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陸家的馬車上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可裝下四個人顯然是有絲擁擠,阿弗與二公主坐在一起,對面就是陸啟與陸荷,四個人顯然都沒有什么話聊。 阿弗東看看西看看,神奇的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表情都別有深意。陸荷臉上透露著幾分的尷尬,一是因?yàn)樗抛岅憜⒕孢^,二是她背著二公主才慫恿她男人搞外室現(xiàn)在又與她見面了,所以她的眼神飄忽著,哪個都不敢看;二公主的耳根還是紅著的,依舊沉浸在意外與陸啟舔了同一塊糖的詭異氣氛中;相較而言陸啟就比較正常了,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猜不出來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過偶爾眼神飄到二公主身上時(shí),會有意多停留兩眼。 唉…… 這一群大人哦。 阿弗拉了拉陸啟的衣袖:“陸爹爹最近很忙嗎?” 陸啟如今修養(yǎng)在恆安城,雖然說沒有什么正經(jīng)的大任務(wù)交給他,可受他管制的整個東南一帶每日送來的文書也不少,每日至少得在書房里待一個多時(shí)辰。 見陸啟回答沒有,阿弗一口口舔著糖片:“那為什么你不過來看看我娘親呢?之前不是日日都會過來一趟的嗎?” 在玥漓的事情還沒有發(fā)生之前,陸啟確實(shí)是日日都要來看一次二公主,這些事情兩個大人并沒有特意留心,沒想到阿弗竟然記住了。 二公主瞧著阿弗還在舔糖忍不住伸手阻止了她,用不出音的口型威脅著:“不許再舔了?!?/br> 阿弗委屈巴巴的放下。 陸荷一愣,瞧他二人。 阿弗又說:“不是之前說要我娘親再生個小阿弗嗎?陸爹爹不來,我娘親一個人怎么生啊?” 這句話二公主聽到后,手就伸背后去掐她。 陸啟也是尷尬了。 陸荷笑了下:“是啊,二公主,怎么說那件事情也是你不對,我兄長為了你可是送走了玥漓姑娘,身為人妻,鬧別扭差不多也就行了,難不成還要我哥去看茶賠罪道歉?阿弗都知道的道理,你不知?” 阿弗:我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啊。 陸荷這張嘴她在永安城時(shí)就見過了,那時(shí)她還是太后最寵愛的公主殿下,哪里有受過這種委屈。 陸荷瞧著她答不上話來更來勁了:“俗話說夫?yàn)槠蘧V,公主殿下既然已經(jīng)嫁過來了,就要事事以我兄長為先,最好還是收起來你二公主的脾氣,夫妻間和樂方能得長久?!?/br> 一路上聽著陸荷那些不入耳的話,下馬車二公主搶過阿弗手里的糖就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恰好瞧見這一幕的陸啟笑著搖了兩下頭。 到底是小女兒家,臉皮確實(shí)這樣薄。 - 經(jīng)過這一夜的事情后陸啟與二公主的關(guān)系也緩和了好多,至少能坐在一起用餐了,不過依舊是不互相搭理。 陸啟卷著花卷喂阿弗,想起來她一會兒要去學(xué)堂,便問她:“昨日上課情況如何?” 阿弗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的說:“不怎么好,什么都聽不懂,又讓先生打了手板,現(xiàn)在都腫腫的。” 一聽二公主放下筷子抓著她小手看,確實(shí)還紅著呢,心疼的揉了兩下:“什么老師???怎么能隨便打人小孩呢?怎么腫成這樣了?不行,一會兒我跟著你去。” 陸啟一臉無奈:“玉不琢不成器?!?/br> 二公主針鋒相對:“阿弗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她可以擁有一個快樂健康的童年,而不是像我一樣,到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讀書的那段時(shí)間都恨得牙癢癢。” 被人內(nèi)涵的陸啟:“……” 二公主冷哼了一聲:“你那套,還是用在你下一個孩子身上吧,我們阿弗就不勞您老費(fèi)心了?!?/br> 無緣無故又吵起來了? 阿弗也是相當(dāng)苦惱了。 不過二公主到底還是沒有跟著阿弗去學(xué)堂討要個說法,沒想到的是,接著兩天她都因?yàn)樯险n打盹兒的事情讓先生打了手心,這下二公主就再也忍不住了,沖過去把學(xué)堂鬧了個底朝天,要不是陸啟趕來得及時(shí),她真能一把火給點(diǎn)了。 像陸家在恆安城里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睦飦G得起這臉,陸老夫人知道后,新仇舊恨加在一塊,更是揮著棍子在二公主肩膀上劈了下去,不過……讓陸啟給擋住了,當(dāng)場就吐了兩口血。 讓人拉出去后二公主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嚇得在一旁的阿弗動也不敢動了。 “陸啟你個死沒良心的,我嫁給你后遭了多少的罪啊,我?guī)讜r(shí)遭過這樣的罪啊,先帝都沒有打過我一下,她憑什么打我呀……陸啟你就是個王八蛋,還說要納妾,我一個二十五歲的黃花大姑娘,嫁給你,楞地受這樣的委屈?