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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禁平息了一下火氣,回復了平穩(wěn)的語調(diào)。 敲一棒子之后很是時候地給個甜棗:“你是聰明人,知?道?孰輕孰重。能夠?qū)⑿⊥艟瘸鰜?不容易。招惹越多的事,就?越是將她置于危險的境地,你應該能明白。那?個楚維再怎么說也是周宇本體的妻子,家族企業(yè)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你和小汪何?必要激怒她呢?” 雖說楚維是周宇本體的妻子,可周宇的本體早已經(jīng)在交通意外中死?了。 現(xiàn)在的周宇是和楚維沒有任何?感情基礎(chǔ)的陌生人。 他有自?己的愛人,就?是汪欣儀。 明鵬生物那?個神秘的“基地”,就?是在克隆人投入“使用”之前重要的開蒙、培訓和性格與外形微調(diào)的地方。 為了讓克隆人能夠全面勝任自?己的角色,基地里有極為嚴格的訓練,和為每個人克隆人量身定做的課程。 周宇跟冉禁說過基地上課的流程。 每個克隆人有單獨的教?室,配備兩位輔導員,他的輔導員是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拿著一把電擊棒,女的負責每天課程之后的提問。 他們?從來?不會跟周宇說課程之外的話,也不會搭理他的問題。 對周宇來?說,這兩個人和桌椅、電視沒有區(qū)別,就?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在那?間教?室里,周宇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觀看影片,觀看關(guān)于他本體的影片。 看完之后,女輔導員會問他幾個問題,或者讓他模擬剛才影片里本體的舉止。 這不是其樂融融的教?學,而是不容許相差分毫的逼迫。 只?要他答不上來?,或是模仿得不合格,男輔導員手?里的電擊棒就?會好好教?訓教?訓他。 在基地的那?段時間,周宇每日惶恐。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為了什么,被百般折磨又是怎么回事。 但他在冷靜地觀察周圍的一切,試圖找尋它們?的規(guī)律。 汪欣儀的教?室在他的對面。 兩個人的課程不同?,很少能碰上,他倆也并不是每天都能遇見,可彼此是除了輔導員之外,唯一能夠遇見的“人”。 不用說話不用其他的交流,只?需一個眼神,他們?就?能讀懂對方。 只?要一個微微翕動的唇,就?能一解思念。 在極度封閉、狹窄又令人恐懼的世界里,他們?倆沒有說過一句話,卻愛上了對方。 這對于生活在廣闊自?由的人類文明里,一生能夠和無數(shù)人相遇的人類而言,或許無法理解。 但對于周宇和汪欣儀,彼此是最最珍貴的寶貝。 所以,在周宇被迫先離開基地的時候,他曾一度魂不守舍。 他發(fā)誓一定要回來?,將汪欣儀帶走。 他真的做到了,他沒有食言。 回味將汪欣儀帶到身邊的那?一天,他夢想成真的那?一天,依舊驚心動魄。 這件事,冉禁大概還沒發(fā)現(xiàn)吧? 她以為汪欣儀本體的死?,只?是個意外。 周宇很快露出了笑容:“別這樣說,冉小姐。這件事是我們?太沖動了。你也是因為太在意所以容不得一粒沙子。我會謹記你的提醒?!?/br> 冉禁眉睫輕輕閃動,隨后便不再說話。 “冉——小姐!” 汪欣儀拍完了一場,休息的時候過來?找周宇,看見冉禁開心地叫她。 “適應嗎?”冉禁的問候平淡如水。 “適應,特別適應。”汪欣儀額上還有在大太陽下拍戲滲出一層薄汗,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和所有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一樣,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覺得我就?是為了演戲而生!”汪欣儀一身仙俠裝扮,美不勝收,興奮的眼睛里是點點亮光。 “好好工作。”冉禁四?個字總結(jié)后,拿起手?包站了起來?。 “冉小姐,你這就?要走嗎?” “你還有什么事嗎?” 汪欣儀欲言又止,看向?周宇。 周宇摸摸她的腦袋,說:“冉小姐很忙的。你有什么話想跟冉小姐說,現(xiàn)在就?說吧,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br> 汪欣儀就?像是鼓起勇氣,走到冉禁面前,警惕著周圍復雜的環(huán)境,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和阿宇都知?道?冉小姐是我們?的領(lǐng)航人,跟著你就?能活下去。但是冉小姐也要注意休息啊……有什么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要跟我們?說,別一個人硬扛。我一直都很擔心冉小姐?!?/br> 汪欣儀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眼睛里是明顯的擔憂。 冉禁聽完她的話,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等冉禁完全消失在視野里,方才還在汪欣儀臉龐上的一派純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眼神和一絲譏諷的笑意。 “真煩。”汪欣儀白了一眼,收回目光。 “你可真厲害,到底是德藝雙馨老藝術(shù)家?!敝苡詈呛切?,摟住她的肩膀說,“走吧。” 兩個人依偎在一塊兒,往房車的方向?走。 汪欣儀全程都在留意周圍,就?盯著那?楚維還會不會出現(xiàn)。 助理幫她找了一條沒人的路,掩護她和周宇去了房車上。 回想起剛才導演的贊不絕口,副導演對她的殷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