性驅(qū)使的奴仆們便暴露出丑陋的欲望,總想踩他一腳才覺痛快。 之前蘭斯沒有權(quán)力反抗,那么路加賦予他這個權(quán)力。 他搖鈴喚來管家:亞伯,叫人治好他的傷,我不希望他身上有任何瑕疵。另外,膽敢擅自懲罰蘭斯的家伙,讓他們付出代價。 在某一瞬,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對蘭斯的目光帶了危險的審視。 緊接著他便聽路加抱怨道:他的傷太礙眼了,真掃興。本來今天還想玩些新鮮的 老管家的須眉放松下來:謹遵您的命令,殿下。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路加露出充滿依賴的甜笑。 有人進來替蘭斯換上干凈整潔的衣袍,蘭斯聽到少年純真的笑聲,卻發(fā)現(xiàn)那雙甜美的紫水晶里劃過一縷陰暗。 演出來的嬌憨,幾乎毫無破綻。 路加并不像表現(xiàn)出來那樣喜愛他的管家,真實情況恰恰相反。 這位慈祥的老者或許能騙過之前的小王子,卻無法騙過作為穿書者的路加。 他在演,而他親愛的管家亞伯也在演。 誰能想到,從小養(yǎng)育小王子、被小王子視為叔父的老者,竟然是個叛徒呢? 或許叫做內(nèi)jian更為貼切,因為從最開始管家就是王后那邊的人。 國王道爾查理曼的兩個兒子,一個是王后所出的大王子戴納查理曼,圣國的儲君;另一個雖為情婦所出,卻因不明原因深受寵愛的小王子路加查理曼。 王后和大王子對路加鄙夷輕蔑,并且懷恨在心。 而從小安插在小王子身邊的管家亞伯,就是絕妙的一步棋。 嬌慣他、縱容他,讓他的眼前只有珠寶與情色,讓他的耳邊只有贊美與順從,親手將他培養(yǎng)得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反襯出他平庸的大王子兄長不管怎樣至少還是個正常的王位繼承者。 捧殺。 真是棒極了。 路加笑容愈深,他像孺慕的小孩般仰頭望著他的管家:今天還有什么有趣的事嗎? 管家對他的心思毫無所覺,如往常般說道:您的朋友夏佐塞西爾少爺,約您傍晚在享樂窩見。 所謂的享樂窩,其實是圣國最高檔的合法妓院似乎在這種為達官顯貴提供服務(wù)和大量稅收的場所,光明神會選擇性地無視祂的禁欲教條。 是嗎?路加興致勃勃地說,感謝您的報信,告訴夏佐,我會依約而至。 感謝管家的報信,這將導(dǎo)致原書中的小王子在今夜妓院的刺殺中聲名狼藉,并失去他最衷心的朋友,以及最寶貴的腿。 這將使他的后半生變成一個無法正常走路的跛子。 不、可、容、忍。 路加伸展手臂,任由老管家為自己披上華美的外袍。 躲開這場刺殺?不,他并不喜歡失約,尤其是對于夏佐。 原書中,小王子失勢后眾叛親離,一眾狐朋狗友作鳥獸散,到最后仍舊留在他身邊的朋友,也只有夏佐而已。 新王奪權(quán)后,已經(jīng)成為塞西爾伯爵的夏佐帶著封臣歸順于神王,或許他們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交易,本該走上斷頭臺的暴君路加轉(zhuǎn)而被軟禁在了高塔中,留下了一命。 而正是今夜這一場刺殺,讓小王子對夏佐產(chǎn)生了猜忌,朋友之間從此產(chǎn)生了隔閡。 路加不愿失去自己的腿,同樣不愿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會赴約,只不過要稍微調(diào)整一下計劃。 給他置辦些體面的衣服。路加揚起下頜,瞥了一眼蘭斯,晚上我要他陪我同去。 蘭斯本就在觀察他,恰好撞上了小王子這一瞥中暗藏的促狹笑意。 明亮耀眼,讓他想起了火光下的紫水晶。 