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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狂風驟然加劇,慢慢形成卷,將所有黑霧卷入其中。 黑霧沒有就此消散,它們像煙花一樣炸開,緊接著以鋪天蓋地之勢淹沒了整個世界。 懷善從未見過如此情景,下意識伸手把老人擋在身后,他感覺到老人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袍。 轉(zhuǎn)過頭,只見老人嘴唇翕動,似乎在說些什么。 懷善彎腰湊近,便聽得老人十分艱難地在他耳邊喘道:“是、是我們錯了……恩臨并非死于自殺……他、他是被我們害死的……我糊涂聽了江福賜的話,在恩臨茶水里下了毒……我以為、以為恩臨能走得不那么痛苦,卻不想江福賜那些畜生,他們、他們……” 話沒說完,老人脖子一歪,就這么沒了氣息,他嘴巴微張,眼睛瞪得很圓。 這是死不瞑目。 懷善慢慢站直身體,再看著淹沒了他的黑霧,聽著江福賜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江家人騙了他五十年,也騙了他師父五十年,他師父直到死都不知道江恩臨是被這些江家人害死的。 難怪這個陣法對江恩臨無用,難怪江恩臨死后怨氣如此大,難怪江恩臨能完全吸收所有怨氣。 容納怨氣最好的容器是慘死之人的魂魄,死后怨氣越重,形容的容器便越完美。 怪他這幾十年來被豬油蒙了心,被江家人的謊言騙得團團轉(zhuǎn)。 都是報應??! 懷善坐到地上,眼睜睜看著黑霧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妖怪,張牙舞爪地向自己撲來。 他輕輕一笑。 幸好他還有些私心,提前把三個徒弟送走了,等他死后,即便邪神掘地三尺,或是將整個世界翻轉(zhuǎn)過來,也永遠無法找到毓秀。 就當是作為補償,補償他曾經(jīng)把毓秀送到邪神身邊。 與此同時,江府外面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你們看見沒有?上面是什么東西???好像是會動的霧,我從未見過這么黑的霧。” “不會是城主家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吧?我們要敲門問問嗎?” “等等!你們看那些霧,朝著我們來了!” “什么味道,好難聞……這是血腥味吧?!” “天!外跑!” “啊——” 第23章 邪神 十月的天氣真是變化無常。 晌午還是艷陽天,臨近黃昏時分時,忽然天光大暗,不一會兒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 起初雨勢不大,只是綿密的小雨,毓秀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把晾在柴房前那片空地上的蘿卜收進屋里。 他前腳剛抱著最后一堆蘿卜進屋,后腳就聽得雨勢驟然加劇,瓢潑一般,砸得地上和屋頂上噼里啪啦地直響。 雨幕遮擋了最后一點天光,這才戌時,屋里已經(jīng)暗得看不清腳下的地面。 毓秀摸著黑把蘿卜放到桌上,又摸索到木柜前,拉開最上面那層抽屜,拿出一支蠟燭。 很快,暗黃的燭光填滿這間不大的屋子。 這里本是柴房旁的一間空屋,以前被他們師徒拿來當倉庫用,后來毓秀把不要的東西都搬了出去,從里到外地將屋子打掃了一遍,還費了很大的力氣把會用到的木柜和桌椅都搬了進來。 自那之后,毓秀一直住在這間屋子里。 可惜他的床太大太重,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挪動位置,無奈之下,他只能在屋子角落打地鋪。 他的屋子左邊是柴房,右邊是膳房,對面是灶房,四間屋子正好形成一個小的四合院。 這個小的四合院便是毓秀兩年來的主要活動范圍。 倒不是他喜歡住這里,而是這里接近清懷寺的中心,并且在清懷寺最大的佛堂后面,想來應該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毓秀拿下沾滿雨水的斗笠和蓑衣,在門邊抖了抖雨水后掛到墻壁上,他看了眼對面被雨幕模糊得看不清的灶房,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入秋以來的第幾場雨了。 反正在他的記憶中,天氣越來越反復無常,尤其是今年,不久前還連續(xù)下了四五天的冰雹,以至于他不得不一直躲在屋里足不出戶,靠著之前剩下的幾個烤紅薯充饑。 感覺這場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看來他今天又吃不到晚飯了。 不過即使沒有下雨,他的晚飯也就是在灶房里清炒兩個小菜罷了,連米飯都沒有。 他被困在寺廟里整整兩年,米面早已吃完,若不是以前他們師徒便有開地種菜自給自足的生活習慣,恐怕他撐不到現(xiàn)在。 毓秀關上屋門,借著燭光把桌上的蘿卜全部放進竹筐里。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隨后吹滅蠟燭,摸著黑走到角落的地鋪前坐下。 他不敢熟睡,連外衣也沒脫,只是將就地裹著被子,靠在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 外面的雨不知下了多久。 毓秀又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了許多夢。 他夢見兩年前還在山下的江府里,他坐在邪神屋外的回廊上吃飯、歇息、和邪神聊天,又夢見他被兩個師兄帶回寺廟里,兩個師兄把懷善屋里的法器都拿了出來,在寺廟里布陣,隱藏了他們的氣息,也讓外面的妖怪不得進來。 林林總總,樁樁件件。 這些事在兩年后的夢里依舊清晰。 毓秀醒來時,兩眼放空,在黑暗中怔愣許久,他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身在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