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飯桌上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莫父和莫瞳瞳隔著桌子目光相接，顧盞喬估摸著是要決戰(zhàn)紫禁之巔。

    果不其然，莫父直視著莫瞳瞳，開口還是先前的后續(xù)：“你覺得自己沒問題么？”

    “是你覺得我有問題吧?！?/br>
    “不止我覺得你有問題?！?/br>
    “我為什么要管他們是不是覺得我有問題。”

    兩人一言一語下來，顧盞喬頭暈眼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莫父將話頭引到了她的身上，他問——

    “那么顧小姐呢，現(xiàn)在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覺得這是好事么？”

    顧盞喬暗道不妙，只覺得以后再聽到“顧小姐”三個字，估計要條件反射的頭皮發(fā)麻。

    莫瞳瞳立馬接盤了：“你為什么要為難她，你可以直接問我?！?/br>
    莫父還是看著顧盞喬，看的顧盞喬想挖個地洞鉆下去，他說：“這件事難道和顧小姐沒有關(guān)系？”

    顧盞喬莫名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吧？”

    莫父：“當(dāng)然有，如果不是我把新聞壓了下去，所有人都會看到你們的這種……”

    他組織著措辭。

    “……這種不正常的，關(guān)系。”

    雖然并非是不知道她和莫瞳瞳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主流，但是顧盞喬確實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她面前指出。

    她白了臉色，在一瞬間只感到一片眩暈。

    她想：果然，她和莫瞳瞳，是不被她的父親祝福的。

    她捏緊了衣服的下擺，說不出話來。

    然而在這一片混沌之中，她聽見莫瞳瞳高聲開口——

    “我愛她，所以和她在一起，并非是什么不正常的關(guān)系！”

    這句話一點都不符合莫瞳瞳一貫的作風(fēng)，顧盞喬轉(zhuǎn)過頭去看她。

    莫瞳瞳咬著牙關(guān)，仿佛忍耐著什么。

    莫父一直維持著一個表情的面孔上終于露出了另一個神情，像是吃驚或者憤怒，但是對方?jīng)]有提高聲音，也沒有在語氣中表現(xiàn)出來。

    他連先前的咄咄逼人都沒有繼續(xù)：“我只是來給你個提醒，或許你還需要冷靜一下。”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衣服走向門口。

    助理也站起來，替他去開門。

    莫瞳瞳忽然冷聲道：“然后呢，你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令我冷靜下來？”

    莫父停下腳步。

    “說到底，你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么？”

    莫瞳瞳提高了聲音：“如果我想辦法說服你，你能夠被說服么？”

    莫父緊緊皺眉，開口道：“小張，開門?！?/br>
    助理打開了房門。

    酒紅色卷發(fā)的女人靠在門框上，擺了擺夾著香煙的手指。

    “嗨，本來想在門口抽完煙的?！?/br>
    曹佳軒雙眼微瞇，吐了口煙圈。

    第78章

    在門打開后，曹佳軒從靠墻的姿勢直起身來。

    她的目光穿過小張和莫父落在莫瞳瞳和顧盞喬身上，又重新收回落在了莫父的身上。

    “叔叔，晚上好。”她停頓了一下，然后像是一個社交白癡一樣疑問道，“你們是在吵架么？”

    “沒有?！蹦赶然卮鹆?，他臉上怒氣勃發(fā)的神色已然消失，又是一副嚴(yán)肅冷峻的模樣，“我來看看她?！?/br>
    曹佳軒抿嘴微笑：“您那么早就要走了么？”

    她用食指點了點小張示意他靠到一邊，然后側(cè)身穿過小張走到室內(nèi)。

    莫瞳瞳因為曹佳軒又直接穿著高跟鞋進來眉頭一抽，但很快因為現(xiàn)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而先無視了它。

    曹佳軒走近房間抽了張紙巾，把快要燃盡的香煙包裹起來扔到垃圾桶里。

    她做這些的時候靈巧又迅速，并同時問莫瞳瞳：“今天和叔叔相處的不錯么？”

    莫父因為曹佳軒的舉動轉(zhuǎn)過身來。

    莫瞳瞳聽了曹佳軒的話，看了莫父一眼，又冷冰冰將目光移開，不置可否。

    因為這個眼神，莫父皺緊了眉頭。

    那么多年里，莫瞳瞳要不是不看他，要不然，眼神便毫無溫度。

    他終于忍不住道：“你就那么恨我，恨到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聽我一句話？”

    莫瞳瞳冷聲道：“我該聽從的是正確的話，而不是你的話?！?/br>
    “你……”莫父抬起手來往前走了幾步。

    顧盞喬以為莫瞳瞳要挨打，有一瞬間的緊張，但是曹佳軒和莫瞳瞳都無動于衷，只看著莫父走了兩步，最后還是停下腳步，狠狠揮了下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這回是真的走了，甚至邁出門去，直到了門外，才開口說了一句：“佳軒，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曹佳軒攤了攤手，跟了上去。

    直到三人全部離開，顧盞喬猛地吐出一口氣來，才覺察到自己剛才甚至難以呼吸。

    她攤倒在椅子上，馬上又想起什么，抬頭望向莫瞳瞳。

    “瞳瞳，你別太難……”

    話音未落，莫瞳瞳突然抓了外套追了出去，只余下顧盞喬一人坐在椅子上，覺得手腳發(fā)軟。

    曹佳軒和莫父上了電梯，一個直視前方一個眼神瞟著天花板，直到電梯下了一半，莫父開口問：“一切都還習(xí)慣么?！?/br>
    “挺好，反正我也只是學(xué)習(xí)?！?/br>
    “董事會的人沒有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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