恕我沒能聽清,您是指管家瞪視著蘭斯,張口結(jié)舌。 很難理解嗎?路加皺著眉毛,像個得不到糖就發(fā)火的孩子。 他重申了一遍:我,今晚,要親愛的蘭斯陪我,一起逛妓院。 第3章 貼身旋舞 或許是私生子的緣故,路加并沒有得到流傳在查理曼王族血統(tǒng)中的光明神祝福。 他感受不到光明神,自然也不知道在他握劍走向蘭斯時,蘭斯體內(nèi)涌動著的強大圣力。 他在修道院學到的不僅是如何做一個聽話的奴仆,還有光明圣術(shù)、騎士劍法,以及一切平民與奴隸被禁止學習的內(nèi)容。 捆縛手腳的紅繩和鋒利的劍刃對于他不過是孩童手里的玩具,只要一個念頭,亞麻和鐵器便會被灼燒成灰燼包括使用它們的人。 所以當路加的劍鋒抵在他胸口時,蘭斯心平如水。 唯一的一次動搖,是那個太過靠近的小王子。 如果只注視著路加的眼瞳,那么他會誤以為路加是溫情脈脈的情人。而那微微上翹的眼尾,卻訴說著眼睛主人的輕佻與不懷好意。 小王子在極近的距離恫嚇他、威脅他,如同惡魔與他耳鬢廝磨,吐露誘惑的愛語。 這帶給蘭斯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身體不受控地繃緊,心跳似乎也有一瞬間的不規(guī)律蘭斯將它理解為對危險本能的警惕。 路加查理曼在圣國的名聲極為惡劣不堪,但沒人能夠否認,這位廢物美人的存在猶如王冠尖端的紅寶石,為圣國的至高王權(quán)添光增色。 惡劣不堪,確實如此。 但說愚蠢的廢物似乎言過其實了。 讓蘭斯感到危險,準備以暴露圣力為代價相防備的,目前也只有路加一人。 蘭斯再次回想起了那一瞥中的狡黠。 或許那個有關(guān)色情交易場所的決定,并不像它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 入夜,路加踏著奴隸的脊背從馬車跳下,作為???,他很快就被皮條客引入了享樂窩的內(nèi)室。 當他走入室內(nèi)時,他的朋友夏佐正淹沒在女人堆里,暢飲著女人們口中的葡萄酒,時而爆發(fā)出爽朗的大笑。 他生得高大英俊,長發(fā)微卷低束在腦后,一派花花公子的模樣。偏偏腳上一雙硬皮軍靴,又顯示了他軍人的身份。 與圣國貴族普遍的淺色頭發(fā)不同的是,夏佐有一頭火焰般的紅發(fā)。 這一頭紅發(fā)代表著塞西爾家族來自北方蠻族的血統(tǒng),夏佐那一支蠻族部落歸順于國王的先輩,由于作戰(zhàn)英勇血性,獲封了世襲伯爵之位。 但爵位不代表一切,自詡文明的圣國貴族仍舊將粗野的北方蠻族視為異類。 作為同樣被貴族排擠的私生子路加,便與夏佐產(chǎn)生了同病相憐的情緒雖然看在別人眼里是臭味相投。 殿下! 看到小王子的到來,夏佐局促地從女人之間擠了出來,臉上帶著不知是窘迫還是情動的紅暈。 晚上好,親愛的塞西爾少爺。路加玩味地笑道,或許我的到來打擾了您? 路加。夏佐夸張地嘆了口氣,一把攬住小王子的肩膀,別開玩笑了,我正等你呢。 他注意到了路加身后的蘭斯,在他銀白的長發(fā)和綠眼睛之間掃視一圈,疑惑道:那是誰? 在他的印象里,圣國并沒有銀發(fā)綠眼的貴族,路加身邊也沒有這樣的近侍。 蘭斯。路加微笑著,不太在意道,或許你會更熟悉這個名字,蘭斯洛特溫士頓。 夏佐大為詫異,隨即深深鎖緊了眉。 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他低聲對路加說,你不會忘記他父親是怎么死的吧? 蘭斯的父親溫士頓老公爵并沒有和他的家人一起死在斷頭臺上,而是先一步死在宮廷中一支弩箭擊碎了膝蓋骨,另一支則當胸穿過,血濺五步,罪名是行刺國王。 