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簾風(fēng)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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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蕁偏頭瞅他一眼,“你要什么說法?你不高興,是為著你當大哥的威嚴被挑釁,還是因為答應(yīng)了謝思只要他贏了你,就準他去北境?” 謝瑾悻悻道,“當然是后者,謝思還小,這時候去不合適。” “還小么?”沉蕁捏著馬鞭,撥開路邊垂下的一綹殘柳,“那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去的軍營?謝宜又是什么時候去的?謝思今年都十二了,你和謝宜在他這個年紀,早在軍營里跟人打過不知道幾場架了吧?” 謝瑾不說話了,隔了半晌道:“謝思和我們不同,他性子太跳脫,學(xué)東西也馬虎不上心,去了軍營更不好管教?!?/br> 沉蕁道:“是你覺得他太跳脫,還是你自己不放心把他放出去?謝瑾,不是我說你,你把謝思看得太緊了,一樣米養(yǎng)白樣人,謝思機靈好動,你把他困在府里,他學(xué)得不得勁兒,你也吃力,放出去說不定就不一樣了,有的人,就是要躬行實踐,力學(xué)篤行才行?!?/br> 謝瑾琢磨了一會兒,展顏一笑,“行吧,就你會說?!?/br> 沉蕁又瞥他一眼,“不是我會說,是你自己關(guān)心則亂,公公婆婆都沒像你這樣管教他,你瞧謝思多有悟性啊,我是告訴了他你那點子破綻,但尋常人就算知道,也是抓不住的?!?/br> 謝瑾沒吭聲,沉蕁笑道:“愛護幼弟是沒錯,但愛護過余了就不見得好,你得把他放出去,讓他自己去接受磨礪,那日婆婆也是這么跟我說,不過現(xiàn)在府里都你說了算,她也不好太過干涉你。” 謝瑾啞口無言,沉蕁瞅著他嘖嘖有聲,“何苦一天cao心這么多?你瞧你,眉心都快長皺紋了?!?/br> 謝瑾一驚,立刻伸手摸自己眉心,問道:“真的么?” 沉蕁大笑,“騙你的!”說罷,一揚馬鞭,得得跑到他前頭去了。 謝瑾跟在她后頭進了校場,兩人分頭去了自家營帳換衣服,謝瑾把守帳的祈明月喚進大帳,“昨兒營里有沒有什么事?” 祈明月?lián)u頭,道:“沒什么,就是將軍昨日走得急,沒來得及告訴您華英公主遣人送帖子來的事?!?/br> “我已經(jīng)知道了,”謝瑾一面換衣服,一面問道:“送帖子的人怎么說的?” “說是不用兩位將軍都去,只去一人就成?!?/br> 謝瑾聞言,解衣扣的手停了停,“真這么說的?” “是?!?/br> 謝瑾哼了一聲,脫了官服道:“果真這么說,那我還真不能不去了?!?/br> 祈明月一臉狐疑地將他的鎧甲拿過來,謝瑾一面穿胸甲,一面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回又想整出個什么名堂來。” 青霞山獵場位于上京城外東邊的青霞山山谷中,離上京城大約五十里,是皇家欽定的狩獵場。每年春、夏、秋叁季,皇家都會在此舉辦多場狩獵活動,近幾年的狩獵都由華英公主一力承辦,每次盛會達官顯貴、玉葉金柯們濟濟一堂,就連皇帝興致來了,也會帶著個別妃嬪御駕親臨,和諸位青年才俊共同縱情享樂一番。 華英公主是宣昭帝的胞妹,本身就是個極愛玩、極會玩的,回回都把狩獵活動搞得有聲有色,極盡奢華熱鬧不說,還常常拋出些新奇有趣的玩法,令各位喜好玩樂的公子小姐們趨之若鶩,真正的狩獵倒退居次位了,所以每次盛會結(jié)束后,傳出的風(fēng)流韻事也不在少數(shù)。 雖然如此,到底掛了個狩獵的名頭,華英公主因此會廣發(fā)請?zhí)?,邀請朝中武官和武將世家的子弟前去撐場面,狩獵中拔得頭籌的獲勝者,還會得到豐厚的獎品,這獎品也是千奇百怪,事先又保密,弄得眾人抓心撓肝,狩獵之前很久就惦念上了。 