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shù)拇棍貗?第38節(jié)
“如何了?小侯爺可有起疑心?” 第39章 撕畫 她順手拿起一副的畫像,撕了個稀…… 早在于秋打探到祁荀來永寧的目的后, 她便有了這大膽的想法。 最開始,趙匡拍案而起,說甚么也不同意。倒不是他清高不貪慕權(quán)貴, 只是性子怯懦, 偷梁換柱的事攸關(guān)闔府性命。宣平侯府的那位身份顯赫, 就連圣上也要給他三分薄面。事成固然有潑天的富貴,萬一事情敗露, 整個趙家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中。 趙婉知他在擔(dān)憂甚么,可玉牌握在手里, 他們來永寧的年月,又正巧對上, 這等天降的餡餅,不伸手夠住,難不成還要拱手讓人嗎? 對上趙匡焦急的眼神,趙婉面帶笑意地寬慰道:“阿爹放心,他并未起疑。于秋跟蹤的是叢昱,叢昱不比小侯爺, 沒有小侯爺這般嚴(yán)謹(jǐn), 所以許多消息也好打探些?!?/br> “你確定這玉牌就是寧家小姐的貼身物件?” 這玉牌的來歷,旁人興許不太清楚, 可她心知肚明。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處處針對、瞧不上的人,竟有一層壓她一頭的身份。 趙婉原先還不相信, 直至瞧見前日祁荀盯她的眼神,加之今日牢房里的那些看似摸不著頭腦的話,她品出其中的意思,也知曉玉牌來歷不淺, 由此更加篤定心里的想法。 事情竟這般巧合。 “阿爹。小侯爺說,明日要見您?!?/br> 趙匡瞪圓眼,有些手足無措,依照他眼前這幅模樣,任誰瞧了都覺得是做賊心虛,更何況是洞若觀火的祁荀。 “不行不行。婉兒,萬一事跡敗露,整個趙家全完了。” 趙婉瞬時垮下臉,眉宇間帶著譏諷:“事已做到這個地步,還有退路嗎?阿爹可知,祁家與寧家是有姻親的。此事若成,我便能嫁入宣平侯府,而阿爹也不必受制于人,謀個京官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趙匡抿嘴,權(quán)衡再三,到底是經(jīng)不住權(quán)利帶來的誘惑。 * 扶安院內(nèi),白念眸子紅紅地趴在畫案上,她眼里圈淚,鼻尖翕動,緊緊地咬著下唇。 流音進屋時被她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嚇著。她家小姐出去時還眉開眼笑的,不過一會功夫,竟紅著眼回來了。 “小姐怎么了?沒見到阿尋嗎?” 一聽’阿尋’二字,白念再忍不住,薄肩微微顫著,眸底的淚珠子濕了手邊的畫作。 “我才不要見他!”說著,她順手拿起一副的畫像,撕了個稀碎。 紙屑撒了一地,流音彎腰去撿,拾了幾塊較大的碎片后,拼拼湊湊,祁荀的面容清晰地出現(xiàn)在眼前。 流音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她只知小姐在畫男人的廓形,不曾想這一張張畫稿上,勾勒地竟是阿尋的容貌。 饒是她再笨拙,此刻也知白念為何難過了。 “可是阿尋欺負(fù)小姐?” 否則不至于撕碎手里的畫像。 白念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她一哭,就止不住地噎氣,破碎的聲音從喉間傳出:“我親眼瞧見趙婉入了牢房,還同阿尋有說有笑的?!?/br> 流音眉頭蹙起,忽然記起她去牢房探視時瞧見的身影。 原先還記不起那人的名字,陡然提起趙婉,她便對探視的侍婢有了印象。 “怪不得那日瞧見于秋了?!?/br> “于秋?”白念一聽,又不爭氣地砸了幾顆眼淚。 她昨日為了幫阿尋洗脫嫌疑,壯著膽子闖了喬元均的住處。 喬元均雖不好說話,最終仍是接下此事。今日清晨他便著人遞話,以詢問案情的緣由帶她出府。 她歡天喜地地去了牢房,就連一會兒想說的話都措辭好了,誰成想教她撞見了同來探視趙婉。 趙婉先她一步入了牢房,面上帶著笑意。她站在一側(cè)角落,親眼目睹二人相談甚歡,最后趙婉走時,阿尋的眼神還落在趙婉的身上。 白念揪著衣裙,心里空落落的。她沒敢走出去,被方才一幕擾亂心神后,她措辭好的話,都不知如何說出口。 “小姐會不會誤會了?” 白念仰起腦袋,她倒是想誤會,可阿尋的目光太過晃眼,嘴角還掛著淡淡笑意,就這幅模樣她想不誤會都難。 流音還欲再勸,卻聽元銀前來通報:“小姐,喬大人要見您?!?/br> 聞言,白念抹掉眼淚,深吸一口氣。這等事藏在心里便好,教外人瞧去屬實有些丟臉。 