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shù)拇棍貗?第33節(jié)
“不要沒日沒夜地瞧醫(yī)書,仔細(xì)壞了眼睛?!?/br> “你上回教我多補(bǔ)些酸食,自己可不能忘。” 沈語安方才還沉浸在離別的愁緒中,被白念一本正經(jīng)地念叨后,笑出了聲:“我尚且懂些醫(yī)術(shù),這些話,應(yīng)當(dāng)送你才是?!?/br> 白念往下癟了癟唇角,一臉不舍。 最后還是沈伯伯前來相勸,二人才戀戀不舍地回了各自的馬車。 馬車轔轔聲交錯,而后回歸單一。 白念靠著車壁,像被雨水打蔫的花骨朵,提不起精神氣。 一路行至七彎街。 七彎街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祁荀知她心情不好,挑簾問道:“小姐可要吃德源堂松子百合酥?” 聽聞姑娘心情欠佳時,總愛吃些甜滋滋的東西。 白念搖搖頭,很快又點頭說’要吃’。 祁荀下了馬車,囑咐車夫在此稍侯片刻,他只身往德源堂走去。 德源堂在青鸞河的對面,過橋右轉(zhuǎn),是鋪面最大的那間。 然而,還未等他走至德源堂,便有一定蓋頂華美的馬車停在他面前。 一雙纖手挑開車簾,瞧見祁荀后,低聲喚了:“小侯爺。” 祁荀掀眼,瞧清來人是趙婉后,毫無波瀾地走開。 他沒有同其他姑娘周旋的耐性。 誰料趙婉三兩步行至他身側(cè),面上堆笑:“小女正巧來珠翠閣取清洗好的玉牌,不曾想在這兒遇見小侯爺?!?/br> 是個明眼人都能瞧出這是她套近乎的把戲。 只她嘴里的’玉牌’,不由地教祁荀止住了步子。 他正要開口問,卻聽見青鸞河對面一陣喧鬧。 摩肩擦踵的行人慌慌忙忙地從橋面上一涌而出,緊接著有一股濃煙從木質(zhì)的樓閣處緩緩升起。 sao亂之下,有人疾走奔呼:“茶樓走水啦?!?/br> 祁荀撥開人群快步往回走,趙婉緊緊地跟在身后:“小侯爺,您小心?!?/br> 七彎街一亂,甚么鬧事、尋釁、偷搶的行徑都滋生出來。 還沒走到河對岸,他就瞧見好些人互相撕扯,面上掛彩,巴不得天下大亂。 “小姐呢?” 車夫瞧見祁荀,忙放下掩鼻的手,左右張望了一圈,愣是沒尋著。 “方才人群簇?fù)?,馬兒受驚,呆在那車內(nèi)屬實不太安全,這才教小姐下來透透氣,原些就呆在附近的,眼下...眼下應(yīng)當(dāng)是從人群沖散了?!?/br> “沖散?” 祁荀的臉色一沉再沉,二話不說沒入鄰近茶館的高樓。 從高處往下望,底下的狀況可謂一目了然。白念沒尋著,偷搶鬧事的行徑他到底瞧了個仔細(xì)。 趙婉跟在他身后連嗆幾聲:“小侯爺,這處高樓的東面已燒起來了,處處都是嗆鼻的濃煙。meimei尋不著我們應(yīng)會自行回府的,您沒必要為了此事傷到身子?!?/br> 在趙婉看來,祁小侯爺是天潢貴胄,他的性命安危遠(yuǎn)比白家那位小姐來得重要。 因救火署的官員遲遲未來,茶樓這一側(cè)的鋪面已接連燒了好幾家了。 很快便要殃及他身處的這座高樓。 祁荀頭疼地皺眉,不留情面地低呵道:“閉嘴。” 趙婉面色一僵,緊咬著下唇。 她今日刻意施了粉黛,香料衣著都精心挑選。有些該帶的東西也帶在身上了,可祁荀仍是不愿多瞧她一眼。 眼瞧著濃煙彌漫,險要遮這了整幢高樓,祁荀忽然眸光一縮,緊接著整個人一躍而下,消失在趙婉眼前。 * 街上挨肩迭背,大小事層出不窮。白念茫然地站在人群中,踮著腳喊著流音。 可流音同她沖散了,耳邊只有無休止的喧囂聲。 她正要順著人群往前走,忽有人扣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提,便將她轉(zhuǎn)身攬入自己的懷里。 白念沒有掙扎,這股熟悉的氣味,不需猜便知來者是誰。 一抬頭,果然瞧見面帶怒色的祁荀。 小姑娘又驚又喜:“阿尋,你是怎么找著我的?” 祁荀有些心急,說話時語氣不自覺地重了幾分:“不是教你呆在原處嗎?又瞎跑,怎么不長記性?!?/br> 白念的笑意凝在臉上,卷翹的羽睫眨了又眨,很難相信平日話不多說的男人正在出口兇她。 事實上,祁荀才說完,便心生悔意。 分明是擔(dān)心的話,到他嘴里便多了幾分呵斥和責(zé)怪。 他只是擔(dān)心極了,方才從高樓往下瞧,正有一行事詭異的男子伸手去探白念的腰肢,得虧他及時出手,這才沒教那人得逞。 