這也只算盛會中的一項樂事,真正令眾人瘋狂的,乃是晚間在獵場邊上舉行的行宮晚宴。行宮依山傍水,修建成一座一座的小雅院,每座小院內(nèi)設(shè)有溫泉,竹修蘭幽,靜謐雅逸,在別致院內(nèi)聽泉漱玉,撫琴吹笛都是風(fēng)雅入骨,很適合私下小聚。 當然,若是沒有可相私會的人,大可到行宮外的廣場中去尋。 每次狩獵之前,華英公主都會請欽天監(jiān)的人幫忙看好日期,因此一般狩獵的兩日都是晴天,晚間行宮外會燃起熊熊篝火,置美酒瓊案,設(shè)歌舞笙簫,還有各種投壺、錘丸、棋牌類游戲,可供大家盡情玩耍。 席天幕地中山風(fēng)穿梭,既有野趣又不失熱鬧,眾人興酒狂歌,夜色遮擋下往往放開手腳,放浪形骸也沒人注意,真真是酩酊疏狂,玉釵亂橫。 這次的狩獵又是今年獵場冬季封山前的最后一次,想來華英公主更會使盡渾身解數(shù),令與會眾人樂不思蜀,流連忘返,諸位收到請?zhí)娜嗽缇吐N首以盼,弓箭馬鞍、箭服華衣,也不知備下了多少套。 沉太后歷來都很支持自家女兒辦的活動,將之作為籠絡(luò)朝中官員的一項手段,當然最重要的,還能借機抓到不少人的把柄。因此若是朝中四品以上,需早朝的官員要參與狩獵活動的,只要遞書一封,都會很大方地準了他們的假。 像沉蕁和謝瑾這種常年駐守邊境的青年武將,去的次數(shù)都是屈指可數(shù),謝瑾四年前回上京述職時去過一次,自覺與這種浮夸奢靡之風(fēng)格格不入,打完獵連晚上的宴會都沒參加就走了,后來即使人在上京,怎么也不肯再去。 沉蕁礙著華英公主的面子倒是去過兩叁次,不過也就背著弓箭裝模作樣在獵場內(nèi)跑幾圈馬,風(fēng)頭都留給各位公子哥兒或者巾幗不讓須眉的小姐們。 眾人因著她撫國大將軍的名頭都有點怵她,她又一臉嚴肅,生人勿近的模樣,因此晚間一般無人敢來招惹她,她也不過和幾位熟識的小姐斗上幾局牌,看幾曲歌舞,吃幾塊烤rou便溜回雅苑內(nèi)睡覺去了。 這日下午沉蕁穿了一身銀絲鑲貂毛邊的玄袍,足登高筒云頭靴,背上背了一張長弓,馬鞍下掛著箭筒,騎馬跟在華英公主的鸞駕邊上,領(lǐng)著車隊一路往青霞山獵場緩行。 天高云遠,因已到了快入冬的時節(jié),山道上綠意闌珊,枯葉黃草,一片凋零之景,天空中早已不見南飛大雁,云雀也啞著聲,車隊行在山中,枯燥的轱轆聲單調(diào)地響著,倒越發(fā)顯得山中寂靜無邊。 華英公主掀開車簾,喚了外頭的沉蕁一聲,“阿蕁,騎馬不累么?上來和我坐一會兒吧。” 華英公主與沉蕁同歲,兩人幼時常在一處玩耍,長大了關(guān)系也還算不錯。 “這算什么,就騎兩叁個時辰罷了,我們在外頭行軍,幾天幾夜不停也是常事,”沉蕁沒什么興致地說,“我說你,都這個時節(jié)了,還辦這秋獵做什么?長了秋膘的野物都不出來,開始準備打洞冬眠了,哪打得到什么獵物?” 華英公主笑道:“我們是為了打獵物來的么?快上來,我有話跟你說?!?/br> 沉蕁只得下了馬,將馬韁交給一邊的朱沉,自己上了華英公主的馬車。 鋪著長絨毛毯的車廂寬大奢華,坐好幾人都綽綽有余,中央還擺著一張小幾,角落里置著炭盆,兩名侍女正在給華英公主的雙腳指甲涂蔻丹。 華英公主命人給沉蕁也脫了靴子,親自遞了一小匣子的瓶瓶罐罐到她面前,“你挑個顏色?!?/br> 沉蕁隨手拿了一個小罐子,擰開看了看,“就這個吧?!?/br> 一名侍女接過去,拿小刷子先仔細往她手指頭上的指甲涂色。 “這個顏色不錯,”華英公主一面打量著,一面笑道:“怎么,今兒下午把你從軍營里接了出來,耽擱你的事兒了?” “沒有,”沉蕁道:“不過我家主帥只準了我兩天假,我今兒來了,明兒的晚宴就不參加了,上午打完獵就走?!?/br> “這可不行,明兒的晚宴才是正戲,”華英公主道,“回頭我去和謝將軍說。” 她這么一說,沉蕁也就不好再反駁,半闔了眼倚在塌上,侍女已將石榴紅的鳳仙花汁染完了她十個手指甲,隨后又將她的腳放在膝頭上細細地涂腳指甲。 yuwangshe.uk(ωoо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