……還說沒有,我都聞到你身上的胭脂味兒了,我從未用過那么濃烈的香,不是別的女人身上的?又是楞個的?你當(dāng)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可勁背著我在外面偷吃了?! ?/br> 沒想到她娘親心里竟然藏了這么多的話。 她扯著陸啟的衣領(lǐng)撞了進(jìn)去,也是下意識的動作,并沒有想太多,可陸啟的瞳孔忽然間就白了一片,四肢僵硬在原地動彈不是,攥在手心里的痰血粘稠粘稠的。 她蹭了兩下鼻涕,仰頭看他時(shí)委屈死了,反應(yīng)過來自己越界后,后退拉開距離。 又是尷尬的氣氛。 大人怎么這么麻煩? 阿弗耷拉著小腿坐在假石上。 以前在二爹爹家里時(shí)她娘親幾時(shí)這樣無理取鬧過,就連老夫人把小妾帶回了家,她娘親連瞧都沒有正經(jīng)瞧過一眼,陸爹爹啊陸爹爹,你明明看著挺聰明的,怎么腦子就轉(zhuǎn)不過彎來呢? 唉…… 陸啟尬了會兒,不敢看她,眉眼微垂:“好了,回去洗把臉,晚上帶你去夜市逛逛?!?/br> 二公主倔強(qiáng)的揩去淚珠:“誰稀罕啊?!?/br> 陸啟朝阿弗那邊看,主動給她臺階下:“你不想去也念著阿弗貪玩啊,好了,快回去洗洗吧,還公主呢,哭起來一臉的鼻涕。” 二公主扭扭捏捏的往前走了兩步。 陸啟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手心里的血。 - 等了一個多時(shí)辰還不見人出來,陸啟終于是坐不下去了,起身前去叩了兩下門,聽見里面一聲進(jìn)來,推開門,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面質(zhì)感如翠玉的后背線,小腰上纏著一根細(xì)紅絲,后翹的小臀,筆直的雙腿,而后是一張精致到細(xì)節(jié)的臉,微微一側(cè),狐貍眼下一顆棕色的淺痣恰到好處的勾勒著女子絕代雙驕的佳顏。 只是一眼他趕緊背過了身。 二公主弄著頸上的肚兜線,頭也不回的說:“景巧啊,快來幫我……” 門合上了。 她皺著眉頭看過去,什么都沒有了。 “娘親?!卑⒏ゴ┖靡路笈芰诉M(jìn)來,小姑娘帶著插花的小帽子,頭發(fā)全部裹在里面,小臉紅撲撲的:“娘親你還沒換好啊?你又跟陸爹爹吵架了嗎?” 二公主套了件中衣,拎著秀發(fā)披肩:“怎么說?” “那我瞧見陸爹爹紅著臉跑了。”阿弗吃了塊糕點(diǎn):“叫他也聽不見,一溜煙就進(jìn)了書房,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br> 二公主:“……” 出門時(shí)天色已經(jīng)黑了。 陸啟放下手里的《道德經(jīng)》牽著阿弗的小手去了門,兩個人對于之前的事情都選擇了只字不提。 聽著馬車的車輪聲越來越慢,第十二路街娖郴巷的夜市門口就到了,下車,琳瑯滿目的商品只叫人眼花繚亂,這處便是之前阿弗買糖的地方了,眼下四月初旬,氣溫上升,出來玩的人只多不少。 路過一家夜里還在開店的布莊他們讓老板給叫住了。 “最近店里來了好些衣服布料,侯爺也帶著夫人進(jìn)來看看嘛?!?/br> 這算是二公主嫁給陸啟以后第一次出來逛了,外界對于二人婚變的傳聞數(shù)不勝數(shù),第一次同行,當(dāng)然有不少的人看著他們,小攤販們也等著賺錢呢。在陸啟沒有考上狀元之前,陸家世代經(jīng)的商,說家財(cái)萬貫也無可厚非,而且這些年陸荷在生意場上所向披靡,官場又有門路,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了。 店家拿著布匹出來給二公主看:“你摸摸這手感,給小姐做身衣裳多好啊?!?/br> 阿弗指:“娘親,我要?!?/br> 阿弗就是個天生的敗家子,看到什么東西都想買。 而二公主就是上一個小阿弗。 陸啟默認(rèn)的點(diǎn)了一下頭。 倆母女立馬跑了進(jìn)去,東一件西一件的挑。 店家也開心啊,一個晚上做了這么一大筆生意,她拿著男子的衣裳過去推薦:“夫人和小姐買了這么多,也給侯爺挑一兩件吧?!?/br> 二公主瞟了門口的人一眼:“有的是女人給他買,用不著我cao心?!?/br> 店家笑著說:“夫人說的這是什么話啊,我可從來沒有瞧見過侯爺有什么別的女人啊,您瞧瞧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可是侯爺特地來為您挑選的,多稱您吶,侯爺對夫人是有心的?!?/br> 好看的眉頭一緊。 阿弗替她問了:“jiejie你說這衣服是我陸爹爹給我娘親買的?” 店家篤定的說:“是啊。陸侯親自過來挑的,臨走時(shí)我還聽見他跟下人囑咐不要多嘴,然后就給放一個裝著小孩衣服的箱子里了,我們店里的人都瞧見了,這還能有假?” 阿弗仰著小腦瓜與二公主對視。 也是,這件事情仔細(xì)想想就能看出端倪了,陸荷對她的態(tài)度向來不好,怎么可能為她特地捎衣服回來。 原來是他買的。 這個老東西。 難怪那天早上他要盯著自己看,感情是想瞧瞧自己的審美怎么樣。 切。 二公主伸出手:“把布料給我吧?!?/br> 店家一愣:“不要成衣?夫人是打算自己做?那可得費(fèi)一番功夫了。” 二公主沒回答,只是吐槽了一句:“怎么話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