可白念哪知道這些,她自幼乖順,從不惹事。阿爹不在永寧,府里唯有阿娘,她為了討好阿娘,不教阿娘cao心,更是不敢給白府徒添麻煩。 陡然被祁荀一兇,她大概真的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我不是故意要走?!?/br> 方才發(fā)生慌亂時,她確實有些手足無措。可說到底,她在永寧呆了這么些年,對這七彎街總歸要比阿尋熟悉些。 白念像做錯事的小孩,垂著腦袋軟軟開口:“我只是擔(dān)心你?!?/br> 這等軟糯糯討好的話,任誰聽了都不由地心軟。 更何況是早早后悔的祁荀。 他抿了抿嘴,心里的火氣一下全無??伤允前逯樥f道:“這么多人,萬一嗑著碰著,夫人該擔(dān)心了。” 男人總歸有些嘴硬,即便是自己擔(dān)心,也非要給這番話安個由頭。 話落,祁荀單手抱起白念,讓她坐在自己的肩頭,小姑娘輕呼一聲,害怕地攥著他的手心。 “既然小姐熟悉,那就勞煩小姐引路了?!?/br> 白念咬了咬下唇,面色緋紅。她一手死死地?fù)沃钴鞯募?,一動也不敢動?/br> 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我自己能走?!?/br> 祁荀禁錮著她的雙腿,勾起一抹笑道:“前邊人多,你若下來,我們二人都瞧不清路。” 不過是不肯放她下來的說辭罷了。 白念瞧不清路說得過去,依照祁荀的身量,又怎會被前邊的人擋了視線。只是他不這樣說,小姑娘定是吵著鬧著想要下來。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白念只好乖乖地仰頭指路。 馬車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遠(yuǎn),只因人群熙來攘往,暈頭轉(zhuǎn)向,這才沒摸著折回的路。 有白念居高處指路,視野開闊,不出一會,他們二人就同車夫會合。 趙婉親眼瞧見祁白念坐在祁荀肩頭,說不傻眼都是假的。 誰人不知宣平侯府的那位,葷-腥不沾,素得很,論誰也近不了身。今日這場面,她屬實是頭一遭見。 趙婉暗自咬牙,她爹爹教她討好李長安時,李長安一門心思撲在白念身上。 永寧好不容易來了有頭有臉的人物,她算計好了一切,到頭來,還是落入白念囊中。 趙婉盡力掩去自己的妒意,見她們二人朝自己走來,立馬換上一副關(guān)切的面容:“meimei去哪了,可教我和阿尋好找?!?/br> 白念愣了一下:“你和阿尋?” 這言外之意,無非就是:你找阿尋時,阿尋正同我一處。 可趙婉偏偏點到為止,不敢多說,也不愿多說。這種欲言又止的手段,無異于在白念心里埋下一個小疙瘩。 正此時,于秋橫沖直撞而來,她撞在趙婉身上,趙婉身子不穩(wěn),向前傾去,險要落入祁荀懷里。 祁荀原可以推開她,垂首卻瞥見她腰際上掛著一塊醒目的玉牌。 第35章 玉牌 是你在倒貼? 這塊玉牌質(zhì)地普通, 本身并不起眼。 只因它是將軍夫人祖上親傳下來的,這等諸如傳家信物之類的東西,價值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還是傳承血脈, 辨認(rèn)身份。 早在寧音出生時, 將軍夫人便將玉牌轉(zhuǎn)贈給寧音,說是能護(hù)身降福, 規(guī)避厄運(yùn)。 自那以后,寧音天天佩戴, 一日都未曾落下。 祁荀常來將軍府,自是見過這塊玉牌。若他記得沒錯, 玉牌的背面應(yīng)用小篆刻著一個“衛(wèi)”字。 “你這玉牌...” 祁荀正開口問。 于秋便匆匆趕來:“小姐,老爺喊您快些回府?!?/br> 趙婉瞧了一眼祁荀,并未作答,她福了福身子,隨著侍婢上了馬車。 馬車內(nèi),趙婉取下玉牌, 以指腹摩挲, 玉牌的背面凹凸不平,翻轉(zhuǎn)過來一瞧, 赫然刻著一個’衛(wèi)’。 * 永寧的救火署在青鸞河的另一面,來時沒少受阻。直至茶樓這側(cè)的鋪子燒了干凈,潛火兵才姍姍趕來。 喬元均緊跟在潛火兵身后, 面色沉沉,他一路催促,喉間沙啞,應(yīng)是動了不小怒氣。 瞧見祁荀后, 也顧不上身份,有點像回稟要務(wù),又像是例行疏散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