可才哭過的人哪有這么容易遮掩,遑論喬元均這等煙花巷柳里來的。 他只抬眸瞥了一眼,便知小姑娘有滿腹的委屈。 “獄卒說你沒探視便走了?!眴淘鶈蔚吨比?,直戳白念心窩子。 白念雖性子雖軟,碰上這樣的事還是有些嘴硬:“突然想起府里有事,便折回來了?!?/br> 喬元均抬了抬眉,驀地記起方才的事。 他不過晚來片刻就聽獄卒說,白家小姐前腳剛走,走時還紅了眼眶。 喬元均一問祁荀,才知小姑娘連人也沒見,直接回了府里。 他問祁荀:“她方才沒見你,那你再同誰說話?” 祁荀如實道:“趙婉。” 話音甫落,二人對視一眼,頓時明白其中原委。 喬元均朝他遞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她若對你無意也就罷了,若是有意,怕是你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祁荀抿了抿嘴:“實不相瞞。趙婉是我找來的?!?/br> 喬元均愣了一瞬,沒有摸透祁荀的想法。他不是對白家小姐額外上心嗎?既上心,又怎會同其他姑娘扯上關(guān)系? 他推了推祁荀的肩,直直感嘆時間久了,有些人的性子也今非昔比。 “不過一年未見,你也變得這等劣性?侯爺見了,定要說我?guī)哪恪!?/br> 祁荀揉著眉間,很是頭疼。 “寧音的玉牌在趙婉手里,我不找她,難道找你?” “你說什么?”喬元均頓時起身,有驚喜也有愁緒。 能找著寧音的貼身物件,自然是樁好事。只是寧音走丟多年,誰也不知其間發(fā)生了什么。他倒是聽叢昱提起過趙婉,聽叢昱的口吻,趙婉的性子同幼時的寧音截然不同。 “你可是問清楚了?她當(dāng)真是音音?比起趙婉,我寧愿相信白念才是?!?/br> 祁荀失笑道:“你也覺得她像?只是我來白府時,已著人調(diào)查過白家底細(xì),除了她的阿娘待她不算太親外,并未有異?!?/br> “我現(xiàn)在是愈發(fā)猜不透你的想法了。你同白念算怎么回事?我且問你,如若趙婉當(dāng)真是寧音,你同她便是有婚事的,那么白念呢?” 祁荀默不作聲地直視前方,并未作答。 “難不成因她笑起來時像寧音,你便將她當(dāng)作寧音的替身了?” 如此說來祁荀關(guān)切白念一事,也就說得通了。 祁荀沒替自己辯解,畢竟從一開始,他當(dāng)真是這么做的。 陽春三月。白念闖入男倌屋子。 他想也沒想,直接上手捂住了白念的嘴。祁荀的手勁素來很大,只要他再用些力,甭管闖進屋子的人是誰,都沒那活著出去的命。 畢竟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可他沒有下手。 那雙水洗似的眸子像極了寧音向他討蜜糖的模樣,楚楚可憐又帶著期盼。 他松手了,小姑娘非但不怕他,還說要替他贖身,將他買回府里。 祁荀這才意識到,她將自己當(dāng)作慶春院的男倌了。 有些話他并未挑破,甚至有意相瞞。 如此想來,自己當(dāng)真有那么幾分私心。 “我方才進來時聽獄卒說,那位白家小姐是紅著眸子出去的。” 喬元均的一句話,拉回祁荀心緒。 祁荀心里一緊,試探著問道:“她哭了?” 他見過小姑娘哭,小姑娘哭起來當(dāng)真要命,抽抽噎噎的,直能哭到別人的心坎里去。 可這事說來話長,牽扯甚廣,他若要解釋,勢必搬出十二年前的舊事。 即便解釋清了,知曉他心底的那些想法,白念還會搭理他嗎? 祁荀抿了抿嘴,實在想不出甚么法子,便將視線落在輕車熟路的喬元均身上。 喬元均怎么也沒想到,分明是祁荀招惹了小姑娘,到頭來,卻要他去當(dāng)說客。 面對白念憋后的小臉,他解釋道:“你別誤會,阿尋不是那樣的人?!?/br> 多么蒼白無力的一句話。 落入白念耳里,不像是解釋,更像是為了遮蓋此事,特地找人打掩護。 偏偏愈是這樣,她便愈覺得煞有其事。 白念揪了揪衣裙,語氣登時變得疏離:“喬大人不必同我說這些。我同他,只是主仆情誼。他被人冤陷,鋃鐺入獄,我合該幫他的,只是除此之外,他的私事,同我又有甚么干系?” 趙婉也好,李婉林婉也好,同她有甚么關(guān)系! 她管不著! 話都這般說了,喬元均再作解釋只會適得其反。 他碰了碰鼻子,又暗自嘆了口氣,突然覺得為人處事的眾多品性中,‘實誠’決計擺在首位。 祁荀扯了這么多謊,瞞了這么些事,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擺平的? 作繭自縛,往后夠他受的。 * 翌日,趙匡如約而至。 昏暗的牢房,也因趙匡的幾番話變得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