弓弩在圣國是禁物,被禁止使用于所有受洗的光明神教徒身上。死于弩箭,對溫士頓公爵這樣忠實的光明神信徒來說是莫大的詛咒。 然而所有貴族心里都知道,一向善良正直的溫士頓公爵不會背叛他的國王。真正被暗箭所殺的不是國王,而是公爵本人。 至于溫士頓公爵與國王為何會爆發(fā)矛盾,即便在羊皮卷上也是個謎題。 所以嚴格意義來說,路加的父親是蘭斯的殺父仇人。 當然記得,路加似笑非笑地瞟了蘭斯一眼,有的人可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呢。 被他提到的銀發(fā)奴仆臉色平靜,一言不發(fā)。 路加無趣地聳了下肩,隨后他親熱地拉起蘭斯的手,轉(zhuǎn)身對想要跟進來的管家說:亞伯不會也想?yún)⑴c年輕人的尋歡作樂吧? 管家尷尬地頓住,俯首道:那么我和侍衛(wèi)將等在外面守護您,請盡情享樂,殿下。 看緊了,路加意有所指,我可不想聽到教廷的老家伙們在陛下面前彈劾我。 木門關(guān)緊,內(nèi)室變成了貨真價實的享樂窩。 香風隨著女人們熱情地簇擁而上,她們對圣國的王冠瑰寶傾慕已久,此刻見到真人,恨不得要把他淹沒。 或許原書中的小王子擅于應(yīng)付這種場面,但對一直坐輪椅的路加來說,面對這種盛況還是首次。 他極力維持著冷靜,裝出放松和熟稔的狀態(tài),融入女人們的調(diào)笑。他認為自己在各方面都演得很好,卻擋不住雞皮疙瘩爬上了臉頰。 夏佐哈哈大笑,對女人們喊道:噓,收斂點,你們又不會付殿下嫖資。 嬉笑聲像瘟疫般蔓延。 在有人試圖坐到路加腿上時,小王子如同被觸及逆鱗,他終于變了臉色,蒼白的面頰上倏忽劃過一道狠厲。 腿永遠是路加的禁區(qū)。 在他發(fā)怒之前,有人隔開了那些女人。 蘭斯將他從脂粉堆中拉了出來。他的一只手禁錮住路加即將發(fā)力的手肘,另一只手臂則擋住了其他人,給路加留下一片不太擁擠的空間。 忠誠的奴仆在保護他的主人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 夏佐驚掉了嘴里的葡萄,意外地吹了一聲口哨。 路加卻知道實情。 你的感覺很敏銳。他在蘭斯懷里正了正衣領(lǐng),將粉白的脖頸藏回衣料里,高傲地昂起頭,再多一秒,她就會失去自己漂亮的腦袋。 保護您是我的職責,殿下。蘭斯說。 這么說著的時候,他的目光在路加臉上梭巡,在那些還未來得及退下的小疹子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受到驚嚇的表現(xiàn),雖然面前的小王子努力展現(xiàn)出自己的強勢與狠辣。 這讓蘭斯莫名想到了豎起滿身尖刺,腹部卻很柔軟的刺猬。 有所進步,至少回答不是是,殿下了。路加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心思。 粉色正從他臉上褪去,他挑起眉稍道:作為嘉獎,你被允許和我跳一支舞。 那種狡詐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眼中。 蘭斯微微一頓,彎腰行了一個騎士禮:我很榮幸,殿下。 妓院又不是宮廷,跳的舞還能是什么正式的舞蹈?不過是隨性所欲地貼身轉(zhuǎn)幾個圈,做rou欲的遮羞布罷了。 蘭斯的舉止卻認真得如同在圣教堂中邀請一位公主。 他銀白的發(fā)絲在享樂窩暗紅的火光中依舊圣潔,顯得格格不入。奇怪的是,這舉止放在蘭斯身上絲毫不顯荒謬,更讓人生不起嘲笑之心,反而會產(chǎn)生膜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