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書迷正在閱讀:夢境進行時[無限]、婚情不晚:郎少別來無恙、咸魚美人是萬人迷[重生]、鈔能力咸魚只想糊弄[穿書]、偏對你動心、穿成皇帝的竹馬伴讀、[娛樂圈]筆下星光不如你、這個幸運E我當(dāng)定了[無限]、退婚后未婚夫?qū)ξ艺嫦懔?/a>、私欲
就在懷善猶豫的一瞬,遮擋了夜空的黑霧又沉甸甸地往下墜了幾分,離得近了,才看清黑霧在瘋狂翻騰。 懷善閉了閉眼,不得不迫使自己靜下心來,他把燈籠放到腳邊,極快地?fù)軇臃鹬?,嘴里念念有詞。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身前凝聚,擺放在各處的法器受到那股力量的影響,外表逐漸泛起一層金色的光。 金光的范圍迅速擴大,連成一片,像是一層金色的輕紗飄浮在空地上方。 若是從上方看下去,便能看見金光連成了一個方陣,懷善在方陣中,木椅上的老人在方陣的陣眼上。 老人睜大眼睛,愣愣望著那片黑霧,身體抽搐般地顫抖。 懷善突然咬破左手食指,源源不斷的鮮血溢出,蜿蜒著爬滿了他的手,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猛地睜眼,呵道:“開!” 頃刻間,空地上狂風(fēng)大作。 回廊上的江福賜和仆人被吹得東倒西歪,砰咚一下撞上房屋的墻壁,身在陣中的懷善和老人卻分毫不動,只有衣袍隨著風(fēng)呼呼作響。 懷善撥動佛珠的動作并未停下,但沒再閉眼,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黑霧。 “想來你也是聰明,知道一下子吞噬那么多人會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怨氣,才有意拖長時間,讓自己保持清醒?!睉焉频目谖抢镉兄鴳z憫,“可惜五十年已到,今日一過,你再也容納不下多余的怨氣,容器破碎后,你只會變成失去理智的妖怪,況且你身上拿了如此多條人命,這世上已經(jīng)容不下你了?!?/br> 懷善算好了時間,等他把話說完,狂風(fēng)正好將所有黑霧吸入。 可是他話音落下許久,那片黑霧仍舊在瘋狂翻騰,但也只是翻騰而已,劇烈到吹掀了四面屋頂?shù)目耧L(fēng)沒有對黑霧造成絲毫傷害。 甚至于,黑霧的顏色比剛才更濃、更重,在緩慢地往下壓。 懷善大驚失色,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回事? 他的陣法怎么會沒用? 這時,黑霧凝成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但能看清那個身影低下頭,似乎將目光落到他身上。 “懷善?!蹦堑缆曇粲行┥硢。瑓s吐字清晰,“這是我們自家的事,只要你不多管閑事,我便答應(yīng)你,我不僅不會傷害清懷城的百姓們,今后還會繼續(xù)庇護他們?!?/br> 懷善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邪神竟然還沒失去理智,明明五十年的期限已過…… 難道是他算錯了? 他飛快掐指,隨即臉色慘白。 他沒有算錯。 直到今日戌時,正正好好的五十年。 那是哪里出了差錯?明明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內(nèi),為何結(jié)局和預(yù)想中的截然相反? 懷善心中焦灼,頓時胸口一痛,他皺起眉,喉間嘗到了些許腥甜。 “大師,你不要聽信他的話,他分明是想迷惑你收了陣法,你的小徒弟已被他迷惑,你不要也步了后塵??!”江福賜慌亂的聲音從旁傳來,“他已經(jīng)殺紅眼了,要是沒了你的阻礙,整個清懷城將成為人間煉獄啊……” 話音未落,最后的“啊”猛然揚起,變成一聲刺耳的尖叫。 懷善急忙轉(zhuǎn)頭,只見那個仆人被不知從何處來的黑霧包裹。 仆人在黑霧拼命中掙扎,但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不多時,他的身形越來越矮,很快化為一攤血水。 江福賜盯著那灘還在流動的血水,一屁股栽到地上,他在血腥味中嗅到了sao臭味,怔愣地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嚇得失禁了。 “不急,還沒輪到你。”邪神譏諷地看了眼江福賜,隨即轉(zhuǎn)向懷善,“可惜了,你精心布下的陣法在我這里不起絲毫作用,我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懷善捂住胸口,嘴里的血從兩邊嘴角溢出來。 邪神道:“你把小和尚藏去哪里了?” 聞言,懷善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他驀然咧嘴大笑:“他死了?!?/br> 邪神沒說話,翻騰的黑霧rou眼可見地愈發(fā)瘋狂起來。 懷善走到老人的木椅旁,挺直脊背,重新?lián)軇臃鹬椋骸澳阋詾橹挥心隳芸闯鰜砦夷切⊥降艿纳眢w被外來野魂所占嗎?” 他輕蔑地笑了笑,又道,“就因為他占據(jù)了我那小徒弟的身體,才無意間在誦經(jīng)時放你提前出來,就因為他心志不牢,才如此輕而易舉受你蠱惑,就因為他的到來,才讓你囂張了數(shù)月,你覺得我還會留他性命嗎?” 說罷,是長久的沉默。 “你……”邪神喃喃開口,“你殺了他?” 懷善沒有回答,兩眼死死盯著邪神隱藏在黑霧中的身影。 不知為何,邪神忽然自嘲地笑出聲:“是我錯了,我一廂情愿地以為你無法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以為你會護著他,以為把他交給你就不會被我嚇到,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我只是擔(dān)心他害怕我,也擔(dān)心我控制不住地傷害到他……”他的聲音漸低,最后只是麻木地重復(fù)那幾個字。 隨后,他的身影慢慢埋沒進黑霧里。 懷善見狀,趁機扯開佛珠,將珠子向四面扔去。 他左手十指并攏放于胸前,垂眸凝神,正要發(fā)力,誰知聽見珠子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他滿臉驚駭,左右一看。 那些珠子居然沒有同往常那樣懸浮在半空中,而是紛紛落地,擺放在各處的法器也失去了金光,